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除妖魅包文正聯姻 受皇恩定遠縣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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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符咒,連寶劍一同拿起,回身來到内堂,禀道:“包相公業已安歇了,這是寶劍,還有符咒,俱各交進。

    ”丫環接進來。

    李保才待轉身,忽聽老爺說道:“且住,拿來我看。

    ”丫環将黃紙字帖呈上。

    李老爺燈下一閱,原來不是符咒,卻是一首詩句,寫道:“避劫山中受大恩,欺心毒餅落于塵。

    尋钗井底将君救,三次相酬結好姻。

    ”李老爺細看詩中隐藏事迹,不甚明白,便叫李保暗向包興探問其中事迹,并打聽娶妻不曾,明日一早回話。

    李保領命。

     你道李老爺為何如此留心?隻因昨日書房見了包公之後,回到内宅,見了夫人,連聲誇獎,說包公人品好,學問好,将來不可限量。

    張氏夫人聞聽道:“既然如此,他若将我孩兒治好,何不就與他結為秦晉之好呢?”老爺道:“夫人之言正合我意。

    且看我兒病體何如,再作道理。

    ”所以老兩口兒惦記此事。

    又聽李保說,二鼓還要上壇捉妖,因此不敢早眠。

    天交二鼓,尚未安寝,特遣李保前來探聽。

    不意李保拿了此帖回來,故叫他細細的訪問。

     到了次日,誰知小姐其病若失,竟自大愈,實是奇事。

    老爺、夫人更加歡喜,急忙梳洗已畢。

    隻見李保前來回話:“昨晚細問,包興說,這字帖上的事迹,是他相公自幼兒遭的磨難,皆是逢兇化吉,并未遇害。

    并且問明尚未定親。

    ”李老爺聞聽,滿心歡喜,心中已明白是狐狸報恩,成此一段良緣,便整衣襟來至書房。

    李保通報,包公迎出。

    隻見李老爺滿面笑容道:“小女多虧賢契救拔,如今沉疴已愈,實為奇異。

    老夫無兒,隻生此女,尚未婚配,意欲奉為箕帚,不知賢契意下如何?”包公答道:“此事晚生實實不敢自專,須要禀明父母、兄嫂,方敢聯姻。

    ”李老爺見他不肯應允,便笑嘻嘻從袖中掏出黃紙帖兒遞與包公道:“賢契請看此帖便知,不必推辭了。

    ”包公接過一看,不覺面紅過耳,暗暗思道:“我晚間恍惚之間,如何寫出這些話來?”又想道:“原來我小時山中遇雨,見那女子竟是狐狸避劫。

    卻蒙累次救我,那女子竟知恩報恩。

    ”包興在旁着急,恨不得贊成相公應允此事,隻是不敢插口。

    李老爺見包公沉吟不語,便道:“賢契不必沉吟。

    據老夫看來,并非妖邪作祟,竟為賢契來做紅線來了。

    可見凡事自有一定道理,不可過于迂闊。

    ”包公聞聽,隻得答道:“既承大人錯愛,敢不從命。

    隻是一件,須要禀明:候晚生會試以後,回家禀明父母、兄嫂,那時再行納聘。

    ”李老爺見包公應允,滿心歡喜,便道:“正當如此。

    大丈夫一言為定,諒賢契絕不食言。

    老夫靜候佳音便了。

    ”說話之間,排開桌椅,擺上酒飯,老爺親自相陪。

    飲酒之間,又談論些齊家治國之事,包公應答如流,說的有經有緯,把個李老爺樂得事不有餘,再不肯放他主仆就行。

    一連留住三日,又見過夫人。

    三日後,備得行囊馬匹衣服盤費,并派主管李保跟随上京。

    包公拜别了李老爺,複又囑咐一番。

    包興此時歡天喜地,精神百倍,跟了出來。

    隻見李保牽馬墜镫,包公上了坐騎。

    李保小心伺候,事事精心。

    一日,來到京師,找尋了下處。

    所有吏部投文之事,全不用包公操心,靜等臨期下場而已。

     且說朝廷國政,自從真宗皇帝駕崩,仁宗皇帝登了大寶,就封劉後為太後,立龐氏為皇後,封郭槐為總管都堂,龐吉為國丈加封太師。

    這龐吉原是個讒佞之臣,倚了國丈之勢,每每欺壓臣僚。

    又有一班趨炎附勢之人,結成黨羽。

    明欺聖上年幼,暗有擅自專權之意。

    誰知仁宗天子自幼曆過多少磨難,乃是英明之主。

    先朝元老左右輔弼,一切正直之臣照舊供職,就是龐吉也奈何不得。

    因此朝政法律嚴明,尚不至紊亂。

    隻因春闱在迩,奉旨欽點太師龐吉為總裁。

    因此會試舉子,就有走門路的,打關節的,紛紛不一。

    惟有包公自己仗着自己學問。

    考罷三場,到了揭曉之期,因無門路,将包公中了第二十十三名進士,翰林無份。

    奉旨榜下即用知縣,得了鳳陽府定遠縣知縣。

    包公領憑後,收拾行李,急急出京。

    先行回家拜見父母、兄嫂,禀明路上遭險,并與李天官結親一事。

    員外、安人又驚又喜,擇日祭祖,叩謝甯老夫子。

    過了數日,拜别父母、兄嫂,帶了李保、包興起身赴任。

    将到定遠縣地界,包公叫李保押着行李慢慢行走,自己同包興改裝易服,沿路私訪。

     有話即長,無話即短。

    一日,包公與包興暗暗進了定遠縣,找了個飯鋪打尖。

    正在吃飯之時,隻見從外面來了一人。

    酒保見了,讓道:“大爺少會呀!”那人揀個座兒坐下,酒保轉身提了兩壺酒,拿了兩個杯子過來。

    那人便問:“我一人如何要兩壺酒、兩個杯子呢?”酒保答道:“方才大爺身後面,有一個人一同進來,披頭散發,血漬模糊。

    我隻打量你是勸架給人和息事情,怎麼一時就不見了?或者是我瞧恍惚了也未可知。

    ”不知那人聞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