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皓臂似玉梅花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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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有禮,相形之下,顯是對之意含輕視。

    白龜壽引着他走到東首第一席上,肅請入座。

    這張桌旁隻擺着一張椅子,乃是各桌之中最尊貴的首席。

    張翠山一瞥眼,見其餘各席大都坐了七八人,隻第六席上坐着高則成和蔣濤二人。

    他朗聲辭道:“在下末學後進,不敢居此首席。

    請白兄移到下座去罷。

    ”白龜壽道:“武當派乃方今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張五俠威震天下,若不坐此首席,在座的無人敢坐。

    ”張翠山記着師父平時常說的“甯靜謙抑”之訓,心想:“倘若師父或大師哥在此,這首座自可坐得,我卻是不配。

    ”堅意辭讓。

    高則成和蔣濤使個眼色,蔣濤忽地提起自己座椅,淩空擲了過來。

    他這一席和首席之間隔開五張桌子,但他這一擲勁力甚強,隻聽呼的一聲響,那椅子飛越五張桌旁各人頭頂,在第一席邊落了下來,端端正正的擺好,與原有的一張椅子相距尺許,這一手巧勁,确是造詣不凡。

    蔣濤一擲出椅子,高則成便大聲道:“嘿嘿,泰山北鬥,不知是誰封的泰山北鬥?姓張的不敢坐,咱師兄弟還不緻于這般膿包。

    ”兩人身法如風,搶到椅旁。

    原來先前殷素素問他二人到底誰的武功高些,說想學幾招昆侖派的劍法,準拟向劍法高明的人求教。

    二人毫不推辭,便拔劍喂招。

    初時也隻是想勝過了對方,但越打越狠,漸漸收不住手,殷素素又在旁挑撥,兩人竟緻一齊受傷。

    待見她和張翠山神情親密的走開,才知上了她當,兩人收劍裹傷,又惱又妒,卻不敢向殷素素發作,這時乘機搶奪張翠山的席位,想激他出手,在群雄面前狠狠的折辱他一番。

    常金鵬伸手攔住,說道:“且慢!”高則成伸指作勢,便欲往常金鵬臂彎中點去。

    張翠山道:“兩位坐此一席,最是合适不過。

    小弟便坐那邊罷!”說着舉步往第六席走去。

    殷素素忽然伸手招了招,叫道:“張五哥,到這裡來。

    ” 張翠山不知她有甚麼話說,便走近身去。

    殷素素随手拉過一張椅子,放在自己身旁,微笑道:“你坐這裡罷。

    ”張翠山萬料不到她會如此脫略形迹,在群豪注目之下,頗覺躊躇,若跟她并肩同席,未免過于親密,倘不依言就坐,又不免要使她無地自容。

    殷素素低聲道:“我還有話跟你說呢!”張翠山見她臉上露出求懇之色,不便推辭,便在椅上坐了下來。

    殷素素心花怒放,笑吟吟的給他斟了杯酒。

     這邊高則成和蔣濤雖然搶到了首席,但見這等情景,隻有惱怒愈增。

    白龜壽伸手在椅子上拂了幾下,掃去灰塵,笑道:“昆侖派的兩位大劍客要坐個首席,那真不錯啊,請坐,請坐!”說着和常金鵬及十名舵主各自回歸主人席位就座。

    高則成和蔣濤均想:“這膿包不敢坐首席,武當派的威風終究給昆侖派壓了下去。

    ”兩人對望一眼,大剌剌的坐下。

