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遭奇禍海川打官司 遇釋放限期捕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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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也似地直奔刑部。

    撤去堂簾,來到書房,官衣都不換啦,吩咐升堂。

    當差的拿提牌來到大牢,小鐵門兒一開,把牌子遞進去,獄卒撒腿往裡跑,來到王似虎的屋中。

    這時候童林梳洗已畢,哥倆喝茶哪。

    “王頭,好消息,堂官下朝,升大堂提童爺。

    ”王頭一看:“哈哈,道喜道喜,官司完了。

    快侍候着。

    ”把三大件上好,開鐵門送出海川:“兄弟,踏踏實實地走吧。

    ”當差同海川來到堂口,海川跪下,口稱:“犯人童林叩見大人。

    ”“刑具撤掉。

    ”張大人朗讀聖旨,讀完以後說道:“童林,萬歲旨意下,命你帶罪拿賊,請還國寶。

    限期百日。

    回府去吧。

    ”說完了擺手散堂。

    張大人回府,給雍親王送了一封信,述說經過。

    這時牢頭王似虎進來啦:“哈哈哈,兄弟,你怎麼還不走呀,這兒可沒人管飯哪。

    ”“哎呀,大哥,小弟的官司就這樣完啦?”“賢弟,你好糊塗哇,有道是賊咬一口,入骨三分。

    一紙入公門,九牛拽不出。

    你這官司要放在平民身上,馬上家敗人亡;在你身上就沒事啦。

    ”“大哥,兄弟也是平民哪?”“唉,你是平民,可你身後,不有這位嗎?”他說着伸出四個手指來。

    “兄弟,我有事不能送你。

    趕快回府吧。

    ”“是,大哥,承蒙關照啦。

    ”海川這才離别刑部。

     真是一個惡夢。

    旁邊有人喊:“教師爺,快過來吧,我們都等您啦。

    ” 海川急視,喝!原來是二位總管大人在此等候。

    三個人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說,海川才知道南北衙門都花了不少錢。

    剛到富貴巷口兒,老千他們都跑來問長問短,海川拉着大家的手一一答複,何吉何春向着大家說:“爺還在裡邊等着哪。

    ”一進垂花門,海川就見王爺下了大廳的台階,“哈哈哈……,海川,受驚受驚。

    ”海川鼻子翅兒一顫,眼淚就下來啦,搶步跪倒:“爺,童林鐵案如山的官司,被爺給化解了,爺的恩情童林無法報答,生當殒首,死當結草。

    ”王爺趕忙相攙:“快起來,咱爺倆談不到客氣。

    事情來得突然,我也擔心,可有一樣兒,我放心的是國寶絕不是你拿去啦。

    哈哈,不過我們爺仨可跑遍了北京城,翻雲覆雨的總算過去啦。

    一切也就都好啦。

    ”說着往裡進了大廳:“準備好了嗎?”“喳,準備好啦。

    ”陳升、李福兩個孩子眼睛都哭紅啦,拿着海川的衣服進來:“您先洗個澡吧,換換衣服。

    ”海川隻可答應,陳升、李福侍候着洗澡換衣服,海川這才來到客廳。

    酒菜都擺好啦。

     王爺很高興:“海川先吃飯吧。

    吃完了你到東院去看看父母兄弟姊妹。

     他們都不知道,你可别提這件事。

    “海川答應。

    吃完飯去東院看看,一家子說了會兒話,才回大廳見王爺。

    一邊兒喝着茶,王爺才細問一番,海川把經過一字不遺的直說到從刑部出來。

    王爺點頭:”看來出衙門真不容易呀。

    海川你可好好想想,你還有個捕盜哪,你得罪了什麼人?趕快尋找線索。

