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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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rley楊解釋了幾句,倒也看明白了個八九分。

     大幅的壁畫全是戰争繪卷,記錄了獻王生前所指揮的兩次戰争,第一次是與夜郎國,夜郎和滇國在漢代都被視為西南之夷;第二次戰争是獻王脫離古滇國的統治體系之後,在遮龍山下屠殺當地夷人。

     這兩次戰争都大獲全勝,殺敵甚重,俘虜了大批的戰俘,繳獲了很多物品。

    當時的兩個對手,其社會形态尚處于奴隸制的晚期,生産手段極為落後原始,青銅的冶煉技術遠不如繼承秦人手段的滇國,所以一觸即潰,根本不是滇人的對手。

     這些戰争的俘虜中有大量奴隸,這批戰俘和奴隸,就成為了日後修建王墓的主要力量,壁畫與碑文中自然對這些功績大肆渲染。

     但是壁畫對于王墓的地宮仍然沒有任何描述,有一堵牆上的畫全部是祭禮,包括請天乩、占蔔、行巫等活動情形,場面詭異無比。

    Shirley楊用照相機把這些壁畫全拍攝了下來,說不定以後破解雮塵珠的秘密時,會用得上。

     胖子見後殿全是這些東西,頓時索然無味,拎着沖鋒槍打着手電,在裡面瞎轉,突然在壁畫牆環繞的正中間發現了一些東西,連忙招呼我和Shirley楊過去看看。

     原來殿堂正中的地面,立着一隻六足大銅鼎,鼎上蓋着銅蓋,兩側各有一個巨大的銅環。

    銅鼎的六足,分别是六個半跪的神獸,造型蒼勁古樸,全身筋肉虬結,身滿鱗片,做出嘶吼的樣子,從造型上看,非常類似于麒麟一類。

     這隻銅鼎大得出奇,不知為什麼,被漆上了全黑的顔色,沒有任何花紋裝飾,在黑暗的宮殿中,我們隻注意到那些碑文壁畫,直到胖子走到近處這才得以見到,否則并不容易發現這隻與黑暗混為一體的巨鼎。

     胖子用M1A1的槍托敲了敲甕體,立刻發出沉悶的回音,問我和Shirley楊道:“莫不是陪葬的明器太多,地宮中放不下了,所以先暫時存在這裡?打開來先看看倒也使得。

    ” Shirley楊說:“這大概就是準備在祭典中煮屍的大鼎,鼎口至今還封着,這說明獻王并沒有屍解化仙,他的屍骨還在地宮的棺椁裡,否則就不必封着這口巨鼎了。

    ” 我對Shirley楊和胖子說:“鬼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如果是用來烹煮人牛羊做祭的祭器,那應該是用釜而非鼎,再說這恐怕根本就不是甕鼎之類的東西,鼎又怎麼會有六足?” 三人各執一詞,都無法說服對方,便準備要看個究竟。

    我從胖子的背包裡,取出開棺用的探陰爪,刮開封着鼎口的火漆,見那層漆上有個押印,圖案是一個被鎖鍊穿過琵琶骨的罪犯,既然有押印就說明從來沒開啟過。

     刮淨火漆之後,用探陰爪頂上的寸針一試,鼎口再也沒有什麼連接阻礙的地方了,便招呼胖子過來幫手,二人捉住銅環,兩膀剛一出力,便聽死氣沉沉的宮殿深處,傳來一陣“咯咯咯嘿嘿嘿”的笑聲。

    聽那聲音是個女人,但是她又奸又冷的笑聲,絕對不懷好意,笑聲如冰似霜,仿佛可以凍結人心。

     寂靜無人的宮殿中,怎麼會有女人的笑聲?我們手中的三支狼眼光柱立刻射向那個角落,冰冷的笑聲随即戛然而止,隻留下一個空曠牆角,什麼也沒有。

     三人極為震驚,一時無言,就連Shirley楊的額頭上也見了汗珠,隔了一會兒才問道:“剛剛那是什麼聲音?” 我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想到這裡,便伸手将裝有黑驢蹄子、糯米等物的攜行袋搭扣撥開。

     這時胖子也開始顯得緊張了,因為我們從陝西石碑店找來的算命瞎子,沒事就跟我們吹他當年倒鬥的英雄事迹,我們雖然不怎麼拿瞎子的話當真,但卻有幾句話至今記得一清二楚。

    據瞎子說那是幾句曾被盜墓賊奉為金科玉律的言語:“發丘印,摸金符,護身不護鬼吹燈;窨子棺,青銅椁,八字不硬勿近前;豎葬坑,匣子墳,搬山卸嶺繞着走;赤衣兇,笑面屍,鬼笑莫如聽鬼哭。

    ” 後來我曾問過Shirley楊,這幾句話倒不是瞎子自己攢的,果然是舊時流傳,說的是若幹種比僵屍更可怕的東西。

    最後說倒鬥摸金遇到死屍穿大紅沒雜色的喪服,或是死人臉上帶笑,都是大兇之兆,命不夠硬的就難重見天日了。

    鬼哭在很多地方都有,有人會把狼嚎誤當作鬼哭,那倒也無妨,最怕的就是在墳地裡聽見厲鬼的笑聲,隻有厲鬼才會發笑。

     不過我們事先做了思想準備,古時摸金校尉們管在古墓裡遇到這些不吉的東西,叫作遇着“黑星”。

    黑星在相術中又叫“鬼星”,凡人一遇黑星,肩頭三昧真火立滅,猶如在萬丈深淵之上走獨木橋,小命難以保全。

     而我們三人都準備周全,縱有厲鬼也能與之周旋幾個回合,于是定了定神,暫時不去理會那口黑色的銅鼎,各持器械,分三路向那剛剛發出笑聲的角落包抄過去。

     殿中碑牆林立,圍了一圈又一圈,若是在這裡捉迷藏倒是合适,不過想看清楚十幾米外的事物,便遮遮掩掩。

    視線中除了空落的牆角、地面的石闆,此外一無所有,宮殿中又變得一片死寂,若不是那陰冷的笑聲猶在耳邊,不免會以為是聽錯了。

     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