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蛟龍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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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會死&hellip&hellip&rdquo
&ldquo正是如此！為了求得生存，我們必須除去這塊巨石。
但是由于人手不夠，因此需要找其他人幫忙。
&rdquo &ldquo殿下是指德川大人嗎？&rdquo &ldquo你不必擔心，德川家也有需要我們幫忙掘井的時候呢！到時，恐怕他非得找我幫忙不行了。
&rdquo 留守政景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然後擡頭望向政宗。
&ldquo殿下，你和我們的父祖一樣，始終都保有不肯服輸的決心。
&rdquo &ldquo我很高興自己能和先祖有相同之處。
總之，我并不想依賴他人，因此你可以問問對方，究竟有沒有幫我挖井的打算。
事實上，我隻需根據德川的答案，就可以知道他的才幹了。
&rdquo &ldquo嗯，我知道殿下的意思了。
你是要我絕對不能向對方搖尾乞憐，而是盡力遊說對方成為我們的同志。
不管怎麼說，政景終歸是伊達家的血脈，因此我絕對不會低聲下氣地請求對方，讓殿下蒙羞的。
至于往後的事，殿下到底有何打算呢？&rdquo &ldquo我會乖乖地坐在這兒。
你也知道，放在刀俎上的鯉魚是動彈不得的。
&rdquo &ldquo的确如此！殿下畢竟是個聰明人&hellip&hellip不過，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請問殿下。
&rdquo &ldquo是有關把督家之職讓給兵五郎的事嗎？&rdquo &ldquo啊？殿下，連你也這麼認為&hellip&hellip&rdquo 政宗搖頭苦笑。
看來全宗和前田玄以早已共同讨論過，并且一緻認為這是政宗唯一的生存之道。
&ldquo仔細聽着，政景。
俗話說三十而立，我今年尚未年滿三十，連立都不曾立過，怎麼可以就此隐居呢？&rdquo &ldquo嗯！&rdquo 政景低聲嘟嚷着。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政宗并沒有隐居的打算。
（但是，如果能因此而保全性命&hellip&hellip那就又另當别論了。
） 盡管心裡這麼想道，但是政景依然遵照政宗的吩咐，于翌日一早朝伏見城的向島出發。
家康故意讓政景苦候良久才出現在客廳裡，并且露出不悅的表情。
&ldquo讓你們這些人輔佐政宗，真是一大錯誤。
至今我才明白，不管主君有多麼傑出，一旦周圍沒有賢臣輔佐，則終究無法立家。
我先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訴苦。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已經&hellip&hellip知道我家主人的計劃喽？&rdquo &ldquo我不知道！不過，即使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很多事情隻要不說出來，就不會引起問題。
&rdquo &ldquo事實上，主人之所以要我來此，是為了告訴你，有位狡詐的家夥在伊達家最重要的生命之井中丢下了一塊巨石，正好堵住了井水的湧出口。
&rdquo &ldquo既然是重要的生命之井，你們這些為人家臣的就應該盡全力保護才對呀！&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的确是我們這些家臣的疏忽&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對不起，我很忙。
&rdquo 家康打斷政景的話： &ldquo現在我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幫忙伊達家掘井。
請你轉告政宗，家臣的疏忽就是主人的疏忽，所謂強将手下無弱兵，請他千萬不要忘了。
現在我已經完全了解你的來意，而且也告訴你我無能為力了，是不是可以請你離開呢？坦白說，伊達政宗想要向他人求助的表現，更加證明了他是一個膽小鬼，同時也使我更加地看輕他。
&rdquo 留守政景不禁面紅耳赤。
雖然此行的确是來向家康求助，然而對方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高傲态度，卻使他非常生氣，因此乃決定采取高姿态。
