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轉生活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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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祭祀坑,她身子一晃,失魂落魄般,向後倒了下去。

     我急忙将田慕青拽住,讓她倚在柱子上,看她兩眼發直,身子不住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厚臉皮問我,田慕青現在是什麼狀況? 我說:&ldquo她是讓鬼上了身,那個鬼要讓她死在祭祀坑中。

    &rdquo 厚臉皮問道:&ldquo救得了她嗎?&rdquo 我說:&ldquo救不了也得救,按我的意思理解,鬼方即是陰間,總之是人死之後的去處,村子堵住了通往陰間的大門,一旦血祭的儀式完成,這個村子便會化為冥土,雖然村民們早死光了,可是咱們還沒逃出去。

    &rdquo 厚臉皮聽明白了,說道:&ldquo那可不能讓她死了,要不咱哥兒仨都得跟着陪葬!&rdquo 我說:&ldquo不給這村子做陪葬,也不能見死不救,她是有血有肉的人,死了可沒法再活。

    &rdquo 厚臉皮道:&ldquo話是這麼說,可你我和大煙碟兒,如今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rdquo 我說:&ldquo現在絕望為時過早,這個村子并沒有真正消失,要不然咱們到不了這裡,既然進的來,也該出得去。

    &rdquo 田慕青說:&ldquo你們&hellip&hellip别管我了,我不死在這個土窟之中,滅村那天的詛咒就不會消失&hellip&hellip&rdquo 厚臉皮焦躁地說:&ldquo村子裡沒一條路可以走得通,我們又能往哪逃?&rdquo 我看田慕青臉上那種沒法形容的古怪神色不見了,恢複了以前的樣子,我問她:&ldquo你覺得好些了?&rdquo 田慕青說:&ldquo不知為什麼,在傩王殿那種窒息的感覺又回來了,突然怕得厲害,但心智清醒了許多。

    &rdquo 厚臉皮說:&ldquo是不太對勁兒,這地方好像跟剛才不一樣了,有股什麼味兒?&rdquo 我用鼻子一嗅,陰森的祭祀坑裡是多了一股血氣,可周圍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瞅見石梁盡頭的宰牲台上有幾隻巨燭,便用火把一一點上,這才看到祭祀坑中出現了血霧,之前在村子裡砍掉了肉丘上的傩婆人頭,散不掉化不開的怨氣變成了血霧,那時我們隻看得心裡發毛,沒想到會跟到這裡。

     我心想殿中有血霧出現,怕是兇多吉少,一定有路可以出去,隻是我們還沒找到,如果此刻死在祭祀坑,那就全無指望了。

     剛生出這個念頭,腳腕子上忽然一緊,讓隻手給抓住了,那手又冷又僵,手指跟鐵鈎似的,我頓覺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死在石梁上的一個村民,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腳腕,那死屍臉上的巫傩面具早已掉落,幹枯如樹皮的臉上口部大張,發出夜枭般的怪叫,聽上去跟我在墓道裡遇見的女屍幾乎一樣。

     我驚慌失措,掄起鏟子砍下去,那村民死在祭祀坑中已久,屍身近乎枯朽,前臂竟被鏟刃揮為兩截,斷手兀自抓住我不放,我急忙用力甩腿,将幹屍的斷手踢下石梁,再看小腿上已被死人指甲抓掉了一塊皮肉,鮮血淋漓。

     斷手村民的死屍口中發出怪響,又伸出另一隻手抓過來,旁邊的厚臉皮出手更快,倒轉了槍托用力砸下去,但聽&ldquo噗&rdquo地一聲,當場把那死人的腦袋砸開了花,沒有血肉迸濺,卻見一團血霧從腔子裡冒出,落在旁邊的另一個村民屍身上,那死屍咕哝了兩聲,便從地上挺身而起。

     厚臉皮不等那死屍起身,端起槍來摳下扳機,一槍轟掉了對方的腦袋。

     那村民的死屍晃了一晃,撲在地上就此不動,忽然一縷血霧從屍身中升起,落了旁邊的幹屍身上。

     厚臉皮心中發慌,手忙腳亂地開了第二槍,槍彈打中了那個村民的胸口。

     那個村民的死屍被後坐力貫倒,卻恍如不覺,緊跟着爬起來,伸着兩手撲上前來。

     厚臉皮一摸口袋裡空空如也,方才意識到沒有彈藥了,隻好抛下槍,抽出山鎬,對着那個村民當頭輪去,滿拟一鎬下去,定在對方頭上鑿個窟窿,怎知那挺屍而起的村民兩手前伸,正好抓住了鎬把,厚臉皮一鎬掄不下去,想奪又奪不回來。

     我見兩方僵持不下,當即搶上兩步,握住火把戳在那個村民的臉上。

     厚臉皮趁機奪下山鎬,當頭一鎬打去,鎬頭插進了那個村民的腦袋,它帶着山鎬退了幾步,仰面倒在地上,血霧又從被山鎬鑿穿的窟窿中冒出,彌漫在半空不散,霧氣活蛇般分成一縷一縷,鑽進那些村民死屍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