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忠烈題詩郭安喪命 開封奉旨趙虎喬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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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以為是他回來,便問道:“你回來了麼?”外面答道:“俺來也。

    ”郭安一擡頭,見一人持利刃,隻吓得嚷了一聲:“有賊!”誰知頭已落地。

    外面巡更太監忽聽嚷了一聲,不見動靜,趕來一看,但見郭安已然被人殺死在地。

    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去回禀了執事太監,不敢耽延,回禀都堂陳公公,立刻派人查驗。

    又在各處搜尋,于柳蔭之下救了何常喜,松了綁背,掏出棉絮,容他喘息。

    問他,他卻不敢說,止于說:“捆我的那個人曾說來,叫我到三法司或開封府方敢直言實說,若說錯了,他明晚還要取我的首級呢。

    ”衆人見他說的話内有因,也不敢追問,便先回禀了都堂。

    都堂添派人好生看守,待明早啟奏便了。

     次日五鼓,天子尚未臨朝,陳公公進内請了安,便将萬代壽山總管郭安不知被何人殺死,并将小太監何常喜被縛一切言語,俱備奏明。

    仁宗聞奏,不由地詫異道:“朕之内苑,如何敢有動手行兇之人?此人膽量也就不小呢。

    ”就将何常喜交開封府審訊。

    陳公公領旨,才待轉身,天子又道:“今乃望日,朕要到忠烈祠拈香,老伴伴随朕一往。

    ”陳林領旨出來,先傳了将何常喜交開封府的旨意,然後又傳聖上到忠烈祠拈香的旨意。

     掌管忠烈祠太監知道,聖上每逢朔望必來拈香,早已預備。

    聖上排駕到忠烈祠,隻見杆上黃幡飄蕩,兩邊鼓響鐘鳴。

    聖上來至内殿,陳伴伴緊緊跟随。

    正面塑着忠烈寇承禦之像,仍是宮妝打扮,卻是站像。

    兩邊也塑着随侍四個配像。

    天子朝上默祝拈香,雖不下拜,那一番恭敬也就至誠的很呢。

    拈香已畢,仰觀金像。

    惟有陳公公在旁,見塑像面貌如生,不覺的滴下淚來。

    又不敢哭,連忙拭去。

    誰知聖上早已看見,便不肯正視,反仰面瞧了瞧佛門寶幡。

    猛回頭,見西山牆山花之内字迹淋漓,心中暗道:“此處卻有何人寫字?”不覺移步近前仰視。

    老伴伴見聖上仰面看視,心中也自狐疑:“此字是何人寫的呢?”幸喜字體極大,看得真切,卻是一首五言絕句詩。

    寫的是: 忠烈保君王,哀哉杖下亡。

     芳名垂不朽,博得一爐香。

     詞語雖然粗俗,筆氣極其縱橫,而且言簡意深,包括不遺。

    聖上便問道:“此詩何人所寫?”陳林道:“奴婢不知。

    待奴婢問來。

    ”轉身将管祠的太監喚來,問此詩的來由。

    這人聽了,隻吓得驚疑不止,跪奏道:“奴婢等知道今日十五,聖上必要親臨。

    昨日帶領多人細細撣掃,拂去浮塵,各處留神,并未見有此詩句。

    如何一夜之間竟有人擅敢題詩呢?奴婢實系不知。

    ”仁宗猛然省悟道:“老伴伴,你也不必問了。

    朕卻明白此事。

    你看題詩之處,非有出奇的本領之人,再也不能題寫;郭安之死,非有出奇的本領之人,再也不能殺死。

    據朕想來,題詩的即是殺人的,殺人的就是題詩的。

    且将宰相包卿宣來見朕。

    ” 不多時,包公來到,參見了聖駕。

    天子便将題詩殺命的原由說了一番。

    包公聽了,正是白玉堂鬧了開封之後,這些日子并無動靜,不想他卻來在禁院來了,不好明言,隻得啟奏:“待臣慢慢訪查。

    ”卻又踏看了一番,并無形迹,便護從聖駕還宮,然後急急乘轎回衙。

    立刻升堂,将何常喜審問。

    何太監便将郭安定計如何要謀害陳林,現有轉心壺,還有茶水為證。

    并将捆他那人如何形相、面貌、衣服,說的是何言語,一字不敢撒謊,從實訴将出來。

    包公聽了,暫将何太監令人看守,便回轉書房,請了展爺、公孫策來,大家商酌一番。

    二人也說:“此事必是白玉堂所為無疑,需要細細訪拿才好。

    ”二人别了包公,來到官廳,又與四義士一同聚議。

     次日,包公入朝,将審何常喜的情由奏明。

    天子聞聽,更覺歡喜,稱贊道:“此人雖是暗昧,他卻秉公除奸,行俠作義,卻也是個好人。

    卿家必須細細訪查,不拘時日,務要将此人拿住,朕要親覽。

    ”包公領旨,到了開封,又傳與衆人。

    誰不要建立此功?從此後,處處留神,人人小心,再也毫無影響。

    不料愣爺趙虎,他又想起當初扮花子訪得一案實在的興頭。

    如今何不照舊再走一遭呢?因此叫小子又備了行頭。

    此次卻不隐藏,改扮停當,他就從開封府角門内大搖大擺的出來,招得衆人無不嘲笑。

    他卻鼓着腮幫子,當正經事辦,以為是查訪,不可亵渎。

    其中就有好性兒的跟着他,三三兩兩在背後指指戳戳。

    後來這三兩個人見跟的人多了,他們卻煞住腳步,别人卻跟着不離左右。

    趙虎一想:“可恨這些人沒有開過眼,連一個讨飯的也沒看見過。

    真是可厭得很咧!”要知端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