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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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但是,屍體的衣物又不像是近代裝束。

    受害人知道自己挖到的是一具曆史悠久的屍體,于是準備打電話報警,就在他站起來的瞬間,那具屍體忽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在受害人手邊有鐵鍬,于是他一鍬拍斷了咬住自己的僵屍脖子,然後急忙跑回家報了案。

    等到警察趕到的時候,那具屍體已經化成了幹癟的骨頭架。

    ” 我一直以為僵屍這種東西隻有我們中國才有,沒想到遠在太平洋對岸的美國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就趕忙問他:“那後來呢?你見到的那具僵屍是什麼樣子的?還能撲人嗎?” 秦四眼搖搖頭:“都成了散了架的骷髅,拿什麼傷人。

    我核對了受害人身上的牙印,與古屍的牙齒特征基本吻合,但是警方以超自然時間為借口,推翻了我的證明,這個案子最後不了了之。

    隻是聽說受害人在案發幾周之後突發性精神崩潰,咬死了農場裡所有的動物,他的鄰居報了警,那家夥又因為襲警被當場槍斃,據說中槍之後他依然能夠直立行走,流出來的血都是凝固的,最後警方不得不連續射擊,直到把他的頭徹底打爛了,這才結束了這恐怕的一幕。

    ” 他見我一直默不作聲,以為我是被他描述的僵屍古屍吓壞了,又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安慰我說:“其實後來的事情都是道聽途說,當不得真。

    反正咱們馬上就要到山頂了,是不是真有僵屍這個東西,剛好可以親眼見證一下。

    ” 我心想哥們兒見過的大粽子比你吃過的米粽子都多。

    馬裡克巢穴地形特殊,氣候濕潤,屍體埋在這裡隻會迅速腐爛屍解,根本來不及變成僵屍,要不是為了陪胖子來過過幹瘾,祭奠一下我們逝去的青春,我才懶得爬上來看那些惡心的腐屍。

     馬裡克巢穴的實際海拔,并沒有看上去那麼高,畢竟是沖積扇平原地帶上的小山丘,再高也頂不了天。

    到達峰頂之後,根本就耗費不了多大力氣就找到了克瑞莫人的巫醫墓,倒不是說我們的運氣有多好,二是在我看來,野人的概念裡根本就沒有風水一說,快到峰頂的時候,地上已經到處都是死人骨頭,有些地方根本沒辦法落腳,我們隻好一邊喊着“借過”一邊硬踩過去,腳底下“嘎巴”“嘎巴”的亂響,踩得我頭皮忍不住發麻:這裡到底是巫醫墓還是亂墳崗,怎麼到處都是被随意丢棄的人骨? 秦四眼一直走在最前面,用他自己的話來說,當律師這麼久,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眼前這些骨頭看起來要清爽許多,到達峰頂之後一座向下延伸的石窟郝然占據了我們三人的實現。

    根據林芳的描述石窟下面應該就是曆代莫瑞克巫醫圓寂的葬洞。

    我探頭向下望去,隻看見洞口堆砌的亂石,再往深處能看見的就隻有一片漆黑。

    我撿起一顆石子丢了下去,很快就有回音響起,這說明洞窟不深,裡面應該沒有太大的危險。

     胖子對此行早有準備,他從馬甲包裡抽出了了繩索,自顧自的找了一塊堅固的岩石綁了上去,然後掏出手電,别在了衣服口袋上。

    秦四眼見他動作如此熟練,好奇地問我:“王胖以前是幹什麼工作的?” 為了掩飾尴尬,我一邊給自己腰上栓繩子,一邊給秦四眼解釋說:“我們以前字礦場工作,中國山西你知道吧?那裡有許許多多的小煤礦,和這個洞窟很像。

    ” 秦四眼點點頭,學着我們的樣子,把自己捆了起來。

    臨下洞之前我對秦四眼說:“一會兒要是情況不對,你就割斷繩子,自己跑,千萬别回頭。

    我們兩個有豐富的地下逃生經驗,你要是留下來,隻會拖我們後腿。

    到時候大家憋死在一個洞裡,那可不好看。

    ” 胖子就等得不耐煩了,見我們都準備完畢,招呼了一聲,第一個爬下洞去。

    我和秦四眼跟在他後面慢慢的踏入了傳說中的巫醫墓葬窟。

     和我事先預計的一樣,這個石窟并非人工開鑿,而是先天形成的地質窟,克瑞莫巫醫選擇這裡作為自己的殉葬坑,可能因為馬裡克巢穴是附近唯一的山丘,在他們看起來最接近天空的地方,認為在這裡可以與天國裡的神明達到溝通。

    shirley樣曾經告訴我,在印第安人的生死觀念裡,死亡是另一種生命的開始,他們并不害怕死亡,他們對死後的世界有一番自己的描述,認為靈魂脫離肉體之後的生命才是永恒的,我說既然這樣,印加帝國為什麼還會流傳關于青春泉的傳說,返老還童本身就是對死亡的一種抗拒,shirley樣聳了聳肩膀說既然它存在就說明有它存在的理由,我們再怎麼妄加推測也不能知道千人到底經曆過什麼,但是也正因為遮掩,考古學的重要性才真正體現了出來。

