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鐵羅漢台上勝十傑 童海川惡鬥野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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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書說到亮镖會,西方俠于成等群俠陪着王爺、年大人、海川繞場一周,從北面三家镖局轉到西面當中,才發現這位老仙長穩坐在棕團之上。

    西方俠于成暗暗地跟王爺說:“看見沒有?”王爺點了點頭:“我看見了。

    ” “大人跟海川看見沒有?”海川點頭:“我看見了。

    哥哥,這是誰呀?”“哈哈!今天這場鬧事兒的總頭兒就是他!這就是劍山蓬萊島的首席軍師、雲台劍客燕普燕雲風。

    ”西方俠于爺那個意思呀,也暗含着示意大家夥兒,你别看這麼多的镖師夥計,連你我都在内,大家夥兒合在一塊兒,也幹不過他! 這個人要奪取十三省總镖頭。

    燕普燕雲風這個人喜怒不形于色,他發怒的時候,臉上不帶出來;他高興的時候臉上也不帶出來。

    衆人再往兩旁看:賽南極諸葛宏圖、雲霞道士杜清風、野飛龍燕雷燕子坡、聖昆侖歐陽緻正、玉面童子白昆、插翅灰鶴左金童、百步神拳石天龍、隔山打虎石天風、秃頭義士馬亮、紅毛秃頭狸子馬竣金頭龍趙登、鐵銀龍趙亮,再往下天海神鼈班窦生、閉目金蟬班窦佛、攔江蛇顧忠、橫江蟹周義、九尾龜謝文醜,鎮江狸謝文治、鬧海金甲何清泰、海底金蝦何陽泰等,不下六七十位,全在這兒坐着呢。

