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時機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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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之稱的松永彈正久秀，也曾數度用相同的言辭加以揶揄。
&ldquo詳細的情形我已經向令尊報告過了，這次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不過，既然父親已經答應讓你住在米澤城中，那麼就随你高興，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吧！&rdquo 政宗原本隻是希望父親不要受騙，但沒想到卻因而種下了禍根。
前面說過，大内定綱與田山義繼有姻親之誼。
原先他們希望借此機會與伊達家重修舊好，但如今既然知道政宗并不信任他們，則其行動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ldquo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不要再揶揄他了。
&rdquo 片倉小十郎憂心忡忡地提出忠告。
&ldquo我知道該怎麼做！事實上，就算現在我相信他，結果依然不會有所改變。
隻是，我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壞到何種程度？&rdquo &ldquo可是，殿下對小浜的定綱&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這個蘆名的間諜每次一到緊要關頭，總是會背叛他人。
你等着瞧吧！他一定會找機會逃走的。
&rdquo 加在肩上的督家重擔，使得政宗忘記了自己的年齡。
在他自己都未察覺之中，内在的激烈鬥志不斷地湧現出來。
七 大内定綱果真一開始就懷着欺騙輝宗的心理而來到米澤城嗎？ 即使是在被政宗當衆羞辱之後，他仍然在米澤城待了将近三個月。
輝宗為他準備的住處，是一棟頗能符合小浜城主身份的豪華住宅，因此隻要他肯安心地在此居住，則至少也能待個兩、三年。
然而到了正月間，定綱就借機向隐居的輝宗表示，自己有意返回小浜接妻子來此同住。
&ldquo希望主上允許我返回小浜，攜妻女來此共居。
&rdquo 當他以試探的語氣提出要求時，政宗笑着說道： &ldquo家父知道你肚子裡打什麼主意嗎？&rdquo &ldquo肚子裡打什麼主意&hellip&hellip事實上，我隻是一名擔心蘆名侵犯的可憐蟲罷了，那敢心懷鬼胎呢？希望你能成全我的心願，今後我一定竭盡所能為你效勞。
&rdquo &ldquo你跟家父談過了？他答應了沒？&rdquo &ldquo令尊已經答應了。
當然，他也承認對一個男人而言，妻女都不在身邊确實很不方便。
&rdquo 于是政宗也就不再表示異議。
不過，當父親讓定綱返回小浜之後，他立刻笑着對小十郎說。
&ldquo你猜這家夥還會回來嗎？我這個獨眼龍早就看穿他的詭計，所以他對我可是心存畏懼呢！&rdquo 事實一如政宗所料，大内定綱自從返回小浜之後，就再也不曾出現在米澤城了。
最令伊達家人感到氣憤的是，他不但不知反省自己的行為，反而還在背後诋毀政宗、恣意謾罵。
&ldquo那個少了一隻眼睛、自稱是萬海聖德投胎轉世的家夥，根本就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獨眼狼。
為了報複那家夥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我一定要血洗奧羽之地。
&rdquo 這番話很快地就傳進了政宗的耳裡，然而他隻是拊掌大笑。
