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機緣集清·釋漪雲(漪雲溪照達邃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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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波裡,釣竿斜,者樣功夫那得差。

    ○慎初證三寸離鈎千尺絲,朱泾今日也尋師; 師偏不把桡來打,棹撥空明若個知。

    ○自成誠一竿從不計工程,釣得灘頭徹底清; 畢竟誠師成個事,自慚名合祖師名。

    ○懷峰海一葉扁舟任所之,西亭橋畔舣舟時; 年來我亦随緣度,獨釣寒灘人未知。

    ○法忍寺結界記(宋·智圓) 船子和尚名德誠,不知何許人,嘗泛小舟,放浪江湖間,垂綸舞棹,歌詠自适。

    洎道傳夾山,遂覆舟而逝。

    而朱泾多所遊止,故立像于此院。

    元豐三年暮秋月望,予以衆命結界,負錫至此。

    考其創置之始,而古無記傳,惟石幢所載,乃唐鹹通十年立也。

    又尋井闌題記,仍有會昌之号,疑其古刹今廢,至鹹通複興耳。

    舊名建興,今朝治平中,易為法忍。

    前代住持累不得人,零落尤甚。

    今惟秀者,力勤營治,漸複完密。

    又謂:僧舍不結界,則法律不可行,法律不行,則與靈祠郵舍何以别乎?乃和悅院衆,面闡斯法利。

    至於立标分相,集僧唱結,皆遵律範。

    來者幸無疑焉。

     ○西亭蘭若記(林希逸) 西亭者,李僧若圭所建也。

    其地則船子誠師遊歌舊處也。

    圭宗天台之學,而慕船子高風,即其故地,作為此亭。

    聚群衲講頌其間,冀一遇如船子者焉。

    四方聞而高之為歌詠者甚衆,而圭猶将有記焉。

    俾泳屬餘,餘曰:圭之所以慕于師者,何以哉?餘嘗求師之本末矣,師,蜀人也,事藥山三十年,盡得藥山之道。

    晚節遊吳,寄以葉舟,往來華亭朱泾,自為歌詩,時以唱詠漁者傳而和之。

    既又思其學之未傳也,以其意屬之道吾。

    道吾指夾山即江次谒之。

    一語而契,乃蹴其舟自沒以化。

    師之自立孤高如此!圭之所慕者何以哉?嗟夫!學伯夷之清者,不必皆餓于西山;學屈原之忠者,不必皆沉于汨羅。

    堂序雖安居之所,以無心則猶虛舟也;軀殼雖存視之,以無我則猶浮漚也。

    迎其始而知所以得,則藥山猶在也;溯其終而知所以傳,則夾山未死也。

    船子何人哉?餘素愛船子之歌,而又嘉圭之志,故為之記且書,俾泳篆其額。

    泳,餘子也,亦與圭為方外友。

    景定三年九月。

     ○西亭蘭若記(北磵簡) 誠禅師号船子,蜀東武信人。

    在藥山三十年,盡藥山之道。

    逮其散席,浮一葉往來華亭、朱泾,上下百馀裡。

    林塘佳處,意所适則維舟,汀煙渚蒲間,詠歌道妙。

    其言與志公、玄覺諸老脫略。

    筆墨畦畛處若合符節。

    識者味其滿船載月,未嘗不歎其汲汲于得人,以為不負祖宗計。

    夾山去後,覆舟而歸。

    乃知佛祖在人間,世斷無他事。

    西亭三詠,照耀天地,雖乳兒竈婦能歌之。

    即其言,觀其行,廪廪所不死者,不與凡輩共盡。

    自是松澤山水益明秀,至今稱水國名勝。

    一經品題,千古改觀。

    妙賢起遺烈,結茆于詠歌處,曰“西亭蘭若”。

    樊圃樹藝,一竹一石,皆有次序。

    菱芡浮實,蘋蓼交映;落帆半夜,荷笠亭午。

    開扉相延,抵掌嘯詠。

    冀遇如船子者,求一言之益,而拔俗于千仞之上。

    使其徒若圭,問予所以相遇之道,則謂之曰:船子之昭昭,如日麗天;爾之拳拳,如水在地。

    彼以不息照臨,爾以不息流注。

    均具不息之道,故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又何俟一語之益,然後為得哉?書以授圭,使歸以告賢。

     ○推篷室記(元·明本幻住) 昔船子和尚,神心廓悟,嘗泛舟于煙波蘆葦間,日與漁歌牧笛相酬酢,似無意于傳唱之門者。

    逮遇夾山,則其迅機峻,令電走風飛,破執蕩情,一發無貸。

    末後一句,命若懸絲,踏破虛空,有誰敢拟。

    為人痛快,未有如是之作者。

    今朱泾法忍寺,乃其覆舟委篷之地。

    寺之沙門舜濱,始習賢首教。

    大德壬寅别室于寺之側,扁曰推篷,蓋有意于推船子既委之篷也。

    餘丐食吳江,遇師于偃梅之正受,語及建立之由,屬文為記。

    餘曰:船子既沒,其所不與舟同覆,篷俱委者,是道也。

    道之即文字而謂教,離文字而謂禅,今五百年矣,駕其既覆之舟于蒲團禅闆之間,推其已委之篷于方等忏摩之上,融古今于一瞬,空迷悟于寸心,馀烈遺風,尚可想見,經世傳遠,相續不斷,推篷之意,豈虛設也哉。

    故直筆以記之。

     ○重建推篷室記(清·朱棟二) 唐神僧船子委篷以去,元沙門舜賓創别室于法忍寺側,顔曰推篷。

    幻住道者為記勒石,不知何時移建下圩。

    年久失修而圯。

    嘉慶三年春,餘與丁君子香、張君六花同遊寺中,住持漪雲上人指院後隙地曰:此元建推篷室之遺址也。

    慨然有興葺意。

    于是日頌華嚴,多方勸募,兩君複赀助之。

    重建三楹于初地,逾年落成,請餘為記。

    餘曰:善作者必善成,善繼者必善終。

    方其室之議葺也,如解維遇石,尤牽挽猶恐不及。

    及其既建也,如順風揚帆,一瞬百千馀裡。

    迨今既成也,又如卸帆停泊,安卧楓灣荻渚間。

    昔餘嘗從漢及江,渡洞庭,達星沙;複由湘水灘,行經江右,渡鄱陽錢塘而返,走水程四五千,所恃一篷。

    於未推既推,可委得委之時,親涉其境。

    大概始難繼易,而後即安。

    一日如是,萬裡如是,終身行道罔不如是,作室如是,凡事如是,我道與釋道亦莫不如是。

    噫,推篷之義大矣哉!夫船子上無片瓦,下無錐地,終委篷始推篷者也。

    順賓若考肯堂,厥子肯構,繼推篷終委篷者也。

    能委篷而推篷,今日之漪雲即舜賓即船子也;後來之推篷,皆船子皆舜賓皆漪雲也。

    餘非知道者,仍以委之推之之義繼幻公而為之記。

    嘉慶四年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