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初顯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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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蠟臉漢子一個轉身走向左壁,似乎從懷中取出什麼,放入左壁之中,就很快回了出來,縱身飛上屋檐,一個起落,掠上屋脊。

     範子雲不知他要做什麼?凝足目力看去,但見他走到屋脊中間,那屋脊上,正好有雕塑的“二龍搶珠”,他又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塞在左首一條石龍張開的大口之中,然後飄身落地,目光左右一瞥,倏然朝林中掠來,閃入一棵松樹後面,蹲下身子,隐藏起來。

     範子雲在他閃入林中之時,已經悄然後退了丈許遠近,此時,他也隐藏起來,心中越發不解! 看看時光,離初更已是不遠,由此看來,這黃臘臉漢于果然不是“求簽”之人,而且還可能是奉命前來安排的人! 範子雲決心在“求簽”之人未到之前,先去看看黃蠟臉漢子究竟有何“安排”? 最巧的是黃蠟臉漢子好像自己送上門來的一般,會藏身到自己的面前來,雙方相距不過一丈,舉手之勞,就可以把對方制住。

     要制住他,自然極易,但目前自己對情況一無所知,最好自然不能讓對方有絲毫察覺。

     這一點,若是在一個月之前,範子雲就無法辦到了,但如今他練成了“風雷引”,那自然就輕奉命唯謹,上面要你‘向土地爺求簽’,你就非跪下來求不可,決不敢偷懶,同時也怕暗中有人監視,非如此做作一番不可的了。

    “ 一根簽,自然很快就搖出來了! 黑衣人從地上拾起竹簽,站起身取出火摺子晃亮了照着看清第幾簽,放回竹簽,尋到左首壁下,拉開抽屜,取出字條,看了一眼,就随手往火摺上一點,等燒成了灰,才熄去火摺子。

    回身走出,雙手一撩長袍,縱身上屋,在屋脊上找到左首石龍,探手從龍口取出一個黑布小包,立即又飛落地上。

     回身走入廟中,再次晃亮火摺子,打開布包,看過字條,又把字條燒了,收起布包,熄去火摺子,退出土地廟,就施展輕功,一路如飛,往三十裡鋪奔了回去。

     黑衣人一走,黃蠟臉漢子也跟着閃出松林,尾随下去。

     這一着,又出乎範子雲的意外,暗想:“黑衣人既是遵命而來,一切均依照指示而做,黃蠟臉漢子還要暗中尾随他下去做什麼呢?他尾随黑衣人,自然必有緣故。

    ” 範子雲心念一動,也悄悄的跟着黃蠟臉漢于身後,一路回奔,不大工夫,又已回到三十裡鋪。

     前面的黑衣人一直走到街尾,那是一座高大的莊院,圍牆砌得很高,顯得十分氣派,一望而知是當地的大戶人家,但黑衣人卻一直繞到莊院左首,才縱身而起,越牆而入。

     黃蠟臉漢于略為躊躇,就跟蹤掠起,飛上牆頭。

     範子雲知道這兩人都是心思極細之人,不敢打草驚蛇,悄悄往後掠出三五丈遠,再飄身躍登圍牆,立即伏下身來。

     這一陣工作,黑衣人已然不見,隻有黃蠟臉漢子悄悄的掩上石階,折入一條長廊,掩掩藏藏的往裡行去。

     他自然是緊跟在黑衣人身後而行,隻要盯着他,就不會錯了,三條人影,在長廊間曲折而行,很快就折入另一院落,這是一個相當清幽的别院,庭前種了不少花木,夜色之中,花影扶疏,清香撲鼻! 階上一排三間,東首一間花格子窗上,還隐隐透出燭光。

     黑衣人到了此地,才舉手摸了摸帽沿,口中輕輕咳嗽了一聲。

     隻聽窗内有人沉喝一聲道:“什麼人?” 黑衣人道:“薛總管,是貧僧。

    ” 室中人大笑道:“原來是無塵和尚,快快請進。

    ” 房門啟處,迎出一個身穿藍袍的漢子,把黑衣人迎了進去。

    他們相偕入屋之時,黃蠟臉漢子和範子雲先後隐入了庭前花叢之中。

     範子雲心中暗道:“原來那黑衣人竟是和尚,法名叫做無塵,隻不知這薛總管是誰?” 黑衣人進入屋中,随手摘下了頭上的氈帽,從紙窗中望去,果然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和尚。

     隻聽薛總管低聲問道:“大師前去金神墩,想必已求到神簽了?” 現在範于雲咀白了,那灰鴿是飛到薛總管這裡,再由薛總管通知無塵和尚的了。

     由此看來,薛總管是他們的聯絡人,無塵和尚則是這三十裡鋪哪一個廟中的挂單和尚,并非當家,故而消息須得有人傳遞,像這樣的大戶人家,有飛鴿飛入,才不會引人注意,若是飛到哪一個廟裡去,而接信的若非當家和尚,自然不妥了。

