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雷峰赤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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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僧人接口道:“……所以才又來麻煩師兄幫忙啊!”說完,二人同時大笑。

     慧才又道:“今日裡,貧僧偶得一件寶貝,正想進奉韓太師。

    ” 僧人笑道:“我看還是供奉聖上吧!皇上都是我孫子一輩,慧才大師與我趙宗印合作,這天下還有我們辦不成的事麼?” 黃藥師一聽“趙宗印”三字,心頭一凜,原來是他,難怪聽說話這般耳熟。

    數年前宋軍伐金,臨安舉行英雄大會,推舉盟主統帥義軍策應。

    王重陽雖勝,朝廷卻宣诏任命少林武僧趙宗印為宣撫司參議官兼節制軍馬。

    結果北伐大敗,王重陽、洪七均遭失利,鐵掌幫主上官劍南不久殒命,三大幫派元氣大傷。

    趙宗印便一直留在臨安厮混。

    想不到今日裡,這趙宗印與慧才巴結權貴、狼狽為奸、草菅人命。

    這二人此時不殺,卻待何時?想到這裡,黃藥師卻是隐忍不住,幹咳了一聲,向屋内示警。

     “我得到的這幅‘佛’字是懷素真迹,皇上看了一定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那慧才正自滔滔不絕,忽聽外面有人聲,驚悚道,“是誰?” “桃花島主黃藥師。

    ”青影一閃,黃藥師飄然入室,臉色卻無表情,等那慧才如何應對。

     慧才乍見黃藥師頗為驚懼,心下有鬼,終究是心神不甯,臉上似笑非笑,戰戰兢兢引見道:“這位黃島主是老衲的救命恩人,這位趙大師是少林寺的武僧趙宗印。

    ” 趙宗印斜乜了一眼黃藥師,見是舊日相識,素有過節,把嘴一撇并不搭話。

     黃藥師知他驕橫慣了,胸中惱惡之氣大起。

     黃藥師冷冷地對慧才道:“你還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初雷峰寺你許我三件事,你辦得怎樣了?” 慧才渾身一震,嗫嚅道:“老衲性命蒙島主相救,對島主所言三事,夙夜思之,時時不敢忘。

    黃島主與寺内衆僧遊戲蹴鞠,這個卻是辦到了;其二,收柯辟邪、柯鎮惡為弟子,老衲也做到了;這第三撫養獵戶遺孤梅若華一事,少女梅若華現已寄養鄉下,不在雷峰寺中。

    ” 黃藥師哈哈一笑,喝道:“好個不要臉的賊秃!你沒有好生撫養孤女,那曲靈風來質尋幾句,你派人屠戮全家,想不道佛祖腳下竟有這等黑心厚顔之輩!某當日有言語:大師打死梅若華的父親,就請将這女孩養大成人,稍有閃失,黃某随時會回來取你性命!今日大師還有何話講?” 慧才眼珠急轉,他萬沒想到黃藥師會突然回來找自己算帳,心緒大亂,彷徨無計。

     那趙宗印大咧咧道:“慧才師兄,當今陛下還得管我叫爺爺,你怕這書生幹鳥?” 黃藥師眉頭一皺,斷喝道:“那個狗皇帝趙擴便如當年劉阿鬥,你還腆臉提他?象你這種敗類活在世上也是無益,隻能禍害好人!” 趙宗印暴喝一聲,道:“你讨打!”抓起牆邊立着的一條镏金禅杖,劈頭蓋臉打向黃藥師。

     黃藥師凜然不懼,閃身一避,從腰間抽出玉箫,以箫代劍,以氣禦箫,刺向趙宗印左腋。

     兩年前在大理,段智興一時惱惡,用大理刀削斷黃藥師的“落英”寶劍。

    黃藥師心氣極高,此後竟不再用劍,一路“落英劍法”全部轉入玉箫之中。

    那玉箫質地終究脆軟,拼鬥起來全憑内力禦敵。

     數年前臨安英雄大會上,黃藥師與趙宗印曾經交過手,那時黃藥師對武學不過初學乍練,其時趙宗印便已不是對手,忽忽數年過去,黃藥師的武功精進,原非昔日所能比。

    二人身影乍分乍合,罡風呼嘯,疾逾鷹隼。

     黃藥師手中玉箫勁力兇猛,風聲勁急,嗚嗚鳴響不絕,趙宗印卻是個渾人,絲毫不畏懼,猛揮禅杖便去隔擋,使的正是少林絕學“瘋魔杖法”。

     黃藥師見那杖頭來勢勁力大,相隔怕要吃虧,手腕一抖,轉刺他手腕。

    那禅杖尾部在趙宗印胸前騰挪餘地甚小,卻未掄起勁力來,黃藥師窺準機會,将箫一豎,直擊禅杖根部,這一擊彙黃藥師平生得意之所學“彈指神通”和“落英劍法”精髓,震古爍今,那镏金禅杖脫手而飛,擊碎瓦宇,橫空天外。

     黃藥師飛起一腳,正中趙宗印胸口,趙宗印倒在禅床一邊,捂着胸口大喘粗氣,十分痛楚。

     趙宗印心中大驚,眼前這書生功夫遠勝當初,自己在他手下實走不過三招,一時間臉皮漲得紫紅,汗流如雨,心裡是又恨又懼。

     “好一套‘玉箫劍法’!”老僧慧才見少林武僧趙宗印根本不是對手,自己所學武功又遠遜于他,不敢上前接戰,隻是低聲下氣,企望黃藥師寬恩不咎。

     黃藥師見二人都不敢來挑戰,心下鄙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