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四章 南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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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船長送上地來。

    我看見他站在一塊玄武石岩上,他的器械放在他近邊。

    他眼光盯着北方天際。

    ,太陽在那邊畫出長長的曲線。

     我站在他旁邊,我等候着,不說話。

    正午到了,跟昨天一樣,太陽不出來。

    這真是沒辦法的事。

    觀察又不能做。

    如果明天觀察不能完成,那測定我們所在方位的事情,恐怕隻好完全放棄了。

     今天恰好是3月20日。

    明天21日是春分,析光作用映出的陽光不算,太陽以後就要沒人水平線下,有六個月不能出來,太陽不見,極圈的長夜時期就開始了,從九月中的秋分日起,它在北方天際出現,沿着長長的螺旋線上升,直到12月21日。

    這個時候是北冰洋地區的夏至日,它又開始下降,明天就是它射出光線的最後一天了。

     我把自己的意見和顧慮告訴尼摩船長,他對我說。

     “您說得對,阿龍納斯先生,如果明天我不能測量太陽的高度,我就不用能在六個月之内再做測量了。

    不過也正因為我這次航行的機會,3月21日把我帶到這南極海中來如果太陽給我們現出來,我的方位是很容易測定的。

    ” “船長,為什麼呢?” “因為,太陽沿着那麼拉長的螺旋線走,想在水平線上确切測量它的高度,很是困難,儀器也容易犯嚴重的錯誤。

    ” “那麼,您怎樣來進行呢?” “我隻是使用我的航海時計,”尼摩船長回答我,“如果明天3月21日,折光作用估計在内,太陽圈輪正好切在北方的水平線上,那我就是在南極點上了。

    ” “是的,”我說,“不過這個測定從數學上看,并不是完全精确的,因為春分時間不一定是在正午。

    ” “當然,先生,但差數也不能過一百米,并且我們也不要更進一步的準确,那麼,明天再來吧。

    ” 尼摩船長轉回船上去了。

    康塞爾和我,我們留到五點,在海灘上跑來跑去,作觀察,作研究。

    我沒有得到什麼新奇的東西,就是拾得一個海枭的蛋,蛋特别大,一個珍奇收藏家可能出一千多法郎來收買。

    它的淺黃顔色,像用象形文字描繪在上面的線條和花紋,使它成為一件希有的珍玩。

    我把它交給康塞爾,這個小心的孩子腳步很穩,把它拿在手中,像珍貴的中國瓷器一樣,完整地帶到諾第留斯号。

     到了船上,我把蛋放在陳列室的一個玻璃櫥中。

    我晚餐吃得很好,吃了一塊海豹肝,味道很美,很像豬肝。

    然後我回房睡覺,睡的時候,像印度人那樣,祈求太陽的恩惠,要它明天出來。

     第二天,3月21日早晨五點,我走上平台,我看見尼摩船長已經在台上,他對我說: “天氣清朗一些,太陽出來很有希望。

    早餐後,我們到地上去,選擇一個地點,做我們的觀察。

    ” 這點确定後,我去找尼德·蘭。

    我想拉他跟我一邁去。

    固執的加拿大人拒絕了,我很看得出來,他的沉默跟他的壞脾氣一樣,一天一天增加了。

    本來,他在這種情況下表示固執不願意去,我也并不惋惜。

    真的,地上海豹大多了,我們下應該拿它們來誘惑這個粗心不思考的打魚人。

     早餐完了,我就到地上去。

    諾第留斯号在夜間又向上前進了好幾海裡。

    船正在大海中,距岸整整有一裡,岸上有高四百至五百米的尖峰矗立。

    小艇載了我和尼摩船長,兩個船員,以及儀器,即航海時計、望遠鏡和晴雨表。

     當我們的船走過的時候,我看見許多鲸魚,它們是屬于南極特有的三種鲸:平直鲸,沒有脊鳍:駝背鲸,吐腹多皺折,寬大灰白色的緒,盡管它有這樣的名字,隆起的背并不形成為翼;鳍背鲸,黃褐色,最活潑的鲸科動物。

    這些強大動物發出的聲音遠遠就使人聽到了,它們正把混有氣體的水柱射人高空,好像噴出陣陣的濃煙。

    這些不同的哺乳類動物在安靜的海水中往來玩耍,我看到,南極海水現在是成為過度受獵人追逐的鲸科動物的避難所了。

     九點,我們靠岸了。

    天空潔朗起來,濃雲向南飛走,霧也放棄了冰冷的水面。

    尼摩船長走向一座尖峰,他一定想在這座峰上做他的觀察。

    我們是在充滿噴火口所發出的流磺氣體的大氣中,沿着尖利的火石和浮石的石層,作艱苦的攀登。

    船長是一個已經不慣踩踏陸地的人,走上這些最陡峭的斜坡,輕便靈活,不單我不能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