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鵬鳥南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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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故意壓低聲音，露出嚴肅的表情。
但是就在同時，他的腦海裹卻突然浮現家康和柳生宗矩裝佯的樣子。
三 &ldquo今天我特地去巡視江戶城的周圍。
&rdquo 即使是在此時此刻，政宗依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個謊言。
&ldquo這座城池真是廣闊，而且非常壯觀！&rdquo 直到目前為止，政宗所說的全都是實話。
事實上，江戶城的确令政宗忍不住拍膝贊歎。
所以，原本正在思索問題的索提洛，這時也以認真的表情附和道： &ldquo正是如此！你瞧，這是瓦雷基山德耳？瓦裡彌雅送到羅馬的信，我把它抄下來了。
信内對江戶的敍述，和殿下所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rdquo 索提洛邊說邊自口袋裏掏出一張小紙片。
政宗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面用日文寫道： &ldquo江戶的市街長約四裡、寬三裡；人口之衆，是歐洲各大都市所無法比拟的。
在城郭之内，有周長一裡半的牙城，此外還有龜甲狀的鋪石、圍繞着三隍的建築&hellip&hellip（中略）其壯麗奇巧，令人歎為觀止&hellip&hellip&rdquo 政宗再次拍膝大聲說道： &ldquo嗯，的确是如此！&rdquo &ldquo在當今的日本，足以和江戶媲美的大都會，還有三個，那就是駿府、大阪和京都。
不過，每一座城内都沒有真正神的教義&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對極了！正如你所說的&hellip&hellip&rdquo 對政宗而言，索提洛的一番話就好像幫助船隻前進的水流一樣，使得他能夠順利地開始編造自己的謊言。
&ldquo神父，你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身體。
我相信等你再度回到日本時，必然已經榮升為大主教了。
屆時，你就可以解救這些可憐的羔羊了。
當然，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面，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這群羔羊。
&rdquo &ldquo喔，我一定會回來，我一定會帶着教宗的正式許可回來的。
對了，上總大人什麼時候抵達仙台呢？&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這件事嘛！&rdquo &ldquo上總大人&hellip&hellip不，從現在開始我要稱他為殿下。
一旦上總殿下抵達仙台以後，我們馬上就可以啟航了。
&rdquo &ldquo這、這、這件事&hellip&hellip神父！&rdquo &ldquo這件事&hellip&hellip到底是哪件事啊？船不是已經造好了嗎？最好早點出發。
&rdquo &ldquo早點出發&hellip&hellip不，關于這件事&hellip&hellip我也覺得早點出發較好。
不過，還是應該先計劃一下才對！&rdquo &ldquo計劃早就已經決定，現在隻等付諸實行了。
&rdquo &ldquo是嗎？可是，呃&hellip&hellip這個季節似乎不太适合。
&rdquo &ldquo季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季節不太适合。
&rdquo 政宗終于找到了一個藉口。
當然，一旦找到藉口以後，則整個謊言的構造都變得不一樣了。
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家康賣弄狐狸技巧的那一套。
&ldquo沒錯，神父！我們很快就要到仙台去，不過由于船的準備還不太充份&hellip&hellip因此随時都可能發生故障。
更何況這是一次長途旅行，所以一定要貯備足夠的水和食物才行。
再加上招募船員，至少也要花上一個月的工夫。
&rdquo &ldquo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覺得早一點啟航&hellip&hellip&rdquo 政宗誇張地搖了搖頭。
&ldquo不管怎麼說，八月初是絕對不可能啟航的。
據我所知，在日本沿海附近，一年當中有兩百一十天是屬于風不平、浪不靜的日子，而且經常有狂風豪雨自南部吹來，對吧？愛子。
