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有機物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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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有直接的同一性;這種同一性就是第一個過程(形成過程)的環節,它是附加到第二個過程(同化過程)的規定上的。

    一個個體與另一同種個體的這種關系是類屬的實體性關系。

    每一個體的天性都是通過兩者出現的,而兩者又處于這普遍性的範圍之内。

    這個過程在于,它們兩者也把它們潛在地所是的東西,即同一個類屬,同一種主觀生命力,設定為這樣的東西。

    在這裡,天性的觀念實際上是包含在成雙的雌雄中的;直到現在,它們的同一性和自為存在對于我們來說隻存在于我們的反思中,現在則在兩性的無窮反思内部被兩性本身感覺到了。

    對普遍性的這一感覺,是動物所能達到的最高東西;但在這一感覺内部,理論的直觀對象對動物來說始終沒有變為它的具體的普遍性。

    否則,這種感覺變會成為隻有類屬才能在其中達到自由存在的思維或意識。

    因此,矛盾就在于:類屬的普遍性、個體的同一性是與其特殊個體性不同的;個體隻是兩個個體中的一個,而且不是作為統一體存在的,而隻是作為個别性存在的。

    動物的活動就是要揚棄這一區别。

    作為基礎的類屬是推論的一端,因為每一過程都具有推論的形式。

    類屬就是有推動作用的主觀性,其中埋藏着渴求生殖的生命力。

    中介或推論的中項是各個個體的這種本質同它們的個别現實性的不符合狀态相反的緊張關系;由于這樣,個體就恰好被推動起來,隻在同類的他物身上獲得其自我感覺。

    類屬賦予自己以現實性;這樣,類屬就同推論的另一端,即個别性結合起來了,不過這種現實性也當然會由于其直接現實存在的形式,而隻是個别的現實性。

     性别的形成必定是不同的,它們的相互規定性是作為概念設定起來的東西而存在的,因為它們作為不同的東西就是沖動。

    然而雙方并不像在化學過程中那樣,本身純粹是中性的東西;相反,它們的形态最初就有同一性,因此雄性器官和雌性器官是以同一原型為基礎的,隻不過在這種生殖器中是這一部分構成本質的東西,在那種生殖器中則是另一部分構成本質的東西,雌性的本質東西必然是無差别的成分,雄性的本質東西則必然是分為兩部分的、對立的成分。

    在低等動物身上這種同一性尤其明顯。

    &ldquo有些蝗蟲(例如Gryllusverruccivorus〔多疣蝗蟲〕有大的睾丸,它們由卷成簇狀的脈管組成,類似于同樣大的、由同樣卷成簇狀的輸卵管組成的卵巢。

    雄牛虻的睾丸不僅在其輪廓方面同較粗較大的卵巢完全一樣,而且也是由近似于卵形的、細長的膀胱組成的,膀胱的底部粘連在睾丸體上,如同卵粘連在卵巢上一樣。

    &rdquo[91]在雄性器官中發現雌性的子宮是最為困難的。

    陰囊曾經不恰當地被認為是子宮[92],因為睾丸确實顯得是相當于雌性卵巢的東西。

    倒不如說,雄性的前列腺相當于雌性的子宮;子宮在雄體中降為腺,降為無差别的共性。

    阿凱爾曼83從他研究的兩性體上很好地證明了這一點。

    這個兩性體有一個子宮,雖然它的其他器官的形态都是雄性的。

    然而這個子宮不僅占據着前列腺的位置,而且射精管(conduitsejaculateurs)也穿過這個子宮體,在cristagalli〔雞冠〕那裡通入尿道(urethra)。

    其次,雌性的陰唇是皺縮的陰囊,因此,在阿凱爾曼研究的兩性體中陰唇充滿一種睾丸的形成物。

    最後,scrotum〔陰囊〕的中線在雌體中發生分裂,形成vagina〔陰道〕。

    這樣我們就完全可以理解一種性變成另一種性的現象了。

    一方面,在雄體中子宮降為單純的腺,另一方面,在雌體中雄性睾丸則被包在卵巢裡,既不現出對立,也不獨立地成為能動的腦。

    陰蒂是一般的被動的感覺;反之,在雄體中它則是能動的感覺,是跳動的心髒,有corporacavernosa〔海綿體〕充血和尿道海綿組織網充血。

    相當于雄性的這種充血的,是雌性的月經。

    這樣,子宮受孕作為單純的行為,就在雄體中分裂為創造性的大腦和外在性的心髒。

    因此,根據這一差别,雄性是能動的,雌性則處于其不發達的統一體中,因而是受孕的。

     我們切不可把生殖歸結為卵巢和雄性精液,似乎新的形成物隻是雙方的形式或成分的結合;與此相反,事實上是雌性包含物質因素,雄性則包含主觀性。

    受孕是整個個體收縮到單純的、自暴自棄的統一體中,收縮到個體的觀念中的活動。

    精子就是這個單純的觀念本身,是完全單一的點,就像它的名稱和整個自我那樣。

    所以,受孕不是别的,而是這些對立的東西、這些抽象的觀念變成一個觀念。

     §.369 産物是不同個别性的否定的同一性,它作為生成的類屬,是一種無性的生命。

    從天性方面看,這個産物僅僅自在地是這個類屬,而與各個單一東西不同,各個單一東西的差别則消失于産物中;但同時産物本身也是直接的單一東西,其使命是把自己發展成為同樣的天然個體性,發展成為相同的差異性和暫時性。

    這樣一來,這個繁殖過程就流于單調的無限進展過程。

    類屬隻有通過個體的滅亡才得以保持自己,而個體則在交配過程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并且由于沒有比這更高的使命,因而就走向死亡。

     〔附釋〕這樣,動物有機體就完成了自己的循環,而成了無性的、受孕産生的普遍東西;它變成了絕對的類屬,但這個類屬就是這個個體的死亡。

    因此,低等動物有機體,像蝴蝶,交配以後就立刻死亡,因為它們已經在類屬裡揚棄了自己的個别性,而它們的單一性就是它們的生命。

    高等動物有機體在交配以後還會保存自己,因為它們具有較高的獨立性,它們的死亡是它們的形态經過發展的過程,我們将在下面把這個過程作為疾病加以考察。

    類屬是通過否定自己的差别而産生的,但并非自在地和自為地存在的,而是僅僅存在于一系列單個的生物中。

    因此,矛盾的揚棄總是新的矛盾的開端。

    在類屬過程中各種不同的東西都會趨于毀滅,因為它們隻有在這個過程的統一之外才是不同的,而這個統一就是真正的現實性。

    反之,愛則是這樣一種感覺,在這種感覺中單一東西的自私性及其分離的持續存在遭到否定。

    因此單一形态也就歸于毀滅,而不能再保持自己。

    因為隻有自相同一的、絕對的東西才能保存自己,而這種東西就是為普遍東西而存在的普遍東西。

    但在動物裡類屬并不是現實存在的,而隻是自在存在的;隻有在精神裡類屬才以精神的永恒性,自在地和自為地存在着。

    在理念中,在概念中,即在永恒的創造中,潛在地發生了向現實存在着的類屬的過渡,但在這裡自然界的發展過程就結束了。

     2.類屬和物種 §.370 動物的各個不同形成物和綱目以普遍的、取決于概念的動物原型為基礎,自然界展現出這個原型,有一部分是在其從最簡單的組織到最完善的組織&mdash&mdash在這種組織中自然界是精神的工具&mdash&mdash的各個不同發展階段中展現出來的,有一部分則是在元素自然界的各個不同環境和條件下展現出來的,發展到個别性的動物物種在自身并通過自身使自己區别于其他動物物種,以便否定其他動物物種,而成為自為的。

    因此,在這種敵對的、把其他物種降低為無機自然界的關系中,暴死就是各個個體的自然命運。

     〔說明〕動物學也像一般自然科學一樣,過去所關心的事情主要在于揭示綱、目等等的一些特征,它們對于主觀認識必須是确實的和簡單的。

    在認識動物方面,隻有在更多地不着眼于這個建立所謂人工體系的目的以後,才打開了一種認識形成物本身的客觀本性的更廣闊的眼界。

    在經驗科學裡還很難有一門科學,像動物學這樣通過自己的輔助科學,即比較解剖學,在近代取得了長足進步&mdash&mdash這種進步主要不是在積累大量觀察材料方面(因為任何科學都不乏大量觀察材料),而是在其材料經過加工,符合于概念方面。

    (主要是由法國自然科學家作出的)有見識的自然觀察,在把植物分為單子葉植物和雙子葉植物以後,也在動物界作出了基本的、以有沒有脊椎為基準的區分。

    這樣,動物的基本分類實質上就回到了亞裡士多德已經發現的分類84。

     從此以後,一方面是單個形成物的習性更詳細地被當作決定每一部分的結構的聯系,弄成了首要的因素,以緻比較解剖學的偉大奠基人居維葉可以自傲地宣稱,他能夠從單獨一根骨頭判明動物的本性85。

    另一方面,則是通過各個不同的、還很不完善的和看來全異的形成物去探索動物的普遍原型,在幾乎沒有露頭的預兆中去認識這種普遍原型,在器官和功能的混合狀态中去認識它們的意義,而且恰恰借助這種方法,動物的普遍原型就從特殊性被提高為它的普遍性。

     這種考察方法的一個重要方面,是認識自然界怎樣使這些有機體适應它給它們所安置的特殊元素,适應氣候和營養範圍,或一般來說,适應它們的生活環境(這個環境也可能是某一植物類屬或另一動物類屬&mdash&mdash見§.361&ldquo附釋&rdquo)。

    而為了确定物種,一種正确的本能方法就在于也從動物所用的武器&mdash&mdash牙齒、指爪等等,選出可資區别的特征;因為動物正是靠着這種武器,針對其他東西,把自己設定為自為存在,而保存自己的,也就是說,把自己與其他東西區别開的。

     生命理念的直接性使得概念并不是作為概念存在于生命之中,因此,概念的特定存在服從于外在自然界的各種各樣的條件和情況,并可能以最貧乏的形式表現出來;土地的肥沃性使生命到處都能以各種方式生長出來。

    動物界幾乎還不如自然界其他領域能表現内在獨立的和合乎理性的組織系統,能保持那些可能是由概念規定的形式,使它們在不完善的、雜亂的條件面前防止混合、萎縮和退化。

    在一般自然界裡概念的這種軟弱性不僅使個體的形成服從于外部偶然性&mdash&mdash高級動物(尤其是人)則發生了畸形&mdash&mdash,而且也使類屬整個地服從于自然界的一般外部生命過程的變化。

    動物的生命過程是同這種自然生命過程的交替變化并行的,所以,動物生命僅僅是健康和疾病的交替變化。

    外部偶然性的環境所包含的幾乎全是異己的東西;它使動物感覺到一種持續的暴力和危險的威脅,這是一種不安全、恐懼和不幸的感覺。

     〔附釋〕動物作為一種屬于自然界的生命,本質上還是一種直接的特定存在,因而是某種确定的、有限的和部分的東西。

    同無機界和植物界的無限多的分化現象相聯系的生命力,總是作為有限的物種存在的,而這種有限性為生物所無法克服。

    特殊性并不以現實存在的普遍性(這可以構成思維)為自己的規定;反之,動物在自己同自然界的關系中隻不過達到特殊性。

    生命接受了這些自然力量,它的形成過程能夠表現出極其多種多樣的變化形态;它能夠适應任何條件,在任何條件下繼續搏動,雖然普遍的自然力量在其中總是徹底起支配作用的東西。

