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贊夜殺謝金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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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來捉,六郎曰:“不必汝等動手,吾自縛見天子。

    ”六郎焦贊俱自綁縛,随着禁軍,入見真宗。

     真宗問曰:“朕未有召命宣卿,卿何私離三關,帶領部将殺死謝金吾一家?應得何罪?”六郎奏曰:“臣該萬死,乞陛下寬宥一時,伸訴冤苦。

    臣父子荷朝廷厚恩,雖九泉不忘。

    近因主命,毀拆天波樓一事,臣母憂慮,遽成一疾,危在旦夕。

    惟恐死去不得面見而飲終天之恨,又因三關此時略安,偷暇來家視省即去。

    雖帶焦贊同來,監守在家。

    謝金吾全家殺死,黑夜難明,未必便是焦贊,乞陛下再行體訪。

    如果是的,将臣等誅于藁街,以正朝廷憲典,敢求生乎。

    ”真宗聞奏,遲疑良久。

    王欽奏曰:“殺謝金吾者,的是焦贊。

    即其自将血書名姓,又可為證。

    乞陛下将楊景、焦贊押赴法曹,應使後人知警而不妄為。

    ”真宗猶豫不決。

    八王奏曰:“事亦可疑,豈有自殺其人,而又肯自書其名姓乎?但六郎、焦贊不應私離三關,其罪甚重。

    特念鎮守三關功績,免其一死,别行發落。

    ”真宗允奏,敕令法司拟楊景等之罪。

    六郎既退,王欽即遣人于法司處說,着令發配六郎等于邊遠兇惡地方。

    時掌法司正堂黃玉與王欽最相善,依其來命,遂将楊景發配汝州,臨造官酒,遞年進獻三百埕,三年完滿,聽調别用。

    焦贊發配鄭州充軍。

    黃玉拟定申奏真宗,真宗依拟,敕令楊景、焦贊即日起行。

    又命王欽安葬謝金吾全家屍首。

    王欽領旨去訖。

     卻說六郎聞此消息,不勝悲悼,歸辭令婆。

    令婆哭曰:“家門何大不幸,遂緻如此!倘老身有甚吉兇,誰為斂骸骨!”六郎曰:“兒去三年便回,乞母親休憂慮。

    且天波樓一事,兒與八王計議已定,他必保全不拆。

    焦贊殺了金吾,亦為朝廷除卻一害,多感八王相救,不然性命難保。

    此又不幸中之幸也。

    ”道罷,贊入見。

    問六郎言曰:“聞朝廷發配将軍于汝州。

    ”又曰:“小将為鄭州軍,今特來請将軍回三關寨,不必汝州去也。

    我一生好殺的是人,令日殺了謝金吾,卻不是冤枉了他。

    此等奸佞之徒,我為朝廷除之,且不感戴,反把我來充軍!然我所曉者,隻是臨陣擒軍斬将而已,那曉得做甚配軍。

    ”六郎曰:“誰敢違逆聖旨,汝且小心往鄭州而去,到于彼地,伺候赦書,赦除罪名,即有回三關之時。

    若再玩法得罪,則望生還三關,必不可得。

    ”言罷,王欽差解軍四十餘人來攆六郎等起行。

    六郎先遣焦贊與解軍起身去,乃辭别令婆,望汝州而行。

    八娘、九妹直送至十裡長亭而别。

    焦贊在半途俟候六郎,六郎既到。

    贊曰:“我此去不日即歸三關,報與嶽勝哥哥等知之。

    立地興兵來取将軍也。

    ”六郎曰:“休得胡為。

    我今不緻于死,何消如此!汝當忍耐三年兩載,即便相會,再休妄生事端,好聽吾言。

    謹記謹記。

    ”焦贊笑曰:“贻累将軍前途,休要埋怨,小将相報,除死便了。

    ”言罷分别與解軍投鄭州去訖。

    六郎與随行軍人望汝州而進,正值三秋之候。

    六郎途中口占八句: 淺水芙蓉花滿枝,園林木落葉初稀。

     何人疏懶堪為侶,到處風塵解花衣。

     傍晚笛聲江上起,欲寒天氣雁南歸。

     秋來不盡生愁處,翹塑孤雲片片飛。

     六郎題罷,投店而宿。

     次日早到汝州。

    公人将解文投進府中,呈與太守張濟看之。

    張濟看罷,批了回文,發落軍人回去,即邀六郎入後堂問之曰:“聞将軍鎮守三關,威震遼邦,吾等私謂将軍非封國公,必授侯爵,今緣何又得發配之罪?”六郎遂将焦贊殺死謝金吾之事告之。

    張濟甚加歎息,乃曰:“将軍甯耐,此去城西萬安驿極好監造官酒,便以解京。

    多則一年,少則半載,朝廷必取回矣。

    ”六郎稱謝。

    辭别張濟,竟到萬安驿造酒去訖。

     卻說王欽遣人打聽六郎已到汝州,乃請黃玉到府坐定。

    王欽言曰:“日前問楊景于汝州,好了他些。

    ”黃玉曰:“何為好了他?”欽曰:“彼罪應死,聖上不欲顯加其罪,而實欲暗置之于死也。

    ”黃玉曰:“此至是險地,監造官酒,關系最重。

    朝廷動用的物,微有差池,死罪難逃。

    明日大人可上一本,劾他私賣官酒,主上必怒,即賜死矣。

    無再可以得生之路。

    ”王欽大喜曰:“高見高見。

    若大人不言,下官何由得知。

    ”於是黃玉辭别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