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陰影中的将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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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風正說着呢,韓江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他這才發現甬道似乎到了盡頭,前方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外是什麼?他還沒看清,韓江就關了他的手電筒。

     三人憑着感覺,摸黑走出了甬道。

    這裡并沒有一絲光亮,仍舊是一片黑暗的空間。

    唐風還感覺不出這裡有多大的空間,他想打開手電筒,可他的手上,卻壓着韓江孔武有力的大手。

    他在黑暗中聽到了兩個動靜,那是韓江和馬卡羅夫打開手槍保險的聲音。

    韓江的手慢慢地離開了唐風的手電筒。

     唐風心領神會,也打開了手槍的保險,一手握槍,另一隻手放在了手電的開關上。

    一陣沉默後,韓江和馬卡羅夫幾乎同時打開了手電,也幾乎同時将手電的光柱對準了左前方。

     唐風也忙推開手電開關,将手電照向左前方,三隻手電射出的強光刺破了這個黑暗的空間。

    唐風發現這是個不大的石室,而在他們的左前方,有一個人正仰面躺在地上。

     “史蒂芬!”唐風、韓江和馬卡羅夫幾乎同時認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人。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史蒂芬跟前。

    史蒂芬面色慘白,左臂上有個彈孔,正在汩汩地向外冒着殷紅的血。

    “他看上去很虛弱!”馬卡羅夫說道。

     “看來這一路的血都是史蒂芬的!”韓江很快想到了山下客店慘死的芬妮。

     馬卡羅夫從自己背包裡拿出了一些藥片,給史蒂芬灌下,又扯了一段紗布,給他包紮了傷口。

    三人一邊等待史蒂芬蘇醒,一邊觀察起他們所在的這個石室。

     唐風判斷了一下方位,他們走進來的甬道口位于西面。

    而在石室的東面,他驚奇地發現在石壁上和通往後殿的甬道一樣,出現了一個拱型的門;隻不過這道門似乎被整塊巨石封堵,根本看不到曾經打開過的痕迹。

     唐風伸出雙手,使出全身力氣推了推拱門,根本沒有任何動靜。

    他想既然門推不開,一定有機關,于是又在門四周尋找機關。

    找着找着,唐風在門楣的位置發現了幾個字:“你們看,這裡有字,是西夏文。

    ” 韓江和馬卡羅夫也看出了這道拱門。

    “寫的什麼?”韓江問。

     “戒——台——上——寺——藏——經——樓?”唐風慢慢地翻譯出了門楣上的西夏文。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翻譯錯了,又仔細看了一遍,确實是這幾個字。

     “藏經樓?”唐風首先表示不解,“這山裡面怎麼建藏經樓?真是不可思議!” 韓江和馬卡羅夫也不明白。

    “不管它,先打開這道門,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韓江道。

     于是,三人一起用力,使勁推這道拱門,可是這扇石門卻紋絲不動,堅若磐石。

     “你……你們别費勁了!這門……門是推不開的!”這時,三人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唐風、韓江和馬卡羅夫聞聽身後傳來的聲音,都是一驚,回身觀瞧,史蒂芬已經蘇醒過來,正強撐着虛弱的身體坐了起來。

     “老朋友,咱們又見面了!”韓江笑道,“不過你這次的情況好像不太妙!” “是啊!從我……我第一次見到你們就知……知道咱們是有緣的人。

    ”史蒂芬臉上也強撐着笑容。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韓江一眨眼就變了臉,以一副審問者的姿态站在史蒂芬面前。

     “你們能來得,我……我為什麼就不能來?”史蒂芬臉上依舊保持着微笑。

     “剛才在甬道裡襲擊我的人,就是你吧?”韓江故意這麼問。

     “你覺得可能是我嗎?”史蒂芬并不正面回答韓江的問題。

     “好吧,那咱們換個方式問,襲擊你的人又是誰?”韓江正色道。

     “我……我說我也不認識那個人,你信嗎?”史蒂芬問。

     “那要聽聽你的理由。

    ” “沒有理由,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勸你們快……快離開這兒,這是為你們好!”史蒂芬吃力地說道。

     “謝謝你的關心!但我們不需要。

    ” “那……那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史蒂芬聳了聳肩,然後閉上眼,無力地靠在身後的岩壁上。

     “芬妮,你總不會告訴我你不認識吧!”韓江忽然提到了芬妮。

     史蒂芬的身體猛地震了一下,但他咬了咬嘴唇,什麼都沒說。

     “據我所知,你跟芬妮是有感情的,而且感情還非常好!我說得沒錯吧!”韓江停下來看着史蒂芬,史蒂芬的身體又震了一下。

    “說吧,芬妮是被誰害死的?你要知道現在隻有我能幫你抓住殺害芬妮的兇手。

    ”韓江說。

     史蒂芬還是不說話,但韓江已經看出史蒂芬内心的防線正在松動,接着道:“我們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你隻是一個走私藝術品的,根本沒那麼大的能耐!你難道不想為芬妮報仇嗎?……” “别說了!”史蒂芬猛地吼了一聲,打斷韓江的話。