    “海川搖搖頭:”爺是知道的,我在府裡接觸的人都禀明王爺,您也知道我的為人,絕不會得罪人。

    即使話言話語,得罪了人也不至于要把童林害死。

    “王爺一看海川冥思苦想,也點點頭:”我也想,你不會得罪人到這般地步。

    可什麼人吞了豹膽,身入大内盜寶呢?得啦,你這一天一夜盡寇不受罪,也擔驚害怕的,你先回屋裡休息休息吧。

    “其實海川并不累。

     海川往外走,一直奔東院,陳升、李福打簾子:“童教師,真把我們倆吓死啦。

    ”海川坐下,面帶笑容說:“你們兩個還是孩子,這官司沒法打呀,謝謝你們關心我,出去玩會兒去吧,有事我叫你們。

    ”海川腦袋都大啦,自己無精打彩的到裡屋,往床上一躺,往裡一翻身,覺着有東西硌了自己一下。

     (說真的海川根本也不躺着睡覺。

    )海川從床上下來,把皮褥子、氈子一撩,低頭一看,“啊,盜國寶的賊人在這兒。

    ” 海川往外來到客廳:“爺,盜寶的賊人找到啦。

    ”“在哪兒?”“您随我來。

    ”來到教師院内,進了裡間屋,用手一撩:“爺請看。

    ”王爺心裡納悶,怎麼賊跑到教師爺的屋裡來啦?到現在一看,恍然大悟,原來是單刀拐。

     “海川,這單刀拐是侯二俠的呀?”“對呀,爺想過,應該把單刀拐給我二哥侯傑,由于我年輕,辦事心粗,他們爺兒幾個走啦。

    我仔細想,二哥侯傑老成持重,年高有德,确實拿我當做兄弟。

    可您想他的弟男子孫,可就難說啦。

    來北京背着我二哥盜去國寶,讓我童林用單刀拐去山東換國寶。

    ”王爺點頭:“海川哪,你的心很細呀。

    來吧,去客廳談去。

    ”爺倆來到客廳落坐,“海川,你的意思恐怕是少俠客們所為,對嗎?”海川點頭:“我是這麼想的。

    ”“要真像你所說的,那就太好啦,不過不見得那麼容易呀。

    你想過沒有,能入大内盜國寶,絕不是等閑之徒,即便你真的遇見,縱有本領擒他,恐怕也要費一番周折。

    我倒願意和你去山東,借送單刀拐為名,去找侯家昆仲,求他老弟兄幫忙捕盜拿賊,那可就容易得多啦。

    ”海川一聽連連擺手:“這可不成。

    爺是金枝玉葉,家累千金,坐不垂堂。

    您在北京,府牆高大,下人衆多,一出城圈,誰還知道您是王爺呀。

    ”王爺解釋道:“海川,第一,我想通過你多認識幾位江湖朋友;第二,我和你去山東,礙着我的面子,侯老俠決不能袖手旁觀;第三,我也願意考察民間的疾苦。

    我可以報有病,每二十天給聖上遞個請安的折子。

    出城以後,有你在我的身邊,也沒什麼可怕的。

    即使我不去,你走了之後也難免再有鬧府的事情發生。

    你看怎麼樣?” 不管海川如何推辭,王爺還是說服了他,立刻着手準備。

    叫何吉去刑司,給海川領來龍批火票,這是拿賊的憑證。

    王爺派人準備一個大褥套,所有王爺專用的物品,完全放在裡面。

    多帶黃金,少帶白銀。

    單刀拐也放在裡邊,何吉何春與師爺看守王府。

    海川也囑咐兄弟弟婦好好侍奉二老。

    爺倆擇了個吉日,海川把大褥套往肩膀上一搭,軍刃包袱圍在身上。

    王爺換好便服,佩上一口寶劍。

    出離北京城,日夜兼程下山東。

     離開了繁華的京都,出了北京城,過關廂直奔蘆溝橋。

    海川一看可麻煩了,在蘆溝橋淨數獅子就數了半天。

    遠望西北大山,青松疊翠,近看混河水,千裡峥嵘。

    王爺看什麼都新鮮,一村一鎮,一水一橋,都要流連。

    這趕到什麼年頭才能到山東埃“王爺,咱們快些走吧。

    ”“海川,你忙什麼?你放心,百日期限,這是萬歲爺的一句話。

    這捕盜捉賊的事,可不能按旨意辦哪。

     過了期限我叫何春他們給你去衙門續日子,不要緊。

    我雖有時随駕去木蘭,可是不能随便,這回我可要好好地玩玩,無拘無束的多好。

