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賊頭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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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道:“叫化姓洪行七,丐幫八袋弟子,平生隻愛兩樣,一個是吃叫化雞,一個是和人打架,哈哈……” 郭旌陽一聽,這丐幫乃江湖第一大幫,是一支活躍在淮河以北的重要抗金力量,要是能納到我鐵衣教來,何愁大事不成!想到此節,不由心潮澎湃起來。

     郭旌陽正按耐不住激動,聽洪七道:“叫化有命在身,無心在此結仇,我們點到為止,不如比賽刺鳥如何?” 馬钰生怕自己兄弟吃虧,搶前幾步,喝問道:“請問你要如何比法?” 乞丐不卑不亢,心中似乎早有打算,笑道:“哈哈,簡單得很,到外面寬闊之地,使盡生平本事,刺天上之飛鳥,時限以這位滑舌兄台吃完一隻雞為準。

    ”說着,用竹杖去挑桌上那大半隻雞,那雞仿佛生了翅膀,飛向戴複古,戴複古不敢不接,抱着燒雞不知如何是好,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病公子郭旌陽看看馬钰,馬钰看看孫不二,三人俱是木然搖頭。

     郭旌陽又看林慕寒三人,似在讓他拿個主意。

    四公子面面相觑,都不再說話,那飛鳥如何刺得下來? 四人敗給無知漢子劉大以後,個個心灰意懶,氣随之洩,剛剛從書生身上找回浪莽豪情,此時早已灰飛煙滅。

     黃藥師也隻是唐代傳奇文中看過有劍客可以刺下高空飛鳥,親見卻是沒有,正自好奇,卻見四公子個個表情沮喪,顯然又要丢人,忙幫着解圍,學着江湖中人的口吻道:“刺鳥算不得好漢,鳥兒又不曾惹着誰了,我們還是以武功論英雄,點到為止。

    ”他料想這四人都有名師指點,劍術高超,前幾日敗在“劍魔”獨孤求敗劍下,實有難言之隐,今日當不至于輸給這個叫化。

     “好好!”洪七伸手拉了郭旌陽的手腕,二人大步走到樓外。

     黃藥師拉過戴複古,與衆人緊跟着叫化出了君子樓。

     洪七環顧四周,叫道:“這裡沒有空地,我們到樓頂比賽!”不由郭旌陽分說,攜了他的手腕,一提氣,将郭旌陽提到君子樓樓頂。

    這君子樓有三層,一、二層酒樓,三層客房,乃臨安最有名氣的酒樓之一,馬钰夫婦典當所有家資開了這間酒樓,剛剛經營數月。

    馬钰最清楚,這樓整整四丈高。

     眼見洪七輕輕一縱,拉着郭旌陽到了房頂,樓下衆人難免一陣躁動。

    黃藥師、戴複古二人自小與書為伴,這等奇事更是生平未遇,半晌回不過神來,适才對乞丐頗為惱憎,時下又敬又佩。

     黃藥師等衆人後退十幾步,向樓上觀瞧,隻見叫化洪七把郭旌陽往屋脊上一放,自己飛身向後躍開。

     郭旌陽劍術堪稱江南一流,輕身功夫實是一般,樓頂瓦片潮濕光滑,腳下實是站立不穩。

    病公子郭旌陽站在屋宇一端,情不自禁向樓下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更是目眩,眼前一黑,身子竟自向前跌倒。

     樓下黃藥師等人一陣驚呼,幸好那郭少俠沒有從樓上堕下來,恰好騎在屋宇之上,大汗淋漓,臉色蠟黃,病恹恹的一副苦态。

    那是林慕寒等人見到的最糟糕的臉。

     洪七舞了幾下打狗棒,屋瓦之上勝似閑庭信步,眼見郭旌陽雙目緊閉,腿腳顫栗,看他被自己捉弄得夠受,哈哈笑道:“既然小哥身體不适,咱們改日再會,洪某确實有事,咱們就此别過。

    ”說畢飛身向樓後一跳,人影不見。

     林慕寒等人還在怔怔發呆,孫不二突然叫道:“當家的,去拿梯子啊!” 馬钰等人忙了半天,才将郭旌陽放下,扶到内堂休息,那一張病臉,已無血色。

     不等郭旌陽緩過神來,黃藥師向戴複古一使眼色,朗聲道:“各位留步,我們二位告辭了,入教之事實不是一介書生所能為……” 話沒說完,郭旌陽“霍”地站了起來,搶上前拉住黃藥師,惡狠狠道:“他可以走,你卻不行!哼哼,想走,已經遲了,你已知道我教秘密,我們也拜了教主,豈能兒戲?” 戴複古看了看黃藥師,慘然一笑道:“黃賢弟真不該多事畫那鳥頭。

    ”說着搖了搖頭,歎了歎氣,走開了。

     黃藥師想要掙脫,卻不知這病公子哪裡來的大力,手腕被緊緊握住,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無奈道:“戴兄,日後見到我父母,說我尚好,切勿挂念!” 戴複古苦笑一聲:“好吧,賢弟保重。

    這真是秀才遇見兵了……” 病公子郭旌陽眼睛一橫,對黃藥師叫道:“教主還是先想想如何進獻這入教之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