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瘴雨蠻煙雙騎求異草 斜陽古道一意護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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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心中一急,忙道:“敏哥哥,你不能動手。

    ” 說着穔上一步,擋在嶽天敏面前,向霍文風道:“霍護法,我敏哥哥身負重傷,不能動手,如有開罪之處,容他傷好之後,再負荊請罪,今天你就瞧在我師傅和晚輩份上,讓我們趕路就醫去罷!” 霍文風瞥了尹治英一眼,冷笑道:“尹姑娘,你知道嶽小俠的出身嗎?包庇仇敵,是不是想叛教?你好好讓開,老朽自不難為你。

    ” 尹治英急得流下淚來,道:“霍前輩,我求求你,他确實負傷不能動手啊,難道你成名多年,還要向一個負傷的人動手過招要動手,那麼就先殺晚輩罷!” 霍文風被他一說,直氣得臉色鐵青,一時卻說不上話來。

     嶽天敏憤然的道:“英弟,你且讓開,待愚兄會會他就是。

    ” 尹治英一把攔住,着急道:“敏哥哥你不能動手,不能!” 陡見那個白臉漢子哈哈大笑,回頭對霍文風道:“霍護法,尹姑娘迷戀敵人,即是叛教行為,這賤人是鬼迷心竅,被那小子迷昏了頭,讓我先把她制服了再說。

    ” 說着“嗆”的從腰間抽出一支軟綿綿藍汪汪的狹長緬刀,向前一指,喝道:“尹姑娘既然敢為了一個小白臉,叛教背師,就幹脆接我楚天行幾招。

    ” 尹治英氣得粉臉一熱,叱道:“楚堂主怎的滿口穢言,小妹這次下山,是禀過師傅,來辦私事的,那裡構得上叛教背師?你既然指名叫陣,小妹隻好奉陪,反正是非曲直,将來自有師傅作主。

    ” 他轉臉對嶽天敏道:“敏哥哥,你且袖手旁觀,不要出手。

    ” 說着猛翻玉腕,抽出長劍,纖腰一扭,劍尖震蕩起一圈銀虹,寒芒砭人,直向楚天行刺去。

     他這一含憤出手,玉腕疾轉,立時展開從不輕易使用的“玄陰劍法”,隻見劍尖搖起千朵瓊花,光芒爆出萬點金星,好不厲害! “嘿!賤人出手就是毒招,難道我粉蝶追魂還怕你不成?”藍汪汪的一道匹練,在劍光中滾滾飛舞,矯若遊龍。

     不過一刻工夫,兩人已拼鬥了五六十招。

    尹治英勝在劍法怪異,身形靈巧,楚天行則功力精深,步穩身沉,一時間雙方打成了平手。

     這條山徑,不過二丈寬闊,兩人這一動上了手,就把山徑阻隔起來。

     霍文風斷扇之恥,仇人狹路,那肯甘休,一聲怒嘯,人已憑空飛起,半空中一翻身,越過尹治芵楚天行兩人,頭下腳上,一招“隕星瀉地”,扇尖挾着尖勁風聲,已向嶽天敏撲到。

     嶽天敏冷笑一聲,“來得好!”不但并不躲避,龍形劍劍尖微震,“玉笏朝天”,一圈青紫光華,向上湧起。

     霍文風知他手上是柄利器,不敢硬碰,身形向左飄落,足才點地,扇招就像雨點般團着嶽天敏周身要穴,疾攻猛點。

    晃如幾百點寒星,飄灑而來,端的神速無比! 嶽天敏知道自己中了黑眚絲,真氣不能運行,時間拖長,對自己不利!所以一上來就使展“太清劍法”。

     這一次和上回霍文風交手,已是迥然不同,以前吃虧在對敵經驗不足,未能把握機會,應勝不勝。

     現在經過他二師兄涵真子詳為講述,而且自己也屢經大敵,長了不少經驗。

     是以劍法一經施展,但見一招三式,劍勢綿綿,淩厲得使人眼花缭亂,精芒電掣,直如長江大川,滾滾不絕。

     狹長的山徑上,寒森森的劍氣,彌漫飛舞!那容霍文風有還手遞招之力? 霍文風心頭大震,這少年數月不見,劍術竟精進到如此地步? 二三十招過去,霍文風已被圈入在一團紫色光芒之中。

