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遇捕快白潔遭奇冤 逞英雄陸滾喪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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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哪!你和李英、白潔糾纏不休,可真正賊人就離你不遠,而你都不知1“仙長,賊在哪裡?”這道爺真沉得住氣:“不要忙,李英啊,你應該把真象說明,别讓大家都糊塗着了,你說出來,使在場的人都清楚這件事。

    是非自有公論,說說吧。

    ”李英低頭不語。

    白潔也說:“哥哥說出來吧。

    ”老仙長念佛:“你說完了,山人指給你們一條明路,到那裡伸手拿賊,易如反掌。

    ”李士鈞沖着孫亮一指:“皆因你是非不明,黑白不辨,良莠不分!本不應該說出我的過去,既是老仙長吩咐,李英遵命就是。

    ”李英這才備叙前情。

     雲南府東門裡有一位武師,為人很仗義,交朋友血心熱膽,這人姓李名躍字光輝,家傳騰身步月的輕功,堪稱獨步,還有三十六手絕命連環槍法,三十六手閃手刀,三手絕命刀以及家傳秘方專治毒藥暗器。

    這麼好的功夫,可總是時運不好,道路坎坷。

    一生結交一位拜弟,是湖南常德府東南陸家堡的人,姓陸名滾,有個美稱叫撓頭獅子。

    李躍由于内外功夫純熟,家傳絕藝,朋友給他賀了一個号,叫神槍向西來。

    老哥兒倆同在镖行騎人家的馬,架人家的鷹,一年到頭奔波勞碌,依然是兩手空空。

    李大爺很灰心,跟陸二爺商量:“賢弟,我弟兄已近不惑之年,立業成家很難實現,愧對這七尺之軀,辜負了錦鏽年華。

    ‘越鳥南飛’,狐死首丘,所謂賢臣懷故土,良鳥戀舊林,二弟,你我弟兄連袂江湖二十年,現在應該分手,各立家業,愚兄想回雲南老家,另謀生計,你也回湖南常德吧。

    ”撓頭獅子陸滾一聽,連連搖頭:“哥哥,您願意幹,咱就接着幹,不願幹我也跟着您,挨餓不是還有個做伴的嗎? 我在常德府家中什麼都沒有,跟幾個當家兒的也合不來,我隻是拿您當親手足,您回雲南府,我也跟您去,弟兄死活在一起。

    “李躍一聽也很感動。

    哥倆兒辭事不幹啦,算了賬,每人手裡有個千數八百的銀子,路費也很寬裕。

     收拾好了行李,雇了一輛篷船,水旱并進,直奔雲南府舊居。

     諸親好友,聽說李大爺帶來一位陸二爺回家,都來看望。

    尤其是鼓樓南乾德銀号大東家吳指南,更是李躍的至交,熱忱待友。

    這家請,那家叫,每天都有請他們哥倆吃飯的。

    吳指南跟李躍商量:“大哥,您跟陸二爺是好朋友,就算手中有幾個錢,坐吃山空也不行。

    買幾畝地種,您們都是武行出身,耕種耪都不會,快四十的人啦,再現學也犯不上啊?”李躍長歎一口氣:“唉,苦奔半生,功不成名不就,落葉歸根吃飯都發愁1吳二爺搖搖頭:“現在上元甲子,人人好武好練,您有一身的好功夫,不如教幾個徒弟,一來您不把功夫擱下,二來往下傳,三來也有個收入,這是幾全其美的事兒。

    ”李躍一想,也倒不錯,跟陸二爺一商量,當然同意。

    由吳指南拿出一百兩銀子租了幾間房,一個大院,置辦了一份兵器架子,買來各種兵刃。

    吳指南派人一宣傳,本來李躍的武藝在本地就很有名,來了不少的弟子。

    李躍對弟子不藏私,又很疼愛他們,師徒們的感情都很好。

    這弟子當中,藏龍卧虎,有财有勢的很多,他們知道師傅不寬裕,可就暗中商量,大家湊了五萬兩銀子做本錢,開了個镖局,地址設在府城東門裡。

    這裡原來是一個徒弟的五間門臉兒鋪面房,後院大空場有四十多間空房。

    把前後修葺一番,然後請一位老先生寫了一塊匾,字号是:雙盛镖局。

    擇了個吉日,挂紅亮镖,撒了許多的請箋。

     本城的缙紳鋪戶,富商大賈,全來祝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連本府八班總頭金眼鷹孫亮也來賀喜。