&rdquo 面對丈夫的詢問，愛夫人很快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點頭道： &ldquo情形的确如殿下所言。
&rdquo 索提洛不禁發出歎息。
&ldquo那麼，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呢？&rdquo &ldquo不論如何，總是得等到南邊風平浪靜以後才能出航。
據我所知，在這種時候向南航行的船隻，都無法安全地回來。
因此，最快也要等過了兩百二十天以後風向轉變了，才可以啟航。
我來算算，大概&hellip&hellip要過了九月十五日以後吧！&rdquo &ldquo九月十五日&hellip&hellip這麼說來，還要再等兩個月喽？&rdquo 這時政宗突然眼露金光，雙手不停地拍打膝蓋，似乎又想到了其他計劃。
&ldquo我有事情和你們商量。
剛才我去巡城，結果發現了一椿天大的秘密。
阿波，你到外面看着，不許任何人接近一步。
夫人和公主都能在這兒，或許是由于上帝的慈惠吧？總之，我想到了一個可以解救國家的方法。
&rdquo 這時的政宗，再也不是方才三人進門時所看到的政宗了。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聲音和呼吸變得急促。
這時的政宗在他人的眼中看來，有如文殊菩薩的化身一般。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扯謊的靈感也有如神助般地不斷湧出。
不，應該說他使得謊言和事實結為一體，以緻自己也陶醉其間，成為智慧的俘虜。
這種神秘的妙境，或許隻有所謂的惡魔、政治家、詐欺專家或天才才能體會吧？ &ldquo在我說出自己的計劃之前，我希望能夠聽聽夫人和女兒的真心話。
我先間公主，大禦所對于上總介有意開放日本門戶的想法極表反對，因此如果上總還要勉強去做，則恐怕連性命也會下保。
&rdquo 結果索提洛的反應比公主更強烈，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了。
&ldquo公主，你認為讓大禦所和自己的丈夫互相争鬥，是一件好事嗎？&rdquo 五郎八姬冷靜地看着父親，然後以傾吐心事的語氣說道： &ldquo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對于你的問題，我&hellip&hellip無法回答。
&rdquo &ldquo不行，你非回答不可！現在，我就把為什麼一定要你回答的理由告訴你。
事實上，大禦所并不是禁止天主教的始作俑者，而是将軍秀忠！&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禦所比将軍更疼愛上總大人&hellip&hellip雖然他嘴裹并沒有這麼說。
總之，他認為上總大人對于世事還不太了解，因此根本不适合遠赴歐洲遊曆。
否則萬一回不來了，那該怎麼辦呢？因此對于這件事情，他必須特别慎重考慮才行。
你知道嗎？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rdquo 政宗的聲音變得非常急迫。
&ldquo對年老的父親來說&hellip&hellip這種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英國的使節已經快要抵達平戶了。
事實上，使者戴利斯正帶着英王詹姆士的親筆函從平戶出發，朝駿府方向去了&hellip&hellip神父，你知道嗎？詹姆士一世和菲利浦三世事實上是水火不相容的仇敵&hellip&hellip一旦英國方面得知菲利浦三世所派遣的使者威斯卡伊諾所坐的船上，有日本大君的兒子&hellip&hellip那麼情形将會如何呢？&rdquo 索提洛的表情顯得更加緊張了。
看來，他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ldquo聽說詹姆士一世所統領的英國海軍，很多都是海賊出身。
因此據我猜測，他們可能會在中途襲擊我方的船隻。
果真如此，則上總介大人唯有不在船上，才能逃過一劫，否則一旦身在船上而又遭到襲擊，那該如何是好呢？當我們置身船上時，命運就有如一葉孤舟般地操之在天；屆時不隻是威斯卡伊諾将軍，甚至連索提洛神父、上總大人也會一同葬身魚腹&hellip&hellip大禦所早就預知這些可能的情形，因此他感到十分擔心，這也正是他斷然拒絕上總大人乘船出海的理由。
公主，你想我應該讓他上船呢？還是動用衆人的力量勸阻他，另外選派一名代表上船出航呢？這就是我要和你們商量的秘密大事。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禦所擔心的事情還多着哩&hellip&hellip更何況，我聽說将軍家和英國比較接近，所以厭惡天主教而喜歡英國派的宗教。
此外，如果上總大人不聽兄長的阻止而堅持出海，那麼必将導緻兄弟不睦：如此一來，不但我必須居中仲裁，而且大禦所也不得不出面處理。
屆時萬一上總大人被捕，那該如何是好呢？如果外人以此要脅日本，并且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那麼必将導緻日本和英國之間發生戰争。