&ldquo居然敢拿我的眼睛大做文章，現在總算有攻打蘆名的借口了。
&rdquo 政宗知道大内定綱是因為想要陷害父親，所以才故意接近自己。
由于對方并不是真心歸順，因而回去之後當然會口出惡言。
殊不知如此一來，反而成為伊達家指其謀叛，并加以讨伐的借口。
一旦伊達氏出兵攻打定綱，則蘆名的軍隊必然會來救援；這麼一來，不就可以達到與蘆名作戰的目的了嗎？ 不過，這種計算是否真的正确呢？光靠人類的智慧，未必就能判斷出真正的答案。
由于政宗堅持清濁不能并存，因此縱使大内定綱有意返回伊達家，政宗也絕對無法容許其存在。
換言之，定綱之所以離開，乃是因為政宗略施小計所緻。
政宗認為這樣的結果最好，但輝宗卻不這麼認為。
事實上，輝宗對他的背叛感到十分失望。
原先他還希望借着原諒定綱以往的罪行，為政宗開辟一條攻打蘆名之道，想不到如今卻事與願違。
有關蘆名氏的内部情形，原為其屬臣的定綱當然非常清楚。
因此，輝宗認為若能對定綱動之以情，必然有助于掌握茂名勢力範圍的内部情勢，進而幫助伊達氏拟定瓦解蘆名内部的策略。
豈料定綱竟然在正月就逃離了米澤城。
對輝宗而言，這次的背叛行為已經不再隻是面子問題了。
那麼政宗對此又作何感想呢？事實上，他認為這是一種策略的運用，而定綱正好中了自己的計策，大肆在各地散播對伊達家不利的評語。
然而輝宗卻不能坐視不顧，因為他不希望世人受到傳聞的影響，認為自己視如珍寶的兒子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
&ldquo基信，我不能再坐視不顧了。
你立刻趕往小浜，把是非曲直說個明白。
如果政宗想要征服這片土地，那麼就必須維護大内家的光榮。
你用心地合計、合計，暫且權充一下說客吧！&rdquo &ldquo我明白大人的意思！&rdquo 于是基信立即趕往小浜會晤定綱。
伊達家這一年内的動向，終于在正月十一日決定。
雖然政宗明知定綱不足以信賴，但為了顧及父親的面子，他仍然将其列入伊達部将的名單裡，并假裝期待定綱在積雪溶化之前能夠盡快返回米澤城&hellip&hellip 但是定綱并未把握住這個大好機會。
由此可見，弱者的計算與弱者的倫理和一般人有很大的差異。
在逃離米澤的同時，定綱曾派遣密使前往會津，将他此次前往米澤所探查到有關政宗的人品及策略一一向蘆名氏報告。
&ldquo政宗這家夥根本沒什麼了不起！他太過年輕、粗暴、自信，雖然曾經誇下海口要在兩、三年内攻打會津，但我認為這隻不過是癡人說夢話罷了。
&rdquo 這項報告使得蘆名氏大為高興。
&ldquo沒什麼好擔心的！在我的背後除了佐竹氏之外，還有岩城、石川等地撐腰，一定可以擊敗伊達勢的。
&rdquo 由于有了派遣使者之事，因此他無法再次接受基信的建議。
&ldquo事實上，即使我想重返伊達家，家中的人也不會答應。
米澤和會津的恩澤孰重孰輕，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因此目前根本不可能舍棄會津。
關于這點，希望你能代我向輝宗說明。
&rdquo &ldquo不過，這可是你的損失喔！我家主人政宗&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雖然我感于輝宗的情誼而有意歸複&hellip&hellip但是在我眼中看來，其子卻遠比父親低劣，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乳臭小兒罷了。
我的心意已決，你請回吧！&rdquo 眼見基信無功而返，輝宗的内心更加焦慮，然而政宗卻發出會心的微笑。
當然，他表面上還是裝出盛怒的樣子。
&ldquo大内定綱到現在還不回來，看來他是想要背叛我們喽？&rdquo 然而頑固的父親卻還不肯放棄，甚至派出兩名經驗老到的家臣，再度前往小浜企圖說服定綱。
這一次他所派出的人選，是片倉一門的長老休意齋及原田一門的長老蕉雪齋。