     在現在研究動物分類方面有一種方法,就是找出一個共同環節,把各個具體形成物都歸結為這個環節,具體地說,就是在一種單純的、感性的、因而也是外部的規定性中找到這個環節。

    但這樣的單純的規定性是不存在的。

    例如,如果把&ldquo魚&rdquo的一般觀念作為我們在觀念裡統攝在這個名稱下的東西的共同環節,問魚的單純規定性或唯一客觀特性是什麼,那麼,答案就是:魚在水中遊;但這種回答是不能令人滿意的,因為許多陸地動物也能這樣做,何況遊泳既不是器官,也不是形成物,也不是魚的形态的某一部分,而是魚的一種活動方式。

    像魚這樣一種普遍東西,正因為是普遍的東西,就與其外部現實存在的任何特殊方式都沒有關系。

    如果認為在一種單純的規定性中,比如在魚翅中肯定會有這樣一種共同的環節,但又沒有發現這種環節,那麼動物分類的任務就困難了。

    在分類方面,有人以個别類屬和物種的方式方法為基礎,把它們作為規則提出來;但其多種多樣的和自由自在的生活卻不允許有共同的東西。

    因此,動物形式的無限性不能認為是很精确的,好像系統的必然性可以絕對堅持。

    相反地,我們必須把一些共同的規定性視為規則,拿自然形成物與它們相比較。

    如果自然形成物不是符合于而是近似于這個規則,在這一方面适合于,但在另一方面又不适合于這個規則,那麼,應當改變的就不是規則,不是屬或綱等等的規定性,好像規則需要适合這些現實存在似的,而是相反,這些現實存在應該适合規則;如果這種實在性不是這樣,那就是實在性的缺陷。

    例如,某些兩栖動物是胎生的,并且也像哺乳動物和鳥一樣用肺呼吸,但它們像魚一樣沒有乳房,心髒隻有一個心室。

    如果說我們現在甚至于還承認人也會有不好的作品,那麼在自然界這種作品就更多了,因為自然界是以外部存在形式出現的理念。

    在人那裡,出現這類作品的原因在于他的随心所欲、主觀任性和疏忽大意,例如,他把畫術引入音樂,或用石頭裝飾鑲嵌物,或把叙事詩體移入戲劇,就會出現這類結果。

    在自然界,生命形成物的萎縮是由外部條件造成的;但這些條件之所以能産生這樣的結果,是由于生命沒有固有的規定性,而要從這些外在東西中獲得自己的特殊規定性。

    所以,自然界的各個形式不能歸入絕對的體系,因此,動物的各個種是受着偶然性的支配的。

     這個問題的另一方面在于,概念雖然也在後來發揮着自己的作用,但隻發揮到一定程度。

    世界上隻存在一個動物原型(§.352&ldquo附釋&rdquo),所有的差别隻不過是這一原型的變化形态。

    主要的差别都基于我們以前在無機自然界裡作為自然因素加以考察的那些規定。

    這些階段也是一般動物原型發育過程的階段,因此從這些規定也可以識别各種動物的發展階段。

    這樣,我們就有兩種原則來确定動物類屬的差别。

    一種動物分類原則比較接近于理念,系指動物的每個更進一步的發展階段隻不過是唯一動物原型的一個更進一步的發展;另一種原則是指有機原型發展的階梯同動物生命被投于其中的自然元素有本質聯系。

    然而這種聯系隻發生于高等動物生命中;低等動物生命同自然元素聯系很少,對這些巨大差别漠然處之。

    動物分類除了這些主要環節,還在氣候中有另一些規定性。

    正如我們在前面已經提到的(見§.339&ldquo附釋&rdquo),這些規定性是:由于北半球的幾個大陸更多地連接起來,北半球的植物界和動物界也就更多地聯結為一體;反之,在非洲和美洲越是往南延伸,在那裡大陸分割開,動物類屬分成的物種也就越多。

    所以,動物取決于氣候的不同,人則随便什麼地方都可以生活;但即使如此,以發育方面愛斯基摩人和其他極地民族同溫帶的居民也有所區别。

    然而,動物則在很大程度上受這種規定性和地區性的影響,受山脈、森林、平原等等的影響。

    所以這裡就沒有必要到處去尋找概念的規定,雖然它們的痕迹無處不有。

     在類屬和物種形成的階段發展進程中,我們可以把不發達的動物作為開端,這種動物的感受性、應激性和再生這三個系統還沒有明确的區别。

    人作為生命力最完善的有機體,則是最高的發展階段。

    這種以發展階段為根據的分類形式最近在動物學中獲得了特别重要的意義;因為用這種形式可以自然而然地從不發達的有機體進展到高級的有機體。

    但為了理解低級階段,我們就必須認識發達的有機體。

    因為發達的有機體是不發達的有機體的尺度和原型;由于發達的有機體内的一切都已到達其發達的活動水平,所以很清楚,隻有根據這種有機體才能認識不發達的東西。

    纖毛蟲不能當作基礎,因為在這種模糊的生命中有機體的各種萌芽還很微弱,以緻隻有根據較發達的動物生命才能理解它們。

    有人說動物比人更完善,那是愚蠢的說法。

    雖然動物在某一方面可能發育得比較好,但完善性卻在于組織的和諧。

    構成基礎的普遍原型,當然在後來是不可能作為這樣的原型存在的;反之,這種普遍的東西因為是存在着的,所以就是在某種特殊性中存在的。

    同樣,完善的藝術美也總是必須被弄成個體。

    隻有在精神裡,普遍的東西作為理想或理念,才具有其普遍的特定存在。

     我們現在應當看到有機體是怎樣為這些特殊性而規定自己的。

    有機體是活的有機體,它的内髒由概念所規定,然而它也整個地按照這種特殊性而發展。

    這種特殊的規定性滲透到形态的一切部分,使它們相互和諧。

    這種和諧主要存在于四肢中(而不是存在于内髒中),因為特殊性正是一種向外的、向特定無機界的趨向。

    這種分化的趨勢越明顯,動物就越高級、越發達。

    居維葉現在發展了這一方面,他研究化石骨頭,從而得出了這一結果。

    為了搞清各塊化石骨頭屬于哪種動物,他不得不研究它們的形成過程。

    這就導緻他對各個肢體的相互目的性作考察。

    在他的《Recherchessurlesossementsfossilesdesquadrupèdes》〔《四足類化石骨頭研究》〕的《Discourspréliminaire》〔《導論》〕(巴黎,1812年)中,他說(第58頁以下): &ldquo每個有機生物都形成一個整體,形成一個唯一的和封閉的系統,這一系統的各個部分相互适應,并通過它們的交互作用,而促成它們的目的活動。

    這些部分沒有一個會在其他部分也未改變的情況下改變自己;因此,它們之中每個部分,就其本身而言,都可以表示和得出所有其他部分。

    &rdquo &ldquo所以,如果某一動物的内髒是以隻能消化新鮮肉的方式組織起來的,那麼這一動物的颌骨也必須适應于吞咽捕獲物,指爪也必須适應于捕捉和撕碎捕獲物,牙齒也必須适應于咬斷和嚼爛生肉。

    此外,這一動物的整個運動器官系統必須善于追縱和趕上其他動物,同樣,眼睛也必須善于從遠處就看到其他動物。

    自然界本身給動物腦子裡安排了一種必要的本能,促使動物掩蔽自己,給他的犧牲品設置圈套。

    這就是食肉動物的一般條件,每個食肉動物都必須把這些條件毫無遺漏地結合到自身。

    不過,像捕獲物的大小、種類和出沒處這樣的特殊條件,也是在一般形式範圍内,由特殊環境造成的,因此,不僅動物的綱,而且動物的目、屬、甚至種都在每一部分的形式上表現出來。

    &rdquo &ldquo實際上,為了使颌骨能捕食,髁(condyle)&rdquo,即推動颌骨的肌肉加固的器官,&ldquo就必須具有一種特别的形态。

    太陽穴的各塊肌肉必須具有一定的規模;這就要求嵌着它們的骨頭和它們從下面通過的顴骨突(arcadezygomatique)有一定的深度。

    這個顴骨突還必須具有一定的強度,以便給咀嚼肌(masseter)提供足夠的支撐。

    &rdquo 同樣的原則也适用于整個有機體,&ldquo為了使動物能夠運走其捕獲物,用來擡頭的肌肉&rdquo(頸肌)&ldquo必須特别堅強有力,這又同肌肉加固的脊椎骨的形式,同嵌入肌肉的後頭項的形式都密切相關。

    牙齒必須相當尖銳,以便咬斷獸肉,而且還必須有堅實的基礎,以便壓碎骨頭。

    指爪必須具有一定的運動性&rdquo,&mdash&mdash所以說,它們的肌肉和骨頭都必須發達;足趾等等也是如此。

     此外,這種和諧也導緻一些對應點,它們有另一種内在聯系,而這種聯系往往不是那麼容易認識的:&ldquo例如,我們容易理解,為什麼有蹄類動物必須吃草,因為它們沒有抓捕食物的指爪。

    我們也能理解為什麼它們不需要特别大的肩胛骨,因為它們使用它們的前腳隻能是為了支持它們的身體。

    它們的草食活動要求牙齒有平面齒冠,以粉碎谷粒和青草。

    粉碎活動需要這種齒冠作水平運動,所以颌骨的髁就不必像食肉動物那樣有緊固的鉸狀關節。

    &rdquo86特雷維拉努斯說(前引書,第I卷,第198&mdash199頁):&ldquo有角動物的下颌通常有八個門齒,上颌則由一個軟骨墊代替門齒。

    這種動物多數無犬齒,臼齒則往往被剪裁成鋸齒形的橫面凹槽。

    這些臼齒的齒冠不是水平的,而是有傾斜切迹的,以緻上颌的臼齒外邊較長,而下颌臼齒則是靠近舌頭的裡邊較長。

    &rdquo 居維葉的下述研究結果也不難理解:&ldquo那種牙齒不很完善的動物往往需要有比較複雜的消化系統。

    &rdquo這裡他提到的正是反刍動物,它們需要這種比較複雜的消化系統,主要由于草食較難消化。

    &ldquo但我懷疑,是否有人不經過觀察,受到教益,就得出結論說,反刍動物都有分趾蹄,因而不反刍的有蹄類動物的牙齒系統比分趾蹄動物或反刍動物的牙齒系統更完善。

    同樣,我們還可以看到,牙齒的發育同腳的骨骼系統的巨大發展是并駕齊驅的。

    &rdquo87按照特雷維拉努斯的看法(前引書,第I卷,第200頁),有角動物一般沒有腓骨(柯伊特88:《Dequadrupedumsceletia〔四足類骨骼〕》,第2章;堪培爾89:《NaturalHistoryofOrang-outang〔猩猩自然生活史〕》,第103頁)。

    在上面引證的地方,居維葉還繼續寫道:&ldquo我們不可能解釋這些關系的原因,;但它們不是偶然的,因為分趾蹄動物常常在牙齒的安排方面顯得近似于非反刍動物,在腳的結構方面也接近于非反刍動物。