&ldquo家康大人，你誤會了，我并不是來求你幫忙的。
&rdquo &ldquo即使你真的請我幫忙，我也無能為力。
&rdquo &ldquo我家主人曾經說過，隻要看你的回答，就可以知道你的才幹了。
因此，方才你所說的話，我會一字不漏地轉達給主人知道。
&rdquo &ldquo很好，事情本來就是如此，我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更何況，既然主人是膽小鬼，家臣也懦弱無能，那麼又怎能奢望獲得他人的幫忙呢？&rdquo 家康大笑數聲之後，接着又以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 &ldquo我曾經聽說伊達家有很多優秀的家臣，然而事實卻非如此。
眼睜睜地看着主人遭到流放的命運&hellip&hellip這些家臣的膽怯作風，實在令人無法苟同。
&rdquo 留守政景忍不住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罷了！這麼冷酷的人，怎能冀望他會幫助我們呢？） 政宗固然自負、倔強，但是這一次所遭遇的困境，卻非得請求他人協助不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家康不但不肯伸出援手，而且還展現出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真是令政景覺得齒冷。
五 在京内各處，正盛傳着各種傳聞。
有人說伊達政宗之所以迅速進京，并不是因為害怕被秀吉治罪，而是來指揮留在京師的一千多名家臣群起暴動，焚燒京師的街道，救出其妻孥，然後堂而皇之地班師返回奧州。
因此，他一返回京城之後，就住進了施藥院法眼的家中，精心籌劃一切事宜。
然而，當秀吉派遣诘問使前田玄以、寺西築後守及岩井丹後等三人于八月二十日前來調查詳情時，政宗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ldquo我和關白謀叛之事沒有任何關聯。
&rdquo 但是一等使者離開之後，政宗随即命人鎖上大門，然後在聚樂第的大宅裹制造火藥，準備謀取秀吉的性命。
諸如此類的傳聞，下停地在街頭巷尾之間流傳着。
事實上，這類傳聞之所以産生，是由于伊達軍在出征高麗之前，華麗軍列的記憶仍然深印在人們腦中，而且又在戰場上立下了三國第一的功勳，因此一般的老百姓自然而然地對其威力感到敬畏。
傳聞并且指出，這些以精悍聞名的伊達衆，正聚在藩邸裡閉門演練戰技。
&ldquo當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也就是京師失守之時。
&rdquo 有些人甚至言之鑿鑿地表示，親眼看到有好幾挺大炮偷偷地運進了宅内。
也有人說，宅内有許多頭戴尖帽的槍隊，日夜不停地演練突擊戰術。
還有人說，政宗運送了大批的兵糧進入宅邸内，而先前借住在他處的藩士，也陸陸續續返回其身邊。
當然，這些傳聞也傳進了五奉行及秀吉的耳中。
當時，秀吉已經決定好處分政宗的方法了。
他準備把政宗流放到五島列島，然後讓年僅六歲的兵五郎繼承每年二十萬石的家督之職，并且充當人質，上京陪伴與其年齡相近的秀賴。
（那麼，伊達家中該由誰來治理呢？） 在尚未決定人選之前，秀吉打算讓前田玄以或施藥院全宗全權負責。
石田三成對此當然極力反對，不過當時的秀吉，并沒有老到足以成為三成之傀儡的地步。
&ldquo政宗畢竟是奧羽名家，因此一旦令其家臣四處逃散，則日後反而可能釀成麻煩。
&rdquo 另一方面，原本認為政宗必然難逃流放隐居命運的家臣們，在政宗抵達之後，卻突然由意志萎靡而變得奮發昂揚。
（政宗一定有什麼企圖！） 因為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所以在傳言四起之際，京裡面的百姓們紛紛變賣家産逃出城去，似乎想把此地拱手讓人。
&ldquo快把江戶的大納言找來，我相信他一定掌握了某些情報。
&rdquo 在前田利家、宇喜多秀家、毛利輝元、小早川隆景等人的連署下，秀吉終于頒布&ldquo禦旨&rdquo，火速地召家康前來。
家康仍然不改其面無表情的本色來到秀吉面前，但卻出人意表地率先開口說話。
&ldquo殿下，市中有關伊達徒衆的傳聞，你都聽到了嗎？&rdquo &ldquo嗯！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所以才特地召你前來的啊！那麼，傳聞是否屬實？&rdquo &ldquo大概是真的吧？據我所知，那些一身傲骨的伊達家臣們，都已經來到京裡了。
&rdquo 家康指的，乃是片倉、藤五（成實）、留守、亘理、國分、白石、原田、石母田等人。
