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四百九十七 雜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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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中,李渤除桂管觀察使,表名儒吳武陵為副使。

    故事,副車上任,具橐鞬通謝。

    又數日,于球場緻宴,酒酣,吳乃聞婦女于看棚聚觀,意甚恥之。

    吳既負氣,欲複其辱,乃上(“上”原作“止”,據明抄本改)台盤坐,褰衣裸露以溺。

    渤既被酒,見之大怒,命衛士送衙司枭首。

    時有衙校水(陳校本“水”作“米”,下同)蘭,知其不可,遂以禮而救止,多遣人衛之。

    渤醉極,扶歸寝,至夜艾而覺,聞家人聚哭甚悲,驚而問焉。

    乃曰:“昨聞設亭喧噪,又聞命衙司斬副使,不知其事,憂及于禍,是以悲耳。

    ”渤大驚,亟命遞使問之,水蘭具啟:“昨雖奉嚴旨,未敢承命,今副使猶寝在衙院,無苦。

    ”渤遲明,早至衙院,卑詞引過,賓主上下,俱自克責,益相敬。

    時未有監軍,于是乃奏水蘭牧于宜州以酧之。

    武陵雖有文華,而強悍激讦,(“讦”原作“許”,據明抄本改)為人所畏。

    又嘗為容州部内刺(“刺”字原缺,據陳校本補)史,贓罪狼藉,敕(“敕”原作“刺”,據陳校本改)史(陳校本無“史”字)令廣州幕吏鞫之。

    吏少年,亦自負科第,殊不假貸,持之甚急。

    武陵不勝其憤,因題詩路左佛堂曰:“雀兒來逐飓風高,下視鷹鹯意氣豪。

    自謂能生千裡翼,黃昏依舊入蓬蒿。

    ”(出《本事詩》) 長慶年間,李渤出任桂管觀察使。

    表奏名儒吳武陵為副使。

    按先例,副職上任時,要拿着弓箭袋表示謝意。

    隔了一些日子。

    李渤在球場設宴,酒喝到高興時,吳武陵聽到一些婦女聚在看棚上看,吳武陵覺得這是恥辱,非常生氣,想報複一下。

    于是上高台盤坐,提起衣裙尿尿。

    李渤喝了酒,看到後異常憤怒。

    命令衛士把吳推到衙門斬首。

    當時有一個衙門校官叫水蘭,想到這樣做不好,很巧妙地阻止了這件事,派了許多人保護吳武陵。

    李渤大醉,人們攙扶着他回去睡覺,到天亮才醒。

    聽到家裡的人聚在一起哭得很傷心,驚奇地詢問。

    家裡人說:“昨晚聽到球場喧鬧,又聽說你命令衙司斬吳副使,不知道什麼原因,都怕闖出禍來,所以才這麼哭。

    ”李渤非常驚慌,立即命人前去衙門打聽。

    水蘭把情況都說明了:“說昨晚雖是奉了嚴命,但沒敢那麼做,現在副使還睡在衙院裡,沒有受苦。

    ”李渤這才知道。

    第二天便早早來到衙院,很謙虛地說了自己的過錯,分賓主落座後,都互相自責,更加互相尊敬起來。

    當時還沒有監軍,李渤就上奏請求讓水蘭任宜州州長,以此來答謝水蘭。

    吳武陵雖然有才華,但性情強悍暴烈,人們都怕他。

    他曾經做過容州部内刺史,犯下許多罪行。

    皇帝的使者命令廣州的幕吏逮捕他。

    這個小官吏正當年青,也自負是科舉出身,一點也不寬恕,辦案特别急迫。

    武陵感到非常氣憤,所以在路邊佛堂裡題詩道:“雀兒來逐飓風高,下視鷹鹯意氣豪。

    自謂能生千裡翼,黃昏依舊入蓬蒿。

    ” 韋乾度 韋乾度為殿中侍禦史,分司東都。

    牛僧孺以制科敕(“敕”原作“刺”,據原陳校本改)首,除伊阙尉。

    台參,乾度不知僧孺授官之本,問何色出身,僧孺對曰:“進士。

    ”又曰:“安得入畿?”僧孺對曰:“某制策連捷,忝為敕頭。

    ”僧孺心甚有所訝,歸以告韓愈。

    愈曰:“公誠小生,韋殿中固當不知。

    愈及第十有餘年,猖狂之名,已滿天下,韋殿中尚不知之。

    子何怪焉?”(出《乾鐉子》) 韋乾度為殿中侍禦史,分管東都。

    牛僧孺憑科考第一,官拜伊阙尉,來參見韋乾度。

    韋乾度不知道牛僧孺授官的緣由,就問他什麼出身,牛僧孺回答說:“進士出身。

    ”又問:“怎樣進了京城?”僧孺回答:“我對策連捷,有幸成為第一。

    ”牛僧孺心裡感到很驚訝,回去後告訴了韓愈。

    韓愈說:“你是個年青人,韋殿中當然不知道了。

    我進士及第十多年了,文章奔放的名聲已傳遍天下,韋殿中尚且不知,你有什麼奇怪的呢?” 趙宗儒 趙宗儒檢校左仆射為太常卿,太常有師子樂,備五方之色,非朝會聘享不作。

    至是中人掌教坊之樂者,移牒取之,宗儒不敢違,以狀白宰相。

    宰相以為事在有司,其事不合關白。

    宗儒憂恐不已,相座責以懦怯不任事,改換散秩,為太子少師。

    (出《盧氏雜說》) 趙宗儒身為檢校左仆射擔任太常卿的職務。

    太常寺裡有一種“師子樂”,具備東西南北中五方的特色,除了臣屬朝見天子和諸侯向朝廷進獻是不演奏的。

    有一個掌管教坊音樂的宦官,移送文書來調用,趙宗儒不敢違抗,就把這情況報告了宰相。

    宰相認為各種事情都由各部門分管,這事不該向他報告。

    趙宗儒憂愁恐懼得不能自己。

    宰相責備他怯懦不能擔當大事,給他改換成閑散無一定職守的官職,做了太子少師。

     席夔 韓愈初貶之制,舍人席夔為之詞曰:“早登科第,亦有聲名。

    ”席既物故,友人多言曰:“席無令子弟,豈有病陰毒傷寒而與不潔?”韓曰:“席不吃不潔太遲。

    ”人曰:“何也?”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