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脫、比脫和比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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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睡過,在磨坊水閘的睡蓮花瓣下面住過。

    鹳鳥把他們送到貝脫生家裡來。

    這家的屋子位于一個街角上,你們都知道。

     他們在身體和思想方面都長成了大人。

    他們希望成為比那32個人還要偉大一點的人物。

     貝脫說,他要當一個強盜。

    他曾經看過《魔鬼兄弟》(注:①原文是“EraDiavolo”。

    這是法國歌劇作曲家奧柏(D.E.E.Auber,1782—1871)于1830年初次演出的一部歌劇。

    “魔鬼兄弟”是意大利一個“匪徒”MichellePezza(1771—1806)的綽号。

    他因為領導遊擊隊從法國人手中收複意大利的失地那不勒斯而被槍殺。

    )這出戲,所以他肯定地認為做一個大盜是世界上最愉快的事情。

     比脫想當一個收破爛的人。

    至于比爾,他是一個溫柔和藹的孩子,又圓又肥,隻是喜歡咬指甲——這是他唯一的缺點。

    他想當“爸爸”。

    如果你問他們想在世界上做些什麼事情,他們每個人就這樣回答你。

     他們上學校。

    一個當班長,一個考倒數第一名,第三個不好不壞。

    雖然如此,他們可能是同樣好,同樣聰明,而事實上也是這樣——這是他們非常有遠見的父母說的話。

     他們參加孩子的舞會。

    當沒有人在場的時候,他們抽雪茄煙。

    他們得到學問,交了許多朋友。

     正如一個強盜一樣,貝脫從極小的時候起就很固執。

    他是一個非常頑皮的孩子,但是媽媽說,這是因為他身體裡有蟲的緣故。

    頑皮的孩子總是有蟲——肚皮裡的泥巴。

    他生硬和固執的脾氣有一天在媽媽的新綢衣上發作了。

     “我的羔羊,不要推咖啡桌!”她說。

    “你會把奶油壺推翻,在我的新綢衣上弄出一大塊油漬來的!” 這位“羔羊”一把就抓住奶油壺,把一壺奶油倒在媽媽的衣服上。

    媽媽隻好說:“羔羊!羔羊!你太不體貼人了!”但是她不得不承認,這孩子有堅強的意志。

    堅強的意志表示性格,在媽媽的眼中看來,這是一種非常有出息的現象。

     他很可能成為一個強盜,但是他卻沒有真正成為一個強盜。

    他隻是樣子像一個強盜罷了:他戴着一頂無邊帽,打着一個光脖子,留着一頭又長又亂的頭發。

    他要成為一個藝術家,不過隻是在服裝上是這樣,實際上他很像一株蜀葵。

    他所畫的一些人也像蜀葵,因為他把他們畫得都又長又瘦。

    他很喜歡這種花,因為鹳鳥說,他曾經在一朵蜀葵裡住過。

     比脫曾經在金鳳花裡睡過,因此他的嘴角邊現出一種黃油的表情(注:金鳳花在丹麥文裡是“SmArblomst”,照字面譯是“黃油花”的意思,因為這花很像黃油。

    “黃油的表情”(SmArret)是安徒生根據這種意思創造出來的一個詞兒。

    );他的皮膚是黃的,人們很容易相信,隻要在他的臉上劃一刀,就有黃油冒出來。

    他很像是一個天生賣黃油的人;他本人就是一個黃油招牌。

    但是他内心裡卻是一個“卡嗒卡嗒人”(注:原文是“skraldemand”,即“清道夫”。

    安徒生在這兒作了一個文字遊戲。

    skraldemand是由skralde和mand兩個字合成的。

    Skralde一字單獨的意思是一種發出單調的“卡嗒卡嗒”聲的樂*?。

    )。

    他代表貝脫生這一家在音樂方面的遺傳。

    “不過就他們一家說來,音樂的成分已經夠多了!”領居們說。

    他在一個星其中編了17支新的波爾卡舞曲,而他配上喇叭和卡嗒卡嗒,把它們組成一部歌劇。

    唔,那才可愛哩! 比爾的臉上有紅有白,身材矮小,相貌平常。