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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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起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對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對她的感謝,接着拿出刀又就吃了起來。

    大家見狀十分開心。

    女主人吩咐女傭取來一隻容量約為三加化的小酒杯,斟滿了酒;我十分吃力地用兩隻手将酒杯棒了起來,以極為恭敬的态度把酒喝下,一邊竭力提高噪門用英語說:為夫人的健康幹杯。

    大家聽到了這話都高興的笑了起來,我卻差點被笑聲震聾了耳朵。

    酒的味道像淡淡的萊果酒,并不難喝。

    接着主人作了一個手勢讓我走到他切面包用的木碟那邊去。

    寬容的讀者很容易就能體會到并且原諒我,就是,由于我一直驚魂未定,所以走在桌上的時候,不巧被一塊面包屑絆了一跤,來了個臉啃桌子,幸好沒有傷着。

    我馬上爬了起來,看到這些好人都很關切的樣子,我就拿起帽子(為了禮貌起見我一直把帽子夾在腋下),舉過頭頂揮了揮,連呼三聲萬歲,表示我并沒有跌傷。

    但就在我往前向我的主人(從此我就這麼稱呼他)走去的時候,坐在他邊上的他的那個最小的兒子,一個十歲左右的小調皮,一把抓住了我的兩條腿把我高高地提到了半空中,吓得我四腳直顫。

    他父親趕緊把我從他手裡搶了過來,同時狠狠地給了他一記左耳光,命令人把他帶走,不許上桌。

    這個耳光足以打倒一隊歐洲騎兵。

    但是我怕小孩子可能要記我仇,又想起我們的孩子天生都愛捉弄些麻雀、兔子、小貓和小狗,就跪了下來,指着孩子,讓主人盡可能地明白,希望他能原諒孩子。

    父親答應了,小家夥重新回到座位上。

    我走過去吻了他的手,我的主人也拉過他的手讓他輕輕地撫摸我。

     吃飯時,女主人寵愛的貓跳到她膝蓋上來了。

    我聽到身後鬧哄哄像是十幾個織襪工人幹活的聲音,掉頭一看,發現原來是那隻貓在那打呼噜,女主人正在邊撫摸邊喂它吃東西呢。

    我看到它的頭和一隻爪子,估計這貓足有我們社會中的三頭公牛那麼大。

    我老遠地站在桌子的另一邊,與貓相距五十多英尺;女主人也怕它萬一跳過來傷害我,所以緊緊地抱住它;即使這樣,那畜生猙獰的面相還是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可是碰巧倒也并沒有危險,我的主人把我放到離它不足三碼的地方,它連理都沒理我一下。

    我常聽人說,自己旅行中的親身經曆也證明是這樣,就是,當着猛獸的面逃跑或者表現出恐懼,它就肯定會來追你或者向你進攻。

    因此,在這危險關頭,我是拿定主意要表現得滿不在乎。

    我在貓頭的前面毫無懼色地踱了五六次,有時離它還不到半碼遠;那貓好像倒是更怕我似的,把身子縮了回去。

    至于狗,我就更是一點也不害怕了。

    這時候有三四條狗進了屋子,這在農民家裡是常見的事,其中有一條是獒犬,身軀抵得上四頭大象,還有一隻靈提,沒有獒犬大,卻更高些。

    午飯就要用完的時候,保姆抱着個一歲的小孩走了進來。

    他一見我就大聲喊叫起來,那喊叫從倫敦橋到切爾西(切爾西是倫敦西南部的一個住宅區,從倫敦橋到車爾西約有五英裡)那麼遠也能夠聽得到。

    他像平常孩子那樣伊呀了半天要拿我去當玩具。

    母親也真是一味地溺愛孩子,就把我拿起來送到了孩子跟前。

    他立刻一把攔腰将我抓住,把我的頭直往嘴裡塞。

    我大吼起來,吓得這小淘氣一松手把我扔了。

    要不是他母親用圍裙在下面接住我,我肯定是跌死了。

    保姆為了哄孩子不哭,就用了一隻撥浪鼓。

    那是一種中間空的盒子,裡邊裝上幾塊大石頭,用一根纜繩拴在孩子的腰間。

    但所有這一切都沒起作用,她隻有使出最後一招,給孩子喂奶。

    我得承認,還從沒見過什麼東西比這乳房讓我這樣惡心的,它長得特别奇怪,我真不知道拿什麼來和它相比,所以也無法對好奇的讀者詳細的說明這乳房的大小、形狀和顔色。

    乳房挺起來大約有六英尺高,周長少說也有十六英尺,乳頭大概有我半個頭那麼大。

    乳房上布滿了黑點、丘疹和雀斑,那顔色那樣子真是再沒有什麼比它更叫人作嘔的了。

    因為她坐着喂奶比較方便,而我是站在桌上,離得近,所以這一切我看得清清楚楚。

    這使我想起我們英國的太太們皮膚白皙細嫩,在我們眼中是多麼的漂亮。

    不過那也隻是因為她們身材和我們是一般大小罷了,有什麼缺點瑕疵,還得借助于放大鏡才能看得清。

    我們做過試驗,從放大鏡裡看,最光滑潔白的皮膚也是粗糙不平、顔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