當他們來到小浜拜訪城主時，&ldquo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rdquo他斬釘截鐵地一口拒絕。
&ldquo瓜的藤蔓可能長出茄子嗎？那些膽小的伊達家人，怎可能生出勇者呢？自視甚高的伊達氏&hellip&hellip生下來的隻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鬼罷了。
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勇者，那麼就來取我的弓箭吧！&rdquo 盡管對方的口氣如此惡毒，輝宗卻依然不動怒。
由此不難看出，輝宗和政宗在性格上确實有很大的差異。
看來政宗身上還是流着較多屬于母親的血液。
很快地，第三批使者又出發前往小浜了。
擔任這次任務的，是宮川一毛和五十岚蘆舟。
這一次，大内定綱故意采取低姿态，試圖借着哭泣來表明不願重返米澤的決心。
&ldquo雖然輝宗先生如此誠懇地邀請我回米澤，但是我的心意已決。
在知道伊達家将要攻打會津的消息之後，我怎麼能再回去呢？&rdquo &ldquo我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rdquo &ldquo我知道！但還是請你們放棄勸我的念頭吧！理由隻有一個，伊達殿下是隻小老鼠，而會津是貓；在貓和老鼠之間，到底應該選擇哪一個呢？我想答案非常明顯。
&rdquo 米澤的使者心想：或許是因為大内氏的周圍布滿了會津的眼線，所以他才會如此回答吧？ 然而，三次派遣使者均無功而返，連輝宗也無計可施了。
返回米澤之後，宮川一毛立即來到政宗面前向他報告事情的經過。
在叙述的過程中，政宗幾度流露出氣憤的神色。
&ldquo很好，定綱居然敢批評我是一隻老鼠。
&rdquo &ldquo正是如此！&rdquo &ldquo很好，很好！很快地，這隻小老鼠就要抓住畏懼貓威的青蛙大内定綱，讓各位瞧瞧它的厲害。
&rdquo &ldquo大人的意思是要攻打小浜？&rdquo &ldquo是的！我一定要讨平這個一再背叛我方的家夥，以展現伊達家的威力。
&rdquo 這種基于一時氣忿而決定攻打定綱的行為，并非政宗一貫的作風。
定綱當然也覺悟到政宗必然會來讨伐小浜，因而除了立刻派人與二本松的姻親田山義繼聯絡之外，又接連向蘆名、岩城、石川等請求援兵。
事實上，政宗隻是故意在諸将面前表現出被定綱激怒的樣子，其實心中另有打算。
自從由父親手中接過督家之職後，他就一直希望能在最短時間内訂定平定奧羽的政策，并且付諸實行。
如今，積雪已經消退，而出去采買火槍的船也回來了。
當城民們看到數量衆多、威力強大的火槍時，士氣不覺為之一振。
&ldquo我們是否要立刻出兵呢？我想，首先最好從攻打小浜着手。
&rdquo 藤五郎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問道，然而政宗卻笑着回答他： &ldquo稍安勿躁，藤五郎！凡事都有先後順序嘛！&rdquo &ldquo那麼你所決定的順序究竟如何呢？&rdquo &ldquo好吧！我就先告訴你我的決定好了。
首先，我這隻小老鼠要派遣使者到會津的蘆名義廣那兒去。
&rdquo &ldquo你要對他說些什麼呢？&rdquo &ldquo我要警告他，如果他有任何煽動或幫助伊達家臣小浜定綱謀叛的舉動，則一切後果自行負責。
我的用意就是要他覺悟到，蘆名和伊達之戰是勢在必行。
如今，我這隻小老鼠很快就要翻越險峻的大山，一口吞下巨貓了。
&rdquo 在十八歲繼承家督之職以前對相馬氏的作戰，隻不過是掃除輝宗時代舊領地的叛亂勢力罷了。
而即将在十九歲的春天所面臨之這場戰争，才是真正表現政宗能力、平定奧羽的首次戰役。
&ldquo我必須讓鄰近地區的人們看清楚父親和我在智略上的差異。
但是，藤五郎！我希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今後恐怕我們得要長期作戰了。
