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十八 神仙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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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幹什麼!’于是向老先生報告了。

    老先生對孟先生說:‘早知道這個人不能堅持到底,何必讓他來!’于是就讓段恝回去了。

    回來一年之後,又回去找那些老頭。

    到了之後,見屋室如舊,門窗關閉,卻不見有一個人。

    下山來問孤莊的老太太,老太太說:‘先生們将一年沒來了。

    ’段恝于是悔恨得要死。

    段在山上的時候,曾經向孟先生打聽老先生的姓名,孟先生取一本《晉書·郗鑒傳》讓他讀,對他說:‘要知道老先生,他就是郗太尉!’” 僧契虛 有僧契虛者,本姑臧李氏子。

    其父為禦史于玄宗時。

    契虛自孩提好浮圖民法。

    年二十,髡發衣褐,居長安佛寺中。

    及祿山破潼關,玄宗西幸蜀門,契虛遁入太白山,采柏葉而食之,自是絕粒。

    嘗一日,有道士喬君,貌清瘦,須鬓盡白,來詣契虛,謂契虛曰:“師神骨甚孤秀,後當遨遊仙都中矣。

    ”契虛曰:“吾塵俗之人,安能詣仙都乎?”喬君曰:“仙都甚近,師可力去也。

    ”契虛因請喬君導其徑。

    喬君曰:“師可備食于商山逆旅中,遇捀子(音奉,即荷竹橐而販也),即犒于商山而饋焉。

    或有問師所詣者,但言願遊稚川(“川”原作“用”,據黃刻本改。

    ),當有捀子導師而去矣。

    ”契虛聞其言,喜且甚。

    及祿山敗,上自蜀門還長安,天下無事。

    契虛即往商山,舍逆旅中。

    備甘潔,以伺捀子而饋焉。

    僅數月,遇捀子百餘,俱食畢而去。

    契虛意稍怠,且謂喬君見欺,将歸長安,既治裝。

    是夕,一捀子年甚少,謂契虛曰:“吾師安所詣乎?”契虛曰:“吾願遊稚川有年矣。

    ”捀子驚曰:“稚川仙府也,吾師安得而至乎。

    ”契虛對曰:“吾始自孩提好神仙,常遇至人,勸我遊稚川,路幾何耳?”捀子曰:“稚川甚近。

    師真能偕我而去乎?”契虛曰:“誠能遊稚川,死不悔。

    ”于是捀子與契虛俱至藍田上,治具。

    其夕即登玉山。

    涉危險,逾岩巚,且八十裡,至一洞,水出洞中。

    捀子與契虛共挈石填洞口,以壅其流。

    三日,洞水方絕。

    二人俱入洞中,昏晦不可辨。

    見一門在數十裡外,遂望門而去。

    既出洞外,風日恬煦,山水清麗,真神仙都也。

    又行百餘裡,登一高山。

    其山攢峰迥拔,石徑危峻。

    契虛眩惑不敢登。

    捀子曰:“仙都且近,何為彷徨耶。

    ”即挈手而去。

    既至山頂,其上坦平。

    下視川原,邈然不可見矣。

    又行百餘裡,入一洞中。

    及出,見積水無窮,水中有石徑,橫尺餘,縱且百餘裡。

    捀子引契虛蹑石迳而去。

    至山下,前有巨木,煙影繁茂,高數千尋。

    捀子登木長嘯,久之,忽有秋風起于林杪。

    俄見巨繩系一行橐,自山頂而缒。

    捀子命契虛瞑目坐橐中,僅半日。

    捀子曰:“師可寤而視矣。

    ”契虛既望,已在山頂,見有城邑宮阙,玑玉交映,在雲物之外。

    捀子指語:“此稚川也。

    ”于是相與詣其所。

    見仙童百輩,羅列前後。

    有一仙人謂捀子曰:“此僧何為者?豈非人間人乎。

    ”捀子曰:“此僧常願遊稚川,故挈而至此。

    ”已而至一殿上,有具簪冕者,貌甚偉,憑玉幾而坐。

    侍衛環列,呵禁極嚴。

    捀子命契虛谒拜,且曰:此“稚川真君也。

    ”契虛拜,真君召契虛上,訊曰:“爾絕三彭之仇乎?”不能對。

    真君曰:“真不可留于此。

    ”因命捀子登翠霞亭。

    其亭亘空,居檻雲矗。

    見一人袒而瞬目,發長數十尺,凝膩黯黑,洞瑩心目。

    捀子謂契虛曰:“爾可谒而拜。

    ”契虛既拜。

    且問“此人為誰?何瞬目乎?”捀子曰:“此人楊外郎也。

    外郎隋氏宗室,為外郎于南宮。

    屬隋末,天下分磔,兵甲大擾,因避地居山,今已得道。

    此非瞬目,乃徹視者。

    夫徹視者,寓目于人世耳。

    ”契虛曰:“請寤其目。

    可乎?”捀子即面請外郎,忽寤而四視,其光益著,若日月之照。

    契虛悸然背汗,毛發盡勁。

    又見一人卧石壁之下。

    捀子曰:“此人姓乙,支潤其名,亦人間之人,得道而至此。

    ”已而捀子引契虛歸,其道途皆前時之涉曆。

    契虛因問巚子曰:“吾向者谒見真君,真君問我‘三彭之仇’,我不能對。

    曰:“彭者三屍之姓,常居人中,伺察其罪。

    每至庚申日,籍于上帝。

    故學仙者當先絕其三屍,如是則神仙可得;不然,雖苦其心無補也。

    ”契虛悟其事,自是而歸,因廬于太白山,絕粒吸氣,未嘗以稚川之事語于人。

    貞元中,徙居華山下,有荥陽鄭紳、與吳興沈聿,俱自長安東出關,行至華山下,會天暮大雨,二人遂止。

    契虛以絕粒故,不緻庖爨。

    鄭君異其不食,而骨狀豐秀,因徵其實。

    契虛乃以稚川之事告于鄭。

    鄭好奇者,既聞其事,且歎且驚。

    及自關東回,重至契虛舍,其契虛已遁去,竟不知所在。

    鄭君常傳其事,謂之《稚川記》。

    (出《宣室志》) 有一個叫契虛的和尚,本是姑臧李家的兒子。

    他父親是唐玄宗時期的禦史。

    契虛從孩提時代就喜歡佛教。

    二十歲的時候,他剃光了頭發,穿上和尚的黑色短衣,住進長安的佛寺中。

    後來安祿山反叛攻破潼關,唐玄宗向西去到蜀地,契虛逃進太白山,采柏葉吃,從此就不再吃東西了。

    有一天,有一位面相清瘦,須發皆白的道士喬君,來到契虛這裡,對契虛說:“你的骨相有仙氣,很是與衆不同,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