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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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儀召入,勵而責之。

    琰之出問戶佐曰:“文案幾何?”對曰:“急者二百餘道。

    ”琰之曰:“有何多,如此逼人!”命每案後連紙十張,令五六人供研墨點筆。

    琰之不上廳,語主案者略言其事意,倚柱而斷之,詞理縱橫,文筆燦爛,手不停綴,落紙如飛。

    領州官寮,觀者如堵。

    既(而回)案于崇儀,崇儀曰:“司戶解判耶!”戶佐曰:“司戶大高手筆。

    ”仍未之奇也。

    比四五案,崇儀悚怍,召琰之,降階謝曰:“公詞翰若此,何忍藏鋒,以成鄙夫之過?”由此名動一州。

    數日,聞于京邑,除雍州(判司)。

    子漼,開元中為吏部尚書。

     李嗣真,聰敏多才能,以許州判佐直弘文館。

    高宗東封還,幸孔子廟,诏贈太師,命有司為祝文。

    司文郎中富少穎、沙直撰進,不稱旨,禦筆瀎破,付左寺丞。

    賀蘭敏之已下戰栗,遽召嗣真,岞筆立成。

    其章句雲:“庶能不遣百代,助損益而可知;求鑒千年,同比肩而為友。

    ”高宗覽之,問曰:“誰作此文?”有司言:“嗣真。

    ”高宗曰:“此人郍解我意,遂有此句!”诏加兩階。

    時敏之恃寵驕盈,嗣真審其必敗,謂所親曰:“久蔭大樹,或有颠墜,吾屬無賴矣。

    ”因饑年,諷執政求出,為義烏令。

    敏之,則天姊子也,無何果敗。

     天授中,壽春郡王成器等五人同日冊命。

    有司忘載冊文,及百寮在列,方知阙禮。

    宰臣已下,相顧失色,中書舍人王劇立召小吏五人,各執筆,口授分寫,斯須而畢。

    詞理典贍,舉朝歎伏。

     唐休璟為靈武大總管,谙練邊事,自碣石西逾四鎮,綿亘萬裡,山川要害,皆記在目前。

    先是,突厥與諸蕃相攻,安西道絕。

    表奏押至,則天令宰臣商度事宜。

    休璟俄頃草奏,便施行。

    居十餘日,安西道果奏請兵馬應接,程期一如所畫。

    則天謂休璟曰:“恨用卿晚。

    ”乃委以政事,謂魏元忠等曰:“休璟谙練邊事,卿等十當一也。

    ” 玄宗幸成都,給事中裴士淹従。

    士淹聰悟柔順,頗精曆代史。

    玄宗甚愛之,馬上偕行,得備顧問。

    時肅宗在鳳翔,每有大除拜,辄啟聞。

    房琯為将,玄宗曰:“此不足以破賊也。

    ”曆評諸将,并雲“非滅賊材。

    ”又曰:“若姚崇在,賊不足滅也。

    ”因言崇之宏才遠略。

    語及宋璟,玄宗不悅曰:“彼賣直以沽名耳。

    ”曆數十餘人,皆當其目。

    至張九齡,亦甚重之。

    及言李林甫,曰:“妒賢嫉能,亦無敵也。

    ”士淹因啟曰:“既知,陛下何用之久耶!”玄宗默然不應。

     ◆文章第十八 杜淹為天策府兵曹,楊文幹之亂,流越巂。

    太宗戡内難,以為禦史大夫,因詠雞以緻意焉。

    其詩曰:“寒食東郊道,陽溝競草籠。

    花冠偏照日,芥羽正生風。

    顧敵知心勇,先鳴覺氣雄。

    長翹頻掃陣,利距屢通中。

    飛毛遍綠野,灑血漬方叢。

    雖雲百戰勝,會自不論功。

    ”淹聰辯多才藝,與韋福嗣為莫逆之友,開皇中,相與謀曰:“主上好嘉遁,蘇威以幽人見擢,盍各效之。

    ”乃俱入太白,佯言隐逸。

    隋文帝聞之,谪戍江表。

    後還鄉裡,以經籍自娛。

    吏部郎中高構知名,表薦之,大業末為禦史中丞。

    洛陽平,将委質于隐太子,房玄齡恐資敵,遂啟用之。

    尋判吏部尚書,參議政事。

     太宗在洛陽,宴群臣于積翠池。

    酒酣,各賦一事。

    太宗賦《尚書》曰:“日昃玩百篇,臨燈披五典。

    夏康既逸怠。

    商辛亦沉湎。

    恣情昏主多,克己明君鮮。

    滅身資累惡,成名由積善。

    ”魏征賦西漢曰:“受降臨轵道,争長趣鴻門。

    驅傳渭橋上,觀兵細柳屯。

    夜燕經栢谷,朝遊出杜原。

    終藉叔孫禮,方知天子尊。

    ”太宗曰:“魏征每言,必約我以禮。

    ” 李百藥,德林之子,才行相繼,海内名流莫不宗仰。

    藻思沉蔚,尤工五言。

    太宗常制《帝京篇》,命其和作,歎其精妙,手诏曰:“卿何身之老而才之壯,何齒之宿而意之新?”及懸車告老,怡然自得,穿地築山,以詩酒自适,盡平生之意。

    高宗承貞觀之後,天下無事,上官儀獨為宰相,嘗淩晨入朝,循洛水堤,步月徐辔,詠詩曰:“脈脈大川流,驅馬曆長洲。

    鵲飛山月曙,蟬噪野雲秋。

    ”音韻凄響,群公望之如神仙焉。

     華陰楊炯與绛州王勃、範陽盧照鄰、東陽駱賓王,皆以文詞知名海内,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