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三岔道上血案重重 九折岩前人頭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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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各人身邊帶着幾個信炮,遇見此賊,放炮關會。

    我們好合在一處拿人。

    好的是這一條街雖是很長,但無彎曲,夜間人定之後,這炮聲諒能聽見,并可驚動街坊,一齊助力,共拿此賊。

    不知父親與衆位意下如何?”衆人聞言,齊聲道:“好!”花信也覺得女兒所說甚為有理,又見衆人個個樂從,因亦點頭答應。

     衆人計議已定,多要起身回去。

    花信見天已不早,就留他們在家夜飯。

     等到二更以後,三個一群、二個一隊分路出門。

    花信自與女兒裝束妥當,帶了兵器。

    一同出門。

    花信穿的是一身夜行衣,手執齊眉短棍。

    珊珊穿的是一件半舊不新的元青小襖,元青布小腳褲兒,頭上邊帕包頭,腳下一雙半幫花的舊平底鞋,手執倭刀,腰間挂着一隻八寶袋兒,袋藏五口飛刀,幾個信炮。

    父女二人出得家庭,把門鎖上,取路向三岔道順東走去。

    其時二更已過,漸轉三更,街上邊萬籁無聲,行人絕迹。

    正月下旬的天氣,這夜北風怒号,微微有些春雪,花信覺得身上寒冷,走了片時,站在一家屋檐之下,躲一躲風再走。

    珊珊見父親如此,心中大是不忍,恨不得立時把燕子飛拿到,将來退去卯名,另謀别業,自己做些針黹,貼補養贍,免得五十多歲的人半夜三更尚在外間熬此辛苦。

    正在滿腹凄涼無精打采的時候,猛擡頭見一道青光從空而過,說聲:“奇怪!”兩足一登,跳上屋去,要想看個明白。

    花信見女兒上去,怕不得身上寒冷,也往屋上一跳,看見這一道光落在近邊的一所高屋之内。

    父女二人明知有異,照着光彩落下的所在,一步步尋将過來。

    花信在前,珊珊在後,到得那邊,仔細一瞧,并無影響。

    花信心生一計,在屋面上取了三四張瓦片往下一摔,索啷一聲,散了滿地,心想驚醒這屋中住着的人:“倘然有怎歹人,起身追趕,這人必然上屋而逃,那時手到拿來,毫不費力,豈不甚妙。

    ”珊珊也知道父親的用意,急忙拔刀在手,候着下面人來。

    少停,果聽得底下邊人聲響動,庭心中飛上一個人來。

    雖然認不得是燕子飛與否,看他生得身材瘦小,多半一定是他。

    花信父女怎肯放過。

    珊珊一手按住着刀,一手就在八寶袋中取出信炮要待取火施放,這人已經走至花信面前。

    花信舉棍向屋上一掠,這人未曾防備,竟被打了一棍,喊聲:“啊呀!”幾乎跌下屋去。

    珊珊見父親已經交手,來不及将炮燃點,急忙竄在屋上,揮刀搶上一步,前來助戰。

    這人手持寶劍,敵住花家父女,在屋面上混鬥起來。

    看他毫無在意,花信心上暗想:“此人果然了得。

    ”未免着驚,手腳略慢得一慢,被他手起一劍,将棍砍成兩段,身體往後一仰。

    這人趁這勢兒,虛砍一劍,如飛逃去。

    花信吃這一驚不小,急把斷棍撇去,向女兒手中取過刀來,吩咐一聲:“快放信炮,我要追他去也。

    ”放出平生本領,向那人背後追來。

    珊珊忙在懷中又取出兩個信炮,引着火繩,憑空點放。

    但聽得“轟轟”兩響,震得滿街居民紛紛多從夢中驚醒,衆捕役也一個個照着炮響的所在飛奔而來。

    珊珊在屋面上大喊幾聲:“快拿惡賊。

    ”衆居民及衆捕役齊齊的也吶一聲喊,在下面助威。

    珊珊大喜,看一看父親與那一個人,已去有十數丈路,本想祭起飛刀,把那厮一刀斬卻,隻因夜間星月無光,父親在前,恐防看不清楚,不敢下手,故此急急的在後趕來。

    前面那人聽四下裡人聲鼎沸,後面又有人苦苦追趕,未便再從大路逃生,将手中的寶劍一晃,施出劍遁之法,落荒而去,霎時不見。

    花信父女要追,如何再追得上。

    花信并且上了年紀,隻走得手足酸軟,再難勉強,沒奈何跳下屋來,等着女兒到前,歎一口氣,取道而回。

     方才是屋上來的,如今走的乃是平地。

    珊珊認一認路徑,此去不到半裡,正是九折岩山路,甚是崎岖,雙手挽着父親,寬慰他幾句,暫解悶懷。

    回看那些捕夥,因為追趕那人,來的時候走得甚快,沒有一個趕得上來。

    父女二人愁眉不展,一步懶似一步,走到九折岩時,天已漸明。

    花信忽看見山澗裡頭水面之上浮着好幾個人頭,澗水多紅,料着那厮不知怎麼時候又在那裡出了血案,必定又有人赴縣告發,大吃一驚。

    有些年紀的人受不得許多急吓,許多勞苦,說得一聲:“啊呀!”噴出幾口血來,暈倒于地。

    隻吓得花珊珊手足無措。

    正是: 三魂渺渺留難住,七魄茫茫去不還。

     未知花信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