    但他畢竟下過數十年苦功,豈是等閑?尤其自從被嶽天敏削斷折扇之後,引為平生的奇恥大辱。

     他深自檢讨,認為對方的奇奧劍招,固然是自己緻敗原因之一,但以二尺長的折扇,去對付人家三尺青鋒,更是吃了江湖上所謂“一寸長,一寸強”的虧,緻自己處處受制于人。

     他回到五台山,一方面竭智盡慮,苦思破解對方劍招之法,另外又重新鑄煉了一柄精鋼折扇,加長到三尺三寸,緬鐵為骨,白絹為葉,準備再找嶽天敏一較短長。

     霍文風這時一看對方劍勢厲害,他舊恨新仇,一起湧上心頭,從鼻孔中哼了一聲,把牙咬得格格作響,猛的旋身揮扇,使出七十二式奪命扇掌。

     這一來和上次果然不同,折扇加長,威力頓增,左掌右扇,迥環使用,扇影重重,掌風凜烈。

     忽動忽靜,忽徐忽疾,動若風雷迸發,靜有絲絲寒風,徐似推山移石,疾比飛雲掣電。

     一柄折扇,攪起一丈方圓的一團白光,和嶽天敏的一圈青紫光華,翻翻滾滾,湊成一起,铢兩悉稱。

     這一場惡鬥,真是風馳電卷,虎躍龍騰,生死存亡,隻在一着之間,誰也無法穩操勝算。

     嶽天敏雖然傷了左肩,他仗着太清劍法的玄機變化,還能從容應戰。

    霍文風卻因面對仇人,久戰無功,難免怒氣沖天。

     要知高手對敵,講究尋隙蹈暇,以靜制動,以柔克剛,最忌火動無名,心燥氣浮。

     霍文風這一動真火,雖然霎時之間,扇招更趨淩厲,但鬓角上已是漸見汗水。

     嶽天敏殺得興起,陡的一聲清嘯,聲若龍吟。

    太清劍法絕招,源源出手,龍形劍宛如怪蟒靈蛇,寒芒暴漲,滿天劍影,從四面八方卷來。

     霍文風隻覺舊事重演,對方一支劍,真是神出鬼沒,變幻無窮,自己的“七十二式奪命扇掌”,委實相形見拙,窮于應付,如果再戀戰下去,決難讨好。

     心念一動,咬牙運勁,刷刷三扇,要想蕩開劍幕,但已是遲了。

     隻覺扇招發出,無形中有一股反彈之力,重逾山嶽,直向自己逼來,幾乎把折扇震飛。

     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沉氣運勁,力求自保。

    但機先已失,處處受制,節節後退,人已到了懸崖邊緣,對方的劍勢,卻越來越沉重,招架無功,驚險萬狀! 站着觀戰的老人,看了半天,也隻覺這少年劍法通玄,極為精微,絲毫摸不清路數,心中大為訝異。

     自己廿年潛心苦練,足可睥睨江湖,那知眼前這個少年,武功就有如此高深。

     就在他沉思之際,霍文風已連遇險招,步步後退。

     登時身形微閃,到了兩人之間,龍頭杖向穔裡一架,吐出低沉的聲音道:“霍老弟,你且退下!” 他這龍頭杖一架之勢,原本打算把嶽天敏的長劍震飛出去。

    本來寶劍之類的輕兵器,那能和龍頭杖硬碰? 何況此老數十年功力何等雄渾! 那知劍杖甫一接觸,半空中猛的激起一串火花。

    老人隻覺杖身微微一震,自己足下立時有點浮動,不由臉色一變,心中暗暗吃驚。

     這不過瞬息之事,雙方同時停下手來。

    老人忍不住低頭一看,自己的龍頭杖上,赫然被對方寶劍砍了一個三四分深的缺口。

     這真是完全出他意料之外,對面這個文弱少年,劍招奇特,那是他得了高人傳授,還有可說,但内力竟也如此深厚,不但長劍沒有震飛,反把自己百煉精鋼的龍頭杖削損。

     這份功力,自己縱橫江湖數十年倒還沒有遇到過如此年輕的高手。

    不由把兩道冷電般的眼睛,緊緊的逼視着嶽天敏,動也不動。

     嶽天敏在他一杖橫架之際,直震得一條右臂酸麻難當,虎口更隐隐作痛,也是大吃一驚,即忙疾退半步,橫劍當胸,冷然的道:“恕晚輩眼拙,不知老前輩怎樣稱呼,有何見教?” 老人龍頭拐杖一收,清臞的臉上,陡然露出一絲陰恻恻的笑意,說道:“看你出手劍招有點來曆,尊師是誰?攤道出師之日,沒有和你講過我老頭子來曆麼?”接着又幹笑了幾聲,自言自語的道:“這也難怪,我二十年來,沒有出過伏牛山青靈谷半步,後生晚輩,那會知道?” 嶽天敏聽他自稱隐居伏牛山青靈谷,陡然想起昨宵客店中所聽到的一段話來,此人莫非與枯木和尚齊名的蒼溟上人?當下答道:“晚輩昆侖嶽天敏,老前輩隐居青靈谷,諒來就是江湖上聞名的蒼溟上人了?” 老人聞言訝道:“你年紀甚輕,怎會知道我老頭子名号?” 嶽天敏臉色一整道:“老前輩名震江湖,晚輩怎會不知?不過老前輩蔔隐名山,靜參妙谛,自然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