&ldquo這些擁有五萬石以上的大名及足以指揮兩千人以上的勇将，總數約在十九人左右。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也認為他們打算在京裡制造暴亂，乘機将京城夷為平地喽？&rdquo &ldquo不！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rdquo 家康斬釘截鐵地說道： &ldquo一旦讓他們簇擁着政宗返回奧州，則我們勢必得要立刻中止對高麗用兵才行。
&rdquo &ldquo什麼？你認為伊達真有這麼大的力量嗎？&rdquo &ldquo正是如此！所謂強将手下無弱兵，伊達的家臣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政宗被流放到外島去的&hellip&hellip一旦其家臣們決定返回奧州，則勢必與太閣的部隊發生沖突。
可想而知的是，這場戰争必定比攻打小田原之役難上數倍，同時我們還必須應付國外的戰争&hellip&hellip這實在是很難兼顧到的。
&rdquo &ldquo嗯！這麼說來，你認為他們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喽？&rdquo &ldquo正是如此！據我所知，他們的内心都感到非常氣憤。
&rdquo &ldquo那麼依你之見，該如何收拾善後呢？&rdquo &ldquo隻好饒恕政宗，讓事情盡快結束喽！&rdquo &ldquo大納言！&rdquo &ldquo在！&rdquo &ldquo這好像不是你會說的話嘛！為了高麗之戰，我就一定得要頒旨赦免這個存心拆我台的家夥嗎？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rdquo &ldquo這的确是不太閣乎常理，不過殿下可别忘了，現在生氣的人是政宗啊！由他一接到你的诏令就立刻上京的表現，顯示他希望能洗清自己的嫌疑，而且他的一族侍從家臣都抱持着必死的決心而來，更何況目前并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政宗的确涉有重嫌。
&rdquo &ldquo什麼？連你也認為政宗并未煽動關白？&rdquo &ldquo臣惶恐之至。
不過，像政宗這麼絕頂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背叛殿下，自取滅亡呢？&rdquo 秀吉慢慢地咀嚼這一番話。
（甚至連家康都認為政宗是無辜的&hellip&hellip） 想到這裹，他有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似地。
&ldquo這麼說來，大納言，你認為政宗是無辜的喽？&rdquo &ldquo殿下，我想你也不認為政宗會如此愚蠢吧？像他這種凡事小心翼翼、精打細算的人，怎可能做出此一錯誤的決策，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呢？&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因此，為了天下百姓及後世子孫着想，我
但是由于人手不夠，因此需要找其他人幫忙。
&rdquo &ldquo殿下是指德川大人嗎？&rdquo &ldquo你不必擔心，德川家也有需要我們幫忙掘井的時候呢！到時，恐怕他非得找我幫忙不行了。
&rdquo 留守政景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然後擡頭望向政宗。
&ldquo殿下，你和我們的父祖一樣，始終都保有不肯服輸的決心。
&rdquo &ldquo我很高興自己能和先祖有相同之處。
總之，我并不想依賴他人，因此你可以問問對方，究竟有沒有幫我挖井的打算。
事實上，我隻需根據德川的答案，就可以知道他的才幹了。
&rdquo &ldquo嗯，我知道殿下的意思了。
你是要我絕對不能向對方搖尾乞憐，而是盡力遊說對方成為我們的同志。
不管怎麼說，政景終歸是伊達家的血脈，因此我絕對不會低聲下氣地請求對方，讓殿下蒙羞的。
至于往後的事，殿下到底有何打算呢？&rdquo &ldquo我會乖乖地坐在這兒。
你也知道，放在刀俎上的鯉魚是動彈不得的。
&rdquo &ldquo的确如此！殿下畢竟是個聰明人&hellip&hellip不過，我還有一件事必須請問殿下。
&rdquo &ldquo是有關把督家之職讓給兵五郎的事嗎？&rdquo &ldquo啊？殿下，連你也這麼認為&hellip&hellip&rdquo 政宗搖頭苦笑。
看來全宗和前田玄以早已共同讨論過，并且一緻認為這是政宗唯一的生存之道。
&ldquo仔細聽着，政景。
俗話說三十而立，我今年尚未年滿三十，連立都不曾立過，怎麼可以就此隐居呢？&rdquo &ldquo嗯！&rdquo 政景低聲嘟嚷着。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政宗并沒有隐居的打算。
