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底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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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

     公孫白那一聲驚呼之後,就再沒有發出任何聲晌。

     他現在到底怎樣? 龍飛思潮起伏,都盡向不好的方面想去。

     他現在倒希望水晶真的是個鬼,那最低限度,公孫白絕不會威脅到她的安全。

     人鬼殊途,除非她真的有意要與公孫白同赴地獄,否則應該就不會傷害公孫白。

     石柱間陰風陣陣,小舟從水面上滑過,亦發出一陣陣寒人的聲晌。

     龍飛由心寒了出來,可是他的手仍然那麼穩定,右手操舟如飛,左手高舉火摺子,亦始終那麼穩定。

     火光卻并不穩定。

     搖曳的火光之下,宮殿底有如鬼影重重。

     有生以來,龍飛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遭遇,也從來沒有到過這樣子的地方。

     火摺子的光芒由強漸弱,終于熄滅。

     周圍刹那被黑暗吞噬,翡翠不由自主的輕呼一聲。

     龍飛适時将小舟停下,探袖去取第二個火摺子。

     正當此際,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碧綠色的光芒。

     那一點光芒并不怎樣強烈,但黑暗之中,卻奪目之極。

     龍飛目光及處,輕呼道:“螢火!” 語聲甫落,第二點螢火又出現。

     翡翠脫口道:“我們劃向螢火那邊去。

    ” 龍飛道:“好!”刷的剔亮第二個火摺于,竿一落,催舟駛向螢火飛來的方向。

     這片刻之間,螢火已增至二三十點。

     小舟駛前了兩丈,在他們的周圍,已盡是螢火,可是仍然沒有公孫白,甚至水晶的蹤影。

     龍飛嘟喃道:“在那裡?” 這句話出口,小舟又一轉,翡翠倏的失聲道:“看!” 龍飛已看見,在前面不遠,一個人身穿白衣,頭低垂,背向他們,坐在一葉小舟上。

     那是公孫白的衣服,龍飛一眼便已認出,脫口呼道:“公孫兄!” 公孫白既沒有轉身,也沒有擡頭,更沒有回答。

     龍飛再呼道:“公孫兄,怎樣了?” 仍沒有反應,翡翠突然驚呼道:“血:” 血從公孫白那襲白衣滲出,還看倒不覺,一接近,不難就發覺一團血正在公孫白後背的衣衫緩緩滲開來。

     龍飛亦已經發覺,一插竿,小舟迅速的接近那葉小舟,也就在那葉小舟旁邊停下。

     他竿交左手,右手一探,搭住公孫白的肩,還未将他的身子拔過來,一股寒意已從他的心頭湧上來。

     這時候,他總算看清楚那竟然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屍體齊頸斷下,斷口鮮血奔流,因為向前俯,鮮血都流在前面衣襟之上。

     他不由自主縮手,那襲白衣就随他的縮手滑下,赫然就隻是披在屍體之上。

     白衣滑落,一襲奇怪的衣服就出現兩人眼前。

     龍飛并不陌生,翡翠也一樣,他們都認出那是杜殺穿的衣衫。

     難道這竟是杜殺的屍體? 杜殺的屍體怎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杜殺的頭龍飛突然有一種嘔吐的感覺。

     他并非第一次看見無頭的屍體,但從來都沒有這樣接近。

     他也嗅到了血腥,濃重的血腥。

     不過他總算沒有嘔吐出來,在他身旁的翡翠卻已經開始了嘔吐。

     她的面色異常的蒼白,一個身子不停的顫抖,好像随時都會昏倒。

     龍飛伸手将翡翠扶住,道:“不要看,将頭别過去。

    ” 翡翠很聽話,繼續在嘔吐,嘔吐出來的都是苦水。

     龍飛的咽喉不期也生出一陣痕癢的感覺。

     可是他始終忍耐得住,左手将竿子一擺,小舟斜蕩了開去。

     翡翠即時尖叫了一聲。

     龍飛着實給她嘛了一跳,忙問道:“什麼事情?” 翡翠一個字也說不出,身子不停的在顫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另一條石柱。

     龍飛循她的目光望去,面色立時也一變。

     一個人正探頭從那條石柱後面窺望,不是别人。

     杜殺! 杜殺滿頭白發瀑布般瀉下,一雙眼睜大,眼中布滿了紅絲,面色卻蒼白得有如死魚肉一樣。

     她的面上一些表情也沒有,眼瞳中也是死氣沉沉的一些生氣也沒有。

     那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人的眼睛,無論是死人抑或活人。

     怎麼又有一個杜殺出現? 那葉小舟上的屍體難道并不是杜殺的屍體? 龍飛實在想不通。

     翡翠看來也一樣想不通,她顫聲說道:“她不是……不是已死了。

    ” 龍飛倒抽了一口冷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