    神槍向西來李躍,當衆練的是家傳三十六手絕命連環槍。

    孫亮是使槍的,他聚精會神地看人家李躍的招數。

    哎呀,真是比自己勝強萬萬倍!不過孫亮是個有心的人,他暗暗地記了不少的招數,要不他在常德府看白潔練槍的時候,馬上就認出來是連環槍哪。

     老哥兒倆開始做買賣教徒弟,一來李躍喜交朋友,二來心細,不管是大份幾萬幾十萬,老弟兄要親自押送,就連小份的幾千銀子,也是親自押着。

     這一來門庭若市,求保镖的客人絡繹不絕,老弟兄可就賺了大錢啦。

    李躍在教弟子練武上,更是盡心竭力,幾年光景老兄弟倆分了不少的錢。

    李躍就在路北買了一大所住宅,重新修蓋,一宅兩院,當中砌起一通大牆,開了兩個大門,很是威風。

    老哥兒倆每人一所,同時搬進新宅。

    李家找了一個可靠的老家人,名叫李能。

    陸家也找了一個可靠的老家人,名叫陸忠。

    吳指南給李躍介紹了一門親事——雲南府最有财有勢的好門第,陳武舉陳東初的老生女兒。

    閨女今年都三十啦,女工針織,才貌具佳,尚且待字閨中。

    陳武舉本是乾德銀号的财東,陳吳兩家是至交,這門親事很快就成了。

    擇吉日迎親大娶,諸親貴友都來賀喜。

    李躍又給陸滾說親,說的是西門裡老秀才左文魁的女兒,今年二十九歲,才貌都好,也因為挑來挑去挑花了眼,直到現在沒合适的。

     這門親事,兩造都同意,很快放定禮,過龍鳳大帖,跟着擇吉迎親。

    陸滾對左氏安人說,沒有兄嫂就沒有咱們的今天,兩口子對哥嫂都是萬分尊敬。

    李躍夫妻結婚三年,李大奶奶身懷六甲,李躍很高興,人留後世草留根,倘能天賜麟兒,能延我李氏門中一線之嗣,那真是蒼天有眼哪!葵然十月懷胎,生下一個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啼聲宏亮的胖小子,兩家都高興。

    老英雄給兒子起了個名字,姓李名英字士鈞。

    無奈天公不作美,大奶奶年紀過大,生兒之後,産後失調,得了月子玻李躍請高明的醫生精心醫治,一年多的光景,醫生換了不知多少,藥吃了一大車,怎奈天年已盡,李大奶奶抛下了丈夫兒子一閉眼不管啦!李躍叫李能把二爺請過來,陸滾行禮坐下問:“哥哥找我有事嗎?”李躍長歎一口氣:“唉,賢弟,咱哥倆孩童厮守,總角之交,多年來時來運轉,直到現在總算業就家成,人生五十,方知四十九之非呀! 咱們都快到知非之年,日月如梭,老将至矣,如果不知足還要往下幹,身敗名裂,就在眼前,應該激流勇退,這镖局子買賣,我不想幹啦。

    落個淨胳膊淨腿的一忍,才是達人知命啊!兄弟你要願意咱就關張。

    你要不願意,把哥哥我這份算結了,你一人幹吧。

    “陸滾說:”這買賣指着哥哥,您說不幹,我聽您的。

    “二人商定,第二天來到镖局,櫃房張先生請二位坐下,叫小徒弟泡茶。

    李躍喝了一碗茶:”張先生,我跟你說個事。

    “”東家有什麼吩咐?“ “這雙盛镖局我們不想幹啦。

    ”張先生一聽就怔啦:“日進鬥金的買賣怎麼不幹啦?”“詳情也不用細說,從今天起,把字号匾落下來,所有業務一律拒絕,本店的镖師夥計另謀高就,欠外的一律還清。

    欠咱的能要就要上來,不能要的,全寫到我的名下。

    在一月以内,把賬結齊,咱就辦理善後。

    ”李躍說一樣,張先生答應一樣,說完哥倆都回家啦。

     兩位走後,大家面面相觑,默默無語,老半天的工夫,大家才議論起來:“張先生,您說這是怎麼回子事?說不幹就不幹啦?這麼好的買賣,雖說是他老哥倆說了算,也應該半由天子半由臣哪1張先生搖搖頭:“大家應該知道,李大爺辦事很有決斷,我侍候他這幾年,深有體會,看來是不可挽回,老人家怎麼吩咐,咱就怎麼辦,大家分頭行事,隻是匾先别落。

    ”大家答應着全走了,張先生可奔鼓樓南乾德銀号來啦。

    小徒弟從欄櫃裡出來問:“張先生有事吧?”“吳二爺在櫃上嗎?”“在在,客廳哪。

    ”領着張先生往裡走,來到客廳,挑簾栊進來,吳指南執手讓坐:“張先生忙啊?”張先生拱手抱拳:“知道吳二爺很忙,沒有急事真不敢打攪您哪。

    ”“怎麼,有什麼急事?”張先生就把今天的事說了,最後又道:“不知道我們老東家為什麼? 想托您勸勸,要不就是他老哥倆意見不合啦!我們作為底下人,實在不好說話。

    “吳指南一聽也很納悶兒,這麼好的買賣怎麼不幹了呢?”好吧,張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