    例如駱駝的上颌有些犬齒(canines),甚至還有兩個或四個門齒,在跗骨(tarse)中多一塊骨頭&rdquo90,這是同牙齒系統不那麼發達的其他動物相比而言。

    同樣,小孩的牙齒以及走路和說話的本領的發育,都是同時開始于一歲到兩歲之間。

     因此,規定的特殊性就給動物的所有形成物帶來一種和諧:&ldquo極細小的骨面,極微小的骨突(apophyse)都相對于動物所屬的綱、目、屬和種而具有一定特性,所以隻要得到一塊保存得完好的骨骸,就足以借助于類推和比較,頗有把握地确定動物的其餘一切部分,好像整個動物呈現在大家面前&rdquo,正如俗話所說的,exungueleonem〔一爪知獅〕91。

    &ldquo在我完全确信這個方法可以處理化石骨頭之前,我經常在衆所周知的動物的各個部分試用這個方法,結果它總是得到很圓滿的成果,所以,對于它給我提供的結果的确實性,我就再也不表示絲毫懷疑了。

    &rdquo92 但是,盡管有一種普遍原型作基礎,自然界把它在動物界發揮出來,以緻這種發揮是符合于特殊性的,卻畢竟不能認為動物身上所發現的一切都是合乎目的的。

    許多動物有一些器官的萌芽,它們隻屬于普遍原型,而不屬于這些動物的特殊性,因而它們沒有得到發展,因為動物的特殊性不需要它們;因此,我們在低級有機體中也無法理解它們,而它們隻能根據高級有機體加以認識。

    例如,在爬行動物、蛇和魚身上,我們會看到有一些腳的萌芽,它們完全是沒有意義的;又如,鲸的牙齒不發達,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它們隻是牙齒的開端,藏在颌骨裡。

    相反,人身上則有一些東西,它們是隻有低等動物才需要的器官;例如,人的脖子上有一種腺,即所謂的甲狀腺,它的功能是無法洞察的,而且實際上已經閉塞和消失了;但在母胎裡的胎兒身上,主要是在低等動物物種身上,這種器官卻是很起作用的。

     至于進一步說到提供了一般動物分類的主要基礎的動物發展階梯,那麼,由于動物首先(在内部發展方面)是直接的自我生産,其次(在對外關節方面)是以無機界為中介的生産,所以,動物界的形成物的區别或是基于這兩個本質方面的平衡,或是基于動物的存在,或者是在這一方面更多,或者是在另一方面更多,以緻一個方面得到較多的發展,另一方面則退居次要的地位。

    由于這種片面性,一種動物就低于另一種動物;但在動物身上任何一個方面都是不可完全缺少的。

    人是有機體的主要類型,他被用作精神的工具,所以在人身上一切方面都得到了最完善的發展。

     舊的動物分類法是亞裡士多德創立的,他把所有動物分成兩大類&mdash&mdash有血(?&nu北&mu&alpha)動物和無血(??北&mu&alpha)動物。

    對此他還根據實驗觀察提出了一個總定理:&ldquo所有有血動物都具有骨質的或骨狀的脊柱&rdquo[93]。

    這是巨大的、真正的區分。

    當然,對這個區分可以提出許多異議,比如說,像水蛭和蚯蚓這樣的動物,按其習性來說是無血動物,但它們有紅液汁。

    一般說來問題在于:什麼是血?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居然正是顔色造成了這種區分。

    因此,亞裡士多德的這個分類法終于因其含糊不清而被抛棄了;與此相反,如大家知道的,林奈把動物分為六個綱。

    但是,就像在植物學中法國人摒棄了林奈的純粹死闆的、偏重知性的植物系統分類法,而采取了裕蘇的分類法,把植物分為單子葉植物和雙子葉植物一樣,在動物學中他們也通過拉馬克這位富有思想的法國人,又終于回到了亞裡士多德的動物分類法,隻是不以血為标志,而是把動物分為脊椎動物(animauxavecvertèbres)與無脊椎動物(animauxsansvertèbres)。

    居維葉把兩種分類原則結合到一起,因為脊椎動物實際上同時也有紅血,其餘的動物則是白血,而沒有内部骨骼,或者說,即使有骨骼也是無關節的,即使有關節也隻是表面的。

    在匕鰓鳗身上破天荒第一次出現了脊椎,但這種脊椎仍然是皮質的,在它身上隻是由一些皺紋暗示出來。

    脊椎動物包括哺乳動物、鳥類、魚類和兩栖類,它們不同于軟體動物(Mollusken)和從肉皮分離出甲殼的甲殼動物(Crustaceen),也不同于昆蟲和蠕蟲。

    通觀動物界,就可以立即看出它所分成的這兩類之間普遍存在的巨大區别。

     這個區别也符合于我們前面已經提到的那種按照内髒機體與對外肢體的關系所作出的劃分,而這種關系是以vieorganigueundvieanimale〔有機體的生命與動物的生命〕的重要區别為基礎的。

    &ldquo無脊椎動物當然也不會有正式骨骼的基礎,它們也沒有由細胞組成的真正的肺,因而也不會發聲,沒有發音器官。

    &rdquo[94]亞裡士多德的以血為标志的分類法在這裡整個地得到了證實。

    拉馬克在我們已經引用的那個地方繼續寫道:無脊椎動物&ldquo沒有真正的發紅的血&rdquo和溫熱的血;倒不如說它們的血近乎淋巴。

    &ldquo血的顔色取決于生命力的強度&rdquo,而這種強度也是這種動物所缺乏的。

    &ldquo整個說來這樣的動物沒有真正的血液循環;它們的眼睛裡沒有虹膜,它們沒有腎。

    它們也沒有脊髓和大交感神經&rdquo93。

    由此看來,脊椎動物具有較為發達的結構,具有内外之間的平衡;反之,在另一類動物中,這一方面則是靠犧牲另一方面而發達起來的。

    因此,應該從無脊椎動物中特别舉出兩個綱&mdash&mdash蠕蟲(軟體動物)和昆蟲;前者的内髒較後者發達,然而後者具有較優雅的外形。

    其次,水螅和纖毛蟲等也屬于無脊椎動物,隻不過它們純粹是由皮和膠狀物組成的,因而顯得極其不發達。

    水螅像植物一樣,由某些個體組成,可以劈成幾部分;庭園裡的蝸牛也可以重新長出頭來。

    但這種再生的力量是機體實質軟弱的表現。

    無脊椎動物的心、腦、鰓、循環脈管、聽覺器官、視覺器官和性器官,以及一般感覺,甚至運動,看來都在逐漸消失[95]。

    凡是内在性獨占統治的地方,那裡的消化和再生器官就發達,但作為具體的普遍東西,其中還沒有什麼分化。

    隻有在動物界屬于外在性的地方,才随着感受性和應激性的出現發生了一種分化。

    因此,如果說在無脊椎動物中有機體的生命和動物的生命是對立的,那麼在脊椎動物中,在把這兩個環節結成一個統一體的地方,則必然會出現另一種重要的分類根據;即以動物的自然生活環境為标準的分類根據,看它是陸地動物、水生動物,還是空中動物。

    反之,無脊椎動物沒有展現出自己的發展同自然環境的這種關系,因為它們服從于第一種分類根據。

    當然也有些動物是居于中間的東西,不能清楚地分為哪一類,這是由于自然界無能為力,不能忠于概念,不能純粹堅持思維規定所緻。

     a)蠕蟲、軟體動物和貝殼動物等的内部有機體比較發達,但它們在外部卻不成形式。

    &ldquo盡管軟體動物的外形與高等動物不同,但我們發現,它們的内部結構部分地與高等動物的組織相同。

    我們看到敷在食管上的腦子,帶有動脈和靜脈的心髒,但沒有找到脾和胰。

    軟體動物的血有白色的或淺藍色的;血纖維朊不形成血塊,而是它的纖維體在血漿中自由地遊動。

    雄性器官和雌性器官很少分配到不同的個體上;如果有這種情況,這些性器官的構造也很特異,以緻常常連它們的特性都無法推測。

    &rdquo[96]&ldquo它們用鰓呼吸,它們也有神經系統,但它們的神經沒有神經節,即沒有形成神經節系列;最後,它們有一個或幾個心髒,雖然它們隻有一個心室,但終究得到了發育。

    &rdquo[97]然而軟體動物的對外關節系統的發達程度較昆蟲差得多。

    &ldquo在魚和兩栖動物身上還可以看到頭、胸和腹的差别的痕迹,但在軟體動物身上這種差别就完全消失了。

    軟體動物也沒有鼻子;它們大多數沒有任何外部肢體,它們或者靠腹肌的交替收縮和松弛而運動,或者根本不能前進。

    &rdquo[98] b)昆蟲在運動器官方面遠較軟體動物高超,一般說來,後者隻有很少的運動肌。

    昆蟲有足和翅,還有頭、胸和腹的明确區分。

    然而它們的内部結構看來很不發達。

    它們的呼吸系統貫通到它們的整個軀體,并且和一些魚一樣,同消化系統重合。

    同樣,昆蟲的血液系統也很少有發達的器官,即使有這種器官,也幾乎不能同消化器官分開,但它們的對外關節,例如食物咀嚼器官,卻是相當明确地形成的。

    &ldquo在昆蟲和其他低等動物中,液體運動看來不用循環的方式進行,液汁總是僅僅從食道表面出發,被吸收到體内,供軀體各部分生長之用,然後又逐漸通過表皮或其他途徑,被作為廢物排出體外。

    &rdquo[99]這就是無脊椎動物的一些主要的綱;照拉馬克的看法(前引書,第128頁),它們有十四個部。

     c)至于說到動物的另一種分類法,那麼,脊椎動物是可以很簡單地按照無機自然元素,即土、氣和水來劃分的,因為它或者是陸地動物,或者是鳥,或者是魚。

    這種差别在這裡是決定性的,而且對毫無偏頗的自然官能是可以直接認識的;而在前一種分類中,這種差别則變成了某種微不足道的東西。

    例如,許多甲蟲有蹼,但它們也同樣在陸上生活,并且還有翅膀用來飛翔。

    當然,就連高等動物也有從這一綱轉變為取消那種差别的另一綱的情況。

    生命之所以能在不同的自然環境裡把自身統一起來,恰恰是因為在陸地動物觀念裡找不出專門的規定性,可以包含它的單純的本質特性。

    隻有思維或知性才會制造固定不變的差别;因為精神是精神,所以隻有精神才會創造出符合于這些嚴格差别的作品。

    藝術或科學的作品是很抽象的和很本質的個體化了的東西,它們既忠于它們的個體規定性,也不混淆本質的區别。

    如果在藝術中,比如在詩體散文中或散文體詩中,在曆史劇中,也出現這種混淆,如果把繪畫引入音樂或詩藝,或用石頭作畫,例如用雕刻藝術表現卷發(淺浮雕也是雕刻繪畫),那麼,這就破壞了每個藝術形式的特征。

