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墨鬥剖明皮熊犯案 烏盆訴苦别古鳴冤

關燈
第五回墨鬥剖明皮熊犯案烏盆訴苦别古鳴冤 且說酒保回答那人說:方才還有一人,披頭散發,血漬滿面,跟了進來,一時就不見了,隻見那人一聞此言,登時驚慌失色,舉止失宜,大不象方才進來之時那等驕傲之狀。

    隻見坐不移時,發了回怔,連那壺酒也未吃,便匆匆會了錢鈔而去。

    包公看此光景,因問酒保道:“這人是誰?”酒保道:“他姓皮名熊,乃二十四名馬販之首。

    ”包公記了姓名,吃完了飯,便先叫包興到縣傳谕,就說老爺即刻到任。

    包公随後就出了飯鋪。

    尚未到縣,早有三班衙役書吏人等迎接上任。

    到了縣内,有署印的官交了印信,并一切交代,不必細說。

     包公便将秋審冊籍細細稽察,見其中有個沈清伽藍殿殺死僧人一案,情節支離。

    便即傳出谕去,立刻升堂,審問沈清一案。

    所有衙役三班早知消息,老爺暗自一路私訪而來,就知這位老爺的厲害,一個個兢兢業業,早已預備齊全。

    一聞傳喚,立刻一班班進來,分立兩旁,喊了堂威。

    包公入座,标了禁牌,便吩咐帶沈清。

    不多時,将沈清從監内提出,帶至公堂,打去刑具,朝上跪倒。

    包公留神細看,隻見此人不過三旬年紀,戰戰兢兢匍匐在埃塵,不象個行兇之人。

    包公看罷便道:“沈清,你為何殺人,從實招來。

    ”沈清哭訴道:“隻因小人探親回來,天氣太晚,那日又蒙蒙下雨,地下泥濘,實在難行。

    素來又膽小,又不敢夜行,因在這縣南三裡多地,有個古廟暫避風雨。

    誰知次日天未明,有公差在路,見小人身後有血迹一片,公差便問小人從何而來。

    小人便将昨日探親回來,天色太晚,在廟内伽藍殿上存身的話,說了一遍。

    不想公差攔住不放,務要同小人回至廟中一看。

    哎呀太爺呀!小人同差役到廟看時,見佛爺之旁有一殺死的僧人。

    小人實是不知僧人是誰殺的。

    因此二位公差将小人解至縣内,竟說小人謀殺和尚。

    小人真是冤枉,求青天大老爺照察!”包公聞聽,便問道:“你出廟時是什麼時候?”沈清答道:“天尚未明。

    ”包公又問道:“你這衣服因何沾了血迹?”沈清回道:“小人原在神龛之下,血水流過,将小人衣服沾污了。

    ”老爺聞聽點頭,吩咐帶下,仍然收監。

    立刻傳轎,打道伽藍殿。

    包興伺候主人上轎,安好伏手。

    包興乘馬跟随。

     包公在轎内暗思:“他既謀害僧人,為何衣服并無血迹,光有身後一片呢?再者,雖是刀傷,彼時并無兇器。

    ”一路盤算,來到伽藍殿。

    老爺下轎,吩咐跟役人等,不準跟随進去,獨帶包興進廟。

    至殿前,隻見佛像殘朽敗壞,兩旁配像俱已坍塌。

    又轉到佛像背後,上下細看,不覺暗暗點頭。

    回身細看神龛之下,地上果有一片血迹迷亂。

    忽見那邊地下放着一物,便撿起看時,一言不發,攏入袖中,即刻打道回衙。

    來至書房,包興獻茶,回道:“李保押着行李來了。

    ”包公聞聽,叫他進來。

    李保連忙進來,給老爺叩頭。

    老爺便叫包興傳該值的頭目進來。

    包興答應,去不多時,帶了進來,朝上跪倒。

    “小人胡成,給老爺叩頭。

    ”包公問道:“咱們縣中可有木匠麼?”胡成應道:“有。

    ”包公道:“你去多叫幾名來,我有緊要活計要做的,明早務要俱各傳到。

    ”胡成連忙答應,轉身去了。

     到了次日,胡成禀道:“小人将木匠俱已傳齊,現在外面伺候。

    ”包公又吩咐道:“預備矮桌數張,筆硯數份,将木匠俱帶至後花廳,不可有誤。

    去罷。

    ”胡成答應,連忙備辦去了。

    這裡包公梳洗已畢,即同包興來至花廳,吩咐木匠俱各帶進來。

    隻見進來了九個人,俱各跪倒,口稱:“老爺在上,小的叩頭。

    ”包公道:“如今我要做各樣的花盆架子,務要新奇式樣。

    你們每人畫一個,老爺揀好的用,并有重賞。

    ”說罷吩咐拿矮桌筆硯來。

    兩旁答應一聲,登時齊備。

    隻見九個木匠分在兩旁,各自搜索枯腸,誰不願新奇讨好呢。

    内中就有使慣了竹筆,拿不上筆來的;也有法官的,戰戰哆嗦畫不象樣的;竟有從容不迫,一揮而就的。

    包公在座上,往下細細留神觀看。

    不多時,俱各畫完,挨次呈遞。

    老爺接一張看一張,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人道:“小的叫吳良。

    ”包公便向衆木匠道:“你們散去。

    将吳良帶至公堂。

    ”左右答應一聲,立刻點鼓升堂。

    包公入座,将驚堂木一拍,叫道:“吳良,你為何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