    大家發現,兩行淚水從史蒂芬的臉頰上緩緩淌下來。

    一陣沉默後,史蒂芬道:“好吧!我……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你們想知道什麼?” “先回答我前面的問題,襲擊你的人是誰?”韓江緩和了一下語氣。

     “他好像是個俄國人,但……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史蒂芬道。

     “斯捷奇金?”韓江和唐風馬上想到了斯捷奇金。

     “那……那人很厲害,我之前從沒有見過他。

    ” “殺害芬妮的也是這個人?”韓江問。

     “嗯!就是這個人。

    ” “他為什麼要殺害芬妮,又打傷你?” “都是為了那塊玉……玉插屏。

    ” “玉插屏?好吧,咱們來說說最重要的吧!你的老闆是誰?”韓江決定不再繞彎子,直奔主題。

     “這……”史蒂芬猶豫起來,他沉吟許久,才終于下定了決心,緩緩說道,“這都是宿命,宿命啊!一切都要從我們家族的命運說起……” 美國華盛頓州西雅圖市郊的一條鄉間公路上,史蒂芬和芬妮正駕駛着他們用不義之财買來的紅色法拉利跑車。

    他們剛剛在歐洲大幹了一票,這一票足夠他倆和他們的隊伍享受一段時日了。

     可是,正在駕駛法拉利的史蒂芬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剛剛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父親馬昌國病重,很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不知不覺,那家坐落在湖邊、不起眼的養老院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史蒂芬駛進停車場,将車停好,跳下車,皺着眉,注視着夕陽餘晖中甯靜的養老院。

    父親一直堅持住在這家偏僻的養老院,他曾多次建議父親換一家條件好的,離城近一些的養老院,可是父親卻堅持不幹。

     來到養老院門口,芬妮緊緊握了一下史蒂芬的手,史蒂芬感受到了芬妮的溫暖。

    他從小就沒有什麼親人,自己和父親相依為命,但是上中學後,父親将自己送到了寄宿學校,執意搬到荒涼的郊外養老院。

    史蒂芬不理解父親的用意,甚至為此怨恨過父親。

    有很長一段時間,史蒂芬都陷在深深的孤獨當中。

    直到芬妮的出現,才讓史蒂芬那顆冰冷的心感到了一縷久違的陽光。

     父親和芬妮是史蒂芬在世上僅存的親人,現在父親馬上就要離自己而去,史蒂芬不禁感到悲傷。

    他想着,已經來到了聖喬治湖濱養老院202房間的門口。

    恰在此時,一個護工急匆匆地從房内跑出來,202房間的房門虛掩着。

    史蒂芬朝裡望去,隻見床上躺着一個雙目緊閉的老人,老人手臂上插着輸液管,似乎已經奄奄一息。

    史蒂芬一眼便認出這就是自己的父親——馬昌國,沒想到半年沒見,父親竟已如此蒼老。

     突然,床上的馬昌國睜開雙目,從床上坐了起來,然後歇斯底裡地拔掉手臂上的輸液管,狂喊亂叫:“魔鬼!……太可怕了!……死亡綠洲!……魔鬼!……血咒……該死的血咒!……不要靠近我!……該死的惡魔!……”英語夾雜着中文,馬昌國發了瘋似的喊叫着,引來了隔壁的幾位老人圍觀。

     史蒂芬和芬妮趕忙沖了進去。

    “父親,父親,是我,史蒂芬,我來看你了!”史蒂芬極力想使父親安靜下來,可是父親卻像根本不認識他,依舊發瘋似的胡亂叫喊着。

     “快,請讓一下,病人需要急救。

    ”護工和兩位醫生沖進了房間,“先生,請你先出去一下,我們要搶救病人。

    ” “我是病人的兒子。

    ” “不!先生,我們不管您是誰,請先出去等候,我們需要搶救病人。

    ”護士堅持道。

     史蒂芬很不情願地被芬妮拉出了202房間。

    “父親怎麼會變成了這樣?”史蒂芬痛苦地把頭埋進了芬妮的懷裡。

     醫生、護士忙了好一陣,總算把馬昌國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午夜時分,聖喬治湖濱養老院202房間,馬昌國的病情有所穩定,已經在床上沉沉睡去。

    忽然,202房間的門開了,兩個黑影閃了進來。

     兩個黑影沒有開燈,而是慢慢地走到床邊。

    他們摘去墨鏡,看着躺在床上的馬昌國。

    今晚的月光特别明亮,月光照在兩個黑影臉上,這兩個黑影正是史蒂芬和芬妮。

     月光也灑在老人的臉上,老人雙目緊閉,眼窩深陷,頭發灰白,細密的皺紋布滿臉頰,呼吸略有些緊促。

    兩個黑影在床邊注視良久……突然,床上的馬昌國睜開了雙眼,眼中閃出一道寒光,威嚴而冷酷,直逼站在床旁的史蒂芬和芬妮。

    他們微微一怔,顯然吃驚不小。

     “你們來啦!”床上的馬昌國開口了。

     史蒂芬坐到床邊,說:“是的,我們來看你了。

    ” 馬昌國幹笑了兩聲:“這也許是最後的見面了。

    ” “不!您的身體不會有問題,我們可以請最好的大夫……”馬昌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