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韓令坤擒剮孟俊 李重進結好永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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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行給賞。

    當時匡胤謝恩已畢,因薦趙普有大用之才,宜當重任。

    世宗即封普為節度副使。

    是日,君臣朝散。

     數日後,有張永德表奏李重進停留怠緩,不肯進兵,實有反叛之心。

    奏上,世宗對衆臣道:“知臣英若君。

    李重進忠勤其職,焉有反心?此特永德之捕風捉影耳。

    朕若下诏慰谕,反啟其疑,莫若故為不知,徐觀進取何如耳。

    ”衆臣道:“主上之論甚善。

    ”世宗即匿其事不問。

     卻說李重進軍中已知永德表奏之事,重進乃單騎至永德營中。

    軍士報知永德,永德問道:“他帶多少人來?”左右道:“隻單騎耳,别無随從。

    ”永德遂乃出迎。

    重進下馬,與永德挽手進營,二人相見,賓主而坐。

    永德分付部下,擺酒款待,從容宴飲。

    酒至半酣,重進謂永德道:“吾與公乃肺腑之交,為國家大将,同心共濟,何用相疑?昔戰國時蔺相如與廉頗,後私仇而先國難,人皆慕其義;今吾與公,幸得相與笑談,敢不效蔺、廉之風、而多所猜忌耶?”永德拱手道:“小弟之過,今知罪矣。

    ”由是,二人之疑永釋,兩軍亦各相安。

    有詩為證: 單馬趨營智識高,一時論說怨頓消。

     心交義合相歡洽,應是周王重俊豪。

     此時南唐主探聽張、李二将交怨,與群臣商議用反間之計,密地将蠟書送與重進。

    重進拆開觀之,其書雲: 将之有權無權,隻在時勢。

    今聞足下受周主之命,屯兵泰州城下,以絕南唐饷運,城孤勢殆,果幸計也。

    然吾守将劉仁贍,有匹夫不守之志,且城中府庫充足,嬰城以守,雖來百萬之師,未易窺也。

    近聞張永德心懷私怨,緻書于朝,言足下停兵不進,似有陰謀。

    朝廷聞之,甯不疑乎?一朝兵權削去,放居散地,誠匹夫之不若矣。

    何如擁兵自守,為子孫之計之美也?不然,若肯傾心投款,孤當以重鎮封足下,決不相負。

     重進看罷書,勃然大怒道:“豎子此謀,欲反間吾君臣耶?”即令囚下來使,以書呈報世宗。

    世宗得書大喜,謂群臣道:“重進不負于朕,斯言信矣。

    ”群臣皆稱賀。

    範質奏道:“帥臣忠勤若此,何患南唐不滅乎?陛下但俟捷音而已。

    ”世宗乃加授李重進為青州節度使。

    下诏在外将士,各宜用命。

    使臣頒旨,赴各軍宣示。

    不提。

     隻說世宗一日召華山處士陳抟進朝,欲拜為谏議大夫。

    抟奏道:“臣野心麋性,無志于功名久矣。

    ”力辭不受。

    世宗問抟以飛升之術,陳抟奏道:“陛下貴為天子,當以治天下為務,安用此哉?”世宗道:“朕欲用卿共治,何如?”抟道:“堯、舜在上,巢、由各得其志。

    ”世宗知其終不可屈,诏許還山。

    陳抟臨行,遺詩一首雲: 十年蹤迹事,富貴夢中看。

     紫阙誰人管?陳橋帝子安。

     是日所遺之詩,近臣抄錄,奏知世宗。

    世宗看其詩句,幽深玄遠,不能參解,遍示群臣,莫曉其意。

    世宗命藏之金匮,俟後參驗。

    下旨設宴崇元殿,君臣歡飲,喧暢一堂,盡興而散。

     時趙匡胤回府,不料趙弘殷中風,叫喚不應。

    匡胤急請太醫看視,太醫道:“此乃中風不語急症,下藥恐不應驗,奈何?”匡胤道:“與其坐視,甯可服而勿效。

    汝但對症下藥,決不罪汝。

    ”太醫依命,遂用牛黃、郁金等藥煎劑灌下,終于不省人事,病勢轉迫。

    一面令人覓取妙方。

    守到五更,趙弘殷命限告終,漸漸氣絕。

    匡胤等合家大小,痛哭不已,入殓諸事,不必細表。

    次日,報奏丁憂于世宗,又訃告在朝文武,開喪設祭,禮忏誦經,照俗行事。

    世宗命右相王樸代為主祭,衆王侯陪喪。

    至五七出殡安葬,諸事已畢,匡胤在家守制。

    按下不提。

     卻說鄭恩自從班師回來,與陶妃久别,彼此羨慕,魚水之歡,恩情倍笃,勝似新親滋味。

    受享那杯中之趣,裙下之歡,溺愛沉湎,夜以繼日。

    不覺三月有餘,鄭恩身體發燒,嗽聲不止,飲食減少,坐卧不甯,忙請太醫調治。

    那太醫診按脈理,早知其詳,躬身指陳,說出這病源來,有分教:為貪被底風流,免卻行間争鬥。

    正是: 人生貪甚名和利?樂事何如色與醪。

     畢竟太醫說出甚麼病症來,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