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師門多恩怨難為姐弟 嶺上踐舊約巧遘神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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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眨眼而過,前面那條白影,掠到一座峻嶺之前,突然停了下來。

    遠望過去,那人書生打扮,白衣飄逸,雖然看不清面目,但當是琪妹妹無疑! 嶽天敏心頭一喜,正想出聲叫喊。

    卻見那人仰首向峰頂望了一眼,雙袖一揮。

    一條人影,立即憑空拔起,往上直升,袍袖一連幾揮,人影始終冉冉而上,瞬倏之間,便上了峰頂。

    這可把昆侖一少的嶽天敏,看得呆了。

     像這樣一點憑借都沒有,完全靠着一口真氣,飛升上一兩百丈的高峰。

    此人功力之深,簡直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

    看來比枯木和尚,追風劍客還要高出一籌。

    此人是誰?自己怎會沒聽人說起過?既然來了,倒不可失之交臂,不如跟上去瞧個究竟。

    嶽天敏心念轉動,人卻并沒停止,掠到峰前,略一仰望。

     立即吸了一口真氣,使出“潛龍升天”身法,身形不動,人已平空拔起二十來丈。

     在空中略一停頓,吸氣抖臂,飛撲上危岩峭壁,連蹤帶躍,向上飛去,宛若一頭灰鶴,淩空直上! 他雖然比不上白衣人那樣馭空上升,但迅捷如飛,也相差無幾。

    等到躍近峰頂,嶽天敏心知對方功力高深,自己冒昧追蹤,如果引起誤會,反為不美。

    是以越發小心翼翼,隐蔽身形,穿林而上。

    峰頂上約有十來畝大小一片茸茸草地,草地上并肩站立着兩個灰袍老道。

     那白衣人卻面對他們兩人,凝立含笑,似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正在相互寒暄。

     嶽天敏因相距太遠,聽不真切,便悄悄的掩到林邊,向外瞧去。

     那兩個老道,靠左首站着一個年近七旬,頭挽道髻,穿着一襲灰色寬大道袍,童顔鶴發仙風道骨,手上執着一支拂塵。

    右邊一個約在六旬左右,臉如古月,長須飄胸,背負寶劍。

     瞧他們兩眼神光湛湛,道貌俨然,準是那一門派中的得道之士!再看那白衣人,卻是二十七八,三十不到的少年文士,一張秋月似的臉上,眉清目秀,饒有書倦氣息。

    如果不是自己方才親眼目睹,真不相信他會是武功已到達化境的人? 嶽天敏一陣打量,隻聽左邊那個老道含笑說道:“無量壽佛!謝道友三十年不見,豐采依然,想見名山修真,駐顔有術,可喜可賀!” 嶽天敏聽得心頭一怔,這白衣文士看上去三十不到,那老道卻說什麼三十年不見,又是什麼駐顔有術。

    足見此人年齡,至少和老道也相差無幾,今天倒真碰上了幾位世外高人!他凝神屏息,越發不敢大意。

     白衣文士微微笑道:“兄弟旁門雜學,兩位道友得毋見笑?” 右邊那個老道聞言冷冷的道:“謝道友不必太謙,三十年舊約,貧道兩人在望霞峰頭,候教多時,不知謝道友有何見教?” 左邊老道即忙大袖一揮,接着呵呵笑道:“謝道友,道術通玄,師弟不可失禮!” 他說到這裡,向白衣文士打了個稽首,道:“謝道友一代宗師,三十年前開罪之處,當不介意,貧道特率師弟,前來陪罪。

    ” 白衣文士對着右邊一個老道,笑了笑道:“日前兄弟在路上從幾個小輩手中,救下一個小女娃,天賦極佳,頗合兄弟胃口,意欲把她收入門牆。

    不意那小女娃十分刁鑽,說她有兩個叔叔,上巫山來了,要兄弟找到她叔叔,才肯拜師。

    兄弟隻好帶她同來,緻路上略有耽擱,勞兩位久等,心實不安。

    ” 嶽天敏一聽白衣文士提到他救了一個小女娃,又說上巫山找兩個叔叔。

    不由心頭猛的一動,他所說的小女娃,莫非是鳳兒?正待再聽下去,忽見白衣文士兩道冷電似的眼神,似有意,又似無意的向自己掃來。

    臉上微露笑意。

    這下可使嶽天敏大吃一驚,難道自己行藏,已被他識破? 還好!白衣文士一瞥之後,又徐徐的掉過頭去,對着左首老道,目射異彩,朗聲說道: “峨嵋派玄門正宗,道友昔日相勸,亦系至理名言,謝某焉敢挂懷?不過兄弟生平一直認為學無分邪正,道無分玄左,用之于正,邪即是正,用之于邪,雖正亦邪,叵奈一般自認為名門正派之輩,岐視旁門,排斥異己,緻造成武林冰炭。

    兄弟當年,意欲以旁門雜學與玄門正宗,一較短長,遂自取其辱,三十年之約,倒并非謝某定欲湔雪前恥,也因窮究所學,倘有一得之愚,欲向兩位道友求正罷了。

    ” 左首老道微微颔首道:“道友三十年潛修,悟澈玄機,諒必是震驚武林曠世奇功,既以切磋見命,貧道豈敢藏拙?不知道如何試法?還請明示!” 白衣文士很溫文的一笑,拱手說道:“道友一派掌門,謝某久所心折,不揣愚魯,敢欲煩請兩位道友,各展玄門無上絕學的罡氣功夫,讓謝某班門一試,未悉可否俯允?” 玄門罡氣,乃是道家吐納導引,練氣化神,凝虛成力的無上功夫,用以護身,水火不侵,刀劍無功,用以克敵,意念所及,無堅不摧。

    各門各派最厲害的功夫,也難以比拟,這白衣文士居然敢向玄門罡氣挑戰?而且聽口氣,對方這位童顔鶴發的老道,竟是四大劍派中峨嵋派掌門人一瓢子,那末他身邊的老道,定是他師弟一鷗子了。

     那一瓢子,聽四師兄說,早已不豫塵事,怎會跑到這裡,和白衣文士比起功力來? 他心中一陣沉思,隻聽右邊的一鷗子,突然冷哼一聲,道:“謝道友好狂的口氣!” 一瓢子卻莞爾而笑:“師弟三十年苦修,怎的靈台還有如許火性?謝道友既然如此吩咐,我們何妨依言一試。

    ” 一鷗子被師兄一說,也就嘿然不語,但臉上顯然餘憤未息。

     白衣文士卻臉含微笑,徐徐後退了一丈來遠,朗聲說道:“兩位道友,不知準備好了沒有?” 一瓢子瞧了一鷗子一眼,意思要師弟保持鎮定,一面打了個稽首道:“謝道友就請施展好了。

    ”說着把拂塵微微靠向右手臂彎,依然凝神而立。

     一鷗子也毫不怠慢,雙掌當胸,運氣以待。

     嶽天敏眼看這是一場武林上絕無僅有的高手比拼,自然屏息凝神,全神貫注以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