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小姐還魂牛兒遭報 幼童侍主俠士揮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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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眼尖的道:“夥計,這不是牛驢子麼?他為何躺在這裡呢?難道昨日停放之後把他落在這裡了?”又聽那人道:“這是什麼?稀濘的他踢了我一腳。

    啊呀!怎麼他脖子上有個口子呢?敢則是被人殺了。

    快快報與員外,說小姐還魂了。

    ” 柳洪聽了,即刻叫開角門。

    馮氏也連忙起來,喚齊仆婦丫環,俱往花園而來。

    誰知乳母田氏一聞此言,預先跑來扶着小姐呼喚。

    隻聽小姐咕哝道:“多承公公指引,叫奴家何以報答。

    ”柳洪、馮氏見小姐果然活了,不勝歡喜。

    大家攙扶出來,田氏轉身背負着小姐,仆婦幫扶,左右圍随,一直來到繡閣。

    安放妥帖,又灌姜湯,少時漸漸地蘇醒過來。

    容小姐靜一靜,定定神。

    止于乳母田氏與安人小丫環等在左右看顧。

    柳洪就慢慢地下樓去了。

    隻見更夫仍在樓門之外伺候。

    柳洪便道:“你二人還不巡更,在此作甚?”二人道:“等着員外回話。

    還有一宗事呢。

    ”柳洪道:“還有什麼事呢?不是要讨賞麼?”二人道:“讨賞忙什麼呢。

    咱們花園躺着一個死人呢!”柳洪聞聽大驚道:“為何有死人呢?”二人道:“員外随我們看看就知道了。

    不是生人,卻是個熟人。

    ” 柳洪跟定更夫進了花園,來至敞廳,更夫舉起燈籠照着。

    柳洪見滿地是血,戰戰兢兢看了多時,道:“這不是牛驢子嗎?他如何被人殺了呢?”又見棺蓋橫着,旁邊又有一把闆斧,猛然省悟道:“别是他前來開棺盜屍罷?如何棺蓋橫過來呢?”更夫說道:“員外爺想的不錯。

    隻是他被何人殺死呢?難道他見小姐活了,他自己抹了脖子?”柳洪無奈,隻得派人看守,準備報官相驗。

    先叫人找了地保來,告訴他此事。

    地保道:“日前掐死了一個丫環尚未結案,如今又殺了一個家人。

    所有這些喜慶事情全出在尊府。

    此事就說不得了,隻好員外爺辛苦辛苦同我走一趟。

    ”柳洪知道是故意的拿捏,隻得進内取些銀兩給他們就完了。

     不料來至套間屋内,見銀櫃的鎖頭落地,櫃蓋已開,這一驚非同小可。

    連忙查對散碎銀兩,俱各未動,單單整封銀兩短了十封。

    心内這一陣難受,又不是疼,又不是癢,竟不知如何是好。

    發了會子怔,叫丫環去請安人,一面平了一兩六錢有零的銀,算是二兩,央求地保呈報。

    地保得了銀子,自己去了。

    柳洪急回身來至屋内,不覺淚下。

    馮氏便問:“叫我有什麼事?女兒活了,應該喜歡,為何反倒哭起來了呢?莫不成牛驢子死了,你心疼他嗎?”柳洪道:“那盜屍賊,我心疼他做什麼?”馮氏道:“既不為此,你哭什麼?”柳洪便将銀子失去十封的話說了一遍,“因為心疼銀子,不覺淚流。

    這如今意欲報官,故此請你來商議商議。

    ”馮氏聽了也覺一驚。

    後來聽柳洪說要報官,連說:“不可,不可。

    現在咱們家有兩宗人命的大案尚未完結,如今為丢銀子又去報官,别的都不遺失,單單的丢了十封銀子,這不是提官府的醒兒嗎?可見咱家積蓄多金。

    他若往歪裡一問,隻怕再花上十封也未必能結案。

    依我說,這十封銀子隻好忍個肚子疼,算是丢了罷。

    ”柳洪聽了此言,深為有理,隻得罷了。

    不過一時揪着心系子怪疼的。

     且說馬氏撺掇丈夫前去盜屍,以為手到成功,不想呆呆的等了一夜,未見回來,看得天已發曉,不由地埋怨道:“這王八蛋好生可惡!他不虧我指引明路,教他發财,如今得了手,且不回家,又不知填還那個小媽兒去了。

    少時他瞎爹若問起來,又該無故唠叨。

    ”正在自言白語埋怨,忽聽有人敲門道:“牛三哥!牛三哥!”婦人答道:“是誰呀?這麼早就來叫門。

    ”說罷,将門開了一看,原來是撿糞的李二。

    李二一見馬氏便道:“侄兒媳婦,你煩惱啊!”馬氏聽了啐道:“呸!大清早起的,也不嫌個喪氣。

    這是怎麼說呢?”李二說:“敢則是喪氣。

    你們驢子叫人殺了,怎麼不喪氣!”牛三已在屋内聽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