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展翅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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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ldquo長安真的死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當然喽！&rdquo政宗冷酷地回答道。
&ldquo而且在他臨死之前，還特别命青山成重将綠色小盒中的聯名書重新抄寫一份，讓将軍身邊的重臣們過目呢！&rdquo &ldquo那份文件并不怎麼重要。
隻是，長安這家夥在死的時候竟然&hellip&hellip&rdquo &ldquo重要的不是長安，而是聯名書！&rdquo 政宗神情激動地斥責道。
&ldquo那份聯名書上的榜首是秀賴，而其次是誰你該記得吧？告訴你，是越前的秀康公。
如今，越前家已經因此而遭到處罰了。
&rdquo &ldquo什麼？越前家？&rdquo &ldquo那當然，事關家風問題，怎能輕易饒過呢？身為德川家的人，居然和秀賴公互相勾結，企圖背叛将軍，實在是罪大惡極。
不過經過仔細調查之後，才知道繼承家業的幼主忠直和重臣們全都毫不知情，因此隻将兩名重臣處以流放之刑，這件事才告完了。
&rdquo 忠輝頓時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企圖背叛将軍&hellip&hellip這一點他實在無法理解。
&ldquo現在&hellip&hellip嶽父大人，方才你說什麼？你說越前和大阪互相勾結&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如此！如今越前的處置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你了，上總介大人。
&rdquo &ldquo這未免太離譜了吧！那隻是我準備帶到羅馬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住口！你忘了嗎？聯名書的前一頁并未寫上隻言片語，再加上越前又已經處置完畢，因此不論你怎麼為自己辯白，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在重臣們的眼中，那份聯名書是你們表示擁護秀賴、合力打倒江戶的誓書&hellip&hellip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會輕易罷休呢？&rdquo 面對嚴厲的政宗，忠輝雖有滿腹委屈急欲一吐為快，也隻得硬生生地把話吞回肚子裏去。
這時城内依然一片寂靜，隻有烘手的炭火不時傳出噼啪之聲。
政宗柔聲說道： &ldquo現在你懂了吧？長安發瘋而死，但在此之前卻将聯名書交到了公家的手中。
如今，對越前家的處置已經結束&hellip&hellip這是不争的事實，所以你必須仔細地考慮一番才行。
&rdquo &ldquo噢！&rdquo &ldquo長安死了，但是綠色小盒卻仍然存在&hellip&hellip這對上總介大人而言，确實需要格外地小心、謹慎。
雖然你說這是要獻給羅馬教宗和菲利浦三世的信徒名冊&hellip&hellip但是如今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夠證實你所說的話了。
對于這個事實，你要如何處理呢？此外，今年宴請諸侯的賞花之宴，也似乎比往年提早了許多。
&rdquo 重新整裝完畢的阿刈，這時正好端了煙盆進來。
依然顫抖的她匆匆地放下煙盆，然後便躬身告退了。
這時，政宗慢條斯裡地拿起煙袋，準備抽煙。
忠輝再度用那懾人的眼神望着政宗的側面。
&ldquo這麼說來，久世右近之所以把五郎八姬帶回江戶，也和這件事有關喽？&rdquo &ldquo正是！那是因為有人不希望你為伊達家帶來麻煩，所以特地要我把公主帶回去，并且要她和你離婚，那個人就是令尊。
&rdquo &ldquo哦，我知道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知道什麼？&rdquo &ldquo嶽父大人這次特地來到越後，是為了和我讨論與公主離婚的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哼！&rdquo政宗不禁嗤之以鼻。
&ldquo以你這種判斷能力，怎麼能安然度過這次的大波瀾呢？&rdquo &ldquo怎麼？我說錯了嗎？&rdquo &ldquo當然錯了！公主根本不答應和你離婚。
她說這是上帝所不允許的行為，如果我再強迫她的話，她就會隐遁起來。
因為天主教禁止自殺&hellip&hellip所以你也要有所覺悟才行。
