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夏九齡荒寺遭毒手 病太歲府衙顯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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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得非常磁實,各種小巧之技也練得十分純熟,可就是大梆子腦袋越長越大。

    一天,老仙長對張方說:“孩子你想練點什麼軍刃呢?”“練軍刃呀,我也想過。

    您說練槍吧,槍頭過去了,也就沒有用了。

    我想要有一種兵器,即能當槍使,又能當刀使,還能當棍使,怎麼使怎麼合适。

    ”歐陽爺一想:這孩子就是與衆不同哇!歐陽爺是武林的高手、道門的門長,掌管武林的一派呀,人家就給張方畫出一張圖來。

    張方一瞧:是一尺六寸的三梭尖大冰钏。

     歐陽爺就說了:“這件兵器三面是刃,而且每一面旁邊這凹棱特别的深,三面都能當刀使,尖能當槍使,後頭這二尺能當棍使。

    你瞧這個家夥好不好?” “好啊!您真高!這叫什麼呀?”“這個?這叫三梭凹面呂祖錐。

    ”老仙長就教這孩子上、中、下三盤三面三棱呂祖錐。

     光陰荏苒,日月如流,轉眼間又四年,拳、腳、軍刃的功夫與日俱增,一天一個樣。

    然後,老人家又教給了這孩子暗器——棗核镖。

    兩頭尖,打六支棗核镖,上打飛禽,下打走獸,夜晚打香火頭兒,白天能打銀針落地。

    老劍客盡心地教導,張方是用功良苦。

    在這一呆前後就十二年呀!喀夫學得不錯了,個頭可沒長什麼。

    沒事歐陽爺就給這孩子梳上兩個小辮來。

    “孩子! 我給你起個外号,你叫病太歲。

    “”嗯,這外号我喜歡!人家一聽就知我有病,拿我不留神,我好拿這大冰钏把他捅了。

    “”别!沒那仇恨,你少殺人為是。

    “”您說得太對了!我一定按照師父您這譜走。

    “”方兒,你想家嗎?“ “您提這幹什麼?我八歲來到這,咱爺兒倆在一塊十二年了。

    我先是想我媽,唉!您就當我媽了,我還想什麼呢1“可是你也應該回家瞧瞧去呀。

    ”“我不想,我爸爸那樣的人死了,我都不想。

    不過我還是想我媽1“嗯,好吧。

     給你三棱窪面呂祖錐一條,六支棗核镖,再給你二十兩銀子做路費,你回趟家吧。

    如果不願意在家呆着,你再回來。

    “”師父,您這麼大年紀了,有今兒沒明兒。

    如果我今一走了,您明兒死了,我想抓把土埋了您都不容易。

    “ “無量佛,好東西,你盼着為師死1“這不是盼着,這也是事實呀,我倒願意多伺候您幾年1“好孩子,有這份心就可以!不過你這個能耐,在江湖要想拔人頭地,還不容易。

    我多送你一點兒東西。

    ”張方一瞧:是一個竹筒,使得年陳日久了,紫紅紫紅的直冒亮。

    竹筒有八寸長,前後兩道金箍,前頭正中有個透眼,手攥在當中有個銅疙瘩,可能也是金的,後頭是螺絲口。

     “孩子,你瞧瞧這個東西。

    ”“啊,這是什麼?”“這是我三清教鎮觀之寶,它叫邁門弩。

    隻有掌門的門長一代一代相傳,我把這個東西送給你。

    這裡邊的簧十分硬,一按這筒手的疙瘩,‘叭啦’打出去,來人準逃不掉。

    我道門之中的人,誰都認識它。

    孩子!你拿着這個東西,你可以多添十分本領,遇見能耐再大的,你拿這邁門弩可以自己防身啊1張方一聽忙跪下說:“師父,這是您心愛之物,孩兒不能奪您的所好哇1“孩子,拿去吧!就是到了外面,不準枉傷一人。

    在佛前明誓1爺兒倆都明了誓,然後把三清鎮觀之寶——邁門弩給了張方。

    張方拿好以後,老仙長又給他帶了兩身衣裳,提着小包袱,銀兩放在内。

    爺兒倆來到祥慈觀外:“孩兒,認認山道你回家吧。

    ” “師父,孩兒今日分手,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才能與恩師相見?1“孩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年相見,後會有期。

    ”“師父呀!我走了以後,您自己多留點兒神,什麼東西愛吃,别吃多了,該睡的時候睡覺,晚上您蓋嚴實點兒,省得受了風。

    您要病了,誰請大夫給您瞧哇1趴地上給師父磕了個頭,爺兒倆灑淚分别了。

     張方離了寒風島,饑餐渴飲,曉行夜宿,從廣東趕奔鎮江,這可是非止一日。

    就是這樣,來至鎮江瓜州張家莊。

    離家十二年了,去日兒童皆長大,昔年親友半凋零。

    到自己家門口,“啪啪啪”一叫門,時間不大,出來一個底下人。

    二十來歲,把門開開了:“嘿嘿,幹什麼的?往下站,找誰呀?” 這個家人到這兒才二、三年,不認識張方,一瞧張方醜模醜樣,髒了巴叽挺寒碜的,就往外轟他。

    張方一見,可火了:“小子!你是幹什麼的?轟你家少爺做甚?把我轟走了,你好承受我們家的财産呀1“嘿!你這小孩怎麼這樣說話?……”正在這時,老總管張宏,六十多歲,溜溜達達出來了:“哎喲!少爺,回來了。

