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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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回憶呢?最令人懷疑的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提起過我奶奶,如果不是我今天開口詢問,他們這些長輩是不是就要決定絕口不提我奶奶這件事了? 我現在明白大伯之前那異常的神色是什麼意思了,那是一種忌諱。

    也就是說,我奶奶是一個不能提起的忌諱。

     随後又胡亂的拉扯一陣之後,我便回了自己家,方法還是爬牆。

     我回去的時候,發現陳先生已經從屋子裡出來了,他正坐在院子裡和爸媽他們一起剝玉米,還聊着一些我小時候的事情。

     一陣閑聊之後,陳先生對我講,走,到陳泥匠屋看哈子去。

     我點頭,和我爸媽招呼一聲,就跟着陳先生出門了。

    和以前一樣,還是我帶路,陳泥匠跟在我身後。

    隻不過這一次,我沒有提油燈。

    到了陳泥匠的院子外面,我們沒有進去,隻是在外面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看見二伯和王青松坐在裡面,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陳先生便對我打了個手勢,指了指王青松家的方向,我立刻明白,點點頭,往那邊走去。

     路上,我問陳先生,你剛剛在我腳上看到了什麼,會露出那種樣子? 陳先生講,沒得麼子,應該是我看錯了。

     對于陳先生的話,我是不信的。

    要真是看錯了,他也不至于被吓成那個樣子。

     陳先生問我,你講你到王青松屋裡也看到了那種小雞仔? 我點頭,講那不是一般的小雞仔,我總感覺那不是一隻雞。

     陳先生問,不是一隻雞,難道還是一隻鴨? 我搖頭,講,我也講不好,但是它給我的感覺并不是一隻雞,它啄食的動作和一般的雞不一樣,而且它看我的眼神,分明就是“王二狗”要砍我時候的眼神一模一樣,我感覺,它更像是一個人!一個跪在地上學雞啄食的人! 陳先生沉默了一陣,然後才講,先看哈子再講。

     還沒到王青松家,我就又出現了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我對陳先生講,陳先生,你感覺到了沒有? 陳先生講,嗯,好像有東西到暗處在看我們。

     我問,你找到是到哪裡沒? 陳先生講,我哈在找。

     他講話的時候,人已經加快幾步走到了我的旁邊,和我并排走。

    我剛要轉頭和他說話,就被他一把搭在我肩上,小聲對我講,莫回頭,後面有東西。

     被他這麼一說,原本不害怕的我反而變得害怕起來。

    人就是這樣,對于未知的東西,總是充滿了敬畏。

    而且,為什麼我一點動靜都沒聽見呢?如果是人,走路的腳步聲再輕,那也會有聲音發出啊。

    可是我仔細側着耳朵聽了聽,卻什麼聲音都沒聽見。

     我低聲問,是什麼? 陳先生講,暫時哈不曉得,先不管,往前走。

     然後我看見陳先生一邊走一邊從兜裡掏出一枚銅錢,然後放下搭在我肩上的那條胳膊,兩隻手握在胸前,手指交叉着做着各種奇怪的姿勢,但是不管這姿勢怎麼改變,那枚銅錢始終在他的指尖不曾掉落下來,看的我一陣驚歎。

     随後,陳先生把那枚放在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夾着,然後把手垂下來,假裝走路時候前後擺動,等到往後擺的時候,手腕猛然使勁兒,把銅錢往後射出去---- “哇——”一聲尖銳的貓叫在我們身後響起。

    我和陳先生同時轉頭,隻看見一隻黑色的貓鑽進路邊的草叢裡,消失不見了。

     原來是隻貓! 都說黑貓招陰,不會惹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吧?否則為什麼我和陳先生之前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我把我的想法告訴陳先生,陳先生笑着講,就算是招陰,剛剛那枚銅錢也給他打散咯。

     等我們再回頭準備繼續往王青松家走去的時候,眼前的一幕,不止是我,竟然連陳先生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

     然後,我聽見陳先生低聲吼了一句:“跑!” 可是當我們轉身之後的刹那間,我就知道,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