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關燈
為忠,諸應制者對,率不稱旨。

    惟忠曰:“臣聞外揚君之美,内匡君之惡。

    ”則天幸長安,惟忠待制引見,則天曰:“朕識卿,前于東都,言忠臣外揚君之美,内匡君之惡。

    至今不忘。

    ”中宗朝,拜黃門侍郎。

    時議禁嶺南首領家蓄兵器,惟忠議曰:“夫為政不可驟革其習俗,且《蜀都賦》雲:‘家有鶴膝,戶有犀渠。

    ’如或禁之,豈無驚撓耶!”事遂不行。

     司農卿姜師度明于川途,善于溝洫。

    嘗于薊北約魏帝舊渠,傍海新創,号曰“平虜渠”,以避海難,饋運利焉。

    時太史令傅孝忠明于玄象,京師為之語曰:“傅孝忠兩眼窺天,姜師度一心看地。

    ”言其思穿鑿之利也。

     則天将不利王室,越王貞于汝南舉兵,不克,士庶坐死者六百餘人,沒官人五千餘口。

    司刑使相次而至,逼促行刑。

    時狄仁傑檢校刺史,哀其诖誤,止司刑使,停斬決,飛奏表曰:“臣欲聞奏,似為逆人論理,知而不言,恐乖陛下存恤之意。

    奏成複毀,意不能定。

    此輩非其本心,願矜其诖誤。

    ”表奏,特敕配流豐州。

    諸囚次于甯州,甯州耆老郊迎之曰:“我狄使君活汝耶!”相攜哭于碑側,齋三日而後行。

    諸囚至豐州,複立碑紀德。

    初,張光輔以宰相讨越王,既平之後,将士恃威,征斂無度,仁傑率皆不應。

    光輔怒曰:“州将輕元帥耶何征發之不赴仁傑,汝南勃亂,一越王耶!”仁傑曰:“今一越王已死,而萬越王生。

    ”光輔質之,仁傑曰:“明公親董戎旃二十餘萬,所在劫奪,遠迩流離,創钜之餘,肝腦塗地。

    此非一越王死而萬越王生耶且脅従之徒,勢不自固,所以先著綱理之也。

    自天兵暫臨,其棄城歸順者不可勝計,繩墜四面成蹊,奈何縱求功之人,殺投降之士但恐冤聲騰沸,上徹于天。

    将請尚方斷馬劍,斬足下,當北面請命,死猶生也。

    ”遂為光輔所谮,左授複州刺史尋征還魏州刺史,威惠大行,百姓為立生祠。

    遷内史,及薨,朝野凄恸。

    則天贈文昌左相。

    中宗朝,贈司空。

    睿宗朝,追封梁國公,哀榮備于三朝,代莫與為比。

     韋景駿為肥鄉令,縣界漳水,連年泛濫。

    景駿審其地勢,增築堤防,遂無水患,至今賴歸。

    時河北大饑,景駿躬自巡撫貧弱,人吏立碑,以紀其德。

    肥鄉人有母子相告者,景駿謂之曰:“吾少孤,每見人養親,自痛終天無分。

    汝幸在溫清之地,何得如此錫類不行,令之罪也。

    ”因淚下嗚咽,仍取《孝經》與之,令其習讀。

    于是母子感悟,各請改悔。

    遷趙州長史,路由肥鄉,人吏驚喜,競來犒餞,留連彌日。

    有童幼數人,年甫十歲,亦在其中,景駿謂之曰:“計吾北去,此時汝輩未生,既無舊思,何殷勤之甚也?”鹹對曰:“比聞長老傳說,縣中廨牢、學堂、館舍、堤橋,并是明公遺迹。

    将謂古人,不意得瞻睹,不覺欣戀,倍于常也。

    ”終于奉先令。

    子述,開元、天寶之際,為工部侍郎,代吳兢修國史。

     開元九年,左拾遺劉彤上表論鹽鐵曰:“臣聞漢武帝為政,廄馬三十萬,後宮數萬人,外讨戎夷,内興宮室,殚匮之甚,實百當今。

    然而财無不足者,何也豈非古取山澤,而今取貧人哉!取山澤,則公利厚,而人歸于農;取貧人,則公利薄,而人(去其)業。

    故先王之作法也,山澤有官,虞衡有職,輕重有術,禁發有時。

    一則專農,二則饒富,濟人盛事也。

    臣實謂當今宜行之。

    夫煮海為鹽,采山鑄錢,伐木為室者,豐餘之輩也。

    寒而無衣,饑而無食,傭賃自資者,窮苦之流也。

    若能山海厚利,奪豐餘之人;薄斂輕徭,免窮苦之子。

    所謂損有餘益不足,帝王之道不可謂然。

    ”文多不盡載。

     李傑為河南尹,有寡婦告其子不孝,其子不能自理,但雲:“得罪于母,死甘分。

    ”傑察其狀,非不孝子也。

    謂寡婦曰:“汝寡居,唯有一子,今告之,罪至死,得無悔乎?”寡婦曰:“子無賴,不順母,甯複惜之!”傑曰:“審如此,可買棺木來取兒屍。

    ”因使人俟其後。

    寡婦既出,謂道士曰;“事了矣。

    ”俄将棺至,傑冀其悔,再三喻之,寡婦執意如初。

    道士立于門外,密令擒之,一問承伏,曰:“某與寡婦有私,常為兒所制,故欲除之。

    ”傑乃杖殺道士及寡婦,便以向棺盛之。

     郭元振為涼州都督。

    先是,涼州南北不過四百餘裡,吐蕃、突厥二寇頻至城下,百姓苦之。

    元振于南界硖石置和戎城,北界碛中置白停軍,控其路要,遂拓州境一千五百裡。

    自是,虜不複縱。

    又令甘州刺史李漢通置屯田,盡水陸之利。

    往年粟麥,斛至數千,及元振為都督,一缣易數千斛,軍食積數十年,牛羊被野,路不拾遺。

    為涼州五年,夷夏畏慕。

     崔皎為長安令,邠王守禮部曲數輩盜馬,承前以上長令不敢按問,奴輩愈甚,府縣莫敢言者。

    皎設法擒捕,群奴潛匿王家,皎命就擒之。

    奴懼,舅殺懸于街樹,境内肅然。

    出為懷州刺史。

    曆任内外,鹹有聲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