    因為天才隻有通過一定的個體性去表現自己,才能創造出真正的藝術作品。

    如果一個人想成為詩人、畫家兼哲學家,那也會出現亂套的情況。

    自然界就不是這樣,一個形成物可以向兩個不同的方面發展。

    陸地動物以鲸魚的身份重新回到水中;魚以兩栖動物和蛇的身份重新爬上陸地;蛇具有剛見端倪而毫無意義的腳,因而變為一種可憐的形成物;鳥成為水生的,以緻鴨嘴獸(Ornithorynchus)變為陸地動物,鴕鳥變為類似駱駝的毛發多于羽毛的陸地動物;有些陸地動物和魚也能飛翔,前者見之于葉口和蝙蝠,後者見之于飛魚&mdash&mdash所有這些都不會抹煞上述基本差别,這種差别不應當看成是共同的,而是自在自為地規定的。

    上面提到的不完善的自然産物,隻不過是像濕氣和濕土(即糞土)這樣一些規定的混合,不管這種産物如何,物種的主要差别必須加以堅持,物種的過渡也必須列為差别的混合。

    真正的陸地動物,即哺乳動物,是最完善的;其次是鳥,最不完善的是魚。

     &alpha)魚的整個結構表明,水是它們的自然環境;它們的關節受自然環境的限制,因此集中于自身。

    它們的血幾乎一點不熱,血的溫度同它們的生活環境的溫度差不多。

    魚或有帶一個心室的心,或有帶幾個心室的心,這幾個心室總是相互直接聯系的。

    拉馬克在叙述四個高等動物綱時(從第140頁起)說:&ldquo魚用鰓呼吸,有一種光滑的或鱗狀的皮,有鳍,沒有氣管,沒有喉,沒有觸覺,可能也沒有嗅覺。

    &rdquo魚和另外一些動物簡直對自己生的幼小動物感到抵觸,它們在生出幼小動物以後,也立刻與它們的後代根本不再有任何關系。

    因此,這樣的動物還感覺不到它們同它們所生的幼小動物的同一性。

     &beta)爬行動物或兩栖動物都是部分屬于土、部分屬于水的中間形态;正因為如此,它們身上有些令人讨厭的東西。

    它們隻有一個心髒的心室,一種不完善的肺呼吸,一種光滑的或鱗狀的皮。

    青蛙在幼小時還根本沒有肺,而是有鰓。

     &gamma)鳥同哺乳動物類似,具有對自己的雛鳥的感覺。

    雛鳥還在蛋裡時,它們就供給雛鳥營養。

    &ldquo它們的胎兒包含在一種無機物外殼(蛋殼)裡,并且很早就完全脫離母體,能在蛋殼内發育,而不必從母體吸取營養。

    &rdquo[100]鳥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自己的雛鳥,把自己的食物分出一部分喂它們,也喂自己的雌鳥;但它們不為繁殖幼鳥而犧牲自己的生命,不像昆蟲那樣在幼蟲出生前死去。

    鳥能築巢,把自己變為他物的無機界,這顯示了它們的藝術本能和發育本能,從而到達積極的自我感覺;第三,它們以直接排出的方式生産雛鳥。

    拉馬克想從這方面确立鳥類的下列發育順序(前引書,第150頁):&ldquo如果注意到水生鳥(如蹼足鳥)、涉水鳥和鹑雞類較之其餘所有的鳥都有一個優點,即它們的雛鳥剛從蛋中孵出,就能行走和自己攝食,那麼顯而易見,它們應形成頭三個目;同樣明顯的是,鴿類、麻雀類、肉食鳥以及攀禽類等都應當列為這個綱的後四個目,因為它們的雛鳥孵出後既不會行走,也不會自己攝食。

    &rdquo我們可以看出,正是這個情況促使拉馬克把這個順序倒轉過來,更不必說蹼足鳥是雜種了。

    鳥的特色在于它們同空氣的聯系有積極的因素,在這種聯系中它們的肺同皮膚氣槽、同大骨髓腔連結起來。

    它們沒乳房,因為它們不給雛鳥喂奶;它們有兩腳,兩臂或前腳已變為翅膀。

    由于這種動物的生命委身于空氣,抽象的自然元素在鳥的生命中很起作用,所以它們都轉到植物性占優勢,這種植物性在它們的皮膚上形成為羽毛。

    既然它們屬于空氣,所以它們的胸部系統特别發達。

    因此,許多鳥不僅像哺乳動物那樣能發聲,而且也能唱歌,因為它們内部的振動是在作為它們的自然元素的空氣中形成的。

    馬兒嘶喊,公牛嗥叫,鳥兒則把這種叫聲發展為觀念性的自我享受。

    但鳥并不在地上打滾,表現粗魯的自我感覺,而是僅僅沉湎于空氣,從中得到自我感覺。

     &delta)哺乳動物有乳房,分出四肢,所有器官都處于發達狀态,因為它們有乳房,哺養它們的後代。

    所以,這些動物已達到對于一個個體同另一個體的統一性的感覺,達到對于類屬的感覺。

    類屬正是在産兒中由兩個個體構成而得到存在的,雖然在自然界這種個體同類屬的統一又陷于個别性。

    但完善的動物能在類屬中感覺到自己的普遍環節,因而還同這種類屬的存在保持着關系;這就是哺乳動物和那些仍有孵育能力的鳥。

    猴子最馴良,并且最痛愛它們的子孫;它們的性欲在得到滿足以後,還會變為客觀的,因為它們把自身轉化成了他物,并且在注意傳授自己的東西時,對這種統一具有較高的、澹泊的直觀。

    雖然哺乳動物的皮膚也過着植物性生活,但這種植物性生活早已不像鳥身上那樣旺盛。

    哺乳動物的皮膚轉化為羊毛、毛發、鬃毛、芒刺(在刺猬身上),甚至變為鱗和甲(在犰狳身上)。

    相反,人的皮膚卻平滑、幹淨和具有更多的動物性,并且脫離了任何骨質性的東西。

    女性的毛發生長性很強。

    男人的胸部或其他部位毛多,被看成是強壯有力的标志;然而毛多隻是皮膚組織相對軟弱的标志(見上文§.362&ldquo附釋&rdquo)。

     哺乳動物進一步的重要劃分是以個體動物對其他個體動物的關系,即它們的牙齒、腳、爪和喙作為基礎。

    選擇這些部位是出于一種正确的本能;因為動物本身正是以這些部位相互區别的。

    但區别要成為真正的,就不應當是我們根據标志作出的區别,而必須是動物本身的一種區别。

    動物作為個體,用武器去對付其無機界,這就顯示出動物是自為存在着的主體。

    按照這種分類基礎,哺乳動物可以很準确地分為以下各綱:&alpha&alpha)腳變成手的動物,即人和猴(猴是對人的一種諷刺,如果人對這種諷刺并不那麼在乎,而隻是想嘲弄自己一番,那他就會心甘情感地欣賞這種諷刺);&beta&beta)末端變成爪的動物,即狗和食肉動物,像獅這個獸中之王;&gamma&gamma)齧齒動物,它的牙齒特别發達;&delta&delta)腳趾間有薄膜的蝙蝠(某些齧齒動物的腳趾間也有這種薄膜,但它們更接近于狗和猴);&epsilon&epsilon)樹懶,它在某一方面完全沒有腳趾,腳趾已成了爪;&zeta&zeta)有鳍形四肢的動物,即cetacea〔鲸魚〕;&eta&eta)有蹄動物,如豬和有長鼻的象,有角牲畜和馬等等。

    這些動物的力量集中在身體的上部,它們大部分能馴服幹活;它們的四肢發達,這表示它們對無機界的一種特别關系。

    如果把&beta&beta、&gamma&gamma、&delta&delta、&epsilon&epsilon裡的動物歸納為有爪動物,那麼可以分為四個綱:1)有手動物,2)有爪動物,3)能幹活的有蹄動物,4)有鳍動物。

    據此,拉馬克(前引書,第142頁)提出了哺乳動物的如下遞降階序(dégradation):&ldquo有爪哺乳動物(mammifèresonguiculés)有四肢,腳趾的末端有袒露的爪,有的扁平,有的銳利。

    這些四肢一般适合于抓捕對象,或至少勾住對象。

    這類動物都是組織最完善的動物。

    有蹄(ongulés)哺乳動物有四肢,腳趾的末端完全被一種圓形角質物體(corne〔角質外殼〕)覆蓋着,大家稱之為蹄(sabot)。

    它們的腳隻能用來在地上行走或奔跑,無論是要爬樹,還是要抓住任何一個對象或捕獲物,或是要進攻或撕碎其他動物,它們的腳都是不能加以使用的。

    它們完全是吃草動物。

    無蹄(exongulés)哺乳動物隻有兩肢,它們很短,而且平滑,形如魚鳍。

    它們的腳趾包着皮,既沒有指爪,也沒有角質外殼(corne);它們是哺乳動物中組織最不完善的。

    它們沒有骨盆,沒有後腳;它們的吞食,不預先經過咀嚼;最後,它們通常在水中生活,雖然也浮到水面呼吸空氣。

    &rdquo至于談到更進一步的細分,那麼在這裡大家則必須将意外的和偶然的東西存在的權利,即外界決定的東西存在的權利,讓給自然界。

    然而,氣候仍然是重要的決定因素。

    在南方,動物界由于氣候和地域的不同,比在北方分化更多,因此,亞洲的象同非洲的象彼此就有重要的差别,在美洲則根本沒有象;同樣,獅和虎等等也有差别。

     3.類屬和個體 a.個體的疾病 §.371 在上述兩種關系中進行着類屬自我中介的過程,這一過程是通過類屬分解為一些個體和揚棄各個個體的差别而實現的。

    但類屬由于又采取外在普遍性的形态,采取同個體相對立的無機自然界的形态(§.357),所以在個體内是以抽象的和否定的方式達到現實存在的。

    單個有機體既可以在其特定存在的那種外在性關系中不符合于自己的類屬,同時也可以在類屬範圍内回複到自身,從而保持自身(§.366)。

    當有機體的某一系統或器官受到刺激,而同無機界力量相沖突的時候,當這一系統或器官堅持自己的獨立,堅持自己的特别活動,而與整體活動相對立,從而阻礙了整體的流動性和經過一切環節的過程的時候,有機體就處于疾病狀态。

     〔附釋〕如果說動物界的劃分就是動物原型自身的分化,那麼,單個有機體有病時也能分化,這種分化不符合它的概念,即不符合它的整個特殊性。

    所以,與類屬相反的單個主體的缺陷依然沒有消除,但個體在其自身就是與其自身相反的類屬;個體自身隻是類屬,并在其自身内有類屬。

    這就是動物現在所經受的、并以之告終的分裂。

     健康就是有機體的自我與其特定存在的平衡,就是所有器官都在普遍的東西裡流動;健康就在于有機東西同無機東西有平衡的關系,以緻對有機體來說并沒有自己無法克服的無機東西存在。

    疾病并不在于某種刺激對有機體接受刺激的能力太大或太小;反之,疾病的概念在于有機體的存在同有機體的自我不平衡。

    這種不平衡并不是有機體内相互分離的因素之間的不平衡,因為這些因素都是一些抽象的環節,它們不可能分離。

    關于疾病,有人說是刺激活動的提高和接受刺激的能力的降低,因此,似乎一方面越大,另一方面就越小,一方面增高,另一方面就降低;有人在這麼說時,這種數量對立一定立即會使人産生懷疑。

