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雪銀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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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過應聲走向小刀兒,運功逼指,一道勁風破空而出,手指如蛇,噬向小刀兒命門要穴。

     突然地 一道白光閃至,直射弘過,逼得他不得不放棄對小刀兒行刑,以抽手對付來襲之物。

     “小心!有人劫場” 少林羅漢陣己罩向小刀兒。

     弘過拍掉那把匕首,突覺背後勁風襲至,不得以隻好閃向左側,斜推一掌,想迎擊對手。

     黑影兩閃,來者正是蒙面的沒了和公孫秋月。

     秋月封掉弘過掌勁,輕喝:“快救人!”陣勢一變,他再劈出十三掌。

     沒了如蛙跳般連縱三跳,帶起小刀兒就往西邊逃竄。

     無心怒喝:“哪裡逃!” 和他一起追過去的還有木陽子,劍南舟和天山、泰山派兩位高手。

     秋月寒見狀,暴吼一聲,掌勁大作,沖向來擊三名和尚,乘他們陣勢未成之際,掠出戰圈,直往木陽子及劍南舟背心罩去。

     木陽子、劍南舟但覺背面冷風、旋風而至,急忙各展絕學,一柔一剛,以排山倒海之勢力,封向秋月寒迎來之雙掌。

     秋月寒志在扣住衆人,以使沒了能夠脫身,不願閃躲。

    便是接下雙方掌力,雖他功力過人,但兩掌門人亦非弱者。

    以三合一威力自然非同凡響。

    隻一觸及,雙方各自錯開,秋月寒隻覺雙手發麻,血氣微微不穩,退了一步。

     木陽子和劍南舟亦好不到哪裡去,連退兩步。

    臉色微變,才幾天,他倆已連遭高手,俱懷疑自己武功是不是退步了?當下冷喝兩聲,已掩飾不住血氣,又自罩上,武當純陽風帶起凜凜烈風,直撲而上。

    劍南舟更運出華山絕藝無相掌,一陰柔、一陽剛,彙成一道巨流,江河決堤般擊了過去。

     另一方面,弘過和十八羅漢僧又逼過來。

     秋月寒苦于不敢施展絕技,隻能以其他武功應敵。

    眼看強敵襲來,逼得捉襟見肘,窮于應付,他卻無退縮之意,硬是劈出三掌,迎向木陽子和劍南舟,然而對方威力過大,震得他口中一甜,吐出一絲血迹,顯然已受了内傷。

     此時,長棍又砸向他背面要害,他不得不扭身以避開,隻一落地,左後方又有棍影擊來。

    而弘過擒龍爪更是不饒人,化成一排爪影,車輪般滾了過來。

     當機立斷,秋月寒舍棄長棍,疾伸左指點向弘過會陽穴,借此空隙想滾向左邊。

    然而躲掉擒龍爪,卻沒躲掉長棍,悶呼一聲,背部結實挨了一棍。

    猛往前撲,踉跄幾步才穩住身子,痛得他直冒冷汗。

     “别讓他逃走了!” 劍南舟大喝,如影随形,又追了上來,其他人亦不落後,奇招盡出,非得拿下不可! 沒了挾着小刀,隻能用一手迎敵,光對付前面衆僧有點難以應付,何況背後攻至的無心。

     眼見雙雙危急之際 又有一條黑影從西牆射出。

    一陣香風掀起,那嬌柔身軀如緞帶迎風般拂向無心,登時将他攻勢逼住。

     沒了大喜,不敢怠慢,道:“多謝了!”馬上電射牆外,逃之夭夭。

     黑影并沒停留,随風吹向秋月寒,突然打出亮晶晶如銀針般罩向衆人。

     “快躲!有毒!” 劍南舟見此暗器太過晶亮。

    直覺上已感有毒。

    馬上閃開。

     衆人被他一吼,也各自散開。

     暗器如雨點般打出,連秋月寒也包括在内,但他可沒地方躲,隻得硬沖向暗器,雙掌封得密不透風,想以此擊落暗器。

     此時,那名黑衣人突然開口,是女人聲音:“暗器沒毒,不傷人快退。

    ” 說完活,她已飄向西南方,再一墊足牆頭,已消逝無蹤。

     秋月寒得到她警告,本是迎封暗器的雙掌已撤回,猛加勁勢,任由暗器射在身上,但覺冰冰涼涼時,人已飛出牆頭,終于得以逃脫。

     暗器落地,立時化成水迹。

     劍南舟趨前一伸手,怒道:“原來是冰針!我們上當了!” 老臉擺不住,他隻好追向寺外,希望能再将人逮回來。

     談何容易?高手過招,分秒必争,隻一瞬間,寺外空空蕩蕩,哪還有人影? 無心大師喝道:“封鎖方圓五十裡,務必逮住他們,不論死活。

    ” 膽敢在少林寺内劫人,太不将少林派放在眼裡,又何須顧慮他生死? 群僧散開而追,各盡其力。

     沒了很快利用山勢,甩掉追逐之人,爬過天平蜂,洛陽城已在望。

    他知道得趕快将小刀兒送走才是,否則少林衆徒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該找誰?秋月寒的洛陽行也不行……” 他考慮片刻,終于想到上次從天鷹崖救出來的綠君兒。

