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青石漠漠常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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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座墓,又要挖出這麼深的一隻洞,又要将你拖進來,你可不能枉費我一片好心哦。

    郎君,要好好表現哦,我的心,在這裡等着你呢。

    ” 她将手放在胸口上,微微閉上眼睛,滿懷幸福的希冀。

     李玄呆住了,找墓?挖洞?老天,這是什麼女人啊! 這時,忽然傳來一陣遲緩的敲門聲,李玄一聲大叫,躲到了蘇猶憐的身後。

    蘇猶憐花容失色,尖叫道:“郎君,有鬼!你要保護我!” 李玄大叫道:“不行!你要保護我!” 蘇猶憐道:“那不行哦,那樣的話你就輸了這場考驗了。

    我們故鄉的規矩說,若是男人在考驗中失敗了,那就不能再做男人了。

    ” 李玄毛骨悚然:“什麼叫不能再做男人了?” 蘇猶憐笑道:“好有一比,就是太監。

    ” 太監?李玄的精神頓遭重擊,還沒待他問明原因,身後傳來一聲沙沙細響。

     一具蒼老破敗的身軀站在門口,他伸出手,那已經不能說是手了,因為半截白骨從其中露出來,黝黑破損的血肉挂在上面,就如同多年沒賣出的鹹魚挂在腐朽的草繩上。

     它扣在門的位置上——如果那裡有門的話。

    但不知怎的,就是有一串敲門聲發了出來。

     李玄在醞釀着殺氣,這是高手的姿态,殺氣沒有成型之前,他是絕對不肯說話的! 格格一陣響,那具身體上的骷髅頭緩緩轉了過來,浸滿了塵土的五官竟然擠出了一個笑容,沙啞的聲音自最大的一個空洞中發了出來:“客人,吃飯吧!” 客人?吃飯? 李玄再也顧不得殺氣的事情,急忙低頭,就見它的另一隻手中拿着一隻鐵鍋,鍋中煮着一堆東西,熱氣騰騰的。

    它見李玄注視,便不再敲門,遲緩地邁動着腐朽的腳步,走進了房間,慢騰騰地将鍋放在屋子正中間,自己也坐了下來。

     它把手插進了鍋裡,撈出一塊肉,遞到李玄面前:“客人,吃吧!” 那團肉還在扭曲着,上面挂着淋淋的血迹。

    那似乎是一隻不知名的小動物,皮被生生地剝了去,内髒跟血肉混合在一起,也沒煮多久,遞到李玄面前時,吱吱的叫聲似乎還從它身體中不斷地發出,看去獰惡可怖。

     李玄大叫道:“這麼髒的東西,我可不吃!” 老屍遲鈍地看着手中的肉團:“髒麼……” 它蜷縮回雙手,李玄松了口氣,老屍将肉團送到嘴邊,李玄以為它要自己吃,胃中一陣惡心,想要别過頭去,突見那老屍伸出舌頭,在肉團上胡亂舔了一通。

     老屍居然還有口水?那屍得還不算很厲害。

    然後它再度将肉團伸到了李玄面前:“吃吧,我舔過了,已經不髒了。

    ” 李玄大叫着跳了起來:“我受不了了!你這麼惡心地舔過一遍,居然還敢說不髒?你還想讓我吃?你去死吧!” 巨大的惡心感賽過了對老屍的恐懼,他忍不住大叫大嚷起來。

     蘇猶憐湊過來,道:“他早就死過了,你再讓他去死,那是不行的。

    ” 老屍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來,也鬼聲鬼氣地叫了起來:“我都給你舔過了,你還嫌髒?你到底有沒有人性?老婆!他不肯吃我煮的飯!” 墓中響起了一聲嘹亮的怒吼,将偌大的墓震得簌簌作響。

    猛地,一隻巨大的頭顱鑽進了房屋中,那個可憐的沒有門的門立即被撐開,半截牆都塌了下去! 那是隻什麼頭啊,雲煙缭繞中,三隻碩大的角分閃着紫、白、青色光芒,晃得李玄跟蘇猶憐睜不開眼睛。

     一陣冷風吹來,李玄就感覺自己身上結了冰,跟着一股熱風吹來,李玄身上的冰化了,身子開始燃燒起來,跟着,一股毒氣噴過,李玄立即滿臉青綠,搖搖欲墜。

     一聲怒吼從怪獸處傳來:“誰敢不吃你做的飯?” 這隻怪獸居然是那老屍的老婆?這……這簡直令人發指啊!這老屍居然能降服如此神通廣大的怪獸,而且還娶它做老婆,此屍之審美可真是别具一格! 老屍那殘破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那是充滿愛情的,甜蜜的笑容,他那具已經腐朽的屍體居然也變得輕快起來,跑到怪獸身邊,柔聲道:“老婆大人,小心點。

    ” 他還叫這怪獸小心點?這怪獸不将整座房子都拆了就已經夠小心的了! 從怪獸頭上伸出一隻腳來。

    咦?怪獸頭上居然還長了腳,還是一隻很好看的腳。

    唔,這麼好看的腳,大概隻有女人才會有吧? 李玄沉吟着,蘇猶憐瞟了他一眼,突然道:“我的腳比它好看多了。

    ” 李玄若有所思,若是這隻腳真的不如蘇猶憐,她絕對不會這樣說的。

    事實上,排除了怪獸頭上有腳這件事情的奇異之外,這隻腳堪稱極品。

    纖柔細弱,不盈一握。

    倒不像是腳,而是玉石雕就的蓮瓣,巍巍地墜落在老屍的手中。

     李玄立即作嘔。

    這麼美的一隻腳,如何跟這麼醜的一隻手聯系在一起呢?跟着,怪獸頭上又“生”出了一隻手來。

    李玄更覺得奇怪了,宛如一葉翩然,一位女子自怪獸上騰身而下,被老屍托在手上。

     那女子身子嬌細,看去比容小意還要輕盈些,雙袖極長,袅袅地垂下來,幾乎能拂到腳尖。

    籠鞋淺弓,她的身體就仿佛一道精緻描過的曲線,一直延伸到那玲珑雪白的脖頸上。

    再往上,就看不見了,一抹輕紗将她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