    隻聽得喀喇、喀喇兩聲,椅腳斷折,兩人一起向後摔跌。

    總算兩人武功不弱,不待背心着地,伸手在地上一撐,已自躍起,但饒是如此,神情已異常狼狽。

    各席上的豪客都哈哈大笑起來。

    高蔣二人均知是白龜壽适才用手拂椅,暗中作下了手腳,暗想這份陰勁着實厲害,自己可沒如此功力。

    他二人本來十分自負,把天鷹教當作是下三濫的旁門左道,毫沒瞧在眼裡,這才在王盤山上如此飛揚跋扈,此刻見到白龜壽顯示了這般功力,不由得銳氣大挫。

     卻聽白龜壽冷冷的道:“昆侖派的武功,大家都知道是高的,兩位不用尋這兩張椅子的晦氣。

    說到坐爛椅子這點粗淺功夫,在座諸君沒一位不會罷?”說着右手一揮,指着坐在末席的十名舵主,道:“你們也練一練罷!” 但聽得喀喇喇幾聲猛響,十張椅子一齊破裂。

    那十名舵主有備而發,坐碎椅子後笑吟吟的站着,神定氣閑,可比高蔣二人狼狽摔倒的情形高明得太多了。

    在座群豪大都是見多識廣之士,自瞧出白龜壽故意作弄他二人,隻是這情景确實有趣,忍不住都放聲大笑。

     笑聲中隻見天鷹教的兩名舵主各抱一塊巨石,走到第一席之旁,伸足踢去破椅,說道:“木椅單薄,無力承當兩位貴體,請坐在這石頭上罷!”這兩人是天鷹教中出名的大力士,武功平平,但身軀粗壯,天生神力,每人所抱的巨石都有四百來斤,托起巨石便遞給高蔣二人,要他們接住。

    高蔣二人劍法精妙,要接住這般巨石卻萬萬不能。

    高則成皺眉道:“放下罷!”兩名大力舵主齊聲“嘿”的一聲猛喝,雙臂挺直,将巨石高舉過頂,說道:“接住罷!”這麼一來,逼得高蔣二人隻有縮身退開,隻怕兩個大力士中有一個力氣不繼,稍有失閃,那四五百斤的大石壓将下來,豈不給壓得筋折骨斷?他二人心中氣惱,卻又不敢出手襲擊這兩個大力士,巨石橫空,誰也不敢靠近,自履險地。

    白龜壽朗聲道:“兩位昆侖劍客不敢坐首席啦,還是請張相公坐罷!”張翠山坐在殷素素身旁,香澤微聞,心中甜甜的,不禁神魂飄蕩,忽地聽得白龜壽這麼一喝,登時警覺:“我千萬不能自堕魔障,和這邪教女魔頭有甚麼牽纏。

    ”當即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白龜壽聽常金鵬贊張翠山武功了得,他卻不曾親眼得見,這時有心要試他一試,向兩名手托巨石的大力舵主使個眼色。

    兩名舵主會意,待張翠山走近。

    齊聲喝道:“張相公小心,請接住了!”喝聲一停,兩人身子一矮,雙臂下縮,随即長身展臂,大叫一聲,兩塊巨石齊向張翠山頭頂壓将下來。

    群豪見了這等聲勢,情不自禁的一齊站起。

    白龜壽本意隻是要一試張翠山的武功,絕無惡意,一來“武當七俠”的名頭在江湖上太響,今日眼見他不過是個溫文蘊藉的青年書生,頗出意料之外,二來殷姑娘向來沒把誰瞧在眼裡,對這位“張五俠”卻顯是十分傾倒,此人日後與天鷹教必有極大幹連。

    但忽見這兩名大力舵主莽莽撞撞的擲出巨石,登時好生後悔,暗叫:“糟糕!”心想張翠山是名門弟子,當然不緻為巨石所傷,但縱躍閃避之際,情景也必狼狽,倘若不幸竟爾小小的出了些醜,不但張翠山見怪,殷姑娘更要大為恚怒。

    他頃刻間便打定了主意,倘若情勢不妙,立時便要嫁禍于那兩名舵主,甯可将兩人立斃于掌下,也不能開罪了殷姑娘。

    張翠山忽見巨石淩空壓到,也是吃了一驚,假如後躍避開,便和昆侖派的高蔣二人一般無異,未免堕了師門的威望,這時候也不容細想,練武之人到了緊迫關頭,本身蓄積着的功夫自然而然的使将出來。