    在上垂首樓梯口兒挂着一杆镖旗,紅緞子旗面上有字:“北京城前門外北孝順胡同西勝镖局鎮西方閃電神”,底下一個“鮑”字。

    王爺看得挺清楚:上垂首這位花白胡子大個兒是鎮西方鮑古鮑天機,下垂首也是位大個兒,花白胡子說不上,但是有幾根兒白的,也十分雄壯,叫閃電神鮑圖鮑殿元。

    等大家夥兒再往前走,過了西勝镖局,路西又是一家镖棚。

    樓梯口兒一把椅子,一杆镖旗,上頭有字:“北京前門外西河沿東光裕镖局金弓小二郎李”。

    李國良這兒坐着呢。

    王爺可認得他,當初王府那位教師爺神槍花逢春,就是李國良給介紹的。

    李國良趕緊過來給王爺磕頭請安,後跟西方俠于爺這些人見面。

    “國良啊!怎麼兩次杭州擂你沒去呀?”“老爺子,我不是要去嘛,就是太忙,顧不過來了1“國良,我可要開镖局,跟你争點兒買賣。

    ”“老爺子,您這是給我們镖局子裡頭添彩兒呢!您幹這個,我們大家夥兒都高興。

     您争不着我的買賣,我不往您那邊去0 寒暄一陣以後,可就往東來了,就是南面兒的三家中盡西頭路南的第一家。

    這一家大家夥兒都認得,原來是營口永發镖局,神槍張凱張四爺正坐在椅子上。

    這時趕緊站起來,跟王爺帶西方俠于爺一塊兒見禮。

    年大人心說:王爺這一次下江南可認識不少人,連這人物都認得。

    大家夥兒說了一會兒話,又往東來。

    這是南面的當中一家,也是三間口面,可沒有西勝镖局那麼大,镖師、夥計坐着不少。

    樓梯口兒一杆紅镖旗,杏黃的燈籠穗兒,杏黃的飄帶兒,金槍罩頂,杏黃的纓子上頭有字:“北京城前門外糧食店鎮北镖局”。

     在裡面椅子上坐着個人,這人是個大高個兒,前胸寬臂膀厚,虎體熊腰,四方的一張大臉,黑燦燦的臉膛,五官端正。

    新剃的頭皮兒黢青,油亮亮的,肋下佩着一口刀,這人就是塞北宣化府東北裡忠勇義士古雷古鎮北的師弟,叫鎮北天尊羅雷。

    于爺跟他師哥古鎮北有很好的交情。

    羅雷這個人性情十分爽直,但是也很古怪,嫉惡如仇。

    如果他知道你是下五門的賊,那你見到他就跑不了,非逮着你不可。

    而且逮住你并不拿刀殺你,也不刨個坑把你活埋了,而是左腳一踹胸口,兩隻手一摳下巴颏兒,非把腦袋給揪下來不成。

    下五門的賊人發現了鎮北天尊,都捂着腦袋跑,怕他把腦袋給揪了去! 于爺跟羅雷說完話,又帶着大家夥兒往東走。

    這就是南面的三家最末一家,浙江紹興府鎮遠镖局神镖手黃仙洲。

    王爺他們都認得。

    大家再往北來,也就是東面的盡南頭這家。

    三間口面,裡頭坐着不少的镖師、夥計,蘇州阊門外鎮海镖局巡府夜叉石倫石镖主,在椅子上坐着,他跟大家夥兒都認識,彼此見禮各道寒暄。

    西方老俠于成對石倫說:“石镖主,咱們有時間再說話,我陪着王爺轉轉。

    ”“老俠客爺您轉吧!王爺,過了這事兒,我要給您到府上請安去。

    ”說着大家夥兒往北來。

    正中這一家是蘇州胥門裡鎮南镖局,镖主是長臂仙猿陸永傑。

    所有的镖師、夥計各就各位。

    陸永傑跟大家夥兒也都是熟人,見王爺、西方俠于爺、南北俠等衆人。

    行完禮之後,大家夥兒再往前,就是最末一家,到了東北上了。

     東面緊北頭這家是雙龍镖局北号。

    藍緞子旗面白蜈蚣走穗兒,白火焰兒、白飄帶,葫蘆金頂紅纓子,上頭有字:“雙龍镖局北号獨占北方笑鳌頭南極昆侖子北俠客秋”。

    這裡是秋老俠的椅子,按理說秋老俠應該坐在北号。

    但是不行啊,得上南号那邊去跟侯振遠在一塊兒。

    今天是他們哥兒倆,還有黃燦、潘龍四個人的事情,得到那邊兒商量。

    來到雙龍镖局的南号,大家夥兒順着樓梯上去,一看屏風後頭有兩張軟榻,當中還放着一張桌。

    這時,老俠于成對王爺說:“王爺我想年大人和您老二位要來,咱立這亮镖會弄不好就得挂晚了。

    我怕王爺跟大人累得慌,告訴黃燦、潘龍給你們老二位預備了兩張床榻,累得慌就躺那兒歇會兒。

    ”說着話就進欄杆裡頭落坐。

    正居中是王爺坐的,上垂首是年大人,下垂首是海川,挨着年大人的就是西方俠于成。

     這邊兒就是司馬空、甘雨、苗澤、張鼎、李源,這邊兒的人最多。

    最後侯振遠跟北俠老哥兒倆一商量,侯振遠說道:“我看哪,今天能壓住,咱們就把它壓祝這樣吧,讓黃燦他們上去,讓各镖局把所有新出世的徒弟們的花名冊交上來,回頭讓他們練藝。