    也不應當埋怨氣質,仿佛沒有實際受到感染,沒有覺得身體不适,人本身就能生病;因為有機體構成這種反射作用本身,即潛在的東西也是現實的。

    當生存的有機體不是與内在的因素分離開,而是與整個内在的現實的方面分離開時,疾病就發生了。

    疾病的原因,一部分在于有機體本身,如年齡、死亡和先天性缺陷,另一部分則在于生存的有機體會受到外界影響,以緻内部影響的力量所不适應的一個方面得到了增長。

    于是,有機體就處于其存在與自我的對立形式裡,而自我正是這樣一種東西,有機體自身的否定東西就是為這種東西而存在的。

    石頭不會有病,因為它在它自己的否定東西裡會歸于毀滅,遭到化學分解,而不能保持它的形式。

    因此,石頭并不像在有機體的生病感覺和自我感覺中那樣,是它自己的否定東西,這種否定東西超越自己的對立面。

    甚至欲望,即對缺乏的感覺,對它自身也是否定東西,是作為否定東西,自己與自己相關;它既是它自身,又是作為有缺乏感的東西,而與它自身有關;隻不過在欲望中這種缺乏是一種外在東西,或者說,自我并不反對其形态本身,反之,在疾病中否定的東西則是形态本身。

     因此,疾病就是刺激和反應能力之間的不平衡。

    有機體是一種單個的機體,所以能在一個外部方面加以堅持,而向一個特殊方面超出自己的限度。

    赫拉克利特說:&ldquo熱過度則發燒,冷過度則麻痹,氣過度則窒息。

    &rdquo[101]有機體能接受超過自己可能接受的刺激,因為它是(實體和自我的)可能性和現實性的完整統一,完全從屬于這一或那一形式。

    性别對立使反應能力和刺激相互分離,把它們分配給兩個有機個體。

    但有機個體本身就是由這兩者構成的,有機體把它自身分解為這兩種形式,這就是它自行死亡的内在可能性。

    因此,疾病的可能性就在于個體是由這兩者構成的。

    在性别關系中,個體放棄了自己的向外的本質規定性,因為這種規定性就存在于性别關系中。

    但這時個體在它自身就有這種規定性,好像是它自己同它自己交配。

    統一不是在類屬内完成的,因為生命力同一種個别性相聯系,而且許多動物的交配甚至就是它們的現實存在的終點。

    雖說别的一些動物能在交配後還活着,以緻克服了無機界和自己的類屬,但類屬仍然是支配這些動物的主人。

    疾病則屬于這種關系的倒轉。

    當有機體健康時,所有生命功能都在這種觀念性範圍内保持着;但是,當有機體生病時,比如血液發熱,有機體就開始發燒,而後單獨行動起來。

    同樣,膽活動過度,就會增生,例如,會産生膽石。

    胃的負擔過重,消化活動就單獨分離開,把自己弄成中心,不再是整體的一環,而是支配着整體。

    這種分離活動,可以發展到很遠的地步,以至腸裡生蟲;所有的獸類在一定時期内都在心、肺和腦裡長着蠕蟲(見§.361&ldquo附釋&rdquo)。

    一般說來動物比人弱,人是最強的動物;但是,認為人體内髒出現縧蟲是由于吞食了這些動物的卵,這卻是一個錯誤的假設。

    健康的恢複隻能在于克服這種分化活動。

     有位歌戴94博士先生,在《伊西斯》(第VII卷,1819年,第1127頁)中提出一種空話來反對上述見解,這種空話甚至要從哲學的深度&ldquo拯救理念的統一,拯救本質,拯救對生命和疾病的本質的理解。

    &rdquo他說:&ldquo這個疾病定義是錯誤的;它隻把握了發燒的外部現象,隻把握了發燒的症狀。

    &rdquo想用真理通常具有的傲慢态度和敢言精神,這樣去反駁一種對于純粹現象和外表的理解,這确實是一種非同小可的自負。

    在第1134頁上他還繼續寫道:&ldquo凡是在生命中統一的、融合的和内部隐蔽的東西,都表現為特殊的東西,即以獨特的方式形成和表現一個有機體及其理念的本質。

    這樣,生命的内在本質在外部就表現為它的特點。

    在一切東西俱在,其生命都來源于同一理念、同一本質的地方,所有的對立都僅僅是表面的和外在的,僅僅是為現象和反映存在的,而不是内在地為生命和理念存在的。

    &rdquo然而,有生命的東西本身正是反映活動、分裂活動。

    自然哲學家心目中所想的隻是一種外部反映,但生命卻在于表現出來。

    他們不能解釋生命,因為他們不能到達生命的現象,而是停留在僵死的重力上。

    特别是,歌戴先生看來有這樣一種想法,即認為疾病的形成物不是同有機體發生沖突,而首先是同自己固有的本質發生沖突,他寫道:&ldquo整體的全部活動首先是各個部分的自由運動受到阻礙的結果和反應。

    &rdquo他以為這就是真正的思辨所要說的東西。

    但本質究竟是什麼?恰好就是生命力。

    現實的生命力是什麼?正是整個有機體。

    因此,說器官與其本質、與其自身相沖突,就意味着與總體相沖突,這個總體就是有機體内部的一般生命力或普遍的東西。

    不過,這種普遍的東西的實在性就是有機體本身。

    就是這樣一些高尚的哲學家,認為他們在本質中得到了真理,他們不厭其煩地談論本質,似乎這就是内在的東西和真正的東西!我根本不想對他們的&ldquo本質說&rdquo表示敬意,因為它隻不過是一種抽象的反思而已。

    要闡明本質,就是要使它表現為特定存在。

     主觀性由于缺乏活動的觀念性而受到擾亂的方式是各種各樣的。

    緻病的主要原因一方面是空氣和潮濕,另一方面是胃和皮膚過程。

    更具體地說,疾病的方式可以歸結為下列幾種: 1)有害性,作為主觀性受到擾亂的一種方式,首先是一般無機界所固有的一種普遍規定性。

    這樣的有害性是一種單純的規定性,它雖然必須被看成來源于外部的和強加于有機體的,但同時也可以表現為是在有機體本身設定起來的,就像在外部自然環境中設定起來一樣。

    因為像流行病或傳染病這樣的疾病,并不能看作有機體的一種特殊性,而應看作外部自然界的整個規定性,而有機體也正是屬于外部自然界。

    我們可以把這種疾病叫作對有機體的感染。

    各種環境都屬于這種有害的規定性。

    這些環境就是元素環境和氣候環境,因此,在有機體的元素規定性中也有其地位,即初步萌芽。

    可見,這些疾病最初存在于有機體的模糊的一般基礎中,主要是存在于皮膚、淋巴和骨頭中,而這些基礎還沒有構成一種發達的和定型的系統。

    這類疾病不僅具有氣候性,而且具有曆史性,因為它們出現于一定的曆史時期,然後又消失。

    居住在一種氣候環境裡的有機體被遷移到另一種氣候環境裡,也可以産生這類疾病。

    對這個問題的曆史研究現在并沒有得出透徹的結論。

    例如,梅毒和花柳病就是這樣。

    在這種疾病的發生過程中,歐洲有機體與美洲有機體确實有過接觸;但并沒有證實這種疾病是從美洲傳來的,這種看法隻不過是一種想象罷了。

    法國人稱梅毒為maldeNaples〔那不勒斯病〕,因為這種病發生在他們攻克那不勒斯的時候,但它究竟從何而來,誰也沒有弄清楚。

    希羅多德叙說過一個民族從裡海遷移到米太以後,就患了一種病,這種病僅僅是由于居住地點的變遷而引起的95。

    在我們當中現在也出現了同樣的情形:牲口從烏克蘭移居到德國南部,雖然全部動物原來都是健康的,但僅僅由于駐地的變遷就發生了牛疫。

    許多神經性疾病都來源于德國有機體和俄國的有毒空氣的接觸;同樣,上千名本來健康的俄國俘虜在德國卻傳染了一種可怕的斑疹傷寒。

    在美洲和若幹沿海地區,例如在西班牙,黃熱病隻在本地流行,而不往遠處蔓延,因為當地居民為了預防傳染,就從海岸向内陸遷入若幹英裡。

    這些元素環境的性質,正是人的有機體所具有的,因此我們不能說這種有機體受到感染,因為這種變化也存在于人的有機體内部;當然後來也發生過感染。

    因此,争論這些疾病是自發的還是傳染的,就沒有什麼意義。

    兩種情況都是存在的;這些疾病如果是自發的,那麼,在侵入淋巴系統以後,也是通過感染發生的。

     2)疾病的另一種普遍方式是由外部的特殊有害性引起的,有機體與這種有害性相接觸,以緻它的某一特殊系統,如皮膚或胃,就被卷到這一接觸過程裡,于是特别活動起來,因而自己把自己單獨分離開。

    這裡需要區分疾病的兩種形式,即急性病和慢性病,對于其中前一種疾病醫學有最好的處理方法。

     &alpha&alpha)急性病是這樣的疾病:如果有機體的某一系統有病,治愈的首要方法就在于使整個有機體都能變為有病的,因為這樣做,整個有機體的活動便能夠繼續處于自由狀态,從而更加易于治愈疾病。

    這時,有機體已經與外界隔絕,沒有任何食欲,肌肉停止運動;并且由于有機體仍然活着,它就消耗自身的儲備。

    因為急性病遍及于整個有機體,不是隻限于某一系統,而是存在于各種所謂的體液中,所以有機體能使自己解脫急性病。

     &beta&beta)但是,如果疾病不能變為整個有機體的疾病,那麼,我認為這樣的疾病就是慢性的,例如,肝硬變和肺結核等就屬于慢性病。

    在患這樣的疾病時,既有良好的食欲和消化,性欲也依然發揮自己的力量。

    在這種情形下,由于某一系統使自己成為獨立活動的中心,有機體已不能再控制這一特殊活動,所以,疾病就固定在某個器官,而有機體也不能再把自己表現為獨立的整體。

    這就使這種疾病的醫治變得困難,而且那個器官或系統愈是受到侵害和發生變異,困難就愈大。

     3)疾病的第三種方式來源于整個的主體,特别是在人身上。

    這就是精神病,這種疾病是由驚恐、悲傷等等引起的,也能造成死亡。

     §.372 疾病的獨特顯現是,整個有機過程的同一性表現為生命運動的連續進程,即表現為發燒。

    這一進程是通過有機體的各個不同環節,即通過感受性、應激性和再生實現的。

    然而發燒作為同孤立活動相反的總體的進程,也同樣是痊愈的嘗試和開端。

     〔附釋〕如果說疾病的概念就在于有機體在其自身的這種分離,那麼現在我們就應當更仔細地來考察疾病過程。

     &alpha)疾病在其第一階段是潛在地存在的,而沒有不适的感覺。

     &beta)疾病在其第二階段是對自我形成的;這就是說,同作為普遍東西的自我相對立,在自我中确立起一種規定性,它把自己變為固定的自我,或者,有機體的自我成為凝固的特定存在,成為整體的特定部分。

    因此,如果有機體的各個系統至今隻有無我的持續存在,那麼,疾病的實際開端現在就在于有機體感受的刺激超過了它的反應能力,以緻單個系統從某個局部方面獲得了同自我對立的持續存在。