    當下左手使一招“武”字訣中的右鈎,帶動左方壓下來的巨石,右手使一招“刀”字訣中的左撇,帶動右方壓下來的巨石。

    那兩塊巨石本身各有四百來斤,再加上淩空一擲之勢,更是非同小可。

    張翠山不以膂力見長,要他空手去托,那是一塊巨石也舉不起的。

    可是張三豐這套從書法中化出來的招術,實是奪造化之功的神奇。

    要知武當一派的武功,原不求力大,亦不求招快。

    隻要力道運用得法,四兩尚可撥千斤。

    這時張翠山使出師門所授最精深的功夫,借着那兩名舵主的一擲之勢,帶着兩塊巨石直飛上天。

    這兩塊巨石飛擲之力,其實出自兩名舵主,隻是他以手掌稍加撥動,變了方向。

    他長袖飛舞,手掌隐在袖中,旁人看來,竟似以衣袖卷起巨石,擲向天空一般。

    兩塊巨石一高一低,先後跌落。

    張翠山輕飄飄的縱身而起,盤膝坐在較高的那塊石上。

    但聽得騰的一響,地面震動,一塊巨石落了下來,一大半深陷泥中,第二塊跟着落下,平平穩穩的擺在第一塊巨石之上,兩石相碰,火花四濺,隻震得每一席上碗碟都叮叮當當的亂響。

    張翠山不動聲色的坐在石上,笑道:“兩位舵主神力驚人,佩服,佩服!”那兩名舵主卻驚得目瞪口呆,呆呆的站在當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片刻之間,山谷中寂靜無聲,隔了片晌,才爆出轟雷價一片彩聲,良久不絕。

    殷素素向白龜壽瞪了一眼,笑靥如花,得意之極。

    白龜壽大喜,自己險些做了錯事,幸好張翠山武功驚人,卻将此事變成了自己讨好殷姑娘之舉。

    于是走到首席之旁,斟了一杯酒,朗聲說道:“久聞武當七俠的威名,今日得見張五俠的武功,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小人敬張五俠一杯。

    ”說着一飲而盡。

    張翠山道:“不敢!”陪了一杯。

     白龜壽站起身來,朗聲說道:“敝教新近得了一柄寶刀,叫作屠龍刀。

    有道是:”武林至尊,寶刀屠龍,号令天下,莫敢不從!‘“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晶亮閃爍的眼光從左至右,掃視全場。

    他身形并不魁梧,但語聲響亮,目光銳利,威嚴之氣懾人,又道:”敝教殷教主原拟柬請天下各路英雄大會天鷹山,展示寶刀,隻是此舉籌劃費時,須得暇以時日。

    誠恐天下英雄不知寶刀已為敝教所得,因此上就近奉請江南諸幫會各位朋友駕臨,瞧一瞧寶刀的面目。

    “說着揮了揮手。

    教下八名弟子大聲答應,轉身走進西首一個大山洞中。

    衆人隻道這八名弟子去取寶刀,目光都凝望着他們,哪知八人出來時上身都脫光了,從山洞中擡出一隻大鐵鼎來。

    鐵鼎中燒着熊熊烈火,火焰沖起一丈來高。

    八個人離得遠遠的,用長杆肩擡而來,吆吆喝喝,将鐵鼎放在廣場之中。

    衆人被火焰一逼,登時大感炙熱。

    那八人之後,又有四人,兩人擡着一座打鐵用的大鐵砧,另外兩人手中各舉一個大鐵錘。

    白龜壽道:”常壇主,請你揚刀立威!“ 常金鵬道:“遵命!”轉身叫道:“取刀來!”适才挺舉巨石的那兩名神力舵主走進山洞,回出來時,一人手中橫托一個黃绫包裹,另一人在旁護衛。