     隻聽無塵和尚低沉的笑道:“求到了,上面要貧憎去辦一件極為重大的事,貧僧立時就得動身,特來向薛總管辭行的。

    ” 趕了五、六十裡路,特來辭行,可見兩人交誼極厚了! 薛總管笑道:“大師好說,咱們兄弟,何必客氣?” 無塵和尚道:“不,貧憎這一年來,寄住大關寺,多承薛總管關照,而且貧僧的行蹤,也隻有薛總管一人知道……” 薛總管道:“大師何須說這些話?” 無塵和尚道:“貧僧非說不可,因為貧僧此行任務,十分機密,不能有絲毫洩漏……” 薛總管大笑道:“這個大師隻管放心,兄弟和大師有過命的交情,這一年來,兄弟給你傳遞密柬,幾曾出過差錯?” “說得也是。

    ”無塵和尚森笑道:“貧僧所以巴巴的從幾十裡外趕來,就是要叮囑薛總管一句,此事萬萬不可有第三者知道……” “啊!”薛總管突然驚“啊”一聲,顫聲道:“你……你……” 他好似突然之間,受到了嚴重的襲擊! 無塵和尚陰笑道:“貧僧和總管雖有數十年交情,但貧僧的行蹤,決不能有一個人知道,這是不得已的事,老哥中的是‘化血針’,一個時辰,即将身化膿血,毛發無存,但貧僧日後會超渡你的。

    ” “你……好狠毒……”薛總管雙手撐着桌子,身子已然搖搖欲倒,突然伸手拉到他案右的一根繩子。

     這一下,但聽一陣“鈴”“鈴”的鈴聲,突然大作! 不用說,是薛總管在臨死之前拉動了他們莊中的警鈴,無塵和尚大吃一驚,急忙把氈帽覆到頭上,“砰”然一聲踢開花格子窗,飛身穿窗而出。

     這原是一瞬間的事,但莊中警鈴一響,立時有四五條黑影從牆頭撲進院子,隻要看他們捷若猿猴,身手俐落,顯見是久經訓練,武功全非弱手。

     無塵和尚堪堪破窗而出,五條人影已從牆頭縱落。

    有人大聲喝道:“什麼人,敢夜闖齊莊,還不站住?” 喝聲中。

    五個勁裝漢子各自掣刀在手,圍了上來。

     無塵一看勢頭不對,口中沉哼一聲,身形倏然欺上,雙手疾發,右手一掌,拍向左首漢子,身子随着右轉,左手又是一記“龍尾揮風”,朝身後揮出,拍向他右首漢子。

     這兩掌不但出手甚重,掌力奇猛,而且有聲東擊西之妙。

     左首漢子不敢硬接,急忙手抱單刀,向側躍開,右首漢子看他明明向左欺去,更不防他會揮掌往自己擊來,等到發覺,一團勁風已經橫掃而至,一時之間,同樣被逼得後退不疊。

     範子雲看得暗暗忖道:“這和尚一身功力,倒是十分精湛!” 無塵和尚劈出兩掌,把對方二人道退,哪還猶豫,雙足一點,身如灰鶴淩空,嘶的一聲,朝牆頭飛射過去。

     其餘三個漢子眼看無塵逼退同伴,想趁機逃走,口下同聲喝叱,飛身撲起。

     剛才被逼退的兩個漢子也一退即上,跟着大喝:“好個賊子,你還想逃麼?” 五道人影有如流星追月,先後跟蹤飛掠過去。

     就在他們紛紛撲起的一刹那間,但聽悶哼乍起,“撲” “撲”連聲,五個人還沒縱上牆頭,就同時一個翻身,跌墜下來。

    無塵趁這機會,早巳越牆而去。

     這時但聽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接着有人沉聲道:“薛總管,是何方朋友光臨寒莊。

    ” 随着話聲,從長廊一道月洞門外,走進三個人來。

     這三人當前一個是五十出頭的人,生得白臉團團,身軀略嫌肥胖,濃眉細目,走起路來一搖一擺,頗有氣派,一望而知就是這座莊院的主人。

     第二個是手持一支三尺長旱煙管的青袍老者,年約六旬,短眉凹目,炯炯有光。

     第三個是腰束玉帶,身佩長劍的藍袍中年人,看去不過四十出頭,貌相白哲,看去極為溫文。

     這三個人才一出現,那五個漢子已從地上掙紮着站起,一齊躬身道:“小的見過莊主。

    ” 那身軀肥胖的莊主眼看五人雖然掙紮着站起,但行動之際,似有極大痛楚,忍不住問道: “你們怎麼了?” 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