    疾病或者可以開始于有機體整體,表現為整個地失去消化能力(因為問題畢竟在于消化),或者可以開始于有機體的某一加強自身的個别方面,諸如肝或肺的過程。

    存在着的規定性是單一的,支配着整體的是這種規定性,而不是自我。

    疾病在直接以孤立的形式出現時,如醫生說的那樣,還是處于它的最初階段;這仍然不過是最初的沖突,是單個系統的過度增殖。

    但是,當這個規定性成為中心,成為整體的自我時,當一個特定的自我代替自由的自我,居于支配地位時,真正的疾病就發作起來了。

    另一方面,隻要是僅僅某一個器官受到刺激或抑制,因而疾病還是為一個特别系統所有,而局限于在這一系統的發展,那就比較容易治療。

    這個系統僅僅是要擺脫和節制自己同無機物的瓜葛。

    所以在這方面外部醫療手段也是有用的。

    總而言之,在這種情況下,醫療手段可以隻限于這種特殊的刺激,例如,用催吐藥、瀉藥、放血以及類似的療法,就屬于這種手段。

     &gamma)但疾病也會轉移到有機體的整個生命中去,因為當某個特殊器官患病時,整個有機體也會受到感染。

    這樣,整個有機體就都得了疾病,而且有機體的活動受到了幹擾,因為它裡面的一個環節把自己弄成了中心。

    但同時,有機體的整個生命力也轉而抵抗疾病,所以,孤立的活動就不會仍然是贅瘤,而會成為整體的環節。

    例如,假如消化活動變成孤立的,那麼,血液循環和肌肉力量也勢必會受影響;又如,得黃疸病時,全身都分泌膽汁,并完全呈現肝色,如此等等。

    因此,疾病的第三階段是化膿。

    在這個階段,一個系統受到的傷害變成了整個有機體的事情;這時疾病已不再限于個别部分,外在于整體,而是全部生命都專注于疾病。

    治療這種疾病,像我們在前面(第604頁)已經看到的治療急性病那樣,總是比治療慢性病更加容易,例如,像肺病這樣的慢性病,就不能再成為整個有機體的疾病。

    這樣,在整個有機體都受了某一特殊性的感染時,就開始出現一種雙重生命。

    同甯靜的普遍自我相反,整體變成進行區分的運動。

    有機體把自身設定為一個與規定性相對立的整體;在這種情況下,醫生毫無辦法,一般說來,全部醫術也不過是助理自然力量罷了。

    反之,既然個别疾病感染能轉化為整體的感染,整體的這種疾病本身同時也就是一種治療;因為正是整體處于運動過程裡,并在必然性範圍内把自身分離開。

    因此,疾病的真正機制在于有機過程現在以這種固定的形态進行着,也就是說,有機體的各個和諧過程現在形成為一個階段發展序列,而且那些相互分離的一般系統已不再構成直接的統一,而是通過彼此轉化來表現這種統一。

    健康存在于有機體裡,同時又受到了阻礙;它隻能通過活動的連續序列而存在。

    健康這個總體過程,不是就疾病的形式或體系而言,潛在地有異常性,而是唯獨通過這個連續序列,才有異常性。

    這個運動過程現在就是發燒。

    于是,發燒就是真正的、純粹的疾病,或者說,是個别有機體的疾病,這種有機體擺脫了自己的特定疾病,就像健康的有機體擺脫了自己的特定過程一樣。

    由此看來,如果說發燒是有病機體的純粹生命,那麼,也隻有在出現發燒時,我們才能夠真正識别一種正式的疾病。

    發燒既是功能的這種連續序列,同時也是功能的流動序列,所以這種運動過程也就同時揚棄和消化了疾病;這就是針對着有機體的無機自然界的一種内部循環過程,就是藥物的一種消化過程。

    因此,發燒雖然一方面是病态和疾病,但在另一方面也是有機體自己治療自己的方式。

    但是,隻有發燒很嚴重、很厲害,徹底激動了整個有機體,它才能發揮這種作用;反之,潛伏進行的、消耗體力的、從不真正出現的那種發燒卻是慢性病的一個很危險的征候。

    因此,慢性病是發燒所不能克服的那種規定性;在發燒潛伏進行時,這一過程不占優勢,而是有消化能力的有機體的所有個别過程都僅僅毫無拘束地産生自己,每一過程都是為其自身進行活動。

    因此,在這裡發燒隻是表面的過程,它不能征服有機體的這些部分。

    在劇烈地發燒時,為害的主要力量在血管系統,而在微弱地發燒時,為害的主要力量則在神經系統。

    在真正發燒時,整個有機體首先歸于神經系統,歸于一般機體,然後歸于内部有機體,最後歸于它的形态。

     &alpha&alpha)首先,發燒就是發冷、頭沉、頭痛、背部酸痛,皮膚痙攣和打顫。

    神經系統出現這種活動時,肌肉就松弛,因而通過自己固有的應激性,表現出不可控制的顫抖和精疲力竭的狀态。

    發燒開始時,感到骨骼沉重,四肢疲乏無力,皮膚血液減退以及渾身發寒。

    有機體的單純的、完全反映在自身的持續存在,把自己孤立起來,并支配着整體。

    有機體在自身把自己的一切部分分解為神經的單純性,并覺得自己在退回到單純的實體。

     &beta&beta)其次,正是這一情形作為整體的分解,構成否定的力量;通過這一概念,這種分解為神經的有機體就轉化為血液發熱的有機體,這就是神志昏迷。

    那種回歸正是向發熱、向否定性的轉化,這時血就是占支配地位的因素。

     &gamma&gamma)第三,這一分解活動最後轉化為形态、産物。

    有機體在再生過程中歸于淋巴,這就是汗,是液體性的持續存在。

    這一産物的意義在于,孤立活動、個别東西和規定性已不再存在于其中,因為有機體已經作為整體産生出來,整個消化了自己;汗是煮過的緻病物質,像古代醫生所說的,這是一個很好的概念。

    汗是危象的分泌物;有機體在其中得以排洩自己,通過排洩,有機體把自己的異常東西抛到自身之外,并解脫自己的病态活動。

    危象是有機體自己控制自己的現象,有機體再生自己,并通過分泌,引起這種力量。

    被分泌的東西當然不是緻病物質,所以,假如身體裡沒有這種物質,或能用羹匙把它舀出來,身體就健康了。

    反之,危象就如一般的消化一樣,同時也是一種分泌。

    但分泌的産物是雙重的。

    所以,危象的分泌同無力的分泌頗有差别;後者實質上根本就不是分泌,而是有機體的分解,因此它的意義同危象的分泌正好相反。

     發燒所包含的健康的恢複,在于有機體的總體是積極活動的。

    由于健康的恢複,有機體就不再沉沒于特殊性之中;有機體作為整體是生氣勃勃的。

    有機體克服了特殊活動,然後把它排除掉。

    這樣産生的有機體就變為普遍的東西,而不是變為有病的機體。

    規定性首先轉化為運動,轉化為必然性和整個過程,而這整個過程轉化為整個産物,從而同樣轉化為整個自我,因為這個産物就是單純的否定性。

     b.治療 §.373 藥物促使有機體消除那種固定了整體的形式活動的特殊興奮,也促使它恢複特殊器官或特殊系統在整體裡的流動性。

    這一效果是用藥物達到的,因為藥物是一種刺激物,但難以同化和克服,因而有機體就遇到某種外在的東西,而要對付這種外在東西,則不得不竭盡其力。

    有機體在對付這種外在東西時,擺脫了曾經變得與自己同一的局限性;隻要這種外在東西不成為有機體的對象,有機體就要受這種局限性的束縛,而不能對它作出反應。

     〔說明〕藥物主要應看作是某種不易消化的東西。

    但是不易消化的特性也是相對的,而且也沒有那麼一種含糊的意思,好像隻有軟弱的體質能忍受的東西才是容易消化的,倒不如說,這類東西對于體質較強的個體更難以消化。

    在生命中有其現實性的内在概念相對性,就其性質方面來說,是質的東西,就其數量方面&mdash&mdash因為數量在這裡是有效的&mdash&mdash來說,則在于對立環節的内在獨立性愈大,它們的同質性也就愈高。

    還沒有達到内在差異的低等動物,就像植物一樣,隻能消化沒有個體性的中性東西&mdash&mdash水。

    小孩易于消化的東西,一部分是完全同質的動物淋巴,即母奶;這是一種已經消化了的東西,或毋甯說,是已經以一般方式直接轉化為動物性的東西,是在體内不進一步加以分化的東西。

    小孩易于消化的另一部分東西,是業已分化的物質中的那些依然極少發育為個體性的部分。

    對于強壯的體質來說,這樣的物質反而不容易消化。

    這種體質更易于消化的東西,或者是一些已經個性化了的動物性物質,或者是一些植物性液汁,它們在光的作用下被釀成更加強有力的自我,因而被稱為精神性的,而不是那些依然隻呈中性顔色、較接近于特殊化學作用的植物性産物。

    這些易于消化的物質通過其更強烈的自我性,構成一種較尖銳的對立;但正因為如此,它們又是較為同質的刺激物。

    就此而言,藥物是一些否定性的刺激物、毒物;某種有刺激作用、同時又不易消化的東西,作為對有機體外在的異己力量,被提供給那種在疾病中自我異化的有機體,有機體必須集中精力,反對這種異己力量,進入自己又由以達到自我感覺和自己的主觀性的過程。

     按照布朗的體系96,疾病的性質被歸結為亢進和虛弱,後者又被歸結為直接的和間接的兩種;藥物的功效被歸結為強化和減弱這樣兩種作用;這些差異又被歸結為碳和氮、氧和氫,或者被歸結為磁、電和化學因素,被歸結為可以賦予這一體系以自然哲學外貌的此類公式。

    布朗的體系曾經被視為完整的醫學體系。

    從這種情況看,它實際上是一種空洞的形式主義;雖然如此,但它也有助于擴大人們對疾病和藥物的看法,使之不再單純局限于一種特殊的、專門的範圍,而是在這兩者中把普遍的東西認作本質。

    布朗體系反對以前那種整個側重于減弱作用的方法,這也表明有機體對于對立的治療法作出反應,并不是采取一種對立的方式,而是往往采取一種至少在最終治療結果上相同的、因而普遍的方式,表明有機體的單純的自相同一,作為針對其個别系統所出現的特殊痼瘴的實質性的和真正有效的活動,把自身表現于一些特殊的刺激中。

    盡管這一節及其附釋所列舉的規定性很一般,以緻同多種多樣的疾病現象比較起來很不充分,但是,唯有概念的堅實基礎才既能引導我們透過特殊的東西,又能使我們充分理解疾病現象和治療方式的本質,而這種本質在習慣于注意特殊東西的外表的人看來卻是悖謬反常、莫名其妙的。

