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篇十四 5子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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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子張 作者:秦漢之際慕莊後學 子張問于滿苟得曰:&ldquo盍為行?無行則不信,不信則不任,不任則不利。

    故觀之名,計之利,而義真是也。

    若棄名利,返之于心,則夫士之為行,不可一日不為乎?&rdquo 滿苟得曰:&ldquo無一恥者富,多信者顯。

    夫名利之大者,幾在無一恥而信。

    故觀之名,計之利,而信真是也。

    若棄名利,返之于心,則夫士之為行,抱其天乎?&rdquo 子張曰:&ldquo昔者桀纣貴為天子,富有天下,今謂臧聚曰&lsquo汝行如桀纣&rsquo,則作色有不服之心者,小人所賤也。

    仲尼、墨翟窮為匹夫,今謂宰相曰&lsquo子行如仲尼、墨翟&rsquo,則變容易色稱不足者,士誠貴也。

    故勢為天子,未必貴也;窮為匹夫,未必賤也。

    貴賤之分,在行之美惡。

    &rdquo 滿苟得曰:&ldquo小盜者拘,大盜者為諸侯;諸侯之門,仁義存焉。

    昔者桓公小白殺兄入嫂,而管仲為臣;田成子常殺君竊國,而孔子受币。

    論則賤之,行則下之,則是言行之情,悖戰于胸中也,不亦拂乎?故《書》曰:&lsquo孰惡孰美?成者為首,不成者為尾。

    &rsquo&rdquo 子張曰:&ldquo子不為行,即将疏戚無倫,貴賤無義,長幼無序。

    五紀六位,将何以為别乎?&rdquo 滿苟得曰:&ldquo堯殺長子,舜流母弟,疏戚有倫乎?湯放桀,武王殺纣,貴賤有義乎?王季為嫡,周公殺兄,長幼有序乎?儒者僞辭,墨者兼愛,五紀六位将有别乎?且子正為名,我正為利;名利之實,不順于理,不鑒于道。

    吾昔與子訟于無約曰:&lsquo小人殉财,君子殉名。

    其所以變其情,易其性,則異矣;乃至于棄其所為,而殉其所不為,則一也。

    &rsquo故曰:無為小人,返殉爾天;無為君子,從天之理;若枉若直,相爾天極;面觀四方,與時消息;若是若非,執爾圓機;獨成爾意,與道徘徊;無專爾行,無成爾義,将失爾所為;無赴爾富,無殉爾成,将棄爾天。

    比幹剖心,子胥抉眼,忠之禍也;直躬證父,尾生溺死,信之患也;鮑子立幹,申子自埋,廉之害也;孔子不見母,匡子不見父,義之失也。

    此上世之所傳,下世之所語,以為士者正其言,必其行,故服其殃,罹其患也。

    &rdquo 【今譯】 子張問滿苟得說:&ldquo何不有為而行?不有為而行就不能取信,不能取信就不得任用,不得任用就不得利祿。

    所以觀察于名聲,計算于利祿,可見有為之義真的屬是。

    若是抛開名利,返觀内心,那麼士人的踐行,豈非不可一日不有為呢?&rdquo 滿苟得說:&ldquo沒有廉恥之人富有,多處取信之人顯貴。

    那些大獲名利之人,幾乎都在沒有廉恥而多處取信。

    所以觀察于名聲,計算于利祿,可見多處取信真的屬是。

    若是抛開名利,返觀内心,那麼士人的踐行,唯有持守無為天道吧?&rdquo 子張說:&ldquo從前夏桀、商纣貴為天子,富有天下,如今對一奴一仆說&lsquo你的行為如同夏桀、商纣&rsquo,就會面有怒色而内心不服,可見小人也鄙視夏桀、商纣。

    仲尼、墨翟隻是窮困的平民,如今對宰相說&lsquo你的行為如同仲尼、墨翟&rsquo,就會動容變色自稱不及,可見君子也推崇仲尼、墨翟。

    所以有權勢的天子,未必尊貴;窮困的平民,未必卑賤。

    尊貴、卑賤的分别,在于行為的善惡。

    &rdquo 滿苟得說:&ldquo小偷遭到拘捕,大盜成為諸侯;諸侯之門,即被視為仁義所在。

    從前齊桓公小白殺兄奸嫂,而管仲成為他的臣子;田成子常殺君竊國,而孔子接受他的聘禮。

    言論雖鄙視他們,行為卻臣服他們,可見言行的實情,悖亂一交一戰于有為者胸中,不是拂逆真德嗎?所以《書》曾有言:&lsquo誰惡誰善?成則為王,敗則為寇。

    &rsquo&rdquo 子張說:&ldquo你不有為而行,必将親疏無别,貴賤無義,長幼無序。

    五倫六紀,又将如何分别?&rdquo 滿苟得說:&ldquo唐堯誅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