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霜氣峭深催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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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三個人一起吃了吧。

     饑餓,讓他們漸漸喪失了理智。

     相思将格日勒護在身後,持劍的手輕輕握緊。

     砰的幾聲悶響。

    道道血花飛濺,那些人的身體宛如破碎的布袋,淩空飛了出去,重重撞在城牆上。

    其中兩人頓時沒有了聲息,剩下的那個在地上翻滾呻吟,仿佛折斷了肋骨。

     相思錯愕的看着自己掌心。

     ——手中空空,清鶴劍不知什麼時候,已不翼而飛。

     正在驚訝間,一個黑色的人影淩空飄下,落到她面前。

    那人一身黑衣,鬥笠壓得極低,看不清面目,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柄清鶴劍。

     他低聲道:“誰給你的這柄劍?” 相思并不回答他的話,隻皺眉道:“把劍還我!” 來人注視着手中的長劍,似乎一時陷入了沉思。

     相思擔心劍被此人奪走,便無法找到清鶴上人。

    情急之下,竟顧不得對方是罕見的高手,劈手就去奪。

     來人輕輕側身,她這一擊頓時落空,緊接着手一沉,已将她的手腕控住。

    真氣微微鼓動,她裹在頭上的白布頓時被催為碎屑,片片飛落,一頭瀑布般的長發流瀉而下。

     這一次,卻輪到那人驚呼出聲:“怎麼是你?” 那一瞬間,鬥笠微微擡起,相思也趁機看清了來人的臉,卻更是驚訝: “是你?” 來人一身黑衣,面容極為冷俊,瞳孔深處透出微紅的光芒,正是孟天成。

     “孟天成?”相思松了一口氣。

    雖然和這個人并無深交,大部分時候還是敵人,但在域外之地,九死一生後,得遇中原時的故人,也不由感到幾分親切。

     孟天成也笑了:“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相思搖了搖頭,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他将清鶴劍交回她手中:“楊逸之呢?” 他問得無比自然,相思卻不禁有些錯愕。

     ——他如何知道,這柄劍是楊逸之交給她的呢? 相思突然警覺,他畢竟是吳越王府的人,上次還在最後關頭放走了日曜,這一次出現在這裡,未必安了什麼好心。

    她悄悄退開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孟天成似乎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你不必擔心,這柄劍,正是當日我在天授村交給他的。

    從那之後,我便不在吳越王府當差了。

    ” 相思看着他,似乎要分辨他話中的真假。

    他的神色如此坦然,讓她不能起絲毫懷疑,終于,她緩緩點了點頭:“既然是你給他的,那你一定知道清鶴上人了?” 清鶴上人? 孟天成皺起了眉頭,他行走江湖多年,卻從未聽過清鶴上人這四個字。

     相思于是将如何遇到重劫,如何被困,如何被楊逸之救出的事一一和他講述了一遍。

    唯一沒有講到的,是她與永樂公主交換身份一節。

     孟天成遲疑片刻,漸漸明白了楊逸之的心意。

     大同府容或有天香酒樓,卻絕沒有清鶴上人,有的,是他盼她平安離去的一片真心。

    若不是他這個善意的謊言,相思便不會丢下他獨自離開。

     孟天成心中不禁一歎,真是癡情的人啊。

     他眼前浮現起楊逸之清明如月的微笑,那是和靜兒一樣的溫柔、善良、堅強與執着。

    他心底深處泛起一陣柔情,漸漸下定了決心——他要替他将這個謊言延續下去,讓她平安回到中原。

     他點頭道:“我知道清鶴上人在哪裡,我這就送你去找他。

    ” 相思臉上掠過一片驚喜,但随即又升起些許疑惑:“你為什麼要幫我?” 即使孟天成不再是吳越王的幫兇,他也沒必要将自己送去大同府。

     孟天成淡淡道:“因為他是靜兒唯一的哥哥……他若死了,靜兒便會傷心。

    ” 這一句卻是真話。

     楊靜是楊逸之的妹妹,也是他心中唯一的珍愛。

    孟天成之所以不顧江湖道義,效忠吳越王多年,一是因為吳越王曾救他性命,二是感念他讓自己娶到了心愛的女子為妻。

    此事江湖上多有流傳,或作為吳越王禮賢下士的談資,或作為女人紅顔禍水的佐證,倒也不容相思質疑。

     她心中不禁有些歎息:“那我們上路吧。

    ” 孟天成卻似乎陷入了沉思中,一時不能自拔。

    良久,他輕輕道:“事成之後,也請你幫我一個忙。

    ” 相思輕輕點頭:“隻要我能做到。

    ” 孟天成眼中流露出少見的柔情:“我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