（但是，如果能因此而保全性命&hellip&hellip那就又另當别論了。
） 盡管心裡這麼想道，但是政景依然遵照政宗的吩咐，于翌日一早朝伏見城的向島出發。
家康故意讓政景苦候良久才出現在客廳裡，并且露出不悅的表情。
&ldquo讓你們這些人輔佐政宗，真是一大錯誤。
至今我才明白，不管主君有多麼傑出，一旦周圍沒有賢臣輔佐，則終究無法立家。
我先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訴苦。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已經&hellip&hellip知道我家主人的計劃喽？&rdquo &ldquo我不知道！不過，即使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很多事情隻要不說出來，就不會引起問題。
&rdquo &ldquo事實上，主人之所以要我來此，是為了告訴你，有位狡詐的家夥在伊達家最重要的生命之井中丢下了一塊巨石，正好堵住了井水的湧出口。
&rdquo &ldquo既然是重要的生命之井，你們這些為人家臣的就應該盡全力保護才對呀！&rdquo &ldquo是&hellip&hellip是的！的确是我們這些家臣的疏忽&hellip&hellip&rdquo &ldquo對不起，我很忙。
&rdquo 家康打斷政景的話： &ldquo現在我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幫忙伊達家掘井。
請你轉告政宗，家臣的疏忽就是主人的疏忽，所謂強将手下無弱兵，請他千萬不要忘了。
現在我已經完全了解你的來意，而且也告訴你我無能為力了，是不是可以請你離開呢？坦白說，伊達政宗想要向他人求助的表現，更加證明了他是一個膽小鬼，同時也使我更加地看輕他。
&rdquo 留守政景不禁面紅耳赤。
雖然此行的确是來向家康求助，然而對方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高傲态度，卻使他非常生氣，因此乃決定采取高姿态。
&ldquo家康大人，你誤會了，我并不是來求你幫忙的。
&rdquo &ldquo即使你真的請我幫忙，我也無能為力。
&rdquo &ldquo我家主人曾經說過，隻要看你的回答，就可以知道你的才幹了。
因此，方才你所說的話，我會一字不漏地轉達給主人知道。
&rdquo &ldquo很好，事情本來就是如此，我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
更何況，既然主人是膽小鬼，家臣也懦弱無能，那麼又怎能奢望獲得他人的幫忙呢？&rdquo 家康大笑數聲之後，接着又以略帶嘲諷的語氣說道： &ldquo我曾經聽說伊達家有很多優秀的家臣，然而事實卻非如此。
眼睜睜地看着主人遭到流放的命運&hellip&hellip這些家臣的膽怯作風，實在令人無法苟同。
&rdquo 留守政景忍不住氣呼呼地站了起來。
（罷了！這麼冷酷的人，怎能冀望他會幫助我們呢？） 政宗固然自負、倔強，但是這一次所遭遇的困境，卻非得請求他人協助不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家康不但不肯伸出援手，而且還展現出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真是令政景覺得齒冷。
五 在京内各處，正盛傳着各種傳聞。
有人說伊達政宗之所以迅速進京，并不是因為害怕被秀吉治罪，而是來指揮留在京師的一千多名家臣群起暴動，焚燒京師的街道，救出其妻孥，然後堂而皇之地班師返回奧州。
因此，他一返回京城之後，就住進了施藥院法眼的家中，精心籌劃一切事宜。
然而，當秀吉派遣诘問使前田玄以、寺西築後守及岩井丹後等三人于八月二十日前來調查詳情時，政宗卻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态度。
&ldquo我和關白謀叛之事沒有任何關聯。
&rdquo 但是一等使者離開之後，政宗随即命人鎖上大門，然後在聚樂第的大宅裹制造火藥，準備謀取秀吉的性命。
諸如此類的傳聞，下停地在街頭巷尾之間流傳着。
事實上，這類傳聞之所以産生，是由于伊達軍在出征高麗之前，華麗軍列的記憶仍然深印在人們腦中，而且又在戰場上立下了三國第一的功勳，因此一般的老百姓自然而然地對其威力感到敬畏。
傳聞并且指出，這些以精悍聞名的伊達衆，正聚在藩邸裡閉門演練戰技。
&ldquo當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也就是京師失守之時。