&rdquo 政宗不愧是個智者。
他滿懷自信地準備再度卷入戰争的漩渦當中，而且深信自己一定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
但是在另一方面，正因為過度年輕與自信，所以他距離老師所提問題的解答也就愈來愈遠了。
&ldquo詳細的情形我已經向令尊報告過了，這次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不過，既然父親已經答應讓你住在米澤城中，那麼就随你高興，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吧！&rdquo 政宗原本隻是希望父親不要受騙，但沒想到卻因而種下了禍根。
前面說過，大内定綱與田山義繼有姻親之誼。
原先他們希望借此機會與伊達家重修舊好，但如今既然知道政宗并不信任他們，則其行動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ldquo殿下，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不要再揶揄他了。
&rdquo 片倉小十郎憂心忡忡地提出忠告。
&ldquo我知道該怎麼做！事實上，就算現在我相信他，結果依然不會有所改變。
隻是，我很想知道這個人到底壞到何種程度？&rdquo &ldquo可是，殿下對小浜的定綱&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知道！這個蘆名的間諜每次一到緊要關頭，總是會背叛他人。
你等着瞧吧！他一定會找機會逃走的。
&rdquo 加在肩上的督家重擔，使得政宗忘記了自己的年齡。
在他自己都未察覺之中，内在的激烈鬥志不斷地湧現出來。
七 大内定綱果真一開始就懷着欺騙輝宗的心理而來到米澤城嗎？ 即使是在被政宗當衆羞辱之後，他仍然在米澤城待了将近三個月。
輝宗為他準備的住處，是一棟頗能符合小浜城主身份的豪華住宅，因此隻要他肯安心地在此居住，則至少也能待個兩、三年。
然而到了正月間，定綱就借機向隐居的輝宗表示，自己有意返回小浜接妻子來此同住。
&ldquo希望主上允許我返回小浜，攜妻女來此共居。
&rdquo 當他以試探的語氣提出要求時，政宗笑着說道： &ldquo家父知道你肚子裡打什麼主意嗎？&rdquo &ldquo肚子裡打什麼主意&hellip&hellip事實上，我隻是一名擔心蘆名侵犯的可憐蟲罷了，那敢心懷鬼胎呢？希望你能成全我的心願，今後我一定竭盡所能為你效勞。
&rdquo &ldquo你跟家父談過了？他答應了沒？&rdquo &ldquo令尊已經答應了。
當然，他也承認對一個男人而言，妻女都不在身邊确實很不方便。
&rdquo 于是政宗也就不再表示異議。
不過，當父親讓定綱返回小浜之後，他立刻笑着對小十郎說。
&ldquo你猜這家夥還會回來嗎？我這個獨眼龍早就看穿他的詭計，所以他對我可是心存畏懼呢！&rdquo 事實一如政宗所料，大内定綱自從返回小浜之後，就再也不曾出現在米澤城了。
最令伊達家人感到氣憤的是，他不但不知反省自己的行為，反而還在背後诋毀政宗、恣意謾罵。
&ldquo那個少了一隻眼睛、自稱是萬海聖德投胎轉世的家夥，根本就是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獨眼狼。
為了報複那家夥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我一定要血洗奧羽之地。
&rdquo 這番話很快地就傳進了政宗的耳裡，然而他隻是拊掌大笑。
&ldquo居然敢拿我的眼睛大做文章，現在總算有攻打蘆名的借口了。
&rdquo 政宗知道大内定綱是因為想要陷害父親，所以才故意接近自己。
由于對方并不是真心歸順，因而回去之後當然會口出惡言。