同理，如果西班牙也提出下合理的要求，則我方也勢必要與之一戰。
由此看來，上總大人乘船出海的決定，可說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大禦所極力反對。
事實上，這也使我感到非常困擾。
因為大禦所所說的，确實很有道理&hellip&hellip現在，你們覺得如何呢？還是由夫人先說吧！到底該不該讓上總大人上船呢？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rdquo 政宗的話剛說完，公主突然放聲大哭。
那是因為，公主一直夢想着能和丈夫一起乘船航行世界各地。
&ldquo噓，你哭得太大聲了。
公主，你忘了嗎？不可以讓其他人聽見啊！&rdquo &ldquo父親大人，請你答應讓我回越後去吧！&rdquo &ldquo你回越後做什麼？&rdquo &ldquo我會好好地把事情分析給上總大人知道。
&rdquo &ldquo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要不要讓他上船呢？&rdquo &ldquo我決定親自前去勸阻忠輝上船。
&rdquo &ldquo是嗎？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想法了。
那麼，夫人你有什麼竟見呢？&rdquo &ldquo既然大禦所反對&hellip&hellip那麼當然隻好終止了。
&rdquo &ldquo是嗎？好，我知道了。
那麼神父呢？&rdquo 政宗輕聲問道。
不可否認的，他的說話的确很有技巧。
雖然他沒有想到自己能輕易地一次就說服這些人，但是他的心裏着實感到松了一口氣。
（并非我沒有愛心，而是這實在是迫不得已的事情&hellip&hellip） 如此一來，索提洛當然也就不好堅決反對了。
畢竟，他也非常愛惜自己的生命。
&ldquo既然神父也同意了，那麼阿波，我們必須趕快找出代理人選才行。
剛才我回到家裹時，不是問過你了嗎？在我的家臣當中，誰是最有智略、耐性的人呢？&rdquo 這時，一直閉目聆聽的索提洛，突然睜開雙眼，以嚴肅的表情看着政宗。
&ldquo殿下，我有事要和你單獨談談。
&rdquo &ldquo哦？神父對上總大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rdquo 索提洛用慌亂的眼神看着愛夫人和五郎八姬。
&ldquo到仙台的這段路程還很長呢！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談一談。
&rdquo 政宗的話剛說完，索提洛又立刻恢複了笑容。
&ldquo神一定會救助信它的人，兩位夫人大可放心。
&rdquo 當然，像索提洛這麼狡猾的人，是不會輕易就中了政宗的計的。
四 索提洛和政宗聯袂前往仙台城的旅程，成為兩人互相揣測對方心意的間諜之旅。
根據各種迹象顯示，索提洛似乎認為忠輝之所以無
但是就在同時，他的腦海裹卻突然浮現家康和柳生宗矩裝佯的樣子。
三 &ldquo今天我特地去巡視江戶城的周圍。
&rdquo 即使是在此時此刻，政宗依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始這個謊言。
&ldquo這座城池真是廣闊，而且非常壯觀！&rdquo 直到目前為止，政宗所說的全都是實話。
事實上，江戶城的确令政宗忍不住拍膝贊歎。
所以，原本正在思索問題的索提洛，這時也以認真的表情附和道： &ldquo正是如此！你瞧，這是瓦雷基山德耳？瓦裡彌雅送到羅馬的信，我把它抄下來了。
信内對江戶的敍述，和殿下所說的幾乎一模一樣。
&rdquo 索提洛邊說邊自口袋裏掏出一張小紙片。
政宗接過來一看，隻見上面用日文寫道： &ldquo江戶的市街長約四裡、寬三裡；人口之衆，是歐洲各大都市所無法比拟的。
在城郭之内，有周長一裡半的牙城，此外還有龜甲狀的鋪石、圍繞着三隍的建築&hellip&hellip（中略）其壯麗奇巧，令人歎為觀止&hellip&hellip&rdquo 政宗再次拍膝大聲說道： &ldquo嗯，的确是如此！&rdquo &ldquo在當今的日本，足以和江戶媲美的大都會，還有三個，那就是駿府、大阪和京都。
不過，每一座城内都沒有真正神的教義&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對極了！正如你所說的&hellip&hellip&rdquo 對政宗而言，索提洛的一番話就好像幫助船隻前進的水流一樣，使得他能夠順利地開始編造自己的謊言。
&ldquo神父，你一定要好好地保重身體。
我相信等你再度回到日本時，必然已經榮升為大主教了。
屆時，你就可以解救這些可憐的羔羊了。
當然，在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裏面，我一定會好好地照顧這群羔羊。
&rdquo &ldquo喔，我一定會回來，我一定會帶着教宗的正式許可回來的。