&rdquo 有些人甚至言之鑿鑿地表示，親眼看到有好幾挺大炮偷偷地運進了宅内。
也有人說，宅内有許多頭戴尖帽的槍隊，日夜不停地演練突擊戰術。
還有人說，政宗運送了大批的兵糧進入宅邸内，而先前借住在他處的藩士，也陸陸續續返回其身邊。
當然，這些傳聞也傳進了五奉行及秀吉的耳中。
當時，秀吉已經決定好處分政宗的方法了。
他準備把政宗流放到五島列島，然後讓年僅六歲的兵五郎繼承每年二十萬石的家督之職，并且充當人質，上京陪伴與其年齡相近的秀賴。
（那麼，伊達家中該由誰來治理呢？） 在尚未決定人選之前，秀吉打算讓前田玄以或施藥院全宗全權負責。
石田三成對此當然極力反對，不過當時的秀吉，并沒有老到足以成為三成之傀儡的地步。
&ldquo政宗畢竟是奧羽名家，因此一旦令其家臣四處逃散，則日後反而可能釀成麻煩。
&rdquo 另一方面，原本認為政宗必然難逃流放隐居命運的家臣們，在政宗抵達之後，卻突然由意志萎靡而變得奮發昂揚。
（政宗一定有什麼企圖！） 因為很多人都有這種想法，所以在傳言四起之際，京裡面的百姓們紛紛變賣家産逃出城去，似乎想把此地拱手讓人。
&ldquo快把江戶的大納言找來，我相信他一定掌握了某些情報。
&rdquo 在前田利家、宇喜多秀家、毛利輝元、小早川隆景等人的連署下，秀吉終于頒布&ldquo禦旨&rdquo，火速地召家康前來。
家康仍然不改其面無表情的本色來到秀吉面前，但卻出人意表地率先開口說話。
&ldquo殿下，市中有關伊達徒衆的傳聞，你都聽到了嗎？&rdquo &ldquo嗯！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所以才特地召你前來的啊！那麼，傳聞是否屬實？&rdquo &ldquo大概是真的吧？據我所知，那些一身傲骨的伊達家臣們，都已經來到京裡了。
&rdquo 家康指的，乃是片倉、藤五（成實）、留守、亘理、國分、白石、原田、石母田等人。
&ldquo這些擁有五萬石以上的大名及足以指揮兩千人以上的勇将，總數約在十九人左右。
&rdquo &ldquo這麼說來，你也認為他們打算在京裡制造暴亂，乘機将京城夷為平地喽？&rdquo &ldquo不！我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rdquo 家康斬釘截鐵地說道： &ldquo一旦讓他們簇擁着政宗返回奧州，則我們勢必得要立刻中止對高麗用兵才行。
&rdquo &ldquo什麼？你認為伊達真有這麼大的力量嗎？&rdquo &ldquo正是如此！所謂強将手下無弱兵，伊達的家臣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政宗被流放到外島去的&hellip&hellip一旦其家臣們決定返回奧州，則勢必與太閣的部隊發生沖突。
可想而知的是，這場戰争必定比攻打小田原之役難上數倍，同時我們還必須應付國外的戰争&hellip&hellip這實在是很難兼顧到的。
&rdquo &ldquo嗯！這麼說來，你認為他們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喽？&rdquo &ldquo正是如此！據我所知，他們的内心都感到非常氣憤。
&rdquo &ldquo那麼依你之見，該如何收拾善後呢？&rdquo &ldquo隻好饒恕政宗，讓事情盡快結束喽！&rdquo &ldquo大納言！&rdquo &ldquo在！&rdquo &ldquo這好像不是你會說的話嘛！為了高麗之戰，我就一定得要頒旨赦免這個存心拆我台的家夥嗎？這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rdquo &ldquo這的确是不太閣乎常理，不過殿下可别忘了，現在生氣的人是政宗啊！由他一接到你的诏令就立刻上京的表現，顯示他希望能洗清自己的嫌疑，而且他的一族侍從家臣都抱持着必死的決心而來，更何況目前并沒有足夠的證據能證明政宗的确涉有重嫌。
&rdquo &ldquo什麼？連你也認為政宗并未煽動關白？&rdquo &ldquo臣惶恐之至。
不過，像政宗這麼絕頂聰明的人，怎麼可能背叛殿下，自取滅亡呢？&rdquo 秀吉慢慢地咀嚼這一番話。
（甚至連家康都認為政宗是無辜的&hellip&hellip） 想到這裹，他有如被人澆了一盆冷水似地。
&ldquo這麼說來，大納言，你認為政宗是無辜的喽？&rdquo &ldquo殿下，我想你也不認為政宗會如此愚蠢吧？像他這種凡事小心翼翼、精打細算的人，怎可能做出此一錯誤的決策，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呢？&rdquo &ldquo嗯！&rdquo &ldquo因此，為了天下百姓及後世子孫着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