現在你覺得怎麼樣呢？在你身邊的家老，一向以大久保長安為當家的家臣，然而如今家臣死去的消息，卻未見有人通知你，更别說是舉行葬禮了。
此外，妻子也已被我帶走，因此你根本無法動彈。
越前家的處分已經結束，老臣們也都為了主人而擔負起刑責&hellip&hellip而我則奉将軍之命，在返國的途中順道來此探望一番&hellip&hellip凡此種種，無非是希望上總大人能對自身的事情有所決斷。
畢竟你已經不是孩子了，因此不論有人對你說了些什麼，你都必須記住上總介就是上總介，務必秉持當仁下讓的精神&hellip&hellip身為一名擁有七十萬石的太守，你必須凡事用心思考，找出一條最合乎義理的道路才行。
對了，煙灰該丢哪兒呢？&rdquo 說完之後，政宗用力敲打煙杆的邊緣，然後将煙袋丢在桌上。
二 忠輝瞪着布滿血絲的雙眼，茫然地望着天空。
這不是大吼幾聲就能解決的事情。
長安那已經發臭的屍體被抛在八王子倉庫裏的黃金上&hellip&hellip光是想像，就已經足以令忠輝毛骨悚然了。
更令人不安的是，原本是長安特地準備好讓他帶往羅馬的聯名書，竟然被視為意圖謀叛将軍的證據。
處于這種不利的情況下，難怪連父親家康會命令政宗迫使五郎八姬和自己離婚。
在當今世上，唯一能夠幫他洗刷罪名，使事情不再那麼複雜的人，隻有大久保長安和哥哥秀康，但是這兩個人卻都已不在人世。
而且，越前家已經有兩名重臣因為這件事情而遭到流放&hellip&hellip 事實上，目前忠輝最想知道的，就是嶽父政宗和哥哥将軍秀忠究竟談了些什麼。
然而，生性好強的忠輝，卻不肯拉下臉來詢問政宗： &ldquo哥哥對你說了些什麼？&rdquo （一旦走錯一步棋，則七十萬石的領土都将付諸流水。
） 但是，如果隐忍着内心的憤怒而乖乖地切腹自盡。
豈不表示外間的傳聞屬實了嗎？這麼一來，自己必将遺臭萬年，使後人蒙羞啊！ &ldquo這件事情真是有趣！&rdquo &ldquo什麼事情那麼有趣啊？&rdquo &ldquo五郎八姬居然不肯和我離婚！哈哈哈&hellip&hellip普天之下真正了解忠輝價值的，隻有吾妻一人嗎？&rdquo &ldquo我們先不談女人的問題。
有關大久保長安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rdquo &ldquo舍棄他！&rdquo 忠輝好像丢掉一樣東西似地斷然說道。
&ldquo事情的起因是由于老臣們之間的派系争鬥，而屬于大久保忠鄰派的長安，很不幸地遭到本多正信父子的狙擊。
在目前的情況下，如果我出面表示這是我家的事情，并堅持由我來處理的話，那麼所有的怨恨全都會集中在我身上。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對長安留在八王子家中的兒子，也決定放手不管喽？&rdquo &ldquo那個家夥居然連父親死了也不來通知我！對于這種廢物，我又何必費心地保全他的性命呢？&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那麼，黃金因為來路不明而遭公家沒收&hellip&hellip你也無所謂嗎？&rdquo &ldquo那當然！反正黃金又不會腐爛，還怕它少了不成？再說，如果誰有更好的用途，那麼誰就拿去好了。
&rdquo 忠輝說到這兒，好像真的豁然開朗似地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這個大膽的年輕人，一定又想到了什麼好計策。
&ldquo看你笑容滿面的樣子，似乎心情下錯喔！&rdquo &ldquo嶽父大人，我絕對不是一個膽小鬼。
但是我作夢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
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城，然後立即着手準備軍旅事宜。
&rdquo &ldquo什麼？準備軍旅事宜&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所謂先發制人、兵貴神速，因此我決定在一萬零兩百五十石的領土之中，留下三千人守城，自己則率領一萬五、六千名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展開行動。
&rdquo &ldquo哦，你可真是勇猛啊！敢問上總大人，你是打算率領一萬五、六千人前去攻打江戶嗎？&rdquo 忠輝聞言不由得捧腹大笑。
&ldquo不，不是江戶！我打算自越中出兵加賀，然後與前田的軍隊會合。
對了，利常現在也在江戶吧？其次還有客人身份的金澤之高山右近、小西如安。
這些人同樣都是天主教徒，因此隻要稍加遊說，他們的軍隊立刻就會加入我軍，一起朝越前出發。
當然，對于越前遭到處分感到忿恨不平的人，也在我的遊說之列，然後向近江出兵。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是要攻打大阪城喽？&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将軍身邊的老臣下是已經認定這次謀叛行動的幕後指使者是秀賴大人了嗎？因此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出兵，那麼秀賴一定會淚流滿面地開城迎接我才對。