對了，上總大人什麼時候抵達仙台呢？&rdquo &ldquo這&hellip&hellip這件事嘛！&rdquo &ldquo上總大人&hellip&hellip不，從現在開始我要稱他為殿下。
一旦上總殿下抵達仙台以後，我們馬上就可以啟航了。
&rdquo &ldquo這、這、這件事&hellip&hellip神父！&rdquo &ldquo這件事&hellip&hellip到底是哪件事啊？船不是已經造好了嗎？最好早點出發。
&rdquo &ldquo早點出發&hellip&hellip不，關于這件事&hellip&hellip我也覺得早點出發較好。
不過，還是應該先計劃一下才對！&rdquo &ldquo計劃早就已經決定，現在隻等付諸實行了。
&rdquo &ldquo是嗎？可是，呃&hellip&hellip這個季節似乎不太适合。
&rdquo &ldquo季節&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季節不太适合。
&rdquo 政宗終于找到了一個藉口。
當然，一旦找到藉口以後，則整個謊言的構造都變得不一樣了。
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學會了家康賣弄狐狸技巧的那一套。
&ldquo沒錯，神父！我們很快就要到仙台去，不過由于船的準備還不太充份&hellip&hellip因此随時都可能發生故障。
更何況這是一次長途旅行，所以一定要貯備足夠的水和食物才行。
再加上招募船員，至少也要花上一個月的工夫。
&rdquo &ldquo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覺得早一點啟航&hellip&hellip&rdquo 政宗誇張地搖了搖頭。
&ldquo不管怎麼說，八月初是絕對不可能啟航的。
據我所知，在日本沿海附近，一年當中有兩百一十天是屬于風不平、浪不靜的日子，而且經常有狂風豪雨自南部吹來，對吧？愛子。
&rdquo 面對丈夫的詢問，愛夫人很快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然後點頭道： &ldquo情形的确如殿下所言。
&rdquo 索提洛不禁發出歎息。
&ldquo那麼，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出發呢？&rdquo &ldquo不論如何，總是得等到南邊風平浪靜以後才能出航。
據我所知，在這種時候向南航行的船隻，都無法安全地回來。
因此，最快也要等過了兩百二十天以後風向轉變了，才可以啟航。
我來算算，大概&hellip&hellip要過了九月十五日以後吧！&rdquo &ldquo九月十五日&hellip&hellip這麼說來，還要再等兩個月喽？&rdquo 這時政宗突然眼露金光，雙手不停地拍打膝蓋，似乎又想到了其他計劃。
&ldquo我有事情和你們商量。
剛才我去巡城，結果發現了一椿天大的秘密。
阿波，你到外面看着，不許任何人接近一步。
夫人和公主都能在這兒，或許是由于上帝的慈惠吧？總之，我想到了一個可以解救國家的方法。
&rdquo 這時的政宗，再也不是方才三人進門時所看到的政宗了。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聲音和呼吸變得急促。
這時的政宗在他人的眼中看來，有如文殊菩薩的化身一般。
更令人驚訝的是，他扯謊的靈感也有如神助般地不斷湧出。
不，應該說他使得謊言和事實結為一體，以緻自己也陶醉其間，成為智慧的俘虜。
這種神秘的妙境，或許隻有所謂的惡魔、政治家、詐欺專家或天才才能體會吧？ &ldquo在我說出自己的計劃之前，我希望能夠聽聽夫人和女兒的真心話。
我先間公主，大禦所對于上總介有意開放日本門戶的想法極表反對，因此如果上總還要勉強去做，則恐怕連性命也會下保。
&rdquo 結果索提洛的反應比公主更強烈，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了。
&ldquo公主，你認為讓大禦所和自己的丈夫互相争鬥，是一件好事嗎？&rdquo 五郎八姬冷靜地看着父親，然後以傾吐心事的語氣說道： &ldquo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對于你的問題，我&hellip&hellip無法回答。
&rdquo &ldquo不行，你非回答不可！現在，我就把為什麼一定要你回答的理由告訴你。
事實上，大禦所并不是禁止天主教的始作俑者，而是将軍秀忠！&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禦所比将軍更疼愛上總大人&hellip&hellip雖然他嘴裹并沒有這麼說。
總之，他認為上總大人對于世事還不太了解，因此根本不适合遠赴歐洲遊曆。
否則萬一回不來了，那該怎麼辦呢？因此對于這件事情，他必須特别慎重考慮才行。
你知道嗎？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rdquo 政宗的聲音變得非常急迫。