    那舵主将包裹交給常金鵬,兩人站在他的左右兩旁。

    常金鵬打開包裹,露出一柄單刀。

    他托在手裡,舉目向衆人一望,刷地拔刀出鞘,說道:“這一把便是武林至尊的屠龍寶刀,各位請看仔細了!”說着托刀齊頂,為狀甚是恭敬。

     群豪久聞屠龍寶刀之名,但見這刀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心下都存了一個疑團:“怎知此刀是真是假?”隻見常金鵬緩緩的将刀交給左首舵主,說道:“試鐵錘!” 那舵主接過單刀,将刀擱在鐵砧之上,刀口朝天,另一名神力舵主提起大鐵錘,便往刀口上擊落。

    隻聽得嗤的一聲輕響,鐵錘的錘頭中分為二,一半連在錘杆,另一半跌落在地。

    群豪一驚之下,都站了起來,均想:斷金切玉的寶劍利刃雖然罕見,卻也不是絕無僅有,但這柄屠龍刀削鐵錘如切豆腐,連叮當之聲也聽不到半點,若非神物,便是其中有弊。

    神拳門和巨鲸幫中各有一人走到鐵砧之旁,撿起那半塊鐵錘來看時,但見切口處平整光滑、閃閃發光,顯是新削下來的。

    那神力舵主提起另一個鐵錘擊在刀上,又是輕輕削裂。

    這一次群豪皆盡大聲喝彩。

    張翠山心想:“如此寶刀,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常金鵬緩步走到場中,提起寶刀,使一招“上步劈山”,嗤的一聲輕響,将大鐵砧中劈為二。

    突然間搶到左首,橫刀一揮,從一株大松樹腰間掠了過去,跟着縱躍奔走,舉刀連揮,接連掠過了一十八棵大樹。

    群豪但見他連連揮動寶刀,那些大樹卻好端端地絕無異狀,正自不解,忽聽得常金鵬一聲長笑,走到第一株大松樹旁,衣袖拂出,擊在松樹腰間,隻聽得喀喇喇一聲響,那松樹向外倒去。

    原來這松樹早已被寶刀齊腰斬斷,隻是那刀實在太過鋒利,常金鵬使的力道又極均衡,上半截松樹斷了之後,仍穩穩的置在下半截之上,直至遇到外力推動,這才倒塌。

    那大松樹一斷,帶起了一股烈風,但聽得喀喇、喀喇之聲不絕,其餘的大樹都一棵棵的倒了下來。

     常金鵬哈哈一笑,手一揮,将那屠龍寶刀擲進了烈焰沖天的大鐵鼎中。

    大樹倒塌之聲尚未斷絕,忽然遠處跟着傳來喀喇、喀喇的聲音,似乎也有人在斬截大樹。

    白龜壽和常金鵬都是一愕,循聲望去,隻見聳立的船桅一根根倒将下去。

    那些桅杆上都懸有座旗。

    天鷹教、巨鲸幫、海沙派、神拳門各門各派的首腦見自己座旗紛紛随着旗杆倒落,無不大為驚怒,各遣手下前去查問。

    但聽得砰嘭之聲不絕,頃刻之間,衆桅杆或倒或斜,無一得免,似乎停在港灣中的船隻突然遇到風暴還是海怪,一艘艘的破碎沉沒。

    聚在草坪上的群豪鬥遭此變,一時說不出話來,初時還疑心是天鷹教布置下的陰謀,但見天鷹教的船隻同時遭劫,看來卻又不是。

     第二批人跟着奔去查問。

    草坪和港灣相距不遠,奔去的十餘人卻無一回轉。

    衆人面面相觑,驚疑不定。

    白龜壽向本壇的一名舵主道:“你去瞧瞧。

    ”那舵主應命而去。

    白龜壽強作鎮定,笑道:“想是海中有甚變故,各位也不必在意。

    就算船隻盡數毀了,難道咱們不能坐木筏回去嗎?來來來,大家幹一杯!”群豪心中嘀咕,可不能在人前示弱,于是一齊舉杯,剛沾到口唇,忽聽得港灣旁一聲大呼,叫聲慘厲,劃過長空。

