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舊仇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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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習得這獨孤九劍,俨然便是華山派一代宗師。

    後來華山劣徒令狐沖跟着風清揚學得一招半式便是殺人再無忌憚。

    可巧偏執狂人楊過偶遇獨孤的雕友,領悟到獨孤九劍的一點皮毛,便也是縱橫天下的武林高手了。

     獨孤求敗在這九劍上浸淫數十年心血,風清揚、令狐沖、楊過等人的微末功夫,又怎及得上萬一? 那風九幽下山回家之際,距離黃藥師等人造訪已是相隔一年有餘,是而未曾際遇。

     黃藥師、馮蘅、武眠風等人見斷了訊息,怏怏離開洞庭湖,又找尋了大半年,依舊音信杳無,心裡又厭倦了四海漂泊,也就不再刻意去找了。

     黃藥師知道馮蘅身子有傷,被馮緻虛打傷之後,始終難以完全好轉,再奔波下去,實在不妥,自己倘若就此離開,馮蘅不免有性命之虞。

    黃藥師好說歹說,才勸馮蘅死心,三人打定主意,先回東海桃花島安身立命,日後有了獨孤求敗消息再去尋仇。

     這日,三人走到鄱陽湖畔,忽然一個黑衫青年撲來跪倒黃藥師身前,大聲叫道:“黃師父,你收下我做徒弟吧!” 黃藥師大感突兀,仔細看那青年,不是陳璧是誰?一年多以前,也在這江州地界,陳璧祖父被歐陽鋒打死,妹子陳青眉被歐陽鋒打瞎,不知這一年來又生出什麼變故來?便問道:“邱處機道長和你妹子呢?你的大仇報了麼?” 陳璧滿身是傷,号哭不止,隻顧磕頭,說道:“那日我苦勸舍妹,她卻不聽,非要給爺爺報仇不可。

    妹子黑天裡偷偷摸進江州城去殺歐陽峰,那歐陽峰小兒命懸一線,正自惱恨,結果将青眉一杖打死!” 黃藥師心頭一驚,萬沒想到那女子當日便找到了歐陽峰,發起狠來居然這般固執剛烈,也沒想到那歐陽鋒如此心狠手辣。

     陳璧哭道:“那邱處機見妹子已死,萬念俱灰,竟然揮劍自宮,遠走他鄉!我這一年來屢屢找歐陽鋒尋仇,都因武功不濟,受盡欺淩!” 黃藥師見他渾身是傷,心下不忍,賜與他幾粒“九花玉露丸”療傷。

    誰知那陳璧也是固執剛烈,叫道:“當今世上,能打敗那歐陽鋒的,隻有師父一人,師父不傳我武功,我便死也不吃!” 黃藥師一時躊躇,這江湖打殺,自己頗為厭倦,此人性情嗜血,更是教他不得。

    見這青年長跪不起,卻又不好就此走開。

     那武眠風“撲嗵”一聲也跪倒在黃藥師面前,說道:“黃大哥,我素來敬你,今日武某有句話,請黃大哥考慮。

    我見這位兄弟身世可憐,你就收他為徒,傳他幾手功夫吧,待他日大仇得報,再自廢武功向師父請罪。

    ” 黃藥師心頭一震,沒想到武眠風會替這陌生人苦勸,更沒想到這個粗莽漢子也猜到自己不願收陳璧為徒的原因來,輕“哦”了一聲,對武眠風道:“你能保證他學得上乘武功不濫殺無辜?”此言一出,暗自思量,自己在江湖走動這麼多年,江湖黑白兩道無不談“東邪”色變,自己何嘗沒有濫殺過?又有何面目不許别人濫殺?想到這裡,暗自搖頭。

     武眠風道:“在下最能體會這位兄弟的心事。

    馮恩師被賊人害死,我日日寝食難安,直恨不得生吃了那獨孤求敗的幾塊肉。

    武眠風也願拜黃大哥為師,學得上乘武功,好為師父報仇雪恨!” 黃藥師這才明白,這武眠風緣何為這陳璧求情,替人求情是假,自己拜師倒真,正自沉吟不決,又聽武眠風道:“馮師姐,你快說句公道話。

    ” 黃藥師扭頭去看馮蘅,馮蘅輕歎了一聲,道:“兩位報仇心切,最值得同情,隻是怕你們日後不尊敬師長,犯下大逆不道的事來,敗壞了桃花島的名聲。

    ” 武眠風見馮蘅話裡有回旋餘地,心中一喜,對黃藥師捺頭便拜,道:“師父武功才智無人比肩,弟子稍有怠忽,殺了弟子便是!”那陳璧也是苦苦哀求,連叫“師父”,其情可憫,黃藥師不禁心軟。

     馮蘅趴到黃藥師耳邊道:“收下吧,回到桃花島多個人說話也不憋悶。

    以大哥的韬略,還怕管教不了幾個劣徒?” 黃藥師暗想有理,日後以平常心點化,這二人或可懸崖勒馬,便一點頭道:“待回到桃花島,我便定下門歸,凡我門人必須恪守,違犯門規者,逐出師門!” 武眠風、陳璧一聽,歡天喜地地跪下亂拜,叫起師父來,黃藥師将二人攙扶起來,心下暗樂,自己與這二人俱是風華正貌的年輕人,怎麼蓦地當起他們的師父來。

     馮蘅也覺得好笑,對陳璧道:“武師弟管我叫師姐,你也快叫我一聲師姐吧。

    ”此言一出,頓覺不妥,原來武眠風拜馮哈哈為師,管馮蘅叫師姐隻是随便稱呼,不拘小節,今日較真,倒是難辦了,虧馮蘅腦子轉換得快,連忙叫道:“不好不好,那黃大哥豈不也是我師父了?你們該叫我師叔才對!” 衆人均是大笑,四人年紀相差本不太多,相處倒是融洽,武眠風比陳璧年齡稍長,又是桃花島昔日的傳人,便做了黃藥師的大弟子。

     四人一路東行,不幾日便即離臨安不遠。

    一别快到兩年,黃藥師重回故裡,心頭百感交集。

    在城外聽百姓街頭巷議,原來這兩年間,甯宗皇帝趙擴又派兵與金國打了一次大仗。

    統兵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