    ”小孟嘗黃燦這才來到梅花圈上道:“諸位同行同業們,我的老師跟師伯有話,咱們各镖局子把新教出來的弟子們的花名冊,統統交到雙龍镖局南号,交到我黃燦的手裡。

    ”說完了黃燦可就回來了。

     陸陸續續,十幾家镖棚所有徒弟們的花名冊一樣一樣都交來了。

    上頭都有人家镖局的名字,裡頭是出師徒弟們的姓名、年齡、外号等。

    侯老俠看了看對秋老俠說:“哎呀,哥哥。

    ”秋田秋佩雨瞧了瞧侯振遠:“怎麼着兄弟?” “往年他們這兒可是先練功夫後吃飯。

    幹脆今年咱們給它改改,咱們就先吃飯後練功夫。

    大家夥兒吃完飯了,說真的,練功有愛看的,有認為與自己無關的,愛看的可能看一會兒,不愛看的,人家就走了。

    可您要老不吃飯,大家夥兒老在這兒盯着,非盯出事來不可!咱們要先吃飯呢,那不愛看的一走,越走人越少,再出事也就大不了啦。

    ”“兄弟,你還是真有招兒啊!咱們就按你的辦,潘龍你去說。

    ” 潘龍潘宏鼎來到梅花圈上,作了個羅圈兒揖:“衆位,往年咱們三月三亮镖會都是弟子們報了花名,先練功夫,事情完了咱們再吃飯。

    由于今年的弟子多一些,我想這樣改個章程,咱們是先吃飯後練。

    如有不愛看熱鬧的,沒有他們镖局子什麼事的,沒有徒弟在這兒練功的,人家想走啦,那也随便。

    ” 大家夥兒都同意。

    然後潘龍傳話,馬上準備。

    底下人立刻調擺桌椅,廚茶兩行一塊兒忙。

    用清真菜的,飯單有人家清真的廚房,有清真的師父、夥計;用素菜的,單有素菜的廚房,有素菜的師父、夥計;用大教飯的,單有大教飯的一套設備。

    冷葷熱素往上一端,大家夥兒暢懷痛飲,有吃有說,十分興緻。

     飯快吃完了,老俠侯振遠這才讓黃燦、潘龍把所有的花名冊拿過來,那個意思可就要派徒弟到梅花圈上練功夫了。

    老俠侯振遠很高興:“哥哥您瞧見沒有?直到吃完了飯,沒有一點兒出毛病的地方,這可就念了佛了!但願得吃完飯,咱們平平安安的。

    徒弟們練完了之後,咱們一散,明兒一報帳就齊了1秋田秋佩雨反駁他說:“兄弟,哥哥我還不這麼看。

    ”“哥哥您怎麼看呀?”“恐怕這事情得鬧起來,是疖子就得出膿1這個時候王爺可就喊了:“侯老俠客。

    ”“哎,爺駕。

    ”“怎麼還不打呀?”侯振遠心想:這王爺幹嘛盼着打起來,打起來就不得了啦!侯振遠也大聲回王爺:“王爺,但願得化幹戈為玉帛。

    ”“唉!不打可沒有勁。

    ”“爺,指着您老人家跟大人在這兒一福壓百福呢!您怎麼先盼着打起來。

    這打起來傷人流血,又有什麼意思呀?”王爺笑了:“咱們可以不傷人不流血。

    但是大家必須得正勁練點兒功夫,我們好開開眼。

    ” 正說着呢,猛然間,南面的盡西頭有人喊:“秋老俠客爺,侯老俠客爺! 在下有兩句話說,不知當講不當講?“秋田一聽,便對侯振遠說:”兄弟,你知道哥哥我拙嘴笨舌,我可說不上話來,要說話可得瞧你的。

    “老哥兒倆站在北面兒一看,永發镖局神槍張凱。

    說真的,這位張四爺為人很讨厭。

    侯振遠就問:”哎喲!張镖主,您有什麼話說?“”徒弟們練功與不練功,不是要緊的。

    當着咱們所有的同行同道,我有兩句話要問問二位,不知道該講不該講?“鎮東俠侯振遠沖他一笑:”張镖主,你也是咱們同行同道的老前輩了,幹了一輩子了,有什麼話您隻管說,我弟兄洗耳恭聽0”侯老俠客,秋老俠客,當初兩次杭州擂,我張凱可都在内,最後,有王爺出頭給雙方說和了。

    當着群雄,雙龍镖局化幹戈為玉帛,本是兩号镖局,最後成了一号,也就是雙龍镖局南号,雙龍镖局北号。

    按咱們同行同道的關系,自從十三省總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