     通往巫醫葬窟的入口十分狹窄,幾乎成九十度垂直。

    粗糙的四壁上沒有人工打磨的痕迹,好在距離并不十分長,我們用手掌和膝蓋一路往下爬行,半個小時後終于抵達了洞底、洞窟底部是一個橢圓形的密閉空間,大概一百平方米左右的面積。

    因為長期通風的原因,空氣質量也算差強人意。

    胖子一落地,就從口袋裡掏出一件東西挂在脖子上,我看見之後差點兒沒笑出聲來,我問他:“你不是說這玩意兒已經丢進了日本海裡,怎麼現在又挂上了?” 胖子捂着摸金符解釋說:“一丢進去我就後悔了,跳船撈了老半天才找回來的。

    它現在就是一個裝飾物,平安符,跟和尚挂的佛珠,神甫挂的十字架沒有本質上的區别。

    不具備任何職業屬性。

    ” 秦四眼一直跟在我們身後,這位大律師雖然聲稱見過稀罕古怪的屍體,可下地跑現場的活兒畢竟是頭一遭,他攀着纜繩一點一點的滑了下來,鼻子上的眼鏡有好幾次都險些掉了下來,弄得他手忙腳亂,十分狼狽。

    這洞口到底部的距離雖然不是很遠,但萬一他摔下來,那也不是說笑的,折了胳膊崴了腳最後吃苦頭的還是我和胖子。

    我解下腰間的繩索,站在洞口,一手托着他的腳,一手扶住他的腰,将纜繩一點一點的收了回來。

    秦四眼下來之後先是蹲在地上喘了一陣子,然後解開繩索說:“下來一趟可真不容易,看你們兩個這麼輕松,相比當年在煤礦裡幹了有一段日子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這時胖子已經走到石窟的盡頭,他高舉手電,像是為了讓我看得更清楚一點兒,大喊道:“老胡,快來看這邊,滿洞的粽子。

    ” 我一開始還有點兒懷疑洞裡有粽子的說法,因為雨林地區高溫濕潤,屍體運到極寒的安第斯地區實施安葬。

    難道在馬裡克巢穴有什麼特殊的氣候地理條件,能夠使巫醫們的屍體保存完好? 我順着胖子指示的位置一看,在橢圓形葬窟的角落裡,排列着無數用印加駝毯包裹起來的柱狀物體,如同一個個巨大的蟲繭,根據繭的形狀和大小來看,裡面包裹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克瑞莫巫醫。

     秦四眼在洞窟裡摸爬了幾下,總算習慣了地下的環境。

    壯觀的裹屍群葬窟讓他歎為觀止,這個心思細膩的大律師,忽然問了一個充滿哲學性的問題:“如果每一任巫醫都是自己獨自爬進洞裡等死,那麼又是誰再他們死後,為他們包裹屍體的呢?” 秦四眼的這個問題問得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按理說,克瑞莫巫醫會在預感到死亡的時候獨自爬進馬裡克巢穴,在這裡默默地等待着壽終正寝魂歸天國、除了巫醫之外,其他人都沒有資格踏入這片土地,那麼在巫醫死後,何以能夠駝衣裹身,平靜整齊的排列在洞窟内部呢? 一時間我們三個人都被這個問題弄得不寒而栗,靜靜的站在被裹屍包圍的洞窟裡,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雙不知來自何方的眼睛監視着一舉一動。

    它随時都會沖出來,用無形的大手把我們包裹在駝毛毯中,然後當做死人和莫瑞克巫醫的屍體排列在一起。

     胖子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咱們别老在這兒自個兒吓自個兒。

    怎麼就不許人家死之前把自己裹起來呢?” “駝毯又不是麻布袋,把自己套進去,還怎麼在外邊打結?”秦四眼的律師又犯了,一點兒也不考慮自己的處境,徑直走上前,揪起一具裹屍丢在胖子面前,“你看捆屍繩上的結,不但結實而且還有各種花頭。

    這說明是有人精心炮制出來的。

    試問一個将死的人,哪裡有心情一邊給自己裹屍一邊拿繩子編花樣。

    ” 他的這個發現倒是提醒了我,我随即翻看了幾具排在最外邊的裹屍,發現捆屍繩上的花色樣式不盡相同,不像是同一個人所為。

    有的繩結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已經腐朽松爛;有的卻依舊結實如新。

    這說明這些裹屍的出現有先後順序,其中相隔的時間最遠的怕是有上千年之久。

     我腦中浮現出了一個想法,随即在洞窟中翻找起證據來,如果能夠找到這件東西,那麼克瑞莫巫醫死後自動“結繭”的秘密根本就是一個連三歲小孩都能解出來的謎題。

     胖子見我翻動葬窟中的物品,一下子高興起來,跑到我邊上一起翻看:“老胡,怎麼着,想通了?找什麼值錢的東西呢?長什麼模樣的?我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