&ldquo對年老的父親來說&hellip&hellip這種想法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英國的使節已經快要抵達平戶了。
事實上，使者戴利斯正帶着英王詹姆士的親筆函從平戶出發，朝駿府方向去了&hellip&hellip神父，你知道嗎？詹姆士一世和菲利浦三世事實上是水火不相容的仇敵&hellip&hellip一旦英國方面得知菲利浦三世所派遣的使者威斯卡伊諾所坐的船上，有日本大君的兒子&hellip&hellip那麼情形将會如何呢？&rdquo 索提洛的表情顯得更加緊張了。
看來，他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ldquo聽說詹姆士一世所統領的英國海軍，很多都是海賊出身。
因此據我猜測，他們可能會在中途襲擊我方的船隻。
果真如此，則上總介大人唯有不在船上，才能逃過一劫，否則一旦身在船上而又遭到襲擊，那該如何是好呢？當我們置身船上時，命運就有如一葉孤舟般地操之在天；屆時不隻是威斯卡伊諾将軍，甚至連索提洛神父、上總大人也會一同葬身魚腹&hellip&hellip大禦所早就預知這些可能的情形，因此他感到十分擔心，這也正是他斷然拒絕上總大人乘船出海的理由。
公主，你想我應該讓他上船呢？還是動用衆人的力量勸阻他，另外選派一名代表上船出航呢？這就是我要和你們商量的秘密大事。
&rdquo &ldquo&hellip&hellip&rdquo &ldquo大禦所擔心的事情還多着哩&hellip&hellip更何況，我聽說将軍家和英國比較接近，所以厭惡天主教而喜歡英國派的宗教。
此外，如果上總大人不聽兄長的阻止而堅持出海，那麼必将導緻兄弟不睦：如此一來，不但我必須居中仲裁，而且大禦所也不得不出面處理。
屆時萬一上總大人被捕，那該如何是好呢？如果外人以此要脅日本，并且提出不合理的要求，那麼必将導緻日本和英國之間發生戰争。
同理，如果西班牙也提出下合理的要求，則我方也勢必要與之一戰。
由此看來，上總大人乘船出海的決定，可說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大禦所極力反對。
事實上，這也使我感到非常困擾。
因為大禦所所說的，确實很有道理&hellip&hellip現在，你們覺得如何呢？還是由夫人先說吧！到底該不該讓上總大人上船呢？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rdquo 政宗的話剛說完，公主突然放聲大哭。
那是因為，公主一直夢想着能和丈夫一起乘船航行世界各地。
&ldquo噓，你哭得太大聲了。
公主，你忘了嗎？不可以讓其他人聽見啊！&rdquo &ldquo父親大人，請你答應讓我回越後去吧！&rdquo &ldquo你回越後做什麼？&rdquo &ldquo我會好好地把事情分析給上總大人知道。
&rdquo &ldquo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要不要讓他上船呢？&rdquo &ldquo我決定親自前去勸阻忠輝上船。
&rdquo &ldquo是嗎？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想法了。
那麼，夫人你有什麼竟見呢？&rdquo &ldquo既然大禦所反對&hellip&hellip那麼當然隻好終止了。
&rdquo &ldquo是嗎？好，我知道了。
那麼神父呢？&rdquo 政宗輕聲問道。
不可否認的，他的說話的确很有技巧。
雖然他沒有想到自己能輕易地一次就說服這些人，但是他的心裏着實感到松了一口氣。
（并非我沒有愛心，而是這實在是迫不得已的事情&hellip&hellip） 如此一來，索提洛當然也就不好堅決反對了。
畢竟，他也非常愛惜自己的生命。
&ldquo既然神父也同意了，那麼阿波，我們必須趕快找出代理人選才行。
剛才我回到家裹時，不是問過你了嗎？在我的家臣當中，誰是最有智略、耐性的人呢？&rdquo 這時，一直閉目聆聽的索提洛，突然睜開雙眼，以嚴肅的表情看着政宗。
&ldquo殿下，我有事要和你單獨談談。
&rdquo &ldquo哦？神父對上總大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rdquo 索提洛用慌亂的眼神看着愛夫人和五郎八姬。
&ldquo到仙台的這段路程還很長呢！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好好談一談。
&rdquo 政宗的話剛說完，索提洛又立刻恢複了笑容。
&ldquo神一定會救助信它的人，兩位夫人大可放心。
&rdquo 當然，像索提洛這麼狡猾的人，是不會輕易就中了政宗的計的。
四 索提洛和政宗聯袂前往仙台城的旅程，成為兩人互相揣測對方心意的間諜之旅。
根據各種迹象顯示，索提洛似乎認為忠輝之所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