殊不知如此一來，反而成為伊達家指其謀叛，并加以讨伐的借口。
一旦伊達氏出兵攻打定綱，則蘆名的軍隊必然會來救援；這麼一來，不就可以達到與蘆名作戰的目的了嗎？ 不過，這種計算是否真的正确呢？光靠人類的智慧，未必就能判斷出真正的答案。
由于政宗堅持清濁不能并存，因此縱使大内定綱有意返回伊達家，政宗也絕對無法容許其存在。
換言之，定綱之所以離開，乃是因為政宗略施小計所緻。
政宗認為這樣的結果最好，但輝宗卻不這麼認為。
事實上，輝宗對他的背叛感到十分失望。
原先他還希望借着原諒定綱以往的罪行，為政宗開辟一條攻打蘆名之道，想不到如今卻事與願違。
有關蘆名氏的内部情形，原為其屬臣的定綱當然非常清楚。
因此，輝宗認為若能對定綱動之以情，必然有助于掌握茂名勢力範圍的内部情勢，進而幫助伊達氏拟定瓦解蘆名内部的策略。
豈料定綱竟然在正月就逃離了米澤城。
對輝宗而言，這次的背叛行為已經不再隻是面子問題了。
那麼政宗對此又作何感想呢？事實上，他認為這是一種策略的運用，而定綱正好中了自己的計策，大肆在各地散播對伊達家不利的評語。
然而輝宗卻不能坐視不顧，因為他不希望世人受到傳聞的影響，認為自己視如珍寶的兒子是個無惡不作的壞蛋。
&ldquo基信，我不能再坐視不顧了。
你立刻趕往小浜，把是非曲直說個明白。
如果政宗想要征服這片土地，那麼就必須維護大内家的光榮。
你用心地合計、合計，暫且權充一下說客吧！&rdquo &ldquo我明白大人的意思！&rdquo 于是基信立即趕往小浜會晤定綱。
伊達家這一年内的動向，終于在正月十一日決定。
雖然政宗明知定綱不足以信賴，但為了顧及父親的面子，他仍然将其列入伊達部将的名單裡，并假裝期待定綱在積雪溶化之前能夠盡快返回米澤城&hellip&hellip 但是定綱并未把握住這個大好機會。
由此可見，弱者的計算與弱者的倫理和一般人有很大的差異。
在逃離米澤的同時，定綱曾派遣密使前往會津，将他此次前往米澤所探查到有關政宗的人品及策略一一向蘆名氏報告。
&ldquo政宗這家夥根本沒什麼了不起！他太過年輕、粗暴、自信，雖然曾經誇下海口要在兩、三年内攻打會津，但我認為這隻不過是癡人說夢話罷了。
&rdquo 這項報告使得蘆名氏大為高興。
&ldquo沒什麼好擔心的！在我的背後除了佐竹氏之外，還有岩城、石川等地撐腰，一定可以擊敗伊達勢的。
&rdquo 由于有了派遣使者之事，因此他無法再次接受基信的建議。
&ldquo事實上，即使我想重返伊達家，家中的人也不會答應。
米澤和會津的恩澤孰重孰輕，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因此目前根本不可能舍棄會津。
關于這點，希望你能代我向輝宗說明。
&rdquo &ldquo不過，這可是你的損失喔！我家主人政宗&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這個話題就此打住吧！雖然我感于輝宗的情誼而有意歸複&hellip&hellip但是在我眼中看來，其子卻遠比父親低劣，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不懂人情世故的乳臭小兒罷了。
我的心意已決，你請回吧！&rdquo 眼見基信無功而返，輝宗的内心更加焦慮，然而政宗卻發出會心的微笑。
當然，他表面上還是裝出盛怒的樣子。
&ldquo大内定綱到現在還不回來，看來他是想要背叛我們喽？&rdquo 然而頑固的父親卻還不肯放棄，甚至派出兩名經驗老到的家臣，再度前往小浜企圖說服定綱。
這一次他所派出的人選，是片倉一門的長老休意齋及原田一門的長老蕉雪齋。
當他們來到小浜拜訪城主時，&ldquo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rdquo他斬釘截鐵地一口拒絕。