    老三哪,你不認得,這就是咱們家的大少爺,去廣東學藝十二年啦1“哎喲!大少爺,我不知道,我來得年淺。

    ”“不知者不怪罪!老哥哥,您好哇?”“噢,好好好!兄弟,你這一去十二年,大锛頭還這麼大,大窪拉還這麼深1張方“嘿”一笑。

    老管家對開門的小夥子說:“老三哪,咱家少爺本事好着呢!他小時候,打遍街罵遍巷,就這麼一般大的,誰都打不過他。

    我想着我在張府上多少年了,我把少爺的壞勁都跟老俠客說了。

    老俠客爺責備了少爺,我呀,也沒往心裡去。

    到晚上我睡好一覺,我要解解小手,我就把這夜壺拿起來,我這麼一尿,我覺着我沒尿到外頭哇,怎麼我這褥子都濕了。

    我把燈點亮了一瞧哇,我這夜壺的底上鑽了個小窟窿。

     這是咱們少爺辦的0話剛說到這兒,讓張方給攔住了:”得了嘿!老頭子,小時候事提他幹什麼呀?現在大了,都快娶媳婦了。

    “”哈哈,倒是想得不錯!可惜誰給呀?“其實老總管張宏也錯了,人家張方将來娶個俊媳婦,而且很有能耐。

    ”老哥哥,我回來了。

    老爺子、老太太呢?“”老太太在後面呢,老爺子在前廳呢。

    “”我瞧瞧去0老總管一搖頭:”你呀,我說你上後頭瞧瞧老太太,老爺子正在氣頭上,你别去0”喲,幹什麼呢?“老總管張宏才把事情提了。

     原來,老俠張鼎自從三月三亮镖會,事情完了才回家。

    他有兩個徒弟:大弟子姓張,叫張開,二弟子姓李叫李豹。

    大弟子人稱神拳,二弟子人稱鐵腿。

    他們兩人的功夫也很不錯。

    出師那天,張鼎對兩個徒弟說:“為師我在咱們鎮江瓜州一帶大小有個名氣。

    你們兩個出師以後,給人家保镖護院去,或戳起大杆子來教場子,掙錢吃飯,師父我都能支持,到時候出漏子,我為你們遮風擋雨。

    但是不能到六扇門裡去當官差,咱們的能耐不是當官差的能耐。

    如果往那裡頭一巴結,可要出漏子。

    師父我當年要想往這六扇六裡鑽,是很容易的。

    有六張請柬來請我,我都不幹1這樣,張開、李豹就答應了。

     哪知道鎮江府知府知道張開、李豹有能耐。

    本地方有一些個不法分子不好辦,請張開和李豹,但被人家兩人給拒絕了。

    這一來,知府三天兩頭的派人到張開、李豹家裡來。

    張開、李豹說:“師父不讓1老俠張鼎這二年淨在外頭忙了。

    張開、李豹被官府催得沒有辦法,就把事情跟師娘提了。

    師娘想了想說:“老師不在家,你們也盛情難卻,實在願意幹,那就幹去吧1有師娘這句話,他們兩人在鎮江府當了八班總役。

     沒想到最近,在鎮江地段連出了十八家命案,殺害的都是少婦、長女、大姑娘、小媳婦,給人家裡頭制造了不幸。

    鎮江府知府李連甲李大人兩榜進士出身,愛民如子。

    本地面出了這麼多條命案,我這四品知府的烏紗帽保不住了。

    他立刻傳堂谕,讓瓜州知州府衙立即帶領仵作書辦、班房差役,到各地屍場去驗屍,填好屍格才準許事主掩埋,并且答應人家,一定為死者伸冤、報仇。

    李連甲又升大堂,把張開、李豹叫來說道:“張開、李豹,你們都是本地人,常言說得好,好漢護三村,好犬護三鄰。

    現在,鄉親父老遭這麼大的痛苦,本府我丢官不丢官不要緊,你們倆也得設法拿賊呀!盡寇是無頭案,也得捉賊歸案給死難者昭雪伸冤。

    給你們倆十天限,本府所有的有用官人都可以聽你們兩人吩咐、調遣,必須設法把賊人拿祝下去1立即把公文給他們開好了,打好了府台大人的關防大櫻張開、李豹遵命下去了。

    挑選了精明強幹,眼明手快的官人,就在鎮江府所管轄的地界,城鄉裡外,娛樂場所,旅店客商,全要明查密訪。

    這一晃,轉眼之間十天過去了,黃鶴無音! 到了正日子,李連甲升了大堂,快、壯、皂三班人役站立在兩廂。

    “帶張開、李豹1神拳張開、鐵腿李豹來到了堂口,跪倒在地:“下役張開、李豹給大人磕頭。

    ”“張開、李豹給你們倆人十天限期,可否拿獲賊人?”“禀大人,下役無能,沒處尋找賊人。

    我們把所有的鎮江府的地面都篦了一遍,沒有發現賊人。

    請大人開恩,額外再給寬限幾天1李大人點頭:“好吧!再給你二人五天限,下去。

    ”張開、李豹下去以後,這五天很快就過去了。

    他倆傻眼了,哪找去,即便這賊人走到你面前,人家腦門上也沒寫字呀。

    大人升大堂,面沉似水,把張開、李豹叫上來一問,倆人還是那句話:“下役無能,請大人再寬限1“啪”一拍驚堂木,李大人可就火了:“張開、李豹,當初你們兩人不錯,是當地有名望的武術家。

    本府也曾下過請帖,請你二人,幾次三番,你二人也确實是不願意入我這官府。

    可現在你們到底是應了本府,你們兩人是本府的大班頭,捕盜拿賊的左膀右臂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十八條命案,人家屍主家裡都在盼望着我們官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