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可以犧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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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把這地方砸塌了,說不定一會兒我們就得沉湖裡去喂王八了。

    ” 我一聽明叔腦袋撞到了石頭上,而且下面還有崩塌的危險,知道情況不妙,但登山索都在途中丢失了,哪有繩索可用。

     Shirley楊突然想到可以用身上攜帶裝備的承重帶與武裝帶,每個人身上都有,可以拆開來連在一起,而且足夠結實,于是趕緊動手。

    把承重帶垂下去之後,先讓胖子把他和明叔的所有繩子帶子,反正是結實的都使上,跟我們的帶子連在一起,先把胖子的背包和步槍吊了上來,随後把明叔捆住吊了上來。

     明叔滿臉是血,我伸手一摸不太像血液,不由得立刻叫苦:“糟了,明叔歸位了,腦漿子都流出來了。

    ”阿香一聽她幹爹腦漿子都流出來了,鼻子一酸又哭了起來。

     Shirley楊說:“别亂說,這就是血,血紅素開始産生變化了。

    他還有心跳,可能隻是撞暈過去了,還是先給他包紮上再說。

    ” 我邊給明叔包紮邊勸阿香說:“别哭了,流這點血死不了人,最多落下個腦震蕩……輕微腦震蕩。

    ” 胖子在底下等得焦躁:“我說你們還管不管我了?要給明叔号喪也先把我弄上去啊,咱們一起哭多好?” 我這時才想起來,胖子非比明叔這身子骨,想把他吊上來可不那麼容易,于是垂下承重帶:“我可拉扯不動你,隻能起到協力的作用,你得發揮點主觀能動性。

    ” 胖子在下邊扯了扯繩子叫道:“我雖然全身都是那什麼主觀能動性,但我也不是噴氣式飛機,不可能直接蹦上去。

    ” 我把承重帶扯向石徑天梁邊上的石壁上,胖子有了方向的指引,忽高忽底地在底下摸爬,從水晶迷宮裡轉了出來,扒住石壁上凹陷突起的位置,加上我和Shirley楊在上邊用力拽他,總算爬了上來。

    他摔得不輕,雖是戴着護膝護肘,尾巴骨也疼得厲害,半天緩不過來。

     明叔那邊的血也止住了,我摸了摸他的脈搏還算平穩,但不盡快到祭壇裡去解除身上的詛咒,恐怕他會第一個歸位。

    所謂同病相連,我也不能丢下他不管,于是衆人稍微喘了口氣,由胖子背上明叔,踩着懸在雲上的天梁走上了淡黃色的石峰。

    這裡地形是個很工整的半圓形,頂上一線旗雲飄搖不定,給人一種山在虛無缥缈間的神秘感。

    頭頂的晶脈中,不時有鬼火般的亮光閃爍,忽生忽滅,多達數百,望之燦若星漢。

     淡黃色的山上,顔色略深的地方,隐隐似是一副蒼老的面孔,但不可能是人為修的,在近處也看不出石峰是什麼地質結構,像玉又像化石,偶爾還能聽到深處流水的清脆響聲,尋龍訣中形容祖龍頂下有龍丹一說,看來并非虛言。

    這座地下的奇峰,可能就是風水術士眼中那枚生氣凝聚的龍丹。

     我不時回頭看看身後的情形,白色隧道中的手印,沒有跟着進來,但來路算是徹底斷了,但眼下顧不得再去想回去的時候怎麼對付它。

    最後在隧道中所見的那一幕,我沒有對衆人說,免得增加他們的壓力。

     天梁的盡頭直達山腹,内部空間不大,地上有兩個水池,壁上都刻着猙獰的惡鬼,兩側分列着數十尊蒼勁古舊的白色石人像,比常人身材略高,每人都捧着一隻大海碗一樣的石盎。

    我記起人皮壁畫描繪的儀式中,剜出人的眼球,就裝在這樣的器具裡,于是往那石盎裡看了看,卻什麼也沒有。

     這時胖子把明叔放在地上休息,明叔醒了過來,但有點神智不清,糊裡糊塗的,問什麼也不說就會搖頭,連他自己的幹女兒也不認識了。

     祭壇中還有幾處略小的洞窟,宗教色彩極為濃重。

    我把獻王的人頭———那顆鳳凰膽掏了出來,問Shirley楊有沒有找到使用的辦法,夜長夢多,最好盡早了結掉這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Shirley楊正在凝視前方,那裡四周都是古怪離奇的雕刻,地面上有個人形的凹槽,是張開四肢的樣子,似乎是個行刑的地方,年深日久殺人太多,被積血所浸,石槽裡已經變為了暗紅色,看看都覺得殘忍。

     我連問兩遍Shirley楊才回過神來,她臉色陰郁,深吸了好幾口氣也沒說出話來,指着那些石闆,示意讓我自己看看。

     我雖然對于這些古老的神秘儀式不太熟悉,但這裡的壁刻很直觀,竟連我也能看出個八九不離十,隻看了幾眼,也覺得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我指着那黑紅色的人形石槽問Shirley楊:“想舉行儀式,至少需要殺死一個活人作為犧牲品,沒有這個犧牲者,咱們誰都不可能活着離開,可誰又是能随随便便犧牲掉呢?難道要咱們抽生死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