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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競起,準的無依。

    近彭城劉士章,俊賞之士,疾其淆亂,欲為當世詩品,口陳标榜。

    其文未遂感而作焉。

    昔九品論人,《七略》裁士,校以貴實,誠多未值。

    至若詩之為技,較爾可知。

    以類推之,殆均博弈。

    方今皇帝,資生知之上才,體沈郁之幽思,文麗日月,賞究天人。

    昔在貴遊,已為稱首。

    況八纮既奄風靡雲蒸,抱玉者聯肩,握珠者踵武。

    以瞰漢、魏而不顧,吞晉、宋於胸中。

    諒非農歌轅議,敢緻流别。

    嵘之今錄,庶周旋於闾裡,均之於談笑耳。

     一品之中,略以世代為先後,不以優劣為诠次。

    又其人既往,其文克定。

    今所寓言,不錄存者。

    夫屬詞比事,乃為通談。

    若乃經國文符,應資博古,撰德駁奏。

    宜窮往烈。

    至乎吟詠情性,亦何貴於用事?“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

    “高台多悲風”,亦惟所見。

    “清晨登隴首”,羌無故實。

    “明月照積雪”,讵出經史。

    觀古今勝語,多非補假,皆由直尋。

    顔延、謝莊,尤為繁密,於時化之。

    故大明、泰始中,文章殆同書抄近任昉、王元長等,詞不貴奇,競須新事,爾來作者,浸以成俗。

    遂乃句無虛語,語無虛字,拘攣補衲,蠹文已甚。

    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

    詞既失高,則宜加事義。

    雖謝天才,且表學問,亦一理乎!陸機《文賦》通而無貶;李充《翰林》,疏而不切;王微《鴻寶》,密而無裁;顔延論文,精而難曉;摯虞《文志》詳而博贍,頗曰知言:觀斯數家,皆就談文體,而不顯優劣。

    至於謝客集詩,逢詩辄取;張骘《文士》,逢文即書:諸英志錄,并義在文,曾無品第。

    嵘今所錄,止乎五言。

    雖然,網羅今古,詞文殆集。

    輕欲辨彰清濁,掎摭病利,凡百二十人。

    預此宗流者,便稱才子。

    至斯三品升降,差非定制,方申變裁,請寄知者爾。

     昔曹、劉殆文章之聖,陸、謝為體貳之才,銳精研思,千百年中,而不聞宮商之辨,四聲之論。

    或謂前達偶然不見,豈其然乎?嘗試言之,古曰詩頌,皆被之金竹,故非調五音,無以諧會。

    若“置酒高堂上”、“明月照高樓”,為韻之首。

    故三祖之詞,文或不工,而韻入歌唱,此重音韻之義也,與世之言宮商異矣。

    今既不被管纟玄,亦何取於聲律邪?齊有王元長者,嘗謂餘雲:“宮商與二儀俱生,自古詞人不知之。

    唯顔憲子乃雲‘律呂音調’,而其實大謬。

    唯見範晔、謝莊頗識之耳。

    嘗欲進《知音論》,未就。

    ”王元長創其首謝、沈約揚其波。

    三賢或貴公子孫,幼有文辯,於是士流景慕,務為精密。

    襞積細微,專相淩架。

    故使文多拘忌,傷其真美。

    餘謂文制本須諷讀,不可蹇礙,但令清濁通流,口吻調利,斯為足矣。

    至平上去入,則餘病未能;蜂腰、鶴膝,闾裡已具。

    陳思贈弟,仲宣《七哀》,公幹思友,阮籍《詠懷》,子卿“雙凫”,叔夜“雙鸾”,茂先寒夕,平叔衣單,安仁倦暑,景陽苦雨,靈運《郲中》,士衡《拟古》,越石感亂,景純詠仙,王微風月,謝客山泉,叔源離宴,鮑照戍邊,太沖《詠史》,顔延入洛,陶公詠貧之制,惠連《搗衣》之作,斯皆五言之警策者也。

    所以謂篇章之珠澤,文彩之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