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嚴親不諒心茹苦 愛侶輕離意自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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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說道:“你不是要拼命麼,怎麼跑了?” 瘦長漢子刀中夾掌,左手刀自上而下地斜劈下來,使的是“雲封巫峽”,右掌卻劃了一道圓弧,自左而右地向前推出,使的是“霧鎖蒼山”。

    一刀一掌,攻守兼備,配合得妙到毫颠,谷涵虛也不禁心頭一凜:“這漢子的本領委實不弱,倒是不可小觑了!” 令谷涵虛吃驚的還不隻此,朦胧的月色之下,隻見他使的那柄月牙彎刀蕩起一圈藍撒澈的光華,耀眼生輝,同時有一股腥風撲面而來!谷涵虛是個武學的大行家,登時省覺:“這人的刀是毒刀,掌是毒掌!” 谷涵虛無暇思量,“喇”的便是一劍刺去,這一劍以攻為守,淩厲無比,徑刺那漢子的咽喉,登時把他那一招“雲封巫峽”解了。

     但毒刀可以硬擋,毒掌卻是不能硬接。

    那人的毒掌向前推壓,業已推到谷涵虛腦前,眼看得谷涵虛無可閃避,非硬接不可,心裡暗暗得意,想道:“我拼着受點内傷,你這小子中了我的劇毒,卻非斃命不可!” 那人正自得意,忽見谷涵虛中指一伸,指尖正對準了他掌心的“勞宮穴”,冷風如箭,尚未接觸,掌心已是有了感覺,那人大吃一驚,慌忙縮手!” 原來練邪派毒功的人,最忌的就是給人家用重手法點着了掌心的“勞宮穴”,此穴道若給戳穿,所練的毒功就将付之流水,必須從頭練起了。

     那人不怕身受内傷,但這一掌卻是他費了十年的寒暑之功練成的,怎肯毀于一旦?要知他是仗着毒掌稱雄的,毒功倘被毀去,縱然取了谷涵虛的性命,也是得不償失的了。

     谷涵虔一指吓退那人,掌心也不禁淌出冷汗,心想:“我若給他的毒掌打着,死是不會死的。

    但受了毒傷,隻怕仍是逃不脫他們的掌心!” 谷涵虛與這漢子一合即分,在這刹那之間,雙方都是遭受平生從所未遇的驚險。

    說時遲,那時快,張元吉與喬元壯已是相繼撲來,谷涵虛剛剛逼退了那瘦長漢子,心神未走,腳步也還未穩,應招稍緩,隻聽得“嗤”的一聲輕響,張元吉劍尖劃過,在谷涵虛的左肩劃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喬元壯大喜道:“這小子受傷了!” 嚴烷大吃一驚,急忙叫道:“谷大哥你快走吧,不必顧我!”她深知谷涵虛的本領遠在這些人之上,單打獨鬥,這些人決計不是他的對手,隻要沖得出去,這些人不可能同時追得上他,隻有那個瘦長漢子輕功較好,但他單獨一人料想也是不敢窮追的了。

     喬元壯冷笑道:“跑不了啦!”張元吉見他的未婚妻一心向着“野漢子”,更是又氣又恨,當下咬緊牙根、一聲不響,把武當派的七十二手連環奪命劍法使得淩厲無比,那瘦長漢子對谷涵虛的狠辣劍法與神妙的點穴功夫雖然有些顧忌,但一來恃着有毒刀毒掌,二來有喬元壯師兄弟從旁牽制,他自忖勝券在握,也就放臉再上。

    三人聯手,果然把谷涵虛圍在核心。

     夾攻嚴烷的那兩個武當派弟子罵道:“好個不要臉的小賤人!”雙劍齊出,交叉穿插,劍鋒所指,盡是要害穴道。

    其實他們顧忌着嚴烷是川西大俠的女兒,取嚴烷的性命他們是不敢的,不過是想吓吓嚴烷,要她束手受擒而已。

     嚴烷卻怎咽得下這口氣,忽地唰唰兩劍,反攻過去,斥道:“嘴裡放幹淨些,否則就休怪我劍下無情!”嚴烷的劍法已盡得父親真傳,她正在青年,氣力雖然差些,身手的靈活尚在父親之上,那兩人料不到她突然反攻,隻見劍光一閃,季元倫頭上戴的帽子已是給她挑落。