&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凡事都有個開頭。
我能夠堂而皇之地進入大阪城，并且将秀賴、牢人及天主教徒全部掌握在手中，那麼自然就有資格要求和父、兄展開交涉。
這個主意不錯吧？嶽父大人！不必浪費太多的戰力，就可順利地解決所有問題。
對了，你說船在七月可以完成，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吧？&rdquo &ldquo船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問題是，船隻造奸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呢？&rdquo &ldquo當然是在七月以前和父、兄及老臣們盡量溝通，以期能夠按照預定的計劃，由日本朝向羅馬出發喽！這也是大久保長安的心願。
因此，我認為根本不必去擔心聯名書的問題，一切就這麼決定了，決定了！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忠輝的笑聲使得政宗忍下住屏住呼吸。
&ldquo的确如此，這真是一場激烈的作戰啊！&rdquo &ldquo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伊達的公主不肯舍棄我上總介忠輝了吧？&rdquo &ldquo嗯，的确如此！你的确具有我出兵摺上原時的氣概及豐太閣在墨俣築城時的鬼才。
不，你的勇氣甚至淩駕大禦所在三方原迎擊武田勢時所展現的勇氣。
&rdquo 政宗對他贊不絕口。
（這份與生俱來的勇氣的确頗不尋常。
） 他的内心感到恐懼。
但在恐懼之餘，卻又覺得充滿希望。
（秉性如此優秀的忠輝，為什麼沒有人好好地加以輔導呢？這的确是家康的過失&hellip&hellip） 想到這兒，政宗連忙搖搖頭。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家康才要忠輝迎娶政宗的女兒，成為政宗的女婿吧？&hellip&hellip） &ldquo現在所要進行的作戰，不論到任何地方都需要有武将同行。
首先，你要率領一萬五、六千人侵入越中，迫使富山舉手投降。
如此一來，金澤地區的天主教客将絕對不會坐等公家将其流放，而和你合為一股力量。
至于對将軍叔父感到不滿的越前的忠直家中，必然會有家臣建議少主與上總介大人合而為一。
因此，上總介大人率兵攻入大阪城的計劃，十之八九能夠獲得成功。
&rdquo &ldquo嶽父大人也如此認為嗎？&rdquo &ldquo那當然！不過，真正的問題還在後頭呢！&rdquo 政宗突然壓低聲音，以近乎自言自語的口氣說道： &ldquo即使入城成功，也無法避
&ldquo而且在他臨死之前，還特别命青山成重将綠色小盒中的聯名書重新抄寫一份，讓将軍身邊的重臣們過目呢！&rdquo &ldquo那份文件并不怎麼重要。
隻是，長安這家夥在死的時候竟然&hellip&hellip&rdquo &ldquo重要的不是長安，而是聯名書！&rdquo 政宗神情激動地斥責道。
&ldquo那份聯名書上的榜首是秀賴，而其次是誰你該記得吧？告訴你，是越前的秀康公。
如今，越前家已經因此而遭到處罰了。
&rdquo &ldquo什麼？越前家？&rdquo &ldquo那當然，事關家風問題，怎能輕易饒過呢？身為德川家的人，居然和秀賴公互相勾結，企圖背叛将軍，實在是罪大惡極。
不過經過仔細調查之後，才知道繼承家業的幼主忠直和重臣們全都毫不知情，因此隻将兩名重臣處以流放之刑，這件事才告完了。
&rdquo 忠輝頓時覺得腦中一片空白。
企圖背叛将軍&hellip&hellip這一點他實在無法理解。
&ldquo現在&hellip&hellip嶽父大人，方才你說什麼？你說越前和大阪互相勾結&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如此！如今越前的處置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你了，上總介大人。
&rdquo &ldquo這未免太離譜了吧！那隻是我準備帶到羅馬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住口！你忘了嗎？聯名書的前一頁并未寫上隻言片語，再加上越前又已經處置完畢，因此不論你怎麼為自己辯白，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在重臣們的眼中，那份聯名書是你們表示擁護秀賴、合力打倒江戶的誓書&hellip&hellip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怎會輕易罷休呢？&rdquo 面對嚴厲的政宗，忠輝雖有滿腹委屈急欲一吐為快，也隻得硬生生地把話吞回肚子裏去。