    白龜壽和常金鵬聽出這慘呼是适才去查問的那舵主所發,一怔之間,隻聽得騰騰騰的腳步聲落地甚重,漸奔漸近,跟着一個血人出現在衆人之前,正是那個舵主。

     他雙手按住臉孔,手指縫中滲出血來,頂門上去了一塊頭皮,自胸口直至小腹、大腿,衣衫盡裂,一條極長的傷口也不知多深,血肉模糊,慘聲叫道:“金毛獅王,金毛獅王!”白龜壽道:“是隻獅子?”他聽到是隻猛獸,反而寬心了。

    那舵主道:“不,不!是個人。

    人都被抓死啦,船都被打沉啦!”說到這裡,已然支持不住,俯身摔倒,便此氣絕。

    白龜壽道:“我去瞧瞧。

    ”常金鵬道:“我和你同去。

    ”白龜壽道:“你保護殷姑娘。

    ”他知那死去的舵主武功不弱,在天鷹教中算得是個硬手,但一轉眼被人傷得這般厲害,對手自是非同小可。

    常金鵬點頭道:“是!” 忽聽得有人咳嗽一聲,說道:“金毛獅王早在這裡!”衆人吃了一驚,隻見大樹後緩步走出一個人來。

    那人身材魁偉異常,滿頭黃發,散披肩頭,眼睛碧油油的發光,手中拿着一根一丈六七尺長的兩頭狼牙棒,在筵前這麼一站,威風凜凜,真如天神天将一般。

    張翠山暗自尋思:“金毛獅王?這诨号自是因他的滿頭黃發而來了,他是誰啊?可沒聽師父說起過。

    ” 白龜壽上前數步,說道:“請問尊駕高姓大名?”那人道:“不敢,在下姓謝,單名一個遜字,表字退思,有一個外号,叫作‘金毛獅王’。

    ”張翠山和殷素素對望了一眼,均想:“這人神态如此威猛,取的名字卻斯文得緊,外号倒适如其人。

    ”白龜壽聽他言語有禮,說道:“原來是謝先生。

    尊駕跟我們素不相識,何以一至島上,便即毀船殺人?” 謝遜微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閃閃發光,說道:“各位聚在此處,所為何來?” 白龜壽心想:“此事也瞞他不得。

    這人武功縱然厲害,但他總是單身,我和常壇主聯手,再加上張五俠、殷姑娘從旁相助,定可除他得了。

    ”朗聲說道:“敝教天鷹教新近得了一柄寶刀,邀集江湖上的朋友,大夥兒在這裡瞧瞧。

    ”謝遜瞪目瞧着大鐵鼎中那柄正被烈火鍛燒着的屠龍刀,見那刀在烈焰之中不損分毫,确是神物利器,便大踏步走将過去。

    常金鵬見他伸右手便去抓刀,叫道:“住手!”謝遜回頭淡淡一笑,道:“幹甚麼?”常金鵬道:“此刀是敝教所有,謝朋友但可遠觀,不可碰動。

    ”謝遜道:“這刀是你們鑄的?是你們買的?”常金鵬啞口無言,一時答不出話來。

    謝遜道:“你們從别人手上奪來,我便從你們手上奪去,天公地道,有甚麼使不得?”說着轉身又去抓刀。

     嗆啷啷一響,常金鵬從腰間解下西瓜流星錘,喝道:“謝朋友,你再不住手,我可要無禮了。

    ”他言語中似是警告,其實聲到錘到,左手的镔鐵大西瓜向他後心直撞過去。

    謝遜更不回頭,将狼牙棒向後揮出,當的一聲巨響,那镔鐵大西瓜給狼牙棒一撞,疾飛回來,迅速無倫。

    常金鵬大驚,右手鐵西瓜急忙揮出,雙瓜猛碰。

    不料謝遜神力驚人,雙瓜同時飛轉,撞在常金鵬胸口。

    常金鵬身子一晃,倒地斃命。

    他在錢塘江中錘碎麥少幫主的座船時何等神威,這時卻禁不起謝遜狼牙棒的一撞。

    朱雀壇屬下的五名舵主大驚,一齊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