     武當少林乃是并駕齊名的兩大門派,季元倫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少年,給嚴烷挑落他的帽子,非但不感激嚴烷劍下留情,反而勃然大怒,喝道:“好呀,我不過看在你爹爹面上,對你客氣幾分,你當我當真怕了你麼!” 這一來雙方動了真氣,出手各不留情。

    武當派的連環奪命劍法也是以狠辣見長的,師兄弟兩人合使這套劍法,一攻一守,更見威力,雙方認真厮殺起來,畢竟是武當派這兩個弟子占了上風,不過一會,嚴烷給他們殺得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谷涵虛眼觀四面,耳聽八方,見嚴烷勢危,忽地哼了一聲,冷笑說道:“你們請我走我都不走呢!”蓦地身形一起,青鋼劍揚空一閃,筆直的向張元吉沖去。

    張無吉識得他的厲害,慌忙劍一封,谷涵虛身形向着張元吉,突然反手一掌打背後的喬元壯,隻聽得“蔔”的一聲,接着“啪’的一響,原來喬元壯也正乘機偷襲,谷涵虛的背脊着了喬元壯的一拳,喬元壯也給他打了一記耳光。

     谷涵虛内功深厚,背脊受了一拳,算不了什麼,喬元壯給他打的這記耳光可就慘了。

    谷涵虛恨他污言穢語,有意将他折辱,這一記耳光打得又狠又重,喬元壯的臉上登時開了花! 張元吉大驚之下,生怕谷涵虛對師兄會下殺手,連忙挺劍刺他背心。

    這一劍勢捷勁足,刺向要害穴道,本來是攻敵之所必救的一招絕招,哪知他快谷涵虛比他更快,張元吉一劍刺空,隻覺微風飒然,谷涵虛已是從他身邊掠過。

     張元吉也真不愧是名家弟子,在這絕險之際,倏地身軀一矮,橫劍護頭,還了一招“舉火燎天”。

    隻聽得“铛”的一聲,雙劍相交,張元吉虎口隐隐作痛,長劍幾乎掌握不牢。

    谷涵虛一聲冷笑,已是到了他前面數丈之地,與那瘦長漢子交上手了。

     張元吉不由得滿面通紅,暗暗叫了一聲“慚愧!”要知谷涵虛功力在他之上,剛才這一招谷涵虛業已取得了攻他措手不及的有利時機,倘若真個使出殺手的話,張元吉焉能還有命在?張元吉雖是把谷涵虛恨之入骨,但也還有自知之明,心裡不禁想道:“他明明知道我要殺他,何以他竟對我手下留情?” 那瘦長漢子喝道:“小子休得逞兇,還有我呢!”擋在他的前面,橫劈一刀,直劈一刀,刀中又夾了兩掌。

    刀是毒刀,掌是毒掌,谷涵虛的本領雖然在他之上,但要在急切之間,破他這刀中夾掌的招數也是不能。

    何況谷涵虛對他的毒刀毒掌多少也還有些顧忌。

     喬元壯身為武當派第二代的大弟子,平日行走江湖,到處受人尊敬,幾曾受過如此恥辱?給谷涵虛狠狠地打了一記耳光之後,羞愧難當,殺機陡起,喝道:“好小子,今晚有你無我!”血流滿面,就像發了瘋的野獸一般,惡狠狠地撲向谷涵虛! 張元吉呆了一呆,跟着也就挺劍攻了上去。

    剛才那一招,張元吉雖然知道是對方手下留情,但一來奪妻之辱不能不報;二來師兄正在為他拼命,他又豈能袖手旁觀?是以這一場惡戰,他仍是非得與谷涵虛狠狠厮殺不行,不過,他心裡卻在想道:“這小子的性命我可以不要,這口惡氣我卻是非出不可!”不似他的師兄那樣大起殺機了。

     谷涵虛以一敵三,傲然不俱,掌似奔雷,劍如駭電,兀是攻多守少。

    不過,因為他的左肩受了劍傷,鬥到了三五十招之後,招數卻是漸漸有點運用不靈。

     嚴烷那邊的形勢比他更險,她在季元倫、梁元獻聯劍夾攻之下,起初還可以招架,十招之中,還攻三四招,漸漸就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到了最後,連招架都似乎有點為難了。

     這一場惡戰,把躲在樹上偷看的孟明霞看得驚心動魄,幾乎透不過氣來。

    孟明霞心裡躊躇不定:要不要卷入這個漩渦呢?正是: 驚心情海風波惡,何處能求魯仲連?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