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劉崇兵困潞州城 懷德勇取先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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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恩。

    鄭恩上前奏道:“臣今習學弓馬,已是純熟,願在陛下之前一試,與驸馬定其高下。

    ”世宗暗想:“這魯夫怎曉弓箭?今日看他出醜。

    ”遂傳旨道:“三禦弟既學弓馬,可即試之。

    ”鄭恩說聲:“領旨。

    ”跨上雕鞍,扯開弓,搭上箭,也是一連三箭,都中紅心。

    鼓聲震野,喝彩嘩然。

    永德見了,大怒道:“汝箭雖高,敢來與我比勇麼?”鄭恩道:“誰又弱你?就與你比勇何妨。

    ”兩個各騎戰馬,都拿兵器,跑到場中,正要動手。

    此時匡胤看見,恐二人相鬥,各有所傷,忙在将台上高聲叫道:“二位且住,待我奏知聖上,自有定論。

    ”二人聽說,不敢動手,都立馬場中候旨。

     匡胤入奏道:“永德乃陛下至親,鄭恩是臣之義弟,若兩虎相鬥,必有一傷。

    臣見将台下石獅子約重千斤,陛下可命二人,誰能舉上台、提下台者,便為先鋒,不許兵器相鬥。

    ”世宗大喜,即下旨命于二人:若能提舉石獅子上台、下台者,取為先鋒,不許相争。

    二人得旨,一齊下馬,棄了兵器,走至台前,看那石獅子,高有五尺,入地七尺。

    永德看了一遍,左手撩衣,右手将石獅子提起,用盡平生之力,提上台來,回身下台,提歸原處,滿面通紅,喘息不止。

    鄭恩道:“我待提與你看。

    ”亦将石獅子提上将台,複又提下,歸于舊所,氣力用盡,面色亦紅。

    兩下軍士盡都喝彩。

     忽見将台邊閃出一個少年壯士,頭戴粉地武巾,身穿素色箭服,昂然走至台前,将石獅子提在手中,慢慢的在軍前走了一轉,輕輕放于原地,氣不喘息,面不改色。

    軍士見了,盡皆喝彩道:“真将軍也!”匡胤見了,暗暗稱羨,叫人邀入軍中,問其姓氏。

    其人答道:“小人姓高,名懷德,乃高行周之長子。

    因父親已喪,流落江湖,寓居此處。

    今聞聖上演武,特來獻技,聊充步卒,以酬平生之志耳。

    ”匡胤聽了,心下暗暗吃驚:“高行周乃聖上之仇人,焉肯錄用其子?隻是懷德勇為倍常,世之虎将,驅諸别國,甚為可惜。

    吾今且奏知主上,若其不用,當竭力保舉,庶幾不負高公遺托也。

    ”于是将此情節,奏知世宗。

     世宗聽是行周之子,勃然大怒道:“賊子既來,與朕拿下斬首。

    ”匡胤谏道:“不可。

    臣聞刑罰必中,罪人不孥。

    昔行周得罪于陛下,彼已自決,足可以釋其怨矣。

    其子無辜,陛下豈可以一概施之乎?況今兵下河東,正在用人之際。

    古雲:‘千軍易得,一将難求。

    ’臣觀懷德有兼人之勇,陛下恕而用之,必能效死以建功也。

    若今演武而戮一無辜之人,恐天下英雄皆束手而避,誰肯與陛下建太平哉?”世宗聽奏,思其有理,便回嗔作喜道:“禦弟之言甚善。

    ”遂宣上懷德道:“朕與汝父有仇,含憤已久,本當盡法;但念朕之仇,一人之私也,為國家用人,天下之公也,朕豈可以私憤而廢公事乎?且觀汝勇力,足堪任用,未知騎射汝可能否?”懷德奏道:“小人從幼習學,諸般武藝皆能,況箭乃将家首技,豈不能射?”世宗傳旨,給付鞍馬弓箭,着懷德試射。

    懷德領旨,跨上征駒,彎弓搭箭,連發三矢,俱中紅心。

    世宗大悅,令懷德充為禦侍衛。

    匡胤奏道:“懷德武藝出衆,勇力過人,陛下必當重用,以展其能。

    況今驸馬與臣義弟争奪先鋒,未定高下,何不以先鋒印與懷德挂之,軍中自無他議矣。

    且陛下推誠以待懷德,懷德必不有負于陛下也。

    ”世宗允奏,命司官取先鋒印,與懷德挂之。

    當廳又賜了金花禦酒,以顯其榮。

    懷德謝恩而退。

    世宗返駕回宮。

     次日,早朝下旨:請太後監國,命學士窦儀、平章範質參理政事。

    以趙匡胤僞親軍史,鄭恩為副史,張永德為監軍,王樸為軍師。

    張光遠、羅彥威、杜二公并受節度使分鎮。

    調回禅州節度使史彥超、澶州節度使馬全義、河南節度使劉詞等,随駕親征。

    又命董龍、董虎、李通、周霸并受偏将之職,随軍效用。

    時苗光義已辭别雲遊,不知去向。

    當時世宗分遣已定,擇吉出師。

    卻值各鎮請将陸續都到,點選大兵十萬,整頓隊伍,出汴京城,望前進發。

    但見旌旗蔽日,劍朝凝霜,人如猛虎,馬賽飛彪。

     大軍渡了孟津,前至天井關而來。

    前鋒高懷德抵關下寨,準備攻城。

    有分教:後周多虎狼之将軍,北漢無堅完之城郭。

    正是: 指揮貙虎皆神算,恢拓乾坤是聖功。

     畢竟懷德怎樣取關,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