     〔附釋〕我們應當像過去考察消化那樣來設想治療。

    有機體并不想制勝某種外在的東西,倒不如說,治療的實質在于,有機體要擺脫自己同那種在它看來一定低于自己地位的特殊東西的糾纏,而回到自身。

    這可以用各種不同方式來完成。

     &alpha.一種方式是,在有機體内占支配地位的規定性對有機體表現為一種無機自然界的規定性,表現為一種無我的東西,有機體是在與這種規定性或東西打交道。

    這種規定性在這樣表現為一種與健康對立的規定性時,對于有機體就是藥物。

    動物本能地感覺到自己内部确立起來的規定性;自我保存的本能,即整個自我相關的機體的機制,有一定的不足之感。

    這樣,有機體就打算吞并這一規定性,把它當作應當消耗的無機自然界來對待。

    因此,對于有機體來說,這一規定性就隻具有效力很小的形式,具有單純存在的形式。

    特别是人們在順勢療法的理論中得到一種藥物,它能在健康的身體上引起同樣的疾病。

    有機體吸收了這種毒物,或一般地說,吸收了某種對自己不利的東西,結果有機體所具有的那種特殊性就成為自己的某種外在東西,而當有機體患病時,這一特殊性還是有機體本身的一個特性。

    因此,藥物雖然也同樣是一種特殊性,但又有差别,就是說,藥物現在使有機體與其規定性發生了沖突,而這一規定性是某種外在的東西。

    于是,有機體的健康力量就作為一種向外活動的力量被鼓動起來,不得不振作精神,脫離開那種沉湎于自身的生活,不僅要專注于自己内部,而且還要消化這個外在的東西。

    每一種疾病(尤其是急性病)都是有機體的一種疑病,有機體患這種疾病時就拒斥它所讨厭的外部世界,因為有機體僅僅局限于自身,在它自身就包含了它自身的否定東西。

    但既然藥物現在刺激它去消化藥物,所以它反而又被置于一般的同化活動中。

    這一結果之所以能達到,恰恰是因為給有機體提供了一種遠比它的疾病還不易消化的東西,它不得不全力以赴地去克服這種東西。

    這樣一來,有機體在自身就分為兩部分;因為最初的内在痼瘴如今變成了一種外在痼瘴,這樣,有機體就在自身把它自己弄成一個雙重的有機體:它既是生命的力量,又是患病的機體。

    這種藥物的效果可以稱為神奇的效果,宛如動物催眠術使有機體從屬于别人的支配那樣;因為藥物已經使整個有機體從屬于這一特殊規定性,所以有機體也就屈服在一位魔法師的威力之下。

    但是,即使有機體由于自己的患病狀态而處于他物支配之下,它也畢竟像在動物催眠現象中所表現的那樣,同時具有一個超乎患病狀态之外的世界,通過這一世界生命力就能重新恢複自己。

    這種現象見之于有機體能夠安睡;因為在睡眠中有機體始終是自在的。

    因此,當有機體在自己内部以這種方式把它自身分為兩部分的時候,它就按照它的生命的力量被設定為自為的;如果它到達了這一目的,它就根本拯救了它的整個普遍生命力,消除了它拘泥于這種特殊東西的痼瘴,這時沒有任何堅實東西再對抗有機體的内在生命,内在生命已經通過有機體的這種分離而重新恢複了自己,就像催眠時那樣,與痼瘴相對抗的内在生命是活躍的。

    所以,正是這種解放活動使有機體同時獲得了通過消化而返回自身的可能性與現實性,而有機體的複元也正在于它在這種自我回歸中消化自己。

     究竟哪一種藥物合适,我們現在難以說明。

    關于疾病與藥物之間的這種關系Materiamedica〔藥物學〕還沒有說出任何一句合理的話來,而是唯有靠經驗才可能加以判定。

    服用雞糞的經驗不亞于服用各種藥用植物的任何其他經驗,因為過去為了使藥物能引起嘔吐,曾經給病人使用過人尿、雞糞和孔雀糞。

    因此,每一種特殊的疾病都沒有一種特殊的藥物。

    重要的問題在于發現疾病與藥物之間的聯系,即發現一種規定性在有機體裡的存在方式,在植物界裡的存在方式,或者一般地說,這種規定性作為僵死的外在刺激物的存在方式。

    金雞納霜、植物葉子和綠色東西看來對血液都頗有清涼作用。

    對過分強的應激性,則必須用可溶性的鹽和硝石去克服。

    由于患病時有機體還活着,隻是遭到了障礙,所以,容易消化的食物也足以維持生命,因而常常用這類食物就足以治病。

    當疾病不是存在于一個特定的系統,而是在于一般消化不良時,就會自動出現嘔吐,尤其是兒童很容易嘔吐。

    服用像水銀這樣的無機藥物,有機體的局部活動會異常加劇;這種藥物一方面雖然造成特殊的效果,但同時也造成有機體的普遍興奮。

    總的說來,疾病同藥物的關系可以說是神奇的。

    像布朗那樣,大家可以把藥用的刺激物或毒物稱為積極的刺激物。

     &beta.然而藥物也可以更多地具有消極刺激物的作用方式,例如鹽酸就是這樣。

    使用這種藥物的目的是抑制有機體的活動,因此,當有機體的所有活動被消除時,生病的有機體所具有的那些活動也就逐漸消失了。

    這樣,在一種情況下有機體必須集中力量對外,因而應該進行緊張的活動,在另一種情況下則應該削弱沖突的活動,例如,用釋放血液、敷冰退熱或鹽麻消化等手段。

    這樣一來,任何外部對象就都不再存在了,從而給突出有機體的内在生命活動留下了餘地。

    饑餓療法已經作為減弱療法盛行起來;順勢療法主要在于注意飲食,就此而言,也屬于減弱療法。

    像胎兒在母體内所獲得的那種最簡單的營養,可以造成一種結果,那就是有機體自己營養自己,從而克服異常現象。

    總的說來,各種藥物都有一個普遍目标。

    在許多情形下,有機體隻需要受到一般的震動,并且醫生們自己也承認,兩種對立的藥物可以有同樣的效果。

    因此,減弱療法和加強療法這兩者雖然是相互對立的,但都以這種方式證明自己是有效的。

    先前用嘔吐藥和瀉藥治療的疾病,從布朗時代起就用鴉片、石油精和燒酒來治療了。

     &gamma.與第三種疾病方式(見§.371&ldquo附釋&rdquo,第604&mdash605頁)相對應的第三種療法,是一種也對有機體的普遍東西發生作用的療法。

    催眠療法就屬于這一類。

    既然有機體作為内在的普遍東西,有可能既被提高到自己之上,也被帶回到自己之内,那麼,就可以從外部施加影響,讓它做到這一點。

    因此,當自我作為單純的東西處于有病的機體以外時,正是催眠術家的手指頭按摩整個有機體,就使它産生了必要的磁流。

    病人隻要能接受催眠,就可以在這外部影響下被置于睡眠狀态。

    催眠恰恰是使有機體集中于自己的單純狀态,從而使它達到對它自身的内在普遍性的感覺。

    然而不僅催眠術能引起這種睡眠,而且患病時的健身睡眠也同樣能引起這一轉機,就是說,有機體能完全自動地把自己集中于自己的實體性狀态裡。

     §.374 動物有疾病時,就受到無機力量的糾纏,被固定在自己的一個特殊系統或器官中,而與自己的生命力的統一相對立,這時動物有機體作為特定存在具有一種數量方面的抗力,即确實能夠克服自己分裂為兩部分的現象,但同樣也能夠受這種分裂的控制,并在其中得到一種自己死亡的方式。

    一般說來,個别的不适應性的克服與消逝并不能揚棄普遍的不适應性,個體之所以有這種普遍的不适應性,是因為個體的理念隻是直接的理念,是作為動物處于自然界之内,動物的主觀性僅僅自在地是概念,并非自為地是概念。

    所以,内在普遍性就與有生命的東西的天然個别性相反,依然是否定的力量,有生命的東西受着這一否定力量的強制,而歸于毀滅,因為它的這樣的特定存在本身并不包含這種普遍性,因而也就不是與這種普遍性相适應的實在性。

     〔附釋〕與自我分離開的有機體是自行死亡的。

    但真正的疾病,就其不是死亡而言,則是這種從個别東西到普遍東西運動的外部的、現實存在着的過程。

    死亡的必然性并不在于個别原因,就像在有機體中任何現象都一般不在于個别原因一樣;因為外在情況可能成為死亡的原因,這本身是由于有機體的内在本性所緻。

    個别原因總有辦法對付,它軟弱無力,不會成為死亡的根據。

    死亡的根據是個體性轉為普遍性的必然性;因為有生命的東西就其為有生命的而言,是作為自我的特定存在的片面性,而類屬則是一種運動,這種運動産生于揚棄個别的、存在着的自我的活動,又回歸到這種揚棄活動,是存在着的自我走向毀滅的一個過程。

    一般說來,因年老而死亡是一種精力衰竭的情況,是一種普遍的、單純的減弱狀況。

    老死的外在表現就是骨骼變硬,肌肉和筋腱變得松弛,消化不良,感覺衰退,由個體性生活倒退到單純的植物性生活。

    &ldquo如果說年老時心髒的堅固性有一定的增長,那麼它的應激性則在降低,直至最後完全消失。

    &rdquo[102]還可以看到,&ldquo到了十分年邁的時候,軀體就會抽縮。

    &rdquo[103]而這種純粹數量的行為,作為質的特定的過程,就是真正的疾病;真正的疾病并不是虛弱或亢進,如果這樣理解,那是完全膚淺的看法。

     c.個體的自行死亡 §.375 按照普遍性,動物作為個别的東西是一種有限的現實存在,在本身抽象的、動物内部進行的過程所導緻的結果(§.356)裡,這種普遍性在動物身上表現為抽象的力量。

    動物不符合于普遍性,這就是動物原初就有的疾病和與生俱來的死亡的萌芽。

    揚棄這種不符合狀态就是實現這一命運。

    個體把自己的個别性想象成普遍性,以揚棄這種不相符合的狀态;但由于這種普遍性是抽象的、直接的,因此,個體這樣做隻能到達抽象的客觀性,在這樣的客觀性範圍内,個體的活動逐漸變得遲鈍而僵化,生命的活動變成了沒有過程的習性,以緻個體就這樣自己毀滅着自己。

     〔附釋〕有機體雖然可以從疾病中恢複健康,但因為有機體生來就是有病的,所以其中隐藏着死亡的必然性,也就是隐藏着解體的必然性,在這種解體的活動裡,一系列過程變成了空虛的、不返回自身的過程。

    在性别對立中,直接死亡的隻是業已分離的性别器官,即類似于植物的部分。

    在這裡,各個性别器官是由于它們的片面性死亡的,而不是作為整體死亡的;它們作為整體死亡,是由于每個性别器官都在自身之内包含的雌雄對立。

    像植物的雄蕊(stamina)發育為消極的花托,而雌蕊的消極方面發育為生殖的本原一樣,現在每個個體本身都是兩性的統一。

    然而,這也就構成個體的死亡;因為這隻不過是個體性,而個體性就構成個體的本質規定性。

    隻有類屬在同一統一體内才是完全的整體的統一。

    因此,如果說不可克服的雌雄對立最初可能是屬于有機體的,那麼現在則可以很肯定地說,整體的各個抽象形式的對立是屬于有機體的,這些形式在發燒時出現,并且充滿了整體。

    個體性并不是普遍東西,所以不能這樣分配自己的自我。

    在這種普遍的不符合狀态裡包含着精神和肉體的可分離性,但精神卻是永恒的、不朽的;這是因為,它作為真理,是以其自身為其對象,因而它與它的實在性是不可分的,也就是說,它是普遍的東西,這種普遍的東西把自身表現為普遍的東西。

