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奏沉疴仁宗認國母 宣密诏良相審郭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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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險些兒沒有放聲哭出來。

    狄後聽了,目瞪癡呆,不覺也落下淚來,半晌說道:“不知有何證據?”娘娘即将金丸取出,遞将過去。

    狄後接在手中,燈下驗明,連忙戰驚驚将金丸遞過,便雙膝跪倒,口中說道:“臣妃不知鳳駕降臨,實屬多有冒犯,望乞太後娘娘赦宥!”李太後連忙還禮相攙,口稱:“皇姐不要如此。

    如何能叫聖上知道方好。

    ”狄後謝道:“娘娘放心,臣妃自有道理。

    ”便将當日劉後與郭槐定計,用狸貓換出太子。

    多虧承禦寇珠抱出太子交付陳林,用提盒送至南清宮撫養。

    後來劉後之子病夭,方将太後太子補了東宮之缺。

    因太子遊宮,在寒宮見了娘娘,母子天性,面帶淚痕。

    劉後生疑,拷問寇珠。

    寇珠懷忠,觸階而死。

    因此劉後在先皇前進了讒言,方将娘娘賜死情由也說了一遍。

    李太後如夢方醒,不由傷心。

    狄後再三勸慰,太後方才止淚,問道:“皇姐,如何叫皇兒知道,使我母子重逢呢?”狄後道:“待臣妃裝起病來,遣甯總管奏知當今,聖上必然親來。

    那時,臣妃吐露真情便了。

    ”娘娘稱善,一宿不提。

     到了次日清晨,便派甯總管上朝奏明聖上,說狄後娘娘夜間偶然得病,甚是沉重。

    甯總管不知底細,不敢不去,隻得遵懿旨,上朝去了。

    狄後又将此事告知六合王。

     誰知聖上夜間得一奇夢,見彩鳳一隻,翎毛不全,望聖上哀叫三聲。

    仁宗從夢中驚醒,心裡納悶,不知是何緣故。

    及至五鼓,剛要臨朝,隻見仁壽宮總管前來啟奏,說:“太後夜間得病,一夜無眠。

    ”天子聞聽,以為應了夢兆,即先至仁壽宮請安。

    便悄悄吩咐,不可聲張,恐驚了太後。

    輕輕邁步,進了寝殿,已聽見了有呻吟之聲。

    忽聽見太後說:“寇宮人,你竟敢如此無理!”又聽“啊呀”一聲。

    此時宮人已将繡簾揭起,天子側身進内,來至禦榻之前。

    劉後猛然驚醒,見天子在旁,便說:“有勞皇兒挂念。

    哀家不過偶受風寒,沒有什麼大病。

    且請放心。

    ”天子問安已畢,立刻傳禦醫調治。

    惟恐太後心内不耐煩,略略安慰幾句,即便退出。

     才離了仁壽宮,剛至分宮樓,隻見南清宮總管跪倒奏道:“狄後娘娘夜間得病甚重,奴婢特來啟奏。

    ”仁宗聞聽,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刻吩咐,親臨南清宮。

    隻見六合王迎接。

    聖上先問了狄後得病的光景。

    六合王含糊奏對:“娘娘夜間得病,此時略覺好些。

    ”聖上心内稍覺安慰,便吩咐随侍的,俱各在外伺候,單帶陳林跟随。

     此旨一下,暗合六合王之心,側身前引,來至寝宮以内。

    但見靜悄悄寂寞無聲,連個承禦丫環也無有。

    又見禦榻之上,錦帳高懸,狄後面裡而卧。

    仁宗連忙上前問安。

    狄後翻轉身來,猛然間問道:“陛下,天下至重至大者,以何為先?”天子答道:“莫過于孝。

    ”狄後歎了一口氣道:“既是孝字為先,有為人子不知其母存亡的麼?又有人子為君,而不知其母在外飄零的麼?”這兩句話問得天子茫然不懂,猶以為是狄後病中谵語。

    狄後又道:“此事臣妃盡知底細,惟恐陛下不信。

    ”仁宗聽狄後自稱臣妃,不覺大驚,道:“皇娘何出此言?望乞明白垂訓。

    ”狄後轉身,從帳内拉出一個黃匣來,便道:“陛下可知此物的來由麼?”仁宗接過,打開一看,見是一塊玉玺,龍袱上面有先皇的親筆禦記,“鎮壓天狗沖犯”,故此用上寶印。

    仁宗看罷,連忙站起。

    誰知老伴伴陳林在旁睹物傷情,想起當年,早巳淚流滿面。

    天子猛回頭,見陳林啼哭,更覺詫異。

    便追問此袱的來由。

    狄後方将郭槐與劉後圖謀正宮,設計陷害李後,其中多虧了兩個忠義之人:一個是金華宮承禦寇珠,一個是陳林。

    寇珠奉劉後之命,将太子抱出宮來,那時就用此袱包裹,暗暗交付陳林。

    仁宗聽至此,又瞅了陳林一眼,此時陳林已哭得淚人一般。

    狄後又道:“多虧陳林經了多少颠險,方将太子抱出,入南清宮内,在此撫養六年。

    陛下七歲時承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