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尼摩船長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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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在漆黑發亮的、像非洲紐比人一般的身軀上。

    他們的耳垂子,割開了和拉長了,挂着骨質的耳環。

    這些土人通常是光着身子,不穿衣服。

    我看見他們中間有些女人,從腰至膝穿一件真正草葉做的粗糙裙子,上面用一根草帶子系起來。

    有些頭領脖子上帶着一個彎月形的飾物和紅白兩色的玻璃編成的項鍊。

    差不多全體上人都帶了弓、箭和盾,肩上背着象網一類的東西,網中裝滿他們能巧妙地用投石機投出來的溜圓石塊。

     其中一個頭領走到相當接近諾第留斯号的地方,很叙心地考察這隻船。

    他好像是一個高級的“馬多”,因為他披着一條香蕉樹葉編的圍巾,中邊上織成花樣,并且染了很鮮明的顔色。

     我可以很容易擊斃這個土人,因為他站在很近的地方;但我認為等待他表示出真正故意的攻擊行動之後,再還手才對。

     在整個低潮期間,這些土人在諾第留斯号周圍轉來轉去;但他們并不大聲喧鬧。

    我常常聽到他們一再說“阿洗”這句話,從他們的手勢來看,我懂得他們是要我到島上去,但我想對他們這個邀請還是謝絕的好。

     所以這一天小艇不能離大船了,使得尼德·蘭師傅很是失望,他不可能補足他所要的食物了。

    這個手巧的加拿大人于是利用他的時間,來準備他從格波羅爾島上帶回來舶肉類和面粉。

    至于那些土人,在早晨十一點左右,當珊瑚石尖頂開始在上漲的潮水下隐沒不見時,都回到岸上去了。

    但我看見他們在海灘上的人數大量增加了。

    大約他們是從鄰近小島來的,或者就是從巴布亞本島來的。

    不過我還沒有看到一隻上人的獨木舟。

     我因為目前沒有什麼可做的,就想到要在這些清澈的海水中去撈撈看,好像水裡面有豐富的貝殼類、植蟲類和海産植物。

    并且今天又是諾第留斯号在這一帶海面停留的最後一天了,因為照尼摩船長的諾言,在明天潮漲的時候,船就要浮出去了。

    因此我叫康塞爾,他給我拿了一個輕便的小撈器,就像拿來打牡蛎的撈器一般的網。

     “那些野蠻人呢?”康塞爾問我,“不怕先生見怪,我覺得他們并不十分兇惡!” “可是他們要吃人的,老實人。

    ” “一個人同時可以是吃人肉的又是老實的,”康塞爾回答“就像一個人同時可以是貪食的又是誠實的一樣,彼此中不對立。

    ” “對!康塞爾,我同意你的說法,他們是吃人肉的誠實人,他們是老老實實地吃俘虜的肉。

    不過我不想被他們吞食,即使是老老實實的吞食,我也不願意。

    我要時時警戒,十分小心,因為諾第留斯号的船長好像一點不注意,不加防範。

    現在我們動手撈吧。

    ” 在兩個鐘頭内,我們打魚進行得相當活躍,但沒有打到罕見的珍品。

    打撈器裡面裝滿了驢耳貝、豎琴貝、河貝子,特别又打到了我今天才看見的最好看的糙魚,我們又打了一些海參,産珍珠的牡蛎和一打左右的小鼈,這些都打來作為船上的食用品。

     但是,在絕對的無意中,我卻找到一件珍奇品,我應該說,找到一件自然變形的珍品,這種東西最不容易碰見。

    康塞爾把打撈器放下去又撈起來的時候,器中裝滿很平常的各種貝類,他忽然看見我的胳膊很快伸進網裡面去,取出一個貝殼來,發出貝類學家的喊聲,即是說,發出人類喉嚨可以發出的最尖銳的喊聲。

     “哎!先生怎麼啦?”康塞爾問,他非常驚怪,“先生被咬了嗎?” “沒有,老實人,我實在願意用我的一個指頭來換取我:的發現呢。

    ” “什麼發現呢?, “就是這個貝殼。

    ”我手指着我的戰利品說。

     “但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斑紅橄榄貝,橄榄貝屬,節鰓圖,腹足綱,軟體類門……” “對,康塞爾,但這個橄榄貝紋跟普通的不一樣,不是從右往左卷過來,而是從左往右轉過去。

    ” “可能嗎?”康塞爾喊道。

     “一點不錯,老實人,這是一個左卷貝!” “一個左卷貝!”康塞爾重複說,他心跳動着。

     “你看一看這貝殼的螺旋紋便明白了。

    ” “啊!先生可以相信我,”康塞爾說,用發抖的手拿着這珍貴的貝殼,“我從沒有感到像現在這樣的一種情緒呢!” 這實在是可以使人情緒激動的!正是,像生物學家所觀察到的一樣,由右向左是自然的法則。

    天體的行星和它們的衛星公轉和自轉的運動,都是從右向左轉。

    人類使用右手的機會比使用左手為多,因此,人類的工具和器械、樓梯、鎖鑰、鐘表的法條等,都配合成由右向左來使用的。

    大自然對于貝類的卷旋螺紋,通常也是按照這個法則。

    貝類紋基本是右轉的,很少有例外,偶然有貝紋是左轉的。

    ,愛好的人便以黃金的重階來收買了。

     康塞爾和我因此都在欣賞我們所得的寶貝,完全陶醉了,我正欣幸我們的博物館又可以多一件珍品了;忽然一個土人投來一個石子,不幸地把康塞爾手中的珍品打碎了。

     我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喊聲!康塞爾拿起我的槍,對準在十米外揮動投石機的一個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