這時城内依然一片寂靜，隻有烘手的炭火不時傳出噼啪之聲。
政宗柔聲說道： &ldquo現在你懂了吧？長安發瘋而死，但在此之前卻将聯名書交到了公家的手中。
如今，對越前家的處置已經結束&hellip&hellip這是不争的事實，所以你必須仔細地考慮一番才行。
&rdquo &ldquo噢！&rdquo &ldquo長安死了，但是綠色小盒卻仍然存在&hellip&hellip這對上總介大人而言，确實需要格外地小心、謹慎。
雖然你說這是要獻給羅馬教宗和菲利浦三世的信徒名冊&hellip&hellip但是如今世上已經沒有人能夠證實你所說的話了。
對于這個事實，你要如何處理呢？此外，今年宴請諸侯的賞花之宴，也似乎比往年提早了許多。
&rdquo 重新整裝完畢的阿刈，這時正好端了煙盆進來。
依然顫抖的她匆匆地放下煙盆，然後便躬身告退了。
這時，政宗慢條斯裡地拿起煙袋，準備抽煙。
忠輝再度用那懾人的眼神望着政宗的側面。
&ldquo這麼說來，久世右近之所以把五郎八姬帶回江戶，也和這件事有關喽？&rdquo &ldquo正是！那是因為有人不希望你為伊達家帶來麻煩，所以特地要我把公主帶回去，并且要她和你離婚，那個人就是令尊。
&rdquo &ldquo哦，我知道了&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知道什麼？&rdquo &ldquo嶽父大人這次特地來到越後，是為了和我讨論與公主離婚的事&hellip&hellip&rdquo &ldquo哼！&rdquo政宗不禁嗤之以鼻。
&ldquo以你這種判斷能力，怎麼能安然度過這次的大波瀾呢？&rdquo &ldquo怎麼？我說錯了嗎？&rdquo &ldquo當然錯了！公主根本不答應和你離婚。
她說這是上帝所不允許的行為，如果我再強迫她的話，她就會隐遁起來。
因為天主教禁止自殺&hellip&hellip所以你也要有所覺悟才行。
現在你覺得怎麼樣呢？在你身邊的家老，一向以大久保長安為當家的家臣，然而如今家臣死去的消息，卻未見有人通知你，更别說是舉行葬禮了。
此外，妻子也已被我帶走，因此你根本無法動彈。
越前家的處分已經結束，老臣們也都為了主人而擔負起刑責&hellip&hellip而我則奉将軍之命，在返國的途中順道來此探望一番&hellip&hellip凡此種種，無非是希望上總大人能對自身的事情有所決斷。
畢竟你已經不是孩子了，因此不論有人對你說了些什麼，你都必須記住上總介就是上總介，務必秉持當仁下讓的精神&hellip&hellip身為一名擁有七十萬石的太守，你必須凡事用心思考，找出一條最合乎義理的道路才行。
對了，煙灰該丢哪兒呢？&rdquo 說完之後，政宗用力敲打煙杆的邊緣，然後将煙袋丢在桌上。
二 忠輝瞪着布滿血絲的雙眼，茫然地望着天空。
這不是大吼幾聲就能解決的事情。
長安那已經發臭的屍體被抛在八王子倉庫裏的黃金上&hellip&hellip光是想像，就已經足以令忠輝毛骨悚然了。
更令人不安的是，原本是長安特地準備好讓他帶往羅馬的聯名書，竟然被視為意圖謀叛将軍的證據。
處于這種不利的情況下，難怪連父親家康會命令政宗迫使五郎八姬和自己離婚。
在當今世上，唯一能夠幫他洗刷罪名，使事情不再那麼複雜的人，隻有大久保長安和哥哥秀康，但是這兩個人卻都已不在人世。
而且，越前家已經有兩名重臣因為這件事情而遭到流放&hellip&hellip 事實上，目前忠輝最想知道的，就是嶽父政宗和哥哥将軍秀忠究竟談了些什麼。
然而，生性好強的忠輝，卻不肯拉下臉來詢問政宗： &ldquo哥哥對你說了些什麼？&rdquo （一旦走錯一步棋，則七十萬石的領土都将付諸流水。
） 但是，如果隐忍着内心的憤怒而乖乖地切腹自盡。
豈不表示外間的傳聞屬實了嗎？這麼一來，自己必将遺臭萬年，使後人蒙羞啊！ &ldquo這件事情真是有趣！&rdquo &ldquo什麼事情那麼有趣啊？&rdquo &ldquo五郎八姬居然不肯和我離婚！哈哈哈&hellip&hellip普天之下真正了解忠輝價值的，隻有吾妻一人嗎？&rdquo &ldquo我們先不談女人的問題。
有關大久保長安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rdquo &ldquo舍棄他！&rdquo 忠輝好像丢掉一樣東西似地斷然說道。
&ldquo事情的起因是由于老臣們之間的派系争鬥，而屬于大久保忠鄰派的長安，很不幸地遭到本多正信父子的狙擊。
在目前的情況下，如果我出面表示這是我家的事情，并堅持由我來處理的話，那麼所有的怨恨全都會集中在我身上。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對長安留在八王子家中的兒子，也決定放手不管喽？&rdquo &ldquo那個家夥居然連父親死了也不來通知我！對于這種廢物，我又何必費心地保全他的性命呢？&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那麼，黃金因為來路不明而遭公家沒收&hellip&hellip你也無所謂嗎？&rdquo &ldquo那當然！反正黃金又不會腐爛，還怕它少了不成？再說，如果誰有更好的用途，那麼誰就拿去好了。
