第三十一章 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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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邊,臉上的眼鏡早就碎成了玻璃渣子。

     老頭子兩手輕撫台面,自言自語道:“就在這裡……就在這裡……”說完,他高舉金杖,朝着石台狠狠地插了進去。

     說來也怪,看似結實的祭台,一下子被金杖戮穿。

    整個祭祀室猛地抖動了一下,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可随後晃動越來越劇烈。

    我忍住巨疼,半撐起身體:“你們想幹什麼,神廟要塌了!” 老頭毫不理會我的警告,将金杖拔出石台,續而又是一下猛力地貫穿。

    這個時候,神廟的天頂已經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不少岩石脫落下來,将站在兩旁的黑皮粽子砸成了肉醬。

    我見那老頭如瘋魔一般,自知無論如何再也不能坐以待斃,咬緊了牙關想要站起來阻止他這一瘋狂的毀滅行徑。

     我才一動,手邊忽然被一個冰涼的東西碰了一下,我低頭去看,隻見四眼面朝着我,偷偷地眨了一下眼。

    他動了動手指,用血水在地上寫了一個“逃”字。

    我擡頭再去看竹竿子和老頭,試着咳嗽了一聲,他們都在全神貫注地注視着祭台,并沒有将我們這幾個受傷待宰的羔羊放在眼中。

    我立刻俯身問四眼:“你傷得怎麼樣,能不能動?”他點了點頭,不斷地拿眼角瞄着出口處的黃金大道。

    我估算了一下距離,咬牙說:“胖子還在他們手裡,這個地方馬上就要崩塌了,一會兒,你帶Shirley楊先跑。

    我留下來拖延時間。

    ” “你們在幹什麼!”竹竿子本來站在老頭身後,神廟劇烈地晃動并沒有擾亂他注意力,他轉過頭來,厲眼掃了我和四眼一下,冷笑:“垂死掙紮!看我現在就來收拾你們。

    ” 我知道再不行動就來不及逃生,大喝一聲:“胖子開槍!”竹竿子驚慌地扭頭,看見胖子還被大粽子死死壓在地上,知道是我耍的花樣,不禁大喝一聲。

    可惜我早就準備,趁他分神的瞬間,鼓起全身的力氣飛撲上去。

    四眼立馬從地上爬起,朝一直昏迷不醒的Shirley楊跑了過去。

    我見計劃成功,心中殺意大盛,兩手死死地掐住了竹竿子的頸脖。

    他沒料到我受了重傷還能如此兇悍,先被我壓在地上,然後兩人扭打着翻滾起來。

    這個時候,那幹癟老頭仿佛不存在世間,全然不理睬我們的搏鬥,他大力拔起金杖,狂笑不止,也不知道一個人傻樂個什麼勁兒。

     竹竿子對他大叫:“快,快,還差最後一下。

    ”我聽不懂他們的暗語,隻看見神廟的牆角已經開始坍塌崩壞,巨大的石塊在無數灰塵的包圍下紛紛傾瀉下來,連地表都出現了裂縫。

     竹竿子被我壓在身下,提膝一撞,正中我受傷的腰腹。

    我吃疼之下,松開了雙手被他連踹兩腳,踢飛出去。

     “老胡,頂住,我來了。

    ”原來是胖子趁着神廟解體之際從僵屍身下鑽了出來,他上來就是一個飛撲,用獨門絕技“重磅炸彈”将竹竿子一擊絕殺。

     我怕幹癟老頭有異,急忙又看了一眼祭台,隻見他使出全力,黑色的外套一抖。

    金杖整個沒人祭台之中。

     “轟”的一聲巨響,遠處的日印花樹慢慢發出了即将倒塌的悲鳴。

    “大家快跑!支柱倒了,這地方馬上就要完全倒塌了。

    ”我也顧不上老頭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拎起胖子朝黃金大道逃去。

     “老胡,那小子太瘦了,我肚子砢得慌。

    ”胖子将手臂搭在我肩上,一邊跑一邊訴苦。

    我恨不得連手都用上,沒命地在黃金大道上甩跑,氣喘籲籲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房子要塌了快,你還計較這些幹嗎!” 我這話沒有半點虛構的成分,神廟從中央祭祀室開始一點一點地崩坍,我們身後的世界簡直是在以光速消失。

    不僅如此,黃金大道盡頭的石門已經被不斷傾瀉的巨石堵得幾乎隻剩一道門縫,四眼扛着Shirley楊在門外一個勁兒地朝我們招手、呐喊,不過塌一方的動靜實在太大,我耳邊到處是轟鳴聲,根本聽不見他在喊什麼。

     我們沖到石門邊上,下邊的通道已經被堵了個水洩不通,四眼從對邊丢了一條繩索過來,我倆立刻攀住這條救命的繩索從石門上部的縫隙中鑽了出來,我爬出石門時,最後看了一眼祭祀台,除了滿地被砸爛的棕子,早就空無一人。

     “老胡,你幹嗎呢?快下來裡”胖子和四眼扛着Shirley楊,在門外朝我招手,我嗯了一聲,直接跳下碎石壁,抱起Shirley楊與他們一同朝外邊跑去。

     随着身後的世界在泥土和石壁中轟然倒塌,我們總算在最後關頭沖出了神廟。

    外頭的陽光一片燦爛,林芳一直守在旁邊的樹林中,她見我們平安歸來,激動得紅了眼。

    胖子朝林芳笑了笑,還未來得及說話就徑直倒了下去。

    我們幾個人被他吓得緊張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發現他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腹中饑餓,被活活餓暈過去了。

     記載着印加帝國最後一份秘密的太陽神廟就在一片嚣雜的灰煙中化為了廢墟,這無疑是一次考古界的巨大損失,即使是我這麼一個大老粗也不免在回程的路途中感到惋惜,四眼屢次向我問起最後發生的事情,我隻能将自己片面的感受說給他聽,至于那個幹癟老頭到底是誰,他想找的又是什麼,一切都要等Shirley楊完全清醒之後再解釋。

    不過,眼前有一個巨大的問題在等待我們去解決,回了美國,如何向王浦元作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