    在自然界則相反,普遍性隻以這樣一種否定的方式表現出來,即主觀性在普遍性中得到了揚棄。

    産生那種分離的形式,正是個别東西的完成,這種個别的東西使自己變為普遍的東西,但又不能承受這種普遍性。

    動物面對着自己的無機自然界和類屬,雖然能維持自己的生命,但最終還是類屬作為普遍的東西保持着優勢。

    有生命的東西作為個别的東西,在把自己的實在性注入自己的體内時,就由于生活習慣而死亡了。

    既然活動已經變得普遍,生命力也就會使自身自為地成為普遍的東西,而且在這種普遍性中死亡的正是生命力。

    生命力是一個過程,因而需要有對立,但是,生命力從前必須克服的那個他物現在對它來說已不再是他物了。

    在精神事物方面,年老的人們對他們自己和他們的類屬的操心越來越多,他們的一般看法越來越被大家所熟悉,特殊的東西消失得越來越多,但這樣一來也就同時逐漸減少了緊張關系或利害關系(相互争執),而他們對這種沒有争訟的習慣是感到滿意的。

    在精神方面如此,在物質方面也完全一樣。

    有機體是不斷向着沒有對立的狀态發展的,這種狀态就是死者的安息,而死亡的這種安息克服了疾病中存在的個别性與普遍性不符合的情況,所以說這種不符合是死亡的根本起源。

     §.376 但現在所達到的這種與普遍東西的同一性,是個體的直接個别性和普遍性之間的形式對立的揚棄,并且這僅僅是事情的一個方面,具體地說,僅僅是事情的抽象方面,即自然事物的死亡。

    然而在生命理念中主觀性就是概念,因此主觀性自在地就是現實性的絕對己内存在和具體的普遍性;主觀性通過其實在性的直接性的這種揚棄,就與其自身結合到了一起;自然界最終的己外存在被揚棄了,因而那個在自然界中僅僅自在地存在着的概念也就變成了自為的。

    這樣,自然界就過渡到了自己的真理性,過渡到了概念的主觀性,這個主觀性的客觀性本身就是個别性的被揚棄了的直接性,也就是具體的普遍性;因此,這個具有與自己相符合的實在性的概念,這個以概念為自己的特定存在的概念,就被設定起來了,而這就是精神。

     〔附釋〕超乎自然的這種死亡之上,從這種僵死的外殼中産生了一個更美妙的自然,産生了精神。

    有生命的東西是以這種在其内部的分離和抽象結合而告終的。

    然而分離和結合這兩個環節是相互矛盾的:&alpha)結合在一起的東西,因為是結合在一起的,就是同一的,因此,概念或類屬和實在,或主體和客體都不再分離;&beta)而相互排斥和分離的東西,正因為是相互排斥和分離的,就不是抽象同一的。

    真理就在于它們作為不同的東西的統一,所以,由于它們的潛在存在着的同一,在這種結合和分離中就隻有它們的形式對立得到了揚棄,同樣,由于它們的分離,也隻有它們的形式同一遭到了否定。

    更具體地說,這裡的意思是:生命的概念、類屬或有其普遍性的生命,從自身排斥自己的那種已經變成内在總體的實在性,但與那種實在性又是潛在地同一的,因而是理念,是絕對保持自己的,是神聖的東西,是永恒的東西,所以總是留存于實在性之内;而被揚棄的隻是形式,是天然的不符合狀态,是在時間和空間上依然僅僅抽象的外在性。

    在生命的東西雖說是概念在自然中的最高實存方式,但在這裡,概念也不過是潛在的,因為理念在自然中隻是作為個别的東西現實存在着。

    動物在位置移動中确實完全擺脫了重力的束縛,在感覺活動中感覺到自己,在聲音中聽到自己;類屬現實地存在于類屬過程中,但也隻是作為個别的東西現實存在着。

    由于這種現實存在還總是與理念的普遍性不符合,所以理念必須突破這一範圍,打破這一不符合的狀态而自由呼吸。

    因此,并不是類屬過程中的第三者又降為個别性,而是這種過程的另一方面,即死亡,構成個别東西的揚棄,因而構成了類屬、精神的出現;因為自然事物的否定,即直接個别性的否定,就在于以類屬的形式設定普遍的東西,設定類屬。

    在個體性裡,雙方的這種運動就是一種自我揚棄的過程,其結果是産生意識,産生這樣一種統一,這種統一自在和自為地是雙方的統一,是作為自我,而不隻是作為個别東西的内在概念中的類族。

    這樣一來,理念就在獨立的主體内獲得了現實存在,對于這個主體,一切事物作為概念的器官,都是觀念的和流動的;就是說,這個主體思維着,使一切時間上和空間上的東西都成為自己的東西,所以,它在自身内包含着普遍性,即包含着它自己。

    因為普遍東西現在是為普遍東西而存在的,所以概念是自為的;這首先表現于精神,在精神裡,概念使其自身成為對象,可是,這就設定起了作為概念的概念的現實存在。

    思維作為這種自為地存在着的普遍東西,是不死的東西;有死的東西則是理念或普遍東西在其中與自身不符合的東西。

     在我們面前的是自然事物向精神的過渡。

    自然界在有生命的東西中得到完成,并在轉變為更高級的東西時建立起自己的和平狀态。

    因此,精神是從自然界發展出來的。

    自然界的目标就是自己毀滅自己,并打破自己的直接的東西與感性的東西的外殼,像芬尼克斯那樣焚毀自己97,以便作為精神從這種得到更新的外在性中湧現出來。

    這樣,自然界就變成了一個他物,以便把自己作為理念再加以認識,并自相調和。

    但是,把精神看成由自在東西僅僅發展為自在存在的變化過程,那是片面的。

    自然界雖然是直接的東西,但作為不同于精神的東西,僅僅是一種相對的東西,因而作為否定的東西,僅僅是一種被設定的東西。

    揚棄這種否定性的,正是自由精神的力量;自由的精神既存在于自然界之先,也同樣存在于自然界之後,而不僅僅是自然界的形而上學理念。

    正因為如此,自由的精神作為自然界的目标是先于自然的,自然界是由精神産生的,然而不是以經驗方式産生的,而是這樣産生的,即精神以自然界為自己的前提,總是已經包含于自然之中。

    不過,精神的無限自由也允許自然界有自由,并且把針對自然的理念活動當作自然本身的内在必然性,就像世界上的一個自由人确信他的行為是世界的活動一樣。

    因此,精神本身首先出自直接的東西,但後來就抽象地理解自己,想從自身鑄造出自然,從而解放自己;這種精神活動就是哲學。

     這樣,我們就使我們對于自然界的考察達到了它的極限。

    已經理解了自己的精神也想在自然界中認識自己,想把喪失了的自己再恢複起來。

    唯有精神同自然和現實性的這種調和才是精神的真正解放,在這種解放活動中精神擺脫了自己的思維和直觀的特殊方式。

    這種從自然界及其必然性中解放出來的活動就是自然哲學的概念。

    各種自然形态僅僅是概念的形态,然而是包含在外在性的元素裡的。

    外在性的形式作為自然界發展的各個階段雖然是以概念為基礎的,但是,即使在概念把自己彙集于感覺裡的時候,概念也仍然不是作為概念的概念的自在存在。

    自然哲學的困難恰恰在于,第一,物質的東西與概念的統一性是大相徑庭的,第二,精神不得不對付越積越多的細節。

    雖然有這種困難,理性還必須有自信,相信在自然界中概念對着概念說話,而隐藏在無窮多外在形态之下的真正概念形态最終将會向理性展現出來。

    &mdash&mdash如果我們簡略地看一下我們所經曆過的領域,我們就會發現,理念最初是在重力範圍内自由地外化為這樣一種有形體的東西,這種東西的各個環節就是自由的天體;然後,這種外在性就形成為一些屬性和性質,它們屬于個體的統一性,在化學過程中得到了一種内在的和物理的運動;最後,在生命中,重力就外化為具有主觀統一性的環節。

    這部演講錄的宗旨就是要提供一幅自然圖畫,以便制勝普羅丢斯,在這種外在性中隻尋找我們自己的明鏡,在自然界中看到精神的一種自由反映&mdash&mdash這就是要認識上帝,不是在精神的靜觀中去認識,而是在上帝的這種直接特定存在中去認識。

     *** [1]奧滕裡特60:《生理學手冊》〔圖賓根1801&mdash1802年〕,第II部分,§.767,§.772。

     [2]參看《論形态學》,〔第I卷,第2分冊,1820年〕第162頁,第248頁,第250頁以下。

     [3]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I部分,§.824,§.866,§.868。

     [4]同上,§.869。

     [5]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部分,§.587。

     [6]《生理學新原理》〔巴黎1801年〕,第I卷,導論,第CIII頁。

     [7]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I部分,§.871。

     [8]《關于生和死的生理學探讨》,(第4版,巴黎1822年)第91頁。

     [9]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I部分,§.870。

     [10]畢夏,前引書,第90頁,第92頁。

     [11]特雷維拉努斯:《生物學》,第V卷,第238頁。

     [12]特雷維拉努斯:《生物學》,第V卷,第243頁。

     [13]同上,第291頁。

     [14]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部分,§.367&mdash369。

     [15]畢夏,前引書,第14頁。

     [16]同上,第22頁。

     [17]畢夏,前引書,第17&mdash18頁。

     [18]參看畢夏,前引書,第35&mdash40頁。

     [19]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653頁,第272頁,第266&mdash267頁,第269&mdash270頁,第273頁,第644頁。

     [20]《綜覽》,1818年,第312期。

    (參看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273&mdash275頁。

    ) [21]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651&mdash653頁。

     [22]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V卷,第269&mdash273頁(第II卷,第16頁)。

     [23]歌德:《論顔色學》,第I卷,§.664,〔645〕,641,660。

     [24]歌德:《論顔色學》,第I卷,§.655,§.669。

     [25]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146頁。

     [26]同上,第150頁。

     [27]畢夏,前引書,第329頁以下。

     [28]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I部分,索引,第370頁。

     [29]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部分,§.512(391),§.548&mdash549。

     [30]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部分,§.557。

     [31]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291&mdash292頁。

     [32]特雷維拉努斯,前上書,第IV卷,第415&mdash416頁。

     [33]同上,第293&mdash294頁。

     [34]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部分,§.597&mdash598。

     [35]斯巴蘭讓尼:《關于人和各種動物的消化過程的實驗》(讓·瑟納比譯本,日内瓦1783年),第1&mdash27頁。

     [36]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V卷,第480&mdash482頁,第614&mdash618頁。

     [37]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卷,第366(364)&mdash367頁,第369&mdash370頁。

     [38]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卷,第372&mdash374頁。

     [39]舒伯特82:《對生命發展通史的預測》,第I卷,第185頁。

     [40]同上,第205&mdash206頁。

     [41] [42]拉馬克:《動物學原理》,第I卷,第159頁。

     [43]拉馬克,前引書,第214頁。

     [44]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卷,第306&mdash307頁。

     [45]拉馬克,前引書,第165頁。

     [46]特雷維拉努斯,前引書,第I卷,第305&mdash306頁。

     [47]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部分,§.346。

     [48]拉馬克,前引書,第146頁。

     [49] [50]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部分,§.157。

     [51]奧滕裡特,前引書,第II部分,§.7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