     沒想到,本要她庇護往少林門徒下,現在卻要用她來甩脫敵人。

     沒了苦笑兩聲,不敢怠慢,疾往洛陽城去。

     趁天未黑,他已鑽入一條小巷,過往行人不多,轉過另一頭,見一青瓦高牆,稍一用力,已掠入牆内。

     兩眼望去,景色依然,左邊一排古色古香原木造成的廂房,接着廂房的則為寬廣花園,盡頭處,一座較古老平房,他已朝此平房潛去。

     一個女孩人家,最好的方法就是躲在大戶人家當丫頭,沒了替君兒找的王大戶,至今也能相安無事。

     經過一道平闆石曲徑,沒了已抵烏黑如漆的舊門扉。

     “君兒,你在不在?” “誰?” 不久門扉已開,圍着裙巾的君兒已出現,乍見沒了,十分吃驚。

     沒了笑道:“别驚,是我,還有小刀兒!” “小刀兒?他怎麼了?”綠君兒時常惦想的人已在眼前,沒想到卻挂在沒了肩上,驚訝臉孔已轉為惶恐:“他受傷了!” 沒了搖頭:“沒啥要緊,我們快進去!” 兩人疾入屋裡,君兒立時帶上柴門。

     屋内除了一座竹床。

    其上鋪有軟白絲被和挂在床沿的幾件紗裙外,并無其他特殊陳列。

     綠君兒急道:“快将小刀兒放在床上!躺着舒服些。

    ” 沒了笑道:“不必了,他隻是穴道受制!” 搬過一張木椅,将小刀兒跨在上面,沒了運出指勁。

    連點小刀兒幾處穴道,小刀此時已悠悠醒了過來。

    沒了并未歇手,趕忙替他解開他身上繩索,但鎖在他足上的鐵鍊卻難倒他了。

     “媽的,鎖龍扣!無心師兄怎麼會用上這玩意兒?” 小刀兒醒了過來,第一個映人眼簾的,是綠君兒清秀的臉眸。

     “怎麼會是你?”他驚訝地說。

     綠君兒見他沒事,心情也寬慰起來:“是沒了和尚帶你來的!” 沒了轉向小刀兒,他也轉過來,兩人目光一觸,沒了笑道:“小意思有驚無險!”小刀兒苦笑不已:“光頭兄,真虧你了!下次換我救你……” “呸呸呸!”沒了笑罵道:“我才沒你那麼倒黴!不必你救,貧僧自有神助,少費話,追兵很急,我必須把你弄走,你想想着,這寒精鐵打造的鎖龍扣,用什麼方法可以打開?” “寒精鐵……”小刀兒摸向那條漆黑已铐得雙足出血的鐵鍊:“也許有種東西可以将它腐蝕!不過隻要燒紅它,我想可以扯斷它。

    ” “你瘋啦!”沒了叫道:“扣鐵鍊在足踝,燒鐵不就将肉給燒焦了?隻燒中間,雖然斷了,也不是高招,想想看有無其他方法。

    ” 綠君兒突然說:“以前我爹留下一支匕首,聽說可以削金斷鐵,就在這裡!她急奔床沿,翻開竹床,拿出一布包:“以前我爹常用它切玉石來賣,我親眼看見的。

    ” 沒了道:“有總比沒有好!拿過來試試!” 布絹攤開,露出一把匕首,晶亮無比,連握柄都是銀白,宛若弦月。

     “雪銀寒蟬!”沒了接過匕首,輕輕點出食指擊向刀身,立時發出輕輕鳴聲,宛若蟬鳴,他喜悅道:“不會錯,身如白雪,音如寒蟬!小姑娘有此寶刀,怎麼留到現在才拿出來?” 綠君兒有些困窘地笑了一聲,“我不知這些……那是爹留下來的……” 沒了道:“以後要小心保管,否則必有人會打它主意,現先借用一下!” 匕首往鐵扣割去,立時出現凹痕,他欣喜不已。

    再割幾刀下來,鎖龍扣已落地。

     沒了噓了氣道:“真虧有了它,否則就麻煩了。

    ” 小刀兒揉搓足踝,讓血液順暢道:“光頭兄,還有一名黑衣人是誰?” “你家大爺秋月寒!”沒了登時又想到危機仍在。

    急道:“你得趕快走,你穴道已解,但少林無雙截脈也非泛泛之輩,兩三天你無法動用全力,我看就叫君兒護送你出城。

    ” 綠君兒欣然道:“好啊!這樣也好照顧他。

    ” 她全然沒把危險放在心裡,小刀兒就有所顧慮了。

     沒了叫道:“事情緊急,隻好如此了,我不能陪你去,我還得出場以證明,劫走你的人不是我,就這麼說定!不要再考慮了!” 小刀兒轉望綠君兒希冀笑容,不忍拒絕,隻好答應。

     “很好!”沒了滿意道:“我看你就往江南逃,我們還得捉蘇喬替你脫罪。

    ” 小刀兒聽到蘇喬,心頭就有股悲怆,歎道:“好吧!好歹總得将此事弄清楚。

    ” 沒了交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