    還有,離開北京就要加小心。

    你總叫我王爺,不行埃“”您說叫什麼呢?“”這麼辦,你叫我‘掌櫃的’,我叫你‘夥計。

    ’“海川一聽,好極啦。

    他倆熟悉熟悉,還真叫順嘴啦:”掌櫃的,您經常在城裡,不知道出門的不容易,即便您出門,也是坐車騎馬,仆衆驅從,前呼後應。

    現在可不一樣啦。

    隻您兩隻腳,您把這錦繡江山看成一張畫吧。

    說說笑笑,指指點點,就顯得不累啦,您說對嗎?“”對對。

    “王爺也有心事,當年聖祖六次南巡,訪問民間疾苦,自己素有大志,這次出來是好機會。

    爺倆說着話兒也不寂寞。

     按官站走良鄉到涿州,出南關往東南,走雄關經十二連橋赴北口,穿任邱奔河間府、武邑、棗強,到清河縣。

    過了清河,可就是山東地界了。

    來到清河縣境,天色漸晚,眼前黑壓壓霧沉沉一座大鎮甸。

    來到北鎮口一看,有個大石碣,上邊有仨字“油坊鎮。

    ”這可是通衢大鎮,來往行人不少。

    二位來到十字街,王爺一瞧,東南角圍得水洩不通,裡三層外三層,依着海川,往東街走就要打店啦。

    可王爺圖熱鬧兒:“夥計,咱到這邊來看看。

    ”說着可就過來啦。

    擠進來一瞧,是個打把式賣藝的。

    地下放着捎馬子,裡邊鼓鼓囊囊的,外邊放着有十幾貼膏藥,還有一沓子紙,上邊印着字。

    捎馬子旁邊放着一口單刀。

    這位賣藝的有四十多歲。

    穿藍布褲褂,銅鈕子,系着藍布搭包。

    黑黪黪四方臉兒,粗眉大眼很精神,高鼻梁四字口,青胡子薦兒,大辮子盤起來,顯得很忠厚。

    江湖上有金批彩挂,金是算卦的,批是賣膏藥的,彩是戲法,挂是賣藝的。

    這位就是挂子漢兒。

    就看這位一抱拳:“衆位弟子師傅們,長輩和兄弟們,在下祖居山東濟南府,大明湖畔人氏,姓趙名勝,有個小小的綽号叫爬山虎。

    在家裡學了幾手粗糙的莊家武藝,不值識者一笑。

     隻因在下去雲南訪友,路過貴寶地,盤纏短少,住店要店錢,吃飯要飯錢,有道是‘在家千日好,出外時時難’,因此人奔福地,虎奔高山,來到這裡把能為扔在地下,學徒打趟拳踢趟腿,不過是墊墊場子。

    老師傅們别走别散,您給我站腳助威;打過一拳的踢過一腿的同行同道,六扇門裡,六扇門外的,僧道兩門,回漢兩教的老師傅們捧捧我。

    我給不走不散的衆位作個揖。

    “說着給四面兒的人都作揖。

    然後又說:”再給四面為上的鄉親們作個揖。

    “作完了之後,他剛一拉架式,又停住啦:”那位要問,練完了要錢不要哇。

    您放心,不要錢。

    那位問不要錢是為了過瘾嗎?學徒沒瘾。

    那一定是熱病沒出汗叫汗憋的不是,到底為什麼?學徒是保镖為業的達官,我們镖行有一種膏藥,專治跌打損傷,閃腰岔氣,筋骨麻木,受寒受風,老年人胳膊疼腿疼,您買了我的膏藥,貼到患處,保您病均盡除。

    老年人可以返老還童,青春永駐,體健身輕。

    好處太多啦!您聽了以後想多買,那可不成,學徒我帶的不多。

    怎麼辦呢?您看我這兒有票,上邊印的專治各種病症。

    “說着他把票拿起來:”我撒給您票,接着的您也别喜歡,接不着的也别煩惱,先接的隻限兩貼,後接的可不定能否買到,您多包涵。

    說良心話,這種藥您也不必多買,有兩貼就可以。

    第一次用完之後,您把它留着再給别的患者用,連治十八人,叫‘十八尊羅漢膏’。

    您要着急,叫我快點賣,您還是别忙。

    有這麼句話,‘淨練不說傻把式,淨說不練嘴把式’,我還得練完了再賣。

    還是那句話,不要錢。

    練完了您往裡扔錢,可等于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