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通鑒長編紀事本末卷第一百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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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加上其主徽号,請再幸營。

    金使有高尚書者奏雲:『陛下不必親出,但遣親王、大臣以行可也。

    』上欲無往,恐金人縱兵殘民,乃以同知樞密院孫傅兼太子少傅,吏部侍郎謝克家兼賓客,輔皇太子監國。

    傅仍為留守,戶部尚書梅執禮副之。

    遂出城,栗以下皆從。

    至晚,遣王孝竭歸,傳旨議事未畢,來日入城。

    诏令王若沖、邵成章衛皇太子赴宣德門,自是并稱制行事。

    遣閤門宣贊舍人符彬持诏至北道總管司[4],诏曰:『朕即位以來,交戰不已,京師再圍,略無外援。

    比者敵已登城,按兵議和,凡所請求,靡有不從,終未肯斂兵而去。

    咨爾河北之民,各宜奮發忠孝,更相結集,自保土疆,使予天下安平,與汝等分土共享之。

    朕言若此,痛若碎首!』 辛醜,車駕在青城,留儀衛三百,命侍衛親軍馬軍副都指揮使郭仲荀統之。

    減七百 餘人遣人城。

    除親王、宰相、執政、學士院、禮部、太常寺官外,餘并令先歸。

    于是郓王楷而下九人、宰相何栗、執政馮澥、曹輔、翰林學士承旨吳幵、吏部尚書莫俦、中書舍人孫觌、尚書禮部侍郎譚世勣、太常少卿汪藻皆分居青城齋宮。

    初,上幸金營,約五日必還。

    至是,民以為金銀未足,各竭其家所有獻之。

    有福田院貧民,亦衲金二兩、銀七兩。

    而來索不已,于是增侍從、郎官二十四員,再根括,又分遣搜掘戚裡、宗室、内侍、僧道、伎術、倡優之家。

    丙午,太學徐揆詣南薰門,以書白守門者,乞達二帥,請車駕還阙。

    二帥取揆赴軍中诘難,揆厲聲抗論,為所殺。

    是日,通奉大夫劉韐死于金營。

    己酉,開封府言:『根括得金十三萬八十兩,銀六百萬兩,衣緞一百萬匹。

    』诏令權住納。

    庚戌,大風雨。

    上遣中使還城。

    以陰雨,打毬之會未成,尚須少留。

    自上再幸青城,都人日日迎駕,自内前抵南薰門,不可勝數,至有炙火于臂或自燒其指,或望門而拜者,風寒、雨雪不減。

    是日,大雪終日,泥淖沒膝,人不聊生,于是就相國寺、定力院、保勝院、興國寺置四場粜米,人三升,錢六十二文。

    都人又各率錢啟祝聖回銮祈晴道場,晝夜不絕。

    遣鴻胪卿康執權、秘書省校書郎劉才邵、國子博士熊彥詩等押監書及道、釋經闆,并館閣圖籍納金營。

    丁巳,太學諸生為書,欲詣軍前,不得進,以申留守,同乞遞達。

    上自青城以手劄至雲:『此事豈口舌所能下?』 二月辛酉朔,車駕在青城。

    乙醜,都人傳聞擊毬軍前,駕即日回,相率迎候者數萬人。

    至晚,雲來日入城。

    時括金帛已申了絕,會軍前取過教坊人孟子著、周禮義、内侍藍忻、醫官周道隆等,稱各有窖藏金銀,乞差人搜取。

    二帥大怒,遣金牙郎君來責雲:『少尹稱已盡數發絕,何由尚有藏匿?』遂遣人荷鋤入城,劚取内侍鄭珪及教坊諸工所窖,于是開封複根括,立賞限陳首,京城大恐。

    丙寅,金兵塹南薰門路。

    自上出郊日,遣王孝竭入京撫谕,都人亦日候駕,雖風雪不憚。

    是日孝竭不至,人心大恐。

    頃之,傳監國皇太子令旨:以皇帝出郊多日未回,太上皇帝來日往軍前,乞駕早還。

    已而吳開、莫俦自金營持文書至,令依金主诏,推薦異姓堪為人主者,從軍前備禮冊命,仍邀太上皇帝出城。

    孫傅等讀诏号絕,即以狀懇請,不報。

    次日複申前請,乞立趙氏。

    二帥以非其主本意,卻之。

     丁卯,太上皇帝、太上皇後同詣青城,郓王以下三十餘人、諸王妃、公主、都尉等皆從。

    至午,燕王、越王民擁留之。

    開封尹捕斬為首者一人,乃止。

    初,太上皇遲疑未行,敵人令範瓊邀請,已而徐秉哲以兵衛出南薰門。

    先是,敵取内侍四十五人,各問所掌畢,遣其半還,但索曾管宮閣被任用者。

    留守司不悟其計,謂欲效禁中所為,及幵邀上皇,并取諸王。

    孫傅欲匿不遣,幵示以鄧述與管宮閣者所供名字,乃盡發焉。

    述亦内侍,為真定府走馬承受。

    真定陷,金人置之軍中用事雲。

    辛未,皇後、皇太子同詣青城,百官軍民奔随号泣,太學諸生擁拜車前,哭聲震天。

    自太上皇出郊,孫傅乞留皇後、皇太子以主國事。

    至是,幵、俦來,督脅不已。

    傅言于衆曰:『上蒙塵,托孤于傅,豈可自脫,分付與人?請從皇太子往,死生同之。

    』遂以留守事付王時雍,随至南薰門。

    範瓊以死扞拒,不令出,傅留宿門下。

    初,太子将出,人情洶洶。

    瓊慮變生,以危言聾衛士,然後益兵擁衛以出,于是召百官會議。

    相視久之,計無所出。

    衆曰:『今日當勉強應命,舉在軍前者一人。

    』時都城先哄傳:金中已定立張邦昌為大楚皇帝,都金陵。

    抑令城中官員、父老、僧道簽狀推舉。

    若不從,便屠城。

    尚書左司員外郎宋齊愈适自外至,或問以敵意所主,齊愈寫『張邦昌』三字示之。

    既與所傳符合,議遂定。

    議狀雲雲。

    是日,不書議狀者,惟孫傅、張叔夜。

    壬申,取傅及叔夜往軍中。

     二月癸酉,吏部尚書王時雍、戶部尚書梅執禮行留守事。

    百官赴秘書省,士庶、僧道赴朵樓,軍民赴大晟府集議推戴事。

    時孫傅、張叔夜已出,獨時雍主其事,恐百官不肯 書,乃先自書以率之,百官亦随以書。

    吳幵、莫俦持往軍營,禦史中丞秦桧不書,獨具單狀雲:『金人于宗正寺取玉牒簿,指名要南班宗室。

    自二宮以近屬官序,高者先取。

    』甲戌,幵、俦赍金牒,據文武官申乞立張相治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