&ldquo瓜的藤蔓可能長出茄子嗎？那些膽小的伊達家人，怎可能生出勇者呢？自視甚高的伊達氏&hellip&hellip生下來的隻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鬼罷了。
如果他是一個真正的勇者，那麼就來取我的弓箭吧！&rdquo 盡管對方的口氣如此惡毒，輝宗卻依然不動怒。
由此不難看出，輝宗和政宗在性格上确實有很大的差異。
看來政宗身上還是流着較多屬于母親的血液。
很快地，第三批使者又出發前往小浜了。
擔任這次任務的，是宮川一毛和五十岚蘆舟。
這一次，大内定綱故意采取低姿态，試圖借着哭泣來表明不願重返米澤的決心。
&ldquo雖然輝宗先生如此誠懇地邀請我回米澤，但是我的心意已決。
在知道伊達家将要攻打會津的消息之後，我怎麼能再回去呢？&rdquo &ldquo我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rdquo &ldquo我知道！但還是請你們放棄勸我的念頭吧！理由隻有一個，伊達殿下是隻小老鼠，而會津是貓；在貓和老鼠之間，到底應該選擇哪一個呢？我想答案非常明顯。
&rdquo 米澤的使者心想：或許是因為大内氏的周圍布滿了會津的眼線，所以他才會如此回答吧？ 然而，三次派遣使者均無功而返，連輝宗也無計可施了。
返回米澤之後，宮川一毛立即來到政宗面前向他報告事情的經過。
在叙述的過程中，政宗幾度流露出氣憤的神色。
&ldquo很好，定綱居然敢批評我是一隻老鼠。
&rdquo &ldquo正是如此！&rdquo &ldquo很好，很好！很快地，這隻小老鼠就要抓住畏懼貓威的青蛙大内定綱，讓各位瞧瞧它的厲害。
&rdquo &ldquo大人的意思是要攻打小浜？&rdquo &ldquo是的！我一定要讨平這個一再背叛我方的家夥，以展現伊達家的威力。
&rdquo 這種基于一時氣忿而決定攻打定綱的行為，并非政宗一貫的作風。
定綱當然也覺悟到政宗必然會來讨伐小浜，因而除了立刻派人與二本松的姻親田山義繼聯絡之外，又接連向蘆名、岩城、石川等請求援兵。
事實上，政宗隻是故意在諸将面前表現出被定綱激怒的樣子，其實心中另有打算。
自從由父親手中接過督家之職後，他就一直希望能在最短時間内訂定平定奧羽的政策，并且付諸實行。
如今，積雪已經消退，而出去采買火槍的船也回來了。
當城民們看到數量衆多、威力強大的火槍時，士氣不覺為之一振。
&ldquo我們是否要立刻出兵呢？我想，首先最好從攻打小浜着手。
&rdquo 藤五郎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問道，然而政宗卻笑着回答他： &ldquo稍安勿躁，藤五郎！凡事都有先後順序嘛！&rdquo &ldquo那麼你所決定的順序究竟如何呢？&rdquo &ldquo好吧！我就先告訴你我的決定好了。
首先，我這隻小老鼠要派遣使者到會津的蘆名義廣那兒去。
&rdquo &ldquo你要對他說些什麼呢？&rdquo &ldquo我要警告他，如果他有任何煽動或幫助伊達家臣小浜定綱謀叛的舉動，則一切後果自行負責。
我的用意就是要他覺悟到，蘆名和伊達之戰是勢在必行。
如今，我這隻小老鼠很快就要翻越險峻的大山，一口吞下巨貓了。
&rdquo 在十八歲繼承家督之職以前對相馬氏的作戰，隻不過是掃除輝宗時代舊領地的叛亂勢力罷了。
而即将在十九歲的春天所面臨之這場戰争，才是真正表現政宗能力、平定奧羽的首次戰役。
&ldquo我必須讓鄰近地區的人們看清楚父親和我在智略上的差異。
但是，藤五郎！我希望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今後恐怕我們得要長期作戰了。
&rdquo 政宗不愧是個智者。
他滿懷自信地準備再度卷入戰争的漩渦當中，而且深信自己一定可以獲得最後的勝利。
但是在另一方面，正因為過度年輕與自信，所以他距離老師所提問題的解答也就愈來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