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 割帳縧北俠擒惡霸 對蓮瓣太守定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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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自稱]匕俠帶領官役,明火執仗。

    姚成急急報呈縣内。

     郭氏暗想丈夫事體吉少兇多,需早早禀知叔父馬朝賢,商議個主意。

    便細細寫了書信一封,連被搶一節并失單俱各封妥,就派姚成連夜赴京去了。

     且說王恺、張雄将馬強解到,倪太守立刻升堂,先追問翟九成、朱煥章兩案。

    惡賊皆言他二人欠債不還,自己情願以女為質,并無搶掠之事。

    又問他:“為何将本府诓到家中,掐在地牢内?”馬強道:“大老爺乃四品黃堂,如何能到小人莊内?既是大老爺被小民诓去,又說掐在地牢,如何今日大老爺仍在公堂問事呢?似此以大壓小的問法,小人實實吃罪不起。

    ”倪太守大怒,吩咐打這惡賊。

    一邊掌了二十嘴巴,鮮血直流。

    問他不招,又吩咐拉下去,打了四十大闆。

    他是橫了心,再也不招。

    又調翟九成、朱煥章到案,與馬強當面對質。

    這惡賊一口咬定,是他等自願以女為質,并無搶掠的情節。

     正在審問之間,忽見縣裡詳文呈報馬強家中被劫,乃北俠帶領差役,明火執杖。

    搶去各物,現有原遞失單墅閱。

    太守看了,心中納悶:“我看義士歐陽春決不至于如此。

    其中或有别項情弊。

    ”吩咐暫将馬強收監,翟九成回家聽傳,原案朱煥章留在衙中,叫倪忠傳喚王恺、張雄問話。

    不多時,二人來至書房。

    太守問道:“你等如何拿的馬強?”他二人便從頭至尾述說一遍。

    太守又問道:“他那屋内東西物件你等可曾混動?”王恺、張雄道:“小人們當差多年,是知規矩的。

    他那裡一草一木,小人們是斷不敢動的。

    ”太守道:“你等固然不動,惟恐跟去之人有些不妥。

    ”王、張二人道:“大老爺隻管放心。

    就是跟随小人們當差之人,俱是小人們訓練出來的。

    但凡有點毛手毛腳的,小人決不用他。

    ”太守點頭道:“隻因馬強家内失盜,如今縣内呈報前來。

    你二人暗暗訪查訪查,回來禀我知道。

    ”王、張領命去了。

     太守又叫倪忠請朱先生。

    不多時,朱煥章來到書房。

    太守以賓客相待,先謝了朱绛貞救命之恩,然後把那枝玉蓮花拿出來。

    朱煥章見了,不由地淚流滿面。

    太守将朱绛貞誓以貞潔白守的話說了,朱煥章更覺傷心。

    太守又将朱绛貞脫離了仇家,現在王鳳山家中居住的話說了一回,朱煥章反悲為喜。

    太守便慢慢問那玉蓮花的來由。

     朱煥章道:“此事已有二十餘年。

    當初在儀征居住之時,舍間後門便臨着揚子江的江岔。

    一日,見漂來一男子死屍,約有三旬年紀,是我心中不忍,惟恐暴露,因此備了棺木,打撈上來。

    臨殡葬時,學生給他整理衣服,見他胸前有玉蓮花一枝。

    心中一想,何不将此物留下,以為将來認屍之證。

    因此解下,交付賤荊收藏。

    後來小女見了愛惜不已,随身佩帶,如同至寶。

    太守何故問此?”倪太守聽了,已然落下淚來。

    朱煥章不解其意。

    隻見倪忠上前道:“老爺何不将那枝對對,看是如何?”太守一邊哭,一邊将裡衣解開,把那枝玉蓮花拿出。

    兩枝合來,恰恰成為一朵,而且精潤光華一絲也是不差。

    太守再也忍耐不住,手捧蓮花,放聲痛哭。

    朱煥章到底不解是何緣故。

    倪忠将玉蓮花的原委,略說大概。

    朱先生方才明白,連忙勸慰太守道:“此乃珠還壁返,大喜之兆。

    且無心中又得了先大人的歸結下落,雖則可悲,其實可喜。

    ”太守聞言,才止悲痛,複又深深謝了。

    就留下朱先生在衙内居住。

     倪忠暗暗一力撺掇說:“朱小姐有救命之恩,而且又有玉蓮花為媒,真是千裡婚姻一線牽定。

    ”太守亦甚願意,因此倪忠就托王鳳山為冰人,向朱先生說了。

    朱公樂從,慨然許允。

    王鳳山又托了倪忠,向翟九成說,錦娘與兒子聯姻,親上作親。

    翟九成亦欣然應允。

    霎時間都成了親眷,更覺親熱。

    太守又打點行裝,派倪忠接取家眷,把玉蓮花一對交老仆好好收藏,到白衣庵見了娘親,就言二事俱已齊備,專等母親到任所,即便遷葬父親靈柩,拿獲仇家報仇雪恨。

    俟諸事已畢,再與绛貞完姻。

    未知後文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