&rdquo 忠輝說到這兒，好像真的豁然開朗似地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這個大膽的年輕人，一定又想到了什麼好計策。
&ldquo看你笑容滿面的樣子，似乎心情下錯喔！&rdquo &ldquo嶽父大人，我絕對不是一個膽小鬼。
但是我作夢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發生在我身上。
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出城，然後立即着手準備軍旅事宜。
&rdquo &ldquo什麼？準備軍旅事宜&hellip&hellip？&rdquo &ldquo是的！所謂先發制人、兵貴神速，因此我決定在一萬零兩百五十石的領土之中，留下三千人守城，自己則率領一萬五、六千名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展開行動。
&rdquo &ldquo哦，你可真是勇猛啊！敢問上總大人，你是打算率領一萬五、六千人前去攻打江戶嗎？&rdquo 忠輝聞言不由得捧腹大笑。
&ldquo不，不是江戶！我打算自越中出兵加賀，然後與前田的軍隊會合。
對了，利常現在也在江戶吧？其次還有客人身份的金澤之高山右近、小西如安。
這些人同樣都是天主教徒，因此隻要稍加遊說，他們的軍隊立刻就會加入我軍，一起朝越前出發。
當然，對于越前遭到處分感到忿恨不平的人，也在我的遊說之列，然後向近江出兵。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是要攻打大阪城喽？&rdquo &ldquo哈哈哈&hellip&hellip将軍身邊的老臣下是已經認定這次謀叛行動的幕後指使者是秀賴大人了嗎？因此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出兵，那麼秀賴一定會淚流滿面地開城迎接我才對。
&rdquo &ldquo的确如此&hellip&hellip&rdquo &ldquo凡事都有個開頭。
我能夠堂而皇之地進入大阪城，并且将秀賴、牢人及天主教徒全部掌握在手中，那麼自然就有資格要求和父、兄展開交涉。
這個主意不錯吧？嶽父大人！不必浪費太多的戰力，就可順利地解決所有問題。
對了，你說船在七月可以完成，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吧？&rdquo &ldquo船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問題是，船隻造奸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呢？&rdquo &ldquo當然是在七月以前和父、兄及老臣們盡量溝通，以期能夠按照預定的計劃，由日本朝向羅馬出發喽！這也是大久保長安的心願。
因此，我認為根本不必去擔心聯名書的問題，一切就這麼決定了，決定了！哈哈哈&hellip&hellip&rdquo 忠輝的笑聲使得政宗忍下住屏住呼吸。
&ldquo的确如此，這真是一場激烈的作戰啊！&rdquo &ldquo現在你知道為什麼伊達的公主不肯舍棄我上總介忠輝了吧？&rdquo &ldquo嗯，的确如此！你的确具有我出兵摺上原時的氣概及豐太閣在墨俣築城時的鬼才。
不，你的勇氣甚至淩駕大禦所在三方原迎擊武田勢時所展現的勇氣。
&rdquo 政宗對他贊不絕口。
（這份與生俱來的勇氣的确頗不尋常。
） 他的内心感到恐懼。
但在恐懼之餘，卻又覺得充滿希望。
（秉性如此優秀的忠輝，為什麼沒有人好好地加以輔導呢？這的确是家康的過失&hellip&hellip） 想到這兒，政宗連忙搖搖頭。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家康才要忠輝迎娶政宗的女兒，成為政宗的女婿吧？&hellip&hellip） &ldquo現在所要進行的作戰，不論到任何地方都需要有武将同行。
首先，你要率領一萬五、六千人侵入越中，迫使富山舉手投降。
如此一來，金澤地區的天主教客将絕對不會坐等公家将其流放，而和你合為一股力量。
至于對将軍叔父感到不滿的越前的忠直家中，必然會有家臣建議少主與上總介大人合而為一。
因此，上總介大人率兵攻入大阪城的計劃，十之八九能夠獲得成功。
&rdquo &ldquo嶽父大人也如此認為嗎？&rdquo &ldquo那當然！不過，真正的問題還在後頭呢！&rdquo 政宗突然壓低聲音，以近乎自言自語